第八章：近乡情怯

    “哇，程俊，你也太厉害了吧，真的是第一次开车吗？”
    看到程俊像个老车手一样娴熟的换挡打弯，齐梦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开车。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她可是看的很清楚，程俊最开始上手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把车给开的翻进了路边的水渠里了。
    “这只能说我比较聪明吗。”淡笑着耸了耸肩膀，程俊看着齐梦说道：“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梦姐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开慢一点。”
    “不用，我现在没事了，这样就很好了。”撩了下额前的刘海，齐梦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田野风光，用力的嗅了嗅，有些感叹的说道：“之前对乡下一直比较向往，今天才发现，乡下确实非常的不错，空气比城市里清新多了。”
    “好什么好，乡村僻壤的，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没有电脑，没有商场，没有饭店……估计呆两天你就会腻了。”
    齐梦笑着摇摇头，扭过头来眼神平静的看着程俊，说道：“不会的，其实我最向往的就是这种平淡宁静的生活，以前爸爸总说我是胸无大志，呵呵！”
    说到这，她可爱的吐了吐舌头，问道：“程俊，你又多久没回来了，这次回来有什么感受吗？”
    程俊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大半年了，要说感觉吧，也有一点，嗯，可以算得上是近乡情怯吧！”
    尽管他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但是齐梦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感伤沉重，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沉重了起来。
    “和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应该有很多故事吧？”
    微微怔了一下，程俊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故事吗？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农村人吗，除了穷还是穷，我家里也不例外。”
    知道程俊不想多说这个，齐梦也没有过多追问。伸手打开车上的cd，舒缓悠扬的音乐缓缓的在车厢内飘荡起来，听着音乐，此时两人也没有了交谈的欲望，就那么静静的，思绪纷飞。
    其实今天对于齐梦来说，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一天。跟着表姐苏雅楠到医院看望小姑，鬼使神差的到了程俊的病房内。
    几乎是在第一眼的时候，程俊的样子就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印象。
    她从来都不相信生命中有真正的一见钟情。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对程俊是一见钟情的有好感。
    但是程俊却实实在在的吸引了她。虽然程俊的样子说不上丑，但也不是那种让人眼睛一亮的帅。
    如果硬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应该是程俊身上的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淡然，以及隐隐散发着的菟丝子花的气息吸引了她。
    在心里，齐梦如此想着。
    “程俊，你老家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有啊。”扭头看了齐梦一眼，程俊淡笑着说道：“如果说风景，我老家那里的应该算是最美的，不但有山，还有水，小的时候，我总以为我们那就是天堂仙境了。”
    似乎是想到了儿时的乐趣，开心的笑容渐渐的在他嘴角绽放开来。
    “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两件事，一件是到海边捡贝壳，特别是夏天傍晚的时候，海潮会把各种各样非常漂亮的贝壳送到岸边，每天我都会带着弟弟和妹妹一起去捡，回家了姐姐就会把那些贝壳串起来，做成漂亮的贝壳项链，到了有集市的时候，就能拿到街上卖掉，每次都能卖不少钱呢。”
    “你可真幸福，不但有姐姐，还有弟弟妹妹，他们现在都多大了？”
    程俊眼底闪过一抹伤痛的神色，淡笑着解释道：“姐姐比我大三岁，今年今年二十三，弟弟今年十二，妹妹三年前得病死了。”
    “啊！”齐梦张着小嘴儿惊呼了一声，随即意识到有些不妥，不由有些惴惴的看着程俊，歉意的说道：“程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程俊淡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另一件事就是到竹林里捉兔子。
    梦姐，你知道吗，我家后山里有一片面积很大的竹林，老人曾说竹林里住着一个白头发的狐狸精，特别喜欢抓小孩吃，所以村的小孩很少有敢进去的。呵呵，那都是大人骗小孩的，我一直都不相信，我经常都会带着弟弟和妹妹进去，菜蘑菇，挖竹笋，捉野兔。
    呵呵，梦姐，你知道守株待兔的故事吗，我都经历过好多回呢，呵呵，那些兔子真是笨死了。
    妹妹最喜欢吃的就是兔肉，呵呵，梦姐你不知道，妹妹小时候长的特别可爱，胖嘟嘟的，生气的时候噘着小嘴儿，可爱极了。”
    “不要说了，程俊，不要再说了。”
    伸手捂住程俊的嘴，齐梦有些哀求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程俊在讲述这些的时候，虽然表情很平静，笑容很开心，但是在这些平静和开心下面，隐藏着剧烈的疼痛。特别是程俊这个时候的笑声，听在耳里，她觉得自己的心特别的痛。
    此时她非常的后悔自责，自责好端端的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些！
    拍了拍她的小手，程俊反过来安慰她：“梦姐，别担心，我没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看开了，真的！”
    深深的看着程俊平静澄澈而又深邃的眼眸，齐梦无声的摇了摇头，然后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厢内，一首轻缓，带着些许哀伤的歌曲轻轻的涤荡，述说着一个凄婉悲凉的故事……
    时间慢慢的流逝，在拐上一条乡村土路的时候，一股夹杂着海水腥味的气息扑鼻而来，程俊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些激动了。
    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齐梦好奇的看着他，问道：“程俊，怎么啦？”
    “我没事。”程俊勉强的笑着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前方尽头的村子说道：“梦姐，咱们就要到了，前面就是了。”
    “到了？”齐梦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惊呼了一声：“哎呀，这么快呀。程俊，你快帮我看看，看看我脸上有没有脏东西……哎呀，头发怎么这么乱了，哎呀，你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副驾驶位置上，齐梦手忙脚乱的从挎包里掏出镜子，一边梳理着头发，还没完，又着急的要整理衣服，一副恨不得要多长几只手的样子，程俊忍不住笑出了声。
