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甘左

    进到屋里，到处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武器，但无一例外都是剑士的武器：有半米宽的长刃巨剑，窄约二指的细长太刀;也有只有半臂长短的短剑，更夸张的是还有大象腿那么粗的硕大钝器，让人不得不怀疑它攻击的时候是不是活生生把敌人的脑袋给敲碎。
    房间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还有地面上散落着杂乱的酒瓶，桌子上酒杯也被打翻，桌子上有一张有些泛黄的牛皮纸，上面隐隐的可见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旁边的椅子上瘫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像是在喃喃自语，但是又对着牛皮纸上的女子画像黯然神伤，蓝灰色的斜刘海遮住了左面的半张脸，蓝灰色的络腮胡子凌乱不堪，坚毅冷峻的脸上满是颓废和沧桑，加之满身的酒气和醉话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和那个名震阿拉德大陆的四剑圣之一-巨剑剑圣阿甘左联系在一起。
    “喂，阿甘左，我把你的巨剑修好了，虽然损坏的有点厉害但是在我这顶尖铁匠的锻造之下完美修复，咋样啊？”林纳斯大声说道，说完把剑递给了阿甘左。
    被称之为阿甘左的人轻轻的瞥了一眼那柄巨剑，然后猛然一把把巨剑扔在了地上，木质的地板经受不住经受不住巨剑的沉重，立刻被砸出一个深坑。
    “我还要这剑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连我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还拿什么剑！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剑士！”阿甘左声嘶力竭的吼道。
    林纳斯和赛丽亚见状都沉默不语，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安慰他，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痛楚也许根本就无法感同身受。
    “你确实不配当一个剑士，画像上的那个美女就是卢克西吧，我真怀疑那个叫卢克西的美女是不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么个废物东西，拼了性命保护你这么个缩头乌龟，就你这样还拿什么剑啊，赶紧把剑融了打铁种地去吧！”少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林纳斯和赛丽亚简直惊呆了，他们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说出如此过激甚至是侮辱人的话，赛丽亚甚至都紧张的抓着少年的胳膊，生怕阿甘左发怒会对他不利。
    但是少年却全然不在意一般，给了赛丽亚一个放心的眼神，并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一旁的赛丽亚稍稍喘了口气，但是看上去仍然是紧张无比。
    被叫做阿甘左的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生气和发怒的表情， 只是眼神里仍然充满了黯然，他失望的摇了摇头，显得情绪很低落。
    一旁的林纳斯见状也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甘左，你也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都知道卢克西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你也很自责很内疚。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怎么能一直沉浸在过去里，甚至连剑士视为生命的剑都抛弃了，你还是那个叱咤阿拉德大陆的剑圣阿甘左吗？”
    “酒！给我拿酒来！”阿甘左突然发疯似的大吼道，“酒，我要喝酒....”接着却又是一句轻轻的低喃。
    “林纳斯大叔，能不能麻烦您在给我拿两瓶酒？”
    “酒有是有，可是你看他...”说完林纳斯有些为难的看着瘫坐着的阿甘左。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吧，”林纳斯转身去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小木桶，“这是我亲自酿的大麦酒。”
    少年闻言也不多说，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满满一大杯麦酒一饮而尽，黄橙橙的酒还未完全过滤干净，有着些许大麦的残渣，入口有些苦涩，粗制的麦酒甚至有些微微的辣嗓子。一杯酒下肚，对着阿甘左正色道：“对不起阿甘左先生，我为我刚才所说的话向你道歉。”
    阿甘左没有看他，而且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静静的看着画像中的女子。
