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记忆

    无论是分化万道的光羽也好，还是锋利无比的圣剑，劈砍在林纳德的身躯上，却是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无法带来任何伤害。
    反而金属与肉体碰撞之时，发出砰砰的沉闷响声，迸射出万千火光，仿佛林纳德的身体硬度已经堪比最坚硬的合金。
    这样的身躯，已经逐渐有了在宇宙当中生存的资格！
    速度飞快宛若激光般的光羽通通在林纳德面前折戟沉沙，毫无建树。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馨和蔼的表情，注视着面前的金色发光巨型天使，说道：“该我了。”
    下一瞬，林纳德的手臂肌肉暴涨，像是无数条触手纠缠搅合在一起的狰狞怪触，狠狠的按在圣劳伦斯的脸上。
    滋滋——
    圣劳伦斯的外壳防护完全无法这股巨力，竟然略微开裂起来，细碎的缝隙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啊啊啊！！！放，放开我！！”
    虚空当中无数的念头正在生成，同步播放着一个相同的呐喊声。仔细听，就能辨认出这是圣劳伦斯的语调。
    他奋力挣扎着，然而林纳德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足以压制住他的一切反抗的地步。
    圣劳伦斯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难以对面前的敌人造成任何伤害！
    林纳德一只肌肉暴涨的手臂扯住圣劳伦斯的天灵盖，另一只手微微弯曲，摆出一个标准的格斗架势。
    “轰！！！”
    宏大的气浪轰然而出，他一记右勾拳宛若彗星撞击地球一般以超音速的速度狠狠击打在圣劳伦斯的正脸。
    两人皮肤碰撞处的空气由于受到极速的压缩而被动朝着四周喷射出去，将一些遮天蔽日的树木吹飞折断，山体微微摇晃震动。
    “嗬嗬……”圣劳伦斯的发光躯壳微微颤抖，脸皮皮肤脱落下来，露出其中的血肉。难看恶心的纠缠在一起像是被无数的重物挤压过，鼻青脸肿的样子十分难看。
    “这是第一拳，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拳。”林纳德微微一笑，无视了圣劳伦斯惊恐至极的眼神，右手的拳速快到出现残影！！
    奥尔瑟雅诧异的微微遮掩嘴唇，事态瞬息万变，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天际上的战斗似乎进入了一边倒的地步。
    林纳德化作的恐怖巨型人类揪住了圣劳伦斯所化的光形态巨人，将后者当做沙包一般疯狂的锤打起来！
    以她远超常人的动态视觉，都隐隐看不清林纳德的出拳速度，只能够从遮天蔽日的沙尘暴辨识出来他的每一拳都充斥着名为力道二字的东西。
    她可以毫无疑问的相信，如果其中任何一拳落空，打到地面上的话，那么将引发新一轮的大陆板块位移。
    “九千九百九十九！”
    “轰！”
    “一万！”
    整整一万拳招呼在圣劳伦斯的身上，不要说他的肉体离星球级强者连边都还没摸到，充其量只是个地表级的强者。
    就算他的头真的有地核那样的硬度，现在也早就碎成血沫了。
    因此，在一千五百三十六拳之后，由于圣劳伦斯的脖子上上方实在是没有完好无损的地方能够接得住他的拳头。所以林纳德转而对着他的身前、胸膛、肚腹下手。
    一万拳打完之后，圣劳伦斯的光翼消散、躯壳碎裂、由于能量全部用来给防御护盾充能因此难以维持光形巨人态此刻缩减回了常人模样。
    用一滩烂泥来形容他目前的状态，可以说是毫不为过的。
    就算是细胞活力超过常人百亿倍的巅峰级大主教也难以在受到这么重、且能量耗尽的情况下还可以自行恢复到常态。
    此刻的圣劳伦斯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这是因为他已经将自身的消耗降低到最少，所有能量全都用来吊着性命。
    大主教一身恐怖的实力，肉体的加成顶多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全靠灵力维持。