    “梦姐，呵呵，你这是怎么啦，不就是到我家吗，又不是……呵呵……”
    “哼，还不是因为你啦。”
    齐梦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歧义，白皙晶莹的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呵呵，梦姐，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第一次进门的小媳妇！”
    “你……你才是呢，不准笑，再笑我就……我就咬你啊！”
    见她这副咬牙切齿，像个小老虎一样的模样，程俊更加忍不住了，不由哈哈的笑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闹，他心里原本那种近乡情怯的沉重感稍稍的减轻了不少了。
    车子缓缓的往前行驶着，村庄的面貌渐渐的完全展现在了面前，和所有农村村庄一样，青砖，泥瓦，甚至还有土坯墙的低矮房屋，凌乱的坐落在一座小山前面。
    看到这些，齐梦完全震惊了，她实在无法想象，在现在的社会，竟然还有这样的景象。
    虽然从书本里也有过了解，不过也仅限与那些，如今真切的看到，由不得她不震惊！
    似乎看出了她的震惊，程俊淡笑着说道：“梦姐，是不是有些无法想象？呵呵，农村大抵上都是这个样子！”
    “我……我……”
    齐梦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已经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路边上，有一些老爷爷老奶奶正端着碗，依着墙蹲着，一边吃着，一边看向这边，浑浊的眼神里透露着诸多的好奇和怀疑。
    驶过几排房屋，到了村庄的最后排。程俊把车停在了一处没有门的院落前的空地上。指着前面，程俊说道：“梦姐，这就是我家。”
    看着眼前那土坯砌成的低矮的墙垛，再看看里面那略显破旧的房屋，齐梦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你家啊，还不错。你慢点，等等我扶你。”
    没等她话说完，程俊就已经推开车门下到了地面上，在右边，一年老的大爷正依着那垛麦秸秆抽着旱烟，看到程俊，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这是……这是小俊吗？”
    程俊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同样用齐梦一点都听不懂的方言说道：“葛大爷，吃过晚饭了？我是小俊啊！”
    “呀，真是小俊呀！”葛大爷一下子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程俊，满是褶皱充满了沧桑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呀。”说到这，又叹息着摇摇头：“小俊啊，快进去吧，这些天儿，你娘可是天天在盼着你啊，回来了好啊，唉，都是苦命人那！”
    程俊心头一沉，勉强的笑着点头说道：“好的，我这就进去，大爷，回头来我家喝酒啊！”
    “好那，我一定去，看样子小俊你这趟回来是出息啦，小汽车都开上了，不过啊，小俊啊，唉……”
    指着那辆租来的沃尔沃，又看了齐梦一眼，葛大爷意有所指的再次摇了摇头。
    “哇，程俊，你也太厉害了吧，真的是第一次开车吗？”
    看到程俊像个老车手一样娴熟的换挡打弯，齐梦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开车。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她可是看的很清楚，程俊最开始上手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把车给开的翻进了路边的水渠里了。
    “这只能说我比较聪明吗。”淡笑着耸了耸肩膀，程俊看着齐梦说道：“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梦姐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开慢一点。”
    “不用，我现在没事了，这样就很好了。”撩了下额前的刘海，齐梦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田野风光，用力的嗅了嗅，有些感叹的说道：“之前对乡下一直比较向往，今天才发现，乡下确实非常的不错，空气比城市里清新多了。”
    “好什么好，乡村僻壤的，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没有电脑，没有商场，没有饭店……估计呆两天你就会腻了。”
    齐梦笑着摇摇头，扭过头来眼神平静的看着程俊，说道：“不会的，其实我最向往的就是这种平淡宁静的生活，以前爸爸总说我是胸无大志，呵呵！”
    说到这，她可爱的吐了吐舌头，问道：“程俊，你又多久没回来了，这次回来有什么感受吗？”
    程俊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大半年了，要说感觉吧，也有一点，嗯，可以算得上是近乡情怯吧！”
    尽管他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但是齐梦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感伤沉重，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沉重了起来。
    “和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应该有很多故事吧？”
    微微怔了一下，程俊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故事吗？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农村人吗，除了穷还是穷，我家里也不例外。”
    知道程俊不想多说这个，齐梦也没有过多追问。伸手打开车上的cd，舒缓悠扬的音乐缓缓的在车厢内飘荡起来，听着音乐，此时两人也没有了交谈的欲望，就那么静静的，思绪纷飞。
    其实今天对于齐梦来说，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一天。跟着表姐苏雅楠到医院看望小姑，鬼使神差的到了程俊的病房内。
    几乎是在第一眼的时候，程俊的样子就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印象。
    她从来都不相信生命中有真正的一见钟情。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对程俊是一见钟情的有好感。
    但是程俊却实实在在的吸引了她。虽然程俊的样子说不上丑，但也不是那种让人眼睛一亮的帅。
    如果硬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应该是程俊身上的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淡然，以及隐隐散发着的菟丝子花的气息吸引了她。
    在心里，齐梦如此想着。
    “程俊，你老家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有啊。”扭头看了齐梦一眼，程俊淡笑着说道：“如果说风景，我老家那里的应该算是最美的，不但有山，还有水，小的时候，我总以为我们那就是天堂仙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