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KTV

    在静旌的强烈要求下，芬沫和信厚答应带着静旌去步行街逛一逛。
    中途，芬沫接到一个电话，说临时有事，要提前离开了。临走时，她对信厚挤挤眼，信厚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细微的动作，也没能逃脱静旌的眼睛。
    “去吧去吧！你放心去吧，关于你们行业的事，我懒得再问他！”
    只剩下信厚和静旌两个人，静旌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因为她知道，信厚会无条件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如果不太过分的话。
    静旌哪里知道，芬沫的接电话和离开，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因为芬沫早已感觉到静旌在自己面前的拘谨和在信厚面前的无话不说。她想让信厚跟静旌单独相处的过程中，去了解静旌的真实想法。
    不得不说，为了留住一个新人，他们真的是机关算尽。
    “信厚，我闻到了烤鱿鱼的味道。快带我去！”静旌四处张望，并没有找到烤鱿鱼的地方。
    于是信厚寻着香味，带着静旌四处寻找。最后找到它在二楼的一个很小的店里。
    信厚买了20串，烤鱿鱼摆在静旌面前的时候，静旌的口水差点儿掉到上面。
    “好久没有吃过了，今天非得过瘾不可！”
    “吃吧，好好吃，以后都吃不着了。”
    “为什么？”
    “呃——忙呀！”
    “哪有那么夸张，无论多忙，烤鱿鱼还是要吃的——哎，你也吃呀！”
    静旌抓起一把竹签，往信厚手里塞。
    “我不吃！看着鱿鱼的样子就没胃口。”
    信厚哪里舍得吃，一串鱿鱼三块钱，二十串，相当于他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对，几个月的。
    “没口福！”静旌把竹签重新放回眼前的盘子，然后继续大口吃起来。看着她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信厚忍不住拍了拍静旌的头。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走出烤鱿鱼店，静旌满意地拍拍肚子，晚饭不用吃啦！
    “咦？钻颜！”
    静旌突然惊喜地喊。
    “什么？”
    “钻颜呀！我代理的化妆品牌子。你瞧，对面就是公司名下的工作室。我们进去瞧瞧！”
    “算了吧！你又不买！”
    “天下钻颜是一家。进去看看吧！”
    静旌说着，已经一脚跨进了店里。
    “您好，钻颜欢迎您。”
    工作室里，美女们精致的妆容和良好的素质，让信厚不由得后退一步。
    “您好。我是安城的美容顾问。”
    “哦，美女，欢迎来到淮城。”
    然后，信厚惊讶地看到静旌和刚认识的女人拥抱在一起，并且轻轻地互拍后背。
    “光凭这个礼节，我就知道你是货真价实的钻颜美容顾问了。”
    钻颜是美国的一款知名品牌，她们这种特殊的打招呼的方式，是沿袭了美国人的传统礼节。
    信厚坐在旁边的桌子旁，无聊地翻看着一本杂志。静旌却躺在里面的隔间做起了水疗。
    芬沫已经打电话催了几次，让他们早点回去。芬沫说意思够了就行，只要让静旌明白这个行业是没有人监视她的就足够了。别玩过头了，以防再出什么幺蛾子。
    等静旌从里间出来的时候，信厚已经等了近一个小时。
    “你们女人真麻烦！”
    “我是做美容顾问的好不好？自己的皮肤不好，还怎么给别人推销产品？”
    静旌拍了拍自己刚刚补足了水，花了淡妆的脸蛋：
    “看，是不是水润多了？”
    “是——快回吧！一会儿到饭点了。”
    “信厚，什么时候我能去看看你们的公司？”
    “公司？这个——还是你自己慢慢去了解吧！你说了你不问我任何关于行业的事情的！”
    “切！”
    静旌狠狠地瞪了信厚一眼。
    晚饭很丰盛，米饭炒菜，标准的两荤两素，四菜一汤。
    静旌本来吃不下了，但是信厚提前告诉静旌，吃鱿鱼的事要保密。所以静旌努力吃光了半碗米饭。
    “静旌，要不要跟我们出去玩？”芬沫朝静旌神秘一笑。
    “天都黑了，要去哪里玩？”
    “你猜猜，天黑了还能玩什么？”
    信厚也朝静旌眨眨眼。
    “ktv?”
