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霸王别姬

    后台
    苏陌坐在镜子前，专业的化妆师正在给他化妆。化妆师是从外面请来的，不得不承认谢嘉凡作为一个班长，能力还是很出众的，整个舞台剧从场景布置到服装再到演员的妆容，他一个人把专业人员全搞定了。蔡学诚站在苏陌的背后，他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了，作为一个全程蒙着脸的忍者，他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彩妆。
    整个后台被分成好几间，所有参加演出的学生们都在这里化妆和换衣服，人多得像是喧闹的菜场。
    化妆师看着镜中的苏陌，露出满意的神色，并示意苏陌可以起身了。苏陌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穿着那身繁琐的衣服，头顶的两根长须都快触及到天花板。镜中的人已经褪去了少年的模样，妆容使他的面容显出威严和冷峻，眼角眉峰凌厉如剑，仿佛凌驾众生的**。
    "怎么样，还满意吧。"穿着太监服的谢嘉凡站在他背后说。
    "帅爆了！"苏陌回答，其实他心里没觉得这个样子有多霸气，真正帅爆的应该是他那套s级甲胄，穿上那套衣服的时候光芒万丈，仿佛手握天地，不过这种时候他还是要顺一下谢嘉凡的心意的。
    相比起苏陌这组，其他班级的配置就要差上不少，唯一看起来有竞争力的就是几个学歌剧专业的学生。
    "里面的姑娘们完事了吗？下一个节目就到我们了！"谢嘉凡冲着白色帷幕喊。
    "别瞎嚷嚷，叫得我头疼。"苏薇薇的声音从帷幕里传出。
    下一刻，白色的布被人掀开，白色的影子从里面轻灵地飘了出来，那是林奕雪，她穿着白色的襦裙，外披对襟长袍，长发一半被挽成云髻，用钗子束着，一半用素色的发带束在脑后，霜雪色的脸上只看得出淡淡的妆痕，她浑身都透着淡然和素雅，像是不染污浊的雪莲。
    "哇！"马仔a瞪大了眼睛叫出声来，紧接着整个后台的人都开始回过头去看这个女孩，赞叹声此起彼伏，无论男女都惊叹于她的纯美。
    "没谁了啊，林奕雪，18级女神当之无愧啊！"蔡学诚啧啧赞叹。
    林奕雪牵动唇角，大概是想说蔡学诚别拍马屁，因为大家太熟了，再说这些就没有意义了。可是她没说，因为这里太嘈杂了，说话都得用喊的，换做苏薇薇大概可以毫无女神包袱地喊出来，可是她不行，她脸皮薄，不太好意思像菜场大妈一样扯开嗓子。
    林奕雪也开始打量谢嘉凡，蔡学诚，三个马仔的装束，最后的目光停留在苏陌的身上。
    苏陌和林奕雪相视一笑，人群忽然间开始起哄。
    "美女配英雄，在一起啊！"
    "这他妈的，我也想去人家那里出演啊！"
    "叛徒，人家都是帅哥美女，未必肯要你啊！"
    ......
    仿佛时间忽然冻结，所有的嘈杂和喧闹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红色的影子从白色的帷幕中走了出来，宽袖长帔上用刺绣的工艺做出大朵的白色桃花，在大红的底料下仿佛被鲜血浸染，高耸的云髻下长发披散，黑色青丝中佩戴金色的发钗，女孩眉眼如刀，红唇如焰，眉间一抹绯色在眼帘起伏间荡漾，转瞬之间夺人心魄，如果说林奕雪是雪莲，那她就是深渊里绽放的彼岸花，令人在畏惧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想要去触碰这绝世的妖冶。
    苏薇薇有些发愣，她发现所有人都像是石头一般僵硬住了，可是被她目光扫过的人又仿佛重新复苏了一般大口地呼吸。
    "我让老大加入真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谢嘉凡感叹，"苏陌，能不能赢过那些学歌剧的，就看你们了啊！"
    苏陌没有回答他，他平静地和苏薇薇对视，仿佛时隔千年再度相遇，他们是爱人也是宿敌。
    "下一场，决战紫禁之巅之霸王别姬，演员准备！"有人在门口大声地喊叫。
    "为什么要加上霸王别姬？连人物都对不上，这不是篡改历史么？"蔡学诚愣了一下。
    "因为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这个故事啊，英雄末路红颜泪。"谢嘉凡认真地说。
    ******
    盛大的幕布缓缓拉开，清冷的光和血色的光同时从两侧照下。
    双月同天，天机无限。
    冷月之下，吕布和貂蝉相拥。
    "紫禁之巅之后，我依旧在这里等你。"貂蝉轻声如诉。
    "待我夺得天机，定会踏着七彩祥云回来娶你。"吕布沉声。
    血月之下，东方不败静坐龙椅，眉眼间是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教主，吕布和服部半藏已在城内。"魏忠贤低眉顺眼。
    "不是在城内，他已经来了。"东方不败轻挥衣袖从椅子上站起来。
    帘幕拉开，**般的身影从天而降。
    "卧槽！还有威亚！"
    "学校什么时候这么高级了！"
    场下评论不断。
    其实苏陌是从横梁上跳下来的，这种高度对他而言还是轻松的。