    而且能量守恒，强大的肉体驱动一定需要依靠同样强度的灵魂力还有广袤无垠的灵力支撑。
    现在的圣劳伦斯生平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就算是孤身一人离开营地前往虚空之门深处也没有让他感到这么害怕过。
    肉体……几乎全部溃烂。
    灵力被抽取得一干二净，残留的部分仅仅用来支撑他的灵魂不崩溃就极为勉强。
    最为惊险的伤势却是来自于他灵魂所遭受的创伤，这个异端的拳头并不只是单纯的物理打击，每一拳上面都附着了对灵魂破坏力巨大的攻击。
    这是林纳德通过对紫电珠的研究悟出来的实际运用，由于不灭之力本身附着有精神力的缘故，非常适合开发针对精神和灵魂方面的攻击。
    遭受了整整一万重拳糊脸的圣劳伦斯，可以说是提前体验了他口中那种被活活绑在柱子上让火焰炙烤数百年的滋味。
    到了后来，每一拳都几乎让他生起一种，自己的灵魂即将被震散、死亡触手可及的幻觉。
    “唔，还没死吗？不错，我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林纳德调动引力，从天际落下。
    两人之间的战斗虽然说来话长，实际上以巅峰大主教的计算能力，一切都只不过发生在弹指一挥间。
    也就是说，短短数秒内，他们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林纳德收回了半旧日形态，体态恢复到正常人的身高。他降落在一处因为受到战斗余波而被开辟出来的深坑当中，由于战斗之时两人体内的不灭之力与圣力轰然爆发，因此这附近的所有生灵几乎悉数死亡，一切的仪式、地势也被毁灭的一干二净。
    短时间内，这里可以说是一片赤地。
    精神力微微外放一扫，确定了决定安全之后，林纳德的食指伸出，按在了那滩肉泥当中隐约浮现的半个头颅当中。
    不得不说大主教的生命力的确惊人，林纳德机缘巧合之下，可以说又在大主教的巅峰下朝着极限走出了半步，这才在受到重重限制的情况下圣劳伦斯活活打烂。
    眼下估计只过了几个呼吸，圣劳伦斯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在自发的凝聚成型。
    脑袋都开始有了一个雏形。
    这倒是免了林纳德无从下手的犹疑，他的手指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用指甲劈开了圣劳伦斯的眉心。
    “杀戮变形！”
    虽然说精神力与灵魂力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加强之后，林纳德已经掌握了不依靠任何外力直接读取他人记忆的技巧。
    不过由于这次的目标是与自己同阶的巅峰大主教，而且还是一位疑似高维生物的后裔，因此为了保证成功率，他还是选择使用优先级非常之高的‘杀戮变形’。
    这个技能来源于诡秘异常的伊波恩手抄本，主要用法是用来变化己身，附带效果是获取变化之人的大量记忆，让自己最短时间达到最优化的模拟效果。
    保证就连被变化者最亲密的人，都难以看出不同来。
    不过用来这里，林纳德却是看上了它的附带效果，提取记忆！
    “你……你你！！”
    圣劳伦斯的头颅猛然睁开双眼，愤怒无比的嘶吼着。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强烈的死亡预警像是嘈杂无比的鸣笛，他的力量不断被抽取出去。
    “哈……嗬！！嗬！！”
    生命的最后时刻，圣劳伦斯说不出任何话来，肉体崩解化作最纯粹的能源，被林纳德吸收干净。
    海量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快速生成，宛若幻灯片一般极速闪烁而过。
    小时候被人嘲笑、被驱赶，跟随着母亲寄居在亲戚家。
    青年时，灵力爆发，偶然听闻自己实际上是神裔时的兴奋与激动。
    进入圣天教后，四处受人排挤，看见数千神裔的失落、茫然。
    觉醒成功、父神的青睐、得知世界真相虚空之门与大破灭即将到来的恐惧。
