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其他 > 假公主被揭穿后 > 假公主被揭穿后 第32节

假公主被揭穿后 第32节

推荐阅读: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熊学派的阿斯塔特娘娘驾到:华妃重生全球降临:带着嫂嫂末世种田兽世娇宠:病弱美人多子多福诡异入侵,我反杀不过分吧?名门第一儿媳领主又红名了穿成年代文被炮灰的锦鲤原女主魂殿第一玩家

    别宫眼红到得泪珠子“哗哗”直从嘴巴里流出来,元曦却无甚所谓,说是让银朱吃,还真就没开玩笑。
    银朱气先还扭捏着,不敢接,直到元曦半哄半威胁地说了句:“你不吃,我可就倒了啊。”
    银朱这才接下,美滋滋地把元曦夸上天,又含沙射影地将卫旸损了一顿。心思简单的人,相处起来总是要容易些,不像某些人……
    脑海里重又闪过那日争吵之事,元曦郁闷地沉出一口气,起身去窗边吹风。
    铜雀台的夏日是极美的,花木葳蕤,蝶雀绕梁,随意吸一口气都是满肺腑的芬芳。
    倘若没有这些被坚执锐的侍卫,和遍布各处的内侍,元曦还是很喜欢的。只不过是稍微将窗户推开了些,立时就有数道目光,齐刷刷自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紧张又警惕,防贼一样地把她盯着。
    如说那日得知卫旸一直在暗中调查她,元曦只是心寒生气,那眼下,她便是已经被他的独断专行给气到彻底没了脾气。
    我行我素,从不在乎她的感受,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同她说,这便是他所谓的“喜欢”?
    元曦心里暗哂。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若是真想走,单凭这些人,当真能留住她吗?
    指尖捏着袖口摩挲了会儿,元曦很快便有了主意,唤了句“窃蓝”,便将窗户严丝合缝地关上。
    *
    这段时日,不仅是元曦的日子不好过,鹿游原也好不到哪儿去。
    因着元曦将漕运翻船之事告诉了叶轻筠,这位大名鼎鼎的金算盘,几乎是在两天之内,就把京中所有在售的江南茶叶都垄断至自己手中,连道边的小贩也不放过。
    漕运上的消息还没正式宣扬出去,叶轻筠收购了便收购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消打发两个府衙的差役,上凌霄楼敲打敲打,让她把手里头的茶叶都吐出来便可。
    可偏偏,这事跟铜雀台那位沾着关系。
    某人一怒,鹿游原就倒了大霉。这苦差事落到北镇抚司头上不说,还必须得他鹿大少爷亲自上门拿人,颇有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无力感。
    而比这更加可气的,是她叶轻筠本人!
    鹿游原进锦衣卫也有些年头了,大案小案经受过无数,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早就麻木了。便是奉命上当朝首辅家里拿人,他都不会挑一下眉。
    然这个叶轻筠,着实叫人可恨,他牙根都痒痒了。
    上门拿人那天,旁人见了锦衣卫,腿肚子都打颤,什么都乖乖配合。偏偏叶轻筠独树一帜,让她把茶叶吐出来,她就真找了个木桶,对着鹿游原就干呕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呕谁;
    要给她上枷锁,她又开始装柔弱,捏着帕子蔫蔫地坐在地上抽搭,泪珠说来就来。鹿游原好心好意上前安慰,她还抽噎着啐他:“都怪你!”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明,结合方才的干呕,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鹿游原实在没法,只得把枷锁镣铐全免了,塌腰拱手,毕恭毕敬地请她叶大小姐移步上昭狱吃茶。要知道,这世上能让他退让至斯地可没几个人。
    偏那叶轻筠不领情,还蹬鼻子上脸,从浮白小筑到凌霄楼门口,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又是嚷着腿疼,又是借故绕道去院子里赏花的,愣是走了一个时辰,还没到酒楼门前。最后还是鹿游原忍无可忍,抗米袋似的将她扛到肩上,强行把人给带走了。
    原以为人进了昭狱,亲眼见识了那些酷刑,总该老实些。
    却奈何,叶轻筠从来不是一般人。“老实”两个字,她甚至都不会写。
    入狱的第一天,她就撺掇得两个狱卒去市集上低价收购蚕丝,再转手卖给大渝的行脚商,狠狠赚了一大笔,比月俸还高出一倍。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整个北镇抚司。慕名来找她询问生财之道的人也越来越多,能从她的牢间一直排到昭狱门外。而她本人也靠着其中的抽成,愣是又赚出了凌霄楼一月的流水。
    鹿游原气得五脏六腑都要裂开,想给她来顿板子紧紧皮。然这几日下来,她基本已经跟锦衣卫上下的人都混熟。他命令一下,不仅没人响应,还冒出好些个求情的。
    简直……
    “就是一害群之马!”
