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昔日梦境

    果然如此，在响亮的音乐中，一群胖女人上台，她们都是中年女子，体态臃肿，浑身赘肉，身穿复杂的戏服，上面有许多闪闪发亮的小金属片还有假的宝石以及玻璃珠子之类。
    李恪打了个哈欠，心想这样水准的戏子，生平倒是头一次见到，真是有些大开眼界的感觉。
    稍后，他又想，而自己居然要在这样的地方表演，算是与这些肥妇同台献技，更是悲哀。
    起初，肥妇们穿着戏服扭动庞大的身躯，稍后，她们开始宽衣解带，这时候台下的老头们来劲了，他们一个个拍手大笑，提出各种要求，叫她们露这里，露那里，或者到台边站着，叫来肥妇，往她们的贴身衣服里塞钱币，顺便乱摸几下。
    这样的表演是茶馆里一天之内的高潮，许多老头在这里驻守，就为了看一场这样的表演，同样的性质的演出每天有三场，每场持续约四十分钟左右。
    李恪寻思着，这样的表演结束之后，老头们的情绪会从高峰跌落到谷底，到那时，自己的表演多半要落到与说书先生相同的下场，甚至可能还不如。
    他旁边的老头对此也很来劲，离开了座位，挤到台下，伸长了手臂，把钱塞到肥妇的紧身上衣里，顺便摸索一下大肉团团。
    接下来，最令老年男性们激动的剧目上演，这个就叫做牛肉戏，五位舞女身上没了衣服，在台上胡乱蹦跶，或者坐下来，向观众展示某些部位。
    更多的钱币飞上台去，砸到了肥妇们的身上，她们乐呵呵地努力舞蹈，一堆堆白花花的肉在颤动不停。
    李恪哑然失笑，不明白这算什么事，为何如此低水准的表演在此居然会如此受欢迎。
    他想起从前在网络里看过的一句话，越低俗越舒服，这个可能是真的。
    他知道，由于老头没有别的路子，所以只好领自己来茶馆里表演，而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折腾十年也不可能有前途。
    他明白，今天的表演必须进行，但是完成这一场之后，就没必要再搞下一场了，他应该去青壮年聚集的场所表演，那样才有可能觅到知音，才能够逮到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然，他认为自己应该认真地对待每一场表演，包括现在这一场。
    稍后，终于轮到他登场了，这时五位光屁屁的肥妇正在茶馆里到处钻，从地上捡起钱币，与老翁们瞎胡闹，到处一片嘻嘻哈哈之声。
    突然，有一位看上去很老很老的老家伙在拍打过一位肥妇的屁屁之后突然捂着胸口倒下，口吐白沫，四肢抽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干脆利落地死了。
    闹剧变成了悲剧，别的几位懂得医疗救急的老先生和老太太过来帮忙，做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但是没用，老家伙一命归西了，没得治。
    这样的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茶馆里，很快，死者家属来把尸体搬上车运走了，然后茶馆里依旧谈笑风生，该干嘛就干嘛，麻将继续，棋牌继续。
    李恪登台，下面依然是乱哄哄一片，往台上看的人寥寥无几。
    只有老头在大声嚷嚷，叫大家安静，因为他的徒弟就要开始表演了，这位年青人的技艺非常了得，绝对是世界一流，未来必然会成为超一流。
    茶馆里的老年人士对于这样的伸张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李恪拿起琵琶，插上电源，打开合成器和伴音，开始演奏和弹唱。
    考虑到老年人士的接受能力和欣赏能力，他开始奏响梁祝，悠扬的乐曲立即响彻整个茶馆。
    接着他开始唱。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在他开始唱到中途的时候，茶馆里终于安静下来了，然后，当他唱完，然后奏完整编过的乐曲时，茶馆内一片沉寂，片刻之后，响起了潮水一般的掌声。
    经典就是经典，无论在哪个时空，都可以引起共鸣，都能够让人喜爱。
    老先生和老太太们在鼓掌。
    那五位肥妇衣服穿了一半，还露出大量的肉肉，就这么愣住，看着李恪。
    这是从未听过的乐曲，前所未见的表现手法，对于听众而言陌生，但是却动听，能够打动人心。