    林纳德微微阖眸，意识流转不停。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由于被奥尔瑟雅的先祖所发现，在穿越维度的过程中，同样暴露在宇宙暗面的视线之中。
    因此，虚无之门打开，海量的污染开始渗透。
    奥尔瑟雅的先祖由于种种缘故，自愿以躯壳化作封印，整整镇压了虚无之门数千年。
    直到上一代女王觉醒了高维生物的基因，将被牢牢封印着的虚无之门从虚空中勾动出来，封印松动。
    这才吸引来了高维世界的目光，按照维度公约，负责维护这个位面的家族才派遣自己的负责人降临下来，关闭虚无之门！”
    他知晓了这个世界高层牢牢封锁起来的消息，倒也没有太过于意外，继续向下查看圣劳伦斯的记忆。
    虚无之门关闭计划失败，圣殿天尊与真理之主这两位分属不同家族的负责人决定放弃本位面，撤回高维度。
    现在确认位面遭受侵蚀过于严重，为了将污染封堵在本位面，不波及到高维度位面。因此无论是圣殿天尊还是真理之主，都决定在不久之后放弃位面。
    但是由于高维度生物无法亲身进入低维度位面，因此这两位世人口中的神邸，实际上是以投影方式在本界活动。
    维度之间的阻隔非常恐怖，甚至干扰到了投影与本体之间的联系。
    因此现在两位高维度生物的本体还不知晓这个位面的具体事态严重性，一旦两位投影解决完本位面的一些手尾工作，回归高维度。
    那么，这个位面所依附的高维度位面将立即关闭两界通道与联系，彻底将位面抛弃。
    这意味着，本位面之人就算找到了升维方法，也无处可去。
    整个世界的人，注定将在绝望的痛苦中被宇宙暗面的污染缓缓吞噬。
    甚至，由于失去了高维度生物投影的干涉，这种污染的吞噬将再次加快，也许只要短短三五年，整个世界就将进入遍布失控怪物的阶段。
    直到污染怪物的数量突破极限，位面环境被改造成适合高维度污染生物涉足的情况，那么，真正的末日就将来临！
    圣劳伦斯作为体内蕴涵着淡淡一丝圣殿天尊家族的低维度成员，他视之为父神的天尊提前告知了他这一切。
    并且通过一些演算的方法，计算出为数不多的适合本界生物的升维方式。
    在大破灭到来之前，在投影回归和高维度位面主动断开连接之前，想办法提升自己的维度，跟着天尊一同离开是唯一的生存方法。
    几种办法之中，可以说大多数都是缺乏实际操控性。
    比如冲进虚无之门，沿着通道进入宇宙暗面与本位面接触的地方，找到一个被污染的高维度生物，将其斩杀，利用一系列手段剥离出该生物的污染源取出高维核心，与自己融为一体。
    这种一听基本和自杀没什么区别的方法，让圣劳伦斯望而却步。
    他苦苦哀求之下，也由于他的血脉按追溯来说，的确与天尊有着不弱的联系。
    这也是为何他的名字前面可以为冠以圣为开头的缘故，神裔的整体数量不算多，但绝对不算少。
    其中大部分是血脉与天尊家族有关，由于圣天教刚起步，缺乏人手，将他们通通召回。
    而只有核心血脉的成员，可以被冠以圣字称呼。
    因此，鉴于圣劳伦斯值守虚无之门期间，战功雄厚，血脉过硬。圣殿天尊的投影耗费了自己整整百分之十的储备能源，为他计算出来奥尔瑟雅体内隐藏着一个涉及到升维的大秘密。
    这才换来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大老远的从遥远的污染大陆跑回了内陆，跑到铁狮家族里来抢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师不利。
    这个缺乏血性、生活在他人保护中、毫无战斗力的内陆当中，竟然生活着这么一位实力远超自己的巅峰大主教！
    更离谱的是，这人还与自己的目标奥尔瑟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原本抱着一路碾压过去的形态的圣劳伦斯，就这么憋屈无比的死在了内陆的一个角落，无人知晓。
    “唔……果然是巅峰级大主教实力。明明灵魂意志都被我通通吸收了，竟然还能够隐约对我施加影响，让我平白无故升起一种憋屈感……”
    林纳德按下自己心里莫名的情绪，摇了摇头。
    被紫电珠加强加固过后的灵魂与精神力足以让他按捺下这种排斥，别说圣劳伦斯已经死亡，还是形神俱灭。
    就算他活着，林纳德也有办法让他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