    “差不多吧！”
    静旌立刻兴奋起来。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点凉了。静旌取出她的厚衣服披在身上。
    “大家都去吗？”
    “不，就我们三个。”
    “三个人多没意思！人多了热闹哇！”
    “你放心，人足够多的！”
    静旌满心欢喜地跟着芬沫和信厚朝着目的地出发。一路上她已经在思考到了包间之后，要点什么歌曲。
    “静旌，这边。”
    芬沫拉了静旌一把。芬沫所指的方向是一个黑胡同。
    “ktv不应该在居民楼里吧？”
    “今天带你体验中别样的ktv！”
    又搞什么花样！静旌心里已经开始不痛快了。
    芬沫敲响的是顶楼的一家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浓烈的烟味儿呛得静旌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再睁眼四下里一看，这哪里是ktv！男女老少一大帮人围坐在一起，好像在开大会。他们有的坐在床沿上，有的坐在板凳上。反正静旌他们看起来已经没地方挤了。最前面反倒宽敞。一张小桌子两边放着两个凳子，分别坐了两个看起来穿戴稍微高档一些的人。这又该是所谓的某某总！
    一个小伙子站在这一帮人的中间，扯着嗓子吼唱着一首陕北民歌。
    静旌当即转身就往外走。这种氛围是她厌恶至极的。信厚反应快，他一把抓住静旌的领子，静旌才没有走出门去。
    “这都是什么呀！”静旌瞪着信厚。
    “先瞧瞧再说。”
    “你们不该再欺骗我的！”
    信厚轻轻地拍了拍静旌的肩膀表示安慰和歉意。
    其中有几个人已经过来跟芬沫亲热地打招呼。他们称芬沫为朱总。
    想不到芬沫也已经成了“总”。怪不得他们房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对芬沫毕恭毕敬的。这个行业里的“总”比蚂蚁都多。静旌暗想。
    “你新来的？过来坐我这儿。”静旌被拉坐到一个凳子上，她身边立刻空出两个位子来。让位的人已经挤到床沿上去了，其中有一个人干脆蹲在地上。
    静旌有点不好意思，她试图站起来，被芬沫按了下来。
    “没事的，你坐你的。”
    看来这个行业对于新人是格外照顾。似乎每一个新来的人，都跟他们有着贴身利益。
    “接下来谁要上来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新来的朋友积极一点哦，好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坐在最前面桌子旁的女人在说话。她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走上前去。
    “大家好，我是赵华直接张牛。我来自吉林。来这个行业之前是做木材生意的。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我的女儿张俊。”
    然后一位打扮入时的姑娘拉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走上去。姑娘用她爸爸的方式重新介绍了自己。
    “大家好，我是张牛直接张俊。张牛是我的爸爸，这位是我的妈妈赵华。今天是我来淮城的第三天。”
    “哇，看来又是一组完美的家庭线。你们给大家带来什么节目呢？”
    “我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我。我要唱一首《父亲》。”
    “哗——”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静旌也跟着鼓起掌来。
    一曲唱完，女孩和父母重新坐回他们的位子。
    不等主持的人说话，信厚已经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是朱芬沫直接信厚，今天我要给大家——”
    看静旌狠狠瞪着他的眼神，信厚没敢作为新朋友向大家介绍静旌。
    “今天，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为的是让大家能更好地记住我。”
    “哗——”又是一片掌声。静旌继续跟着鼓掌。
    信厚刚准备唱歌，芬沫却走了上去。
    静旌脑子“嗡”的一声，她知道芬沫要请她上去了。
    “大家好，我是王晓直接朱芬沫，大家对我已经很熟悉了。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
    “大家好，我是朱芬沫直接静旌，我来自安城。今天是我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请大家多多关照。”
    静旌知道躲不掉，干脆自己先上来，省得被人拉拉扯扯。
    但是静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下面不约而同地开始窃窃私语。是哪里不对吗？他们都是按这个模板介绍自己的呀。静旌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静旌，”坐在最前面的男人说话了，“今天是第一天来淮城，就已经能这么心情愉悦地来参加我们的交流会。真的不错哦！”
    静旌回头向对方点点头。
    我想唱一首王菲的《棋子》，献给我的朋友，也献给在座的各位。
    静旌动听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大家都安静地听写她清亮的歌喉。
    比起前面扯着嗓子吼唱的感觉，这种安静的声音更被大家所喜欢。
    “再来一首！”有人在下面喊，然后大家都跟着喊起来。
    “那我就勉为其难，再给大家唱一首孙燕姿的歌吧。“
    两首歌唱完后，静旌学着前人的样子，向大家鞠一躬，然后说了声“谢谢大家”，才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也许是因为她的歌喉，也许是因为她第一天来就能这么大方地上台表演，大家都向静旌投来复杂的目光。有赞许，有疑问，有羡慕，还有说不上原因的奇怪目光。
    “你真厉害！”信厚悄悄对静旌说，“今天的风头可都被你占尽了哦。”
    “在这种地方占风头，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这个你就不懂了，以后你会明白。让大家对你印象深刻，这对你很有好处。”
    “切！”静旌狠狠地在信厚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然后别过脸去。她还在生气。她都已经这样配合他们了。芬沫和信厚为什么从来不提前跟她说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