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审问

    希西莉娅跟在瓦尔肯走进皇家地下监狱后，才明白盖洛普的大赦全国是来真的。
    整个囚室里只有雷纳德和芙蕾雅两个人，两个人分开关在了整个监狱的南北两边。
    “你想先去审问哪位？”希西莉娅问向洛瑞安。
    洛瑞安讨好问瓦尔肯有没有什么建议，瓦尔肯的回答是，“从两人的心态来看，那名假王女可能更容易套话。”
    洛瑞安回答希西莉娅，“那个假王女！”
    希西莉娅越发觉得洛瑞安不靠谱，这次审问结束后自己真的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和对方合作了。
    洛瑞安并不知道希西莉娅道想法，“麻烦瓦尔肯先生带路。”
    瓦尔肯能当上皇家近卫团团长，他所听从的自然是国王和王女的命令。
    见希西莉娅首肯后，瓦尔肯才开始带路。
    对于这个他已经跟踪监视了近三年的王女，瓦尔肯觉得对方短短时期内变化很大，仿佛脱胎换骨般。
    可昨天王女生日舞会前的风波，他是亲自看在眼里的。
    国王陛下说她是她的女儿，那王女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瓦尔肯是觉得王女目前的变化都是好的，不知道能让国王陛下少操多少心。
    三人到了关押芙蕾雅的牢门前，瓦尔肯自觉后退，准备离开，却被希西莉娅叫住，“留下一起吧。”
    瓦尔肯的脚步收回，“是的，王女殿下。”
    地牢里没有阳光，唯一光线的来源是墙上的蜡烛。
    在烛光的照耀下，仍然身穿宫廷舞会礼服的芙蕾雅显得是那样高贵无暇，宛如坠落人间的仙子。
    希西莉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似乎比昨天在舞会上更加明艳动人。
    芙蕾雅看见是希西莉娅到来，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你啊，来看我的笑话吗？”
    牢房内只有一张破败的稻草床，而芙蕾雅正抱着膝盖坐在那张床上，希西莉娅走进牢饭，站在芙蕾雅面前，“我为什么要来看你的笑话？”
    芙蕾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整个人的气质变得癫狂而愤怒起来，“是你！明明我才是王女！是你对父皇动了手脚！所以父皇才不认我！”
    芙蕾雅说着还要对希西莉娅动手。
    洛瑞安和瓦尔肯动作极快，将希西莉娅护在身后。
    “请你注意你的言行，芙蕾雅小姐。”
    芙蕾雅哈哈大笑，“你们都在护着这个假王女！你们都在护着她！明明我才是真正的王女！”
    芙蕾雅像是疯了一般，嘴里翻来覆去地说着这些话。
    瓦尔肯护着希西莉娅离开这间牢房，“真是抱歉王女殿下，让您受惊了。”
    希西莉娅回头从牢门看向芙蕾雅，此前觉得对方更加明艳动人似乎真的是错觉。
    洛瑞安走到希西莉娅身边，“没事吧？”
    希西莉娅摇摇头，“去雷纳德那边看看吧。”
    三人离开的时候，希西莉娅在芙蕾雅的牢房又下了一个监视魔法。
    她需要判断一下对方是真疯还是假疯。
    希西莉娅施展魔法的速度很快，也很隐蔽。
    她不确定这个瓦尔肯知不知道王室无法学习魔法的事情，也不确定芙蕾雅刚才发疯般的喃喃自语会不会在这两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洛瑞安察觉到了希西莉娅身上有魔法的波动。
    又看了一眼芙蕾雅的牢房，没有说话。
    走到雷纳德所在的牢房前时，瓦尔肯主动提出，“王女殿下请允许我跟随您一起进入，以免发生任何意外。”
    希西莉娅稍微放心些许，起码看瓦尔肯现在的态度不像是怀疑她身份的模样。
    这次最先进入牢房的是瓦尔肯，洛瑞安垫后。
    和疯疯癫癫的芙蕾雅不同，雷纳德平静地看着三人进门，“你们来了？”
    希西莉娅环顾这个牢房的四周，比芙蕾雅那边要潮湿一点。
    洛瑞安首先开口，“如果你现在交代清楚你们的计划，王女会看在你率先交代的份上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雷纳德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停在希西莉娅身上，他惨笑道，“那个黑魔法师找到我，说你不是真正的王女，拿出他占卜出的结果。我本身是不信的，但我顺着那个占卜结果找到芙蕾雅的时候，在看到芙蕾雅的一瞬间，我知道她就是王女！”
    雷纳德越说越激动，“我开始派人接近芙蕾雅，芙蕾雅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心灵和灵魂，她像是一个精灵来到人间，美丽、灵动，心地善良……”
    说着恶狠狠地看向希西莉娅，“那才应该是一个真正的王女所该具备的模样，而不是你！凶残！刁蛮！”
    瓦尔肯下意识上前挡在希西莉娅面前，雷纳德也并没有动手的打算，“愚昧的国王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难怪在那位黑魔法师的占卜中说，这片大陆会毁灭！”
    雷纳德指向希西莉娅，“而你和你的好父亲，就是这片大陆毁灭的罪魁祸首！”
    雷纳德说完仰头大笑，“你们都会死！都会死！”
    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希西莉娅看着又疯了一个的雷纳德，有些心累。
    疯子的话没有逻辑。
    但疯子不会说假话。
    “可以把那个黑魔法师的占卜给我看一下吗？”
    雷纳德停止大笑，眼神阴沉地看着希西莉娅，“你想知道？”
    希西莉娅点头。
    雷纳德突然站起来，冲到希西莉娅面前，被瓦尔肯尾巴拦住。
    尽管身体被瓦尔肯控制着，雷纳德也尽可能地将头往希西莉娅面前送，“占卜的结果就在我的庄园里，王女，你敢去吗？”
    洛瑞安快步上前，想要帮助瓦尔肯一起将雷纳德拽开。
    希西莉娅抬手制止，“具体位置。”
    雷纳德狠厉的眼神中闪过什么，“就在我书房第三个书架的第三层。”
    希西莉娅点头，“我们走吧。”
    和从芙蕾雅那边离开时一样，希西莉娅在雷纳德的牢房也下了一个监视魔法。
    从地牢走出来的时候，夕阳洒在城镇上，整个城市看起来暖洋洋的。
    希西莉娅向洛瑞安告辞，“明天你进宫来找我，最好早点。”
    洛瑞安点头，向王女行了个屈膝礼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