    东宫书房,鹿游原骂了将近一个时辰,骂得口干舌燥,气却愣是一点都没消下来,“我就不明白了,叶大学士那么正经一人,怎么就养出了这样的女儿?”
    卫旸背对他,负手立在窗边看外头的风景,没有回答。手里攥着那串奇楠珠子,似要拨弄,却又不知在想什么,指甲死死掐着其中一颗珠子,都快扣出甲印,却愣是没动一下。
    见鹿游原还要说,他不耐烦道:“堂堂一个锦衣卫指挥使,难道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
    鹿游原眼下火气正旺,也不惯他,直接就怼回去:“你堂堂一个太子,不也是拿一个小丫头片子没辙儿吗?听说这几天铜雀台连门都不给你留了,就差直接在外头贴告示,说‘太子与狗不得入内’。”
    唰——
    卫旸眼里的寒刀当即便杀了过来。
    边上侍立的内侍心肝都哆嗦了下。
    鹿游原却似没看见,兀自倒了盏茶润嗓,继续道:“这事你也怨不得人家,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扭头就瞒着人家查东查西,谁受得了?寿宴之事还跟人家休戚相关呢,你也一个字都不肯说。这要是对调一下,你能比她还生气,保不齐还会闹出人命!”
    “如何不怨她?”卫旸冷哼,“孤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这么大的事,她万一在殿上把持不住,叫卫晗看出来破绽,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
    鹿游原不屑地“嘁”了声,“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相信人家?所以人家现在生你的气,生错了吗?”
    卫旸难得被噎了一噎,转过头去,没再多言。
    鹿游原笑,“我虽说还没成亲,但世间之事,道理都是互通的。你这事儿,就跟我手底下几个兄弟一样,真心换真心。你想人家死心塌地地给你干活,你就得拿出同样的态度对待人家,否则再热的心,也得叫你寒透咯!
    “坦诚一点,把你心中所想都告诉她,你不会少一块肉。就算没法对所有人都抱以真诚,至少对她该是如此。”
    卫旸拨了下手里的珠子,并为言声。
    衙上还有事,鹿游原小坐片刻,便起身离去。
    卫旸在窗边立了会儿,也出了书房,却是站在一片池塘前,静静看着里头的鱼不说话。
    敞开心扉,诚以待人,说起来倒是轻巧。自晓事起,父皇太傅,圣人典籍也都是这般教导于他,而他也一直都是这般践行的,可结果呢?
    -“晗儿还小,汝宁也还不到十岁,你作兄长的,当真忍心看着你的弟弟妹妹叫叛军掳走吗?”
    -“好孩子,你去把叛军引开,本宫去京郊大营寻本宫的兄长求援。他是咱们北颐的虎将,知道你有难,定会快马赶来救你的。”
    -“你的恩情,本宫会一辈子都记着,晗儿和汝宁也是一样。等你回来,本宫一定让你父皇,立你为太子。”
    ……
    六年前的刀光剑影依稀还在眼前,连周围的讥笑声都那般清晰,卫旸不自觉攥紧手,奇楠珠子“咯吱咯吱”磨响,似随时都会崩裂。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适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子不知从哪儿飘来乌云,在穹顶密密麻麻搭建。
    贺延年正张罗着去拿伞,就听一阵雷鸣,铜钱大的雨珠子便“噼里啪啦”从天而降,宛如天河倒倾。整个帝京都似被水淹没,偌大的皇城于滔滔雨水中,也不过一叶孤舟。
    沿路的宫人内侍都抱着脑袋,四处寻找地方躲雨。
    池塘水面也开起无数朵水花,鱼游上来,拼命张合着嘴,寻求新鲜空气。
    贺延年慌忙撑开伞上前,却是叫卫旸一记眼刀,硬生生给怼了回来。
    大雨下了一整夜,而卫旸也就这么在雨中默然站了一夜。
    六合靴的靴面上全是水,身上的天青色道袍也被湿了个尽透。润了雨水的墨发沾在衣上,乱糟糟的一团。雨珠子凝在浓长的睫毛上,就这么缀着,也不掉下来。
    贺延年劝了又劝,他就站在那,哪儿也不去。
    直到翌日天明,云销雨霁,他方才晃了晃身,却是道了声:“罢了。”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拔了木塞,将里头的粉末尽数倒入池塘之中。
    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平静的池塘,忽然又“咕嘟”冒起水泡,不出片刻,一条条翻了白肚的鱼便浮上水面。
    贺延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吱声。
    卫旸道:“去铜雀台。”
    贺延年唯恐他把自己当成鱼来撒气,一声不敢吭,只紧着步子低头跟上。
    可还没走出几步,长廊尽头便有一小内侍连滚带爬地飞奔过来,直喊:“不好啦!郡主不见啦!”