    只有老头听过，因为李恪曾经许多次在房间里练习。
    店小二端着盆出来收钱的时候，很意外的情况出现了，茶馆里的每个人都往盆里扔了几个甚至十几个钱币，然后有人扔了小块的银子进去，盆居然都快要装满了，收益甚至超过了刚才的肥妇舞蹈团。
    李恪对自己看到的情形有些意外，有些诧异，张大了嘴，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的人天生普遍具有良好的艺术鉴赏能力？即便在这样的场所里，真正的音乐艺术也可以收获到共鸣和热烈关注？
    有些想不到。
    李恪愣了一下之后说：“接下来，我还会再为大家演奏几首乐曲，但是请不用再扔钱了，这下给我的已经足够多。再次感谢，你们的掌声对我非常重要。”
    接下来，他弹奏了几首很经典的钢琴曲，秋日私语，致爱丽斯，蝴蝶。
    由于这个琵琶里面有多种合成器，可以仿冒许多种乐器的声音，只要手指动作够快，技艺够用，就可以弹奏出想要的效果。
    据老头说，李恪的动作超级快，手指超级灵活，胜过他生平所见任何一位乐师，更不可思议的是，李恪脑袋里装满了各种各样从未听到过的乐曲和歌曲，只要稍稍改编一下，就可以适应这个世界里的听众，这个最为了不起，因为原创是最困难的，高质量的原创正是天才的代名词。
    李恪记忆中的乐曲和歌曲很多，在地球上生活的那些时光里，他主动或者被动地记住了大量的音乐作品，而现在，他在掌握了这个世界的乐器之后，所要做的就是翻新一下，演奏或者演唱出来。
    接下来短短二十几天里，李恪一步一个台阶，先后在春丽院，夜总会，戏院表演，所到之处都得到了广泛的好评，几乎可以说是引起了轰动，大量的粉丝迅速涌现，许多经纪人都想签下他，越来越多的音乐界人士注意到他的存在。
    今夜，他将在都市龙庭大剧院演奏一首曲子，演唱两首歌，这个机会是他前些天在一家春丽院里表演之后获得的。
    这次表演很重要，如果说先前那些演出就是为了赚点生活费、提高一下知名度的话，这次则可以让他赢得关注，得到真正的机会。
    他一点也不紧张，老头担心他会紧张，但是随即发现，他毛事都没有，若无其事地削水果，为新拥有的粉丝签名，与舞台后勤人员开玩笑，为一位即将出场的美女歌者整理衣服。
    老头说：“李恪，如果今夜你能够有前天在春丽院里表现出的那个水准，那么我肯定你会得到与大公司签约的机会，然后，你会很快红起来，大把地赚钱，一个星期赚到的钱就够你花一辈子，当然，这样得省着点用。”
    李恪：“我不会忘了你，是你教我怎么弹琵琶。”
    老头：“我看了你到目前为止全部的表演，你在演出的时候能够发挥出远远超越于训练的水准，为什么这样，我也不知道，你可能真的是音乐界百年一遇的天才。”
    李恪：“等我阔了之后，我要雇佣一帮女人侍候你，不是那种又老又丑的肥婆，是年青漂亮的妞儿。”
    老头：“好啊，但是我喜欢丰满一点，壮实一些的，是年青的妞当然很好。”
    李恪：“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在梦里，我生活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名叫极仙学院，我在那里有两个强大的仇敌，一个叫许少爷，一个叫张公子，但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战胜了他们，我很擅长打架斗殴，绝大部分时候都在赢。在另一些梦里，我非常强大，率领着百万大军，与数倍于己方的妖魔军队战斗，而且我打赢了。就在今天凌晨，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嫦娥是情侣，她有少女容颜，却长了满头浓密的长长白发，她很爱我，我也爱她，我们生活在一起，幸福得不像话。”
    老头：“我年青时候也经常做春梦，在梦里享受了许多美丽的女子，包括漂亮得不像话的女戏子，邻居美貌的大嫂，美艳动人的女教师，这不奇怪，我还梦到自己出将入相，驰骋沙场，所向无敌。”
    李恪：“但是我梦到的那些情况很像是真的。”
    老头：“我年青时做的春梦也很逼真，都导致我梦遗了，当然，有时不会。”
    李恪：“你在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