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篇，第18章:叩山门

    苏勒和颂，二人终是得分别。
    苏勒往东，颂往西，各有各的目的。
    “任何时候，都要留有后手。即便你用掉了一个后手，且仍存后手……”
    这是颂最后告诫苏勒的话，他没有说他身上的妖气，也没谈百奇兽，苏勒反而觉得，这个颂，或者这个瑁，可能不是表面看的那般简单。
    同一阶仙位，差别也可能很大！不然，怎么会有星君诛杀仙帝的事？
    于下，苏勒真正体味到了一百多里仙路到底什么感受！
    出山洞第一天，行进二十里，用掉两颗石雷，炸翻一头大型食草动物，割下了十几斤肉；炸死两只“小型”食肉动物，剥下了一些皮。
    第二天下雨，行进不足十里，遇到一些蜥蜴，给小百奇弄了不少吃的。
    第三天过一条一里多宽的小河，绕行约七八里……
    第四天、第五天……
    终于，二十几天后，走出了山林。小奇长大了一圈，也不再往苏勒怀里钻了。
    而苏勒却完全变了模样，头发和胡子都长了，衣服破旧不堪，背上三道被利爪挠的血痕已经结痂；从高处摔落，腿上也划出好几道很深的痕迹……
    总之一句话，浑身伤痕，极其凄惨！但也并非没有一点好处，苏勒的身体更加强健了，适应了重力，也有了相对敏捷的身手。
    然而，让苏勒痛苦的，不是皮肉之苦，而是无尽的孤独，多少次蜷缩着身体看手机，赵素芳的面容、苏哲的面容，他们的声音、动作……都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苏勒的心。
    二十几个夜晚，二十几次的流泪，二十几次的梦中呓语……
    一个声音不停回响在他的耳边:“爸爸，呵呵呵……爸爸，爸爸……”
    前方斜坡下，是一大片的农田，而这里的草房也精致了很多，目光更远处，又是一片连绵的山峰，这里的山不似西方……呃，裂坡山附近的山，这里的山是真正的山地，一座又一座！相距也不远。
    而山的北侧就是平原地貌。
    “终于出来了！”苏勒长叹一声。这意味着又可以见着活人，可以说话了，至少，可以转移注意力，暂时忘却失子之痛。
    农夫们时而伫立，看着这个奇怪的的男人，背着一个破包，叮叮当当挂了几个石头，身后还用木条拖着几块奇怪的东西，一条……呃，凶恶的不知名的小兽，似乎从来没见过如此开阔的视野，兴奋、欢快！
    而一身绿色，绿色代表和善。
    “请问哪里有仙？”
    “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
    “请问您知道附近哪里有圣尊吗？”
    苏勒问了一路，无人回应！手机还剩百分之四的电，尽管已经极尽节约了，但，每到痛苦时，也只有那些画面才可以压住心中的邪火——自杀！
    极尽压抑下所爆发出来的近乎崩溃的念头！
    若今日寻不到一尊能助自己重塑胎骨的仙，手机电量耗尽，那么……痛苦可能战胜求生！
    “大叔，求人问路得出点东西，平白无故，人家凭什么帮你？”
    苏勒回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破衣烂衫，正伸出枯瘦的手。
    这个少年，若不是太瘦，若不是很脏，应该会很英俊。
    苏勒赶紧关了手机，只剩最后百分之一的电了！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再开机了！
    苏勒赶紧挤出笑容:“好说好说，这是通背青罴（苏勒杜撰）的肉，给你！”
    少年接过:“呵！有点本事嘛！看不出，你浑身伤痕还能打猎！再见～”
    少年转身就跑，还没跑几步，嘭！一声大响，直接将其吓呆了！诸多村民也停下观看，没想到，这个半残还是个仙？
    怎么可能！仙怎的不直接飞到山里去？
    一把剑落在少年脖子上，少年顺着剑看去，苏勒仍然面带微笑。
    “仙……仙在子鹊山上，大……大仙饶命！”
    苏勒已经搞明白了，自以为比别人等级高的就自称朕，同级之间且无争议的就用吾，怕你的就用我！
    “咳咳，朕还不是大仙！朕且问你，子鹊山上可有圣尊？”
    “两尊呢！”
    苏勒大喜，看来是找对地方了，颂没骗他。
    “你是何人，如何得知？”