    第36章 十二
    那日, 元曦随卫旸上归云山看望太后,太后曾问她,是否想离开皇城,离开帝京。
    当时元曦心里有所顾忌, 并没有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来。太后也没有追问, 只许她承诺, 说要是想离开, 大可告诉她, 她愿意帮忙。是以昨日一早,元曦便飞鸽传书,将自己的近况告知太后, 向她寻求帮助。
    太后也没有食言, 当日便打发人进宫,赶在大雨降落前,低调地将她接出皇宫,送到北苑,没惊动任何人。宫人早间去送早膳的时候, 才早就已经不在。
    只留下一封太后的亲笔信,将卫旸痛骂了一顿。
    具体写了什么,元曦就不得而知了。卫旸看过之后是何反应, 她也懒得去想。只知道太后给她准备的床褥很软, 山间的雨夜也别有一番情调,她睡得很香,比睡在铜雀台的高床软枕上, 不知要舒服多少。
    翌日雨霁, 长空一碧如洗。
    山林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院中青碧的竹枝草木都被涂抹得朦胧, 于青砖黛瓦间沉浮,悠然而缥缈,置身其中,仿佛步入仙境。
    元曦早起去向太后请安,老人家正拿着毛竹做的长柄水呈浇花。身后跟着两个小宫人,帮她提水桶。
    上下打量了眼元曦,太后挑了下眉,语气有些意外,“气色是好了不少,看来这段时日,旸儿确实是不像话。”
    这话是在为她鸣不平,元曦明白,可就是不知怎的,这话听着颇为古怪。纳罕了一阵,她也懒怠去想,径直过去,从木桶中拿起另一只水呈,帮太后浇花。
    太后一行指点她该浇哪几株,一行悄悄打量她,状似无意地问:“离开帝京,你打算去哪儿,可想好了?外头可不比皇宫,危险着呢,且得好好计划。”
    去哪里?这个元曦的确还没仔细琢磨过。
    最开始这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正在为假皇嗣之事犯愁。后来这一劫难,她是平安度过了,但又接连发生了那许多事,叫她应接不暇,以至于拖到现在都没精力去考虑。
    眼珠子在眶里转了转,她回答道:“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去蜀中住上一段时日,然后再转道去江南游一趟。都说那里风景好,我还从来没见过。”
    她眼里露出向往的光,干净纯粹得,似她手中的水呈里流下的涓涓细流。
    太后被晃了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其实要论私心,她是不希望这丫头走的,一大原因,便是她那孙子。于政务上,他的确无可指摘,但说起私事,臭小子委实让人头疼。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这么多年,她这个做祖母的不是没想过硬给他塞人,可却没一次成功的。
    只有这丫头,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倘若连这丫头都打算放弃,只怕臭小子这辈子都不会再向谁敞开心扉了。
    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是的确喜欢这丫头,有胆识,有主见,敢爱敢恨,很有她年轻时的风范,即便这丫头最后没法成为她的孙媳妇,她也真心想收她为自己的干孙女。
    如此斟酌片刻,太后开口道:“其实宫里也时常下江南巡视,你若是想去,让旸儿带你过去,也是一样的。”
    花圃里有一簇花枝长歪了,太后命人拿剪子过来,俯身小心翼翼地修剪,“你离京的事,哀家已经吩咐人去办。这几日,你就安心在哀家这里住着,有哀家在,臭小子不敢再欺负你了。”
    元曦看她一眼,微笑道:“好,多谢太后。”
    其实太后的心思,她也能猜到——横竖还是想多留她一段时日,好给卫旸机会挽回自己。否则昨日接她来北苑的时候,就不会刻意留下那样一封信。乍看是训斥,实则却是在告诉卫旸,人在她那里。
    若是旁人这般跟她玩弄小心思,元曦早就翻脸了。可太后不行,单就上回假皇嗣之事,元曦便欠了人家好大一笔情,怎么着都该给老人家一点面子。
    反正这回,她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了,雷打不动,就算卫旸跪下来求她,她也绝对不会回头!
    说完这个,祖孙二人又聊起别的,有说有笑。
    院子里气氛正当热闹,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吵闹声。太后蹙眉朝月洞门看了眼,打发一个小宫人过去查看。
    不一会儿,人便匆匆赶回来,欠身执礼道:“回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太后惊讶地“嚯”了声,“臭小子动作倒挺快的。”看了眼元曦,又道,“姑且先晾他一会儿。敢这么欺负咱们曦儿,且得让他多吃点苦头。”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166919/48706193.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