    “能让剑圣都为之断肠的想必一定是一位奇女子，你也一定很爱她吧。”少年说到这里看向了阿甘左，见他仍默不作声，于是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她甚至更爱你，她愿意为你付出自己的生命可见她比你更加勇敢。死是容易的，但更难的是活着的人承载着死去的人的希望更加坚强的活下去，如果她还活着她是最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颓丧的人，你的生命从现在起不仅仅只属于你，更是她的生命的延续，难道你不希望带着她的生命一起活下去吗？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醉生梦死，既然已经失去了一个最爱的人，那就应该变得更强，去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还有自己所珍惜的人。”说完少年的目光一直注视在赛丽亚身上，看的后者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少女的心思总是喜欢那样胡思乱想，他所说的珍惜的人，是我吗？赛丽亚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不敢去接触少年的眼神。
    “有些人活着，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比如现在的你；有些人死了，可是他们却依然活着，卢克西不正是吗？只要你心里一直惦念着她，她不就一直活在你的心中吗？”少年伤身道，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这些话都没有经过他的大脑，直接从他的内心里流露出来。
    阿甘左冷峻颓丧的脸上有了些许动容，他低着头，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张画像，像是在低声啜泣着。
    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村落里？”阿甘左低声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一觉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少年有些认命似的说道。
    “对啊阿甘左，你好好瞅瞅他是不是一起跟你们去探查悲鸣洞穴的同伴。”林纳斯问道。
    阿甘左很快稳定了情绪道：“我们四剑圣自不用说，像悲鸣洞穴那种危险的地方没有三阶的实力根本靠近不了，而他只是一个毫无斗气魔法波动的普通人。最重要的是，在我的印象当中，除了卢克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精灵族。”
    林纳斯：“？！”
    少年：“？？？！！！”
    赛丽亚：“……”
    我:
    “我是精灵族？”
    “确实诶，我才看见你耳朵有点长。”林纳斯有些一本正经道。
    少年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耳朵，确实有着一对细长平直的双耳，甚至还可以轻轻的挪动。
    “这里虽然离暗精灵族是很近没错，但是暗精灵族不都是黑皮肤吗，
    我:
    而且暗精灵族和人类的关系相当不好，基本上都是到了见了面就要剑拔弩张的地步，怎么可能有暗精灵的贵族来到人类的地界呢？”林纳斯看着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的少年说道，“长的还这么漂亮，跟个小姑娘似的。”
    “不，他不是暗精灵，看起来倒像是失踪了很久的远古精灵族。”阿甘左顿了顿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上毫无魔法和斗气的波动，而且精灵都喜欢穿接近自然、纯洁无瑕的绿色和白色的衣服，你身上的服饰我从未见过，从你一靠近我就感觉到特别压抑，你身上总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那种感觉就好像我面对希洛克时的压力一般，但偏偏你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希洛克？就是悲鸣洞穴里的那个魔物？”林纳斯有些惊恐的看着少年道，“那他会不会也变得像希洛克一样？”
    “他应该是也收到了希洛克的精神影响了，希洛克死亡的瞬间，涌出了巨大的超能量，整个悲鸣洞穴甚至洛兰丛林的生物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冲击了他的神经，让他失去了记忆。”阿甘左解释道，“或许你可以去西海岸找到那里的魔法工会会长莎兰大魔法师，她是这个大陆最见多识广的人，她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你的线索。还有就是赫顿玛尔后街月光酒馆的老板索西雅，她是唯一一个幸存的精灵，或许她也能够知道你的来历。”
    “西海岸莎兰，赫顿玛尔酒馆索西雅，”少年暗忖道，“多谢，我会去的。”
    “你也可以去暗黑城寻找暗精灵女皇，当然前提是你的实力得足够的强大，暗精灵的魔法很厉害而且他们还嫉妒排外。”阿甘左补充道。
    “好的，我知道了，林纳斯大叔，阿甘左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说完少年扭身走了出去。
    赛丽亚看了下林纳斯和阿甘左，也紧跟着少年走了出去。
    少年的脚步有些缓慢和沉重，他从未想到自己的身世会如此的复杂，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危险和恐惧。他的心也因为害怕和孤独而感到无所适从，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赛丽亚也默默的跟在了他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