    “我……我不是什么人，只是在求仙路上，被踢下来而已……”
    一时间少年满脸沮丧、不甘，也有愧疚和悔恨。
    苏勒摸摸下巴，瞬间了然！他也曾上山求教，只是被踢了下来。
    “若访这二仙，该当如何？”
    少年:“此处向东四百里……”
    苏勒一听四百里，猛然牙一酸！一百里都快没了，四百里……也就是一千三百多里啊！肯定没了！
    “据说有一位星君开了一座大城！派下几十个圣尊，四处占山，教化民众，织耕猎建，培养新仙！仅需每季供奉锦蚕、香果、香油、香酒、香料即可。于那时，山上一圣尊坐镇，另一圣尊携供奉出山访民，那时可见！”
    苏勒一听又是大喜！看来还是有好仙的。
    “如此太被动，能否主动去那山上？”
    “通过求仙试炼便可！”
    苏勒一听试炼就心里打鼓，电视里常演，又是比武又是过关！自己来不了！
    只有开后门了！
    一问得知，这个少年叫奇，说起家中还有何人时，他却闭口不言，想必是有什么伤痛往事。
    “呵呵，跟小奇同名……前方带路！朕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开后门！朕也带你上山求道！”
    奇又伸手，方才的肉吃完了。
    七八仙里的路，苏勒累得满头大汗！看奇却是脸不红气不喘，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大大半天过去了，也快黄昏了，抬头仰望，高山仰止。而后，山路越走越窄，也慢慢有人下山，怕也是不被接受，悻悻而归。
    苏勒慢慢走，走着走着就心凉了，前方可见山脊，左右悬崖峭壁，那小道竟只有二十几厘米宽！一脚不慎粉身碎骨啊！
    而那山脊小道，得有上百米长！
    “来者何人！”
    小道口有两个带刀武者守卫，其身后就是那狭长小道。
    苏勒:“朕是来拜访贵处两位圣尊的……”
    “老祖闭关概不见客，滚！”
    呀呵！小小看门守卫这么大脾气！滚字都出来了！
    辛辛苦苦二十多天，一路艰辛万苦，那小道能不能过还两说，这话还没说完就让滚？
    身旁的奇捂嘴轻笑，苏勒顿时火冒三丈！起码得礼貌都没有了！
    苏勒咬咬牙:“小子诶，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敢拦我？物业保安？巡查大队？啊？瞅瞅你那德行，今天，我这圣尊还见定了！”
    俩守卫面面相觑，这说的啥？大半听不懂……但大意懂了！
    两人一手按刀，时刻准备杀人了:“无知小儿快滚！否则，休怪朕等屠畜了！”
    苏勒拳头紧握，这把自己都当畜生了，顿时一直压抑的情绪要爆发了！他要用雷叩山门了！
    他缓缓有了一些动作，还轻声嘀咕着:“我跟你们好好说话你们就这样，还以为碰上好一点的仙了，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
    地上摆了九个十丸，手里还托了一个，吹燃了火折子，大声喝道:“看门小狗你们给老子看着，老子今天就是要敲一下你们这没门儿的山门！”
    呲地一声，苏勒扔下一丸，落向峡谷，还未等落地，轰然一声巨响，俩守卫直接吓得跳起来了！这是什么宝物，竟让山体都震动了！
    呲～轰！
    第二枚石丸抛出，离那狭道已经很近了！而狭道另一端，也有两个守卫，一溜烟儿全跑了，直接上山去了！
    呲～轰！
    第三枚掷出，面前俩守卫已经跪在地上:“上仙饶命啊！”
    那狭道受波及，已经有开裂的迹象了，恐怕下一雷，这个狭道就废了！
    呲～
    “大仙！快收了神通吧！”
    轰！这一雷，是应那远处嘹亮的声音而丢到别处的，应该是有执事的来了，轰轰那么大动静，怎么看都像是有仙来了！
    所以，来者老远就喊，且先稳住形势再说。
    近了，是一锦袍中年人，踏狭道飞驰而来，落地看清，是个凡人！
    那人也打量了一下苏勒，竟是个凡人？
    拱手施礼就说:“这位高人，在下玑，子鹊山二长老。属下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呐！不知高人到此，有何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