    吕布手持长戟，直指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我们之间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了结？吕布，当年你弃我而去，和那个贱人私奔，我不曾找你麻烦，你还敢来找我了结？真当我是个女子便任你欺辱？"东方不败忽地从台上飞了出去。
    没错，是飞了出去，以苏薇薇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跳出五六米的距离，看起来和飞起无异。
    而苏陌也同时从台上窜起，两个人从台上直接冲进了观众席。
    白色的桃花瓣忽然从台上泼洒开，三个马仔把整盆整盆的桃花瓣都倾倒出去，轻盈的风忽然从地面上卷起，那是风王结界，苏陌用风王结界的气流覆盖了大半个观众席，桃花顺着风飘散，像是花雨般洒落。
    "苏陌！苏陌！"班级里的同学忽然间激动地喊叫起来，他们没法不激动，这种炫酷的特效实在是太给力了，纵观全校也只有苏陌能够做到。不仅仅是苏陌班里的同学，其他班级的学生也都发出赞赏的声音，不知是谁带头拍了拍手，顷刻间，掌声如雷。
    吕布和东方不败的声音在观众席里穿梭，他们两个人精准地踩着观众的椅背起落，身形像是点水的蜻蜓般轻盈。
    所有的观众都激动地叫喊起来，仿佛真正地融入了这个武侠的世界，他们兴奋地对着吕布和东方不败招手，让他们来自己的位置表演。
    东方不败衣袂翻飞，每一掌挥出都带着雷霆般的声势和猎猎的声响，而吕布运戟如风，狂风和花瓣都环绕着他和东方不败起舞。
    苏陌和苏薇薇有一半是在真打，作为两个经过特殊培训的准a级精英，他们的动作完全都不用经过大脑，完全是行云流水，任意所致，武打电影经过加工的效果都未必有他们的动作精彩。
    狂风忽然溃散，一个黑色的声音从另一边以同样轻盈的动作跃了上来，那是服部半藏，他伸手丢出数十枚飞镖，那当然不是真的飞镖，为了避免伤到观众他们买了软橡胶制作的飞镖，在矢量附加的效果下它们飞行的速度和声势依旧逼真。
    "吕布，你的人头我要定了！"服部半藏怒吼着拔出身后的长刀，灯光照射在刀身上映出明亮的刀光。
    "北辰一刀流！"
    "镜心明智流！"
    ......
    一种又一种流派从服部半藏的手中出现......事实上蔡学诚没学过日本刀术，这些动作都是他随便做的，反正观众也不认识......
    东方不败停在过道上，神色冷厉却又透着惊人心魄的美，这时候观众们才真正地看清这个姑娘，周围的男同学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流连。
    吕布和服部半藏打得难分难解，狂风和矢量附加的效果不断地释放，地面上的桃花和飞镖不断地起伏。
    吕布忽然间冲天而起，风王结界托着苏陌的身体冲上半空，他举着方天画戟遥遥地指向服部半藏，巨量的气流忽然间都朝着服部半藏的身体聚拢而去，观众们的兴致高涨到极限，他们都站起来随着狂风高呼。
    苏陌当然不会对蔡学诚释放风王铁锤，他只是控制这风把蔡学诚的身体托起，然后卷着他落向舞台而已。
    正在此时，东方不败忽然窜起，以雷霆之势撞击在吕布的后背，风席卷而开，惊起满地桃花翻飞。
    凄凉的音乐悄然间响起，吕布的身形僵住了，羽冠落地，长发飘散，全场的欢呼声也戛然而止，他从嘴里吐出血来，吊着气说，"你赢了。"
    说完的刹那吕布就向后倒去，可是东方不败揽住了他的身躯在风中旋转，像是轻盈的蝴蝶，长袖飘飞如云，她抱着他跪坐在地上，冷厉的瞳孔中忽然透出一丝悲痛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走了就不该回来！"她眉厉如锋。
    "我欠你太多了，只有战胜你，才能帮你除了这心魔，你的心魔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回来，"他的声音有些无力，"现在好了，我死了，你的心魔也会消失了。"
    "我不想这样的。"她的眼角淌出泪来，她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我们没得选择。"他盯着她的眼睛，露出最后一丝柔情。
    东方不败缓缓地低下头去，含着泪吻住了他的唇。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刹那间仿佛永恒。
    谢嘉凡松了口气，他们终归还是做到了。
    短暂的沉默后，是如潮的掌声，在最后的瞬间，大概是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的悲伤感染到了。
    "演得真好。"声音忽然从音响里传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旋即看向台上握着话筒的人。
    "我很高兴我的师弟师妹们都是如此多才多艺的精英，不过很抱歉，表演只能到此为止了，该开工了，执行员们。"舞台中央，身穿黑色西装的林啸震握着话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