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当然，只有季塞知道那口钟是送到他奶奶的生日宴会上去了。
    娱乐圈对孔行泽的传闻很多，却很少有什么绯闻，蔚思是死也没想到这么好的一颗白菜也被季塞给拱了。
    不光是他，连身旁的何束舟也迟迟没有说话。
    邵卫听季塞说过，他同组合里有个男友，现在变成前男友了。
    他一直不清楚具体是哪一个，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过来，这种事情也没办法直接开口问，他将蔚思和何束舟都打量了一遍。
    以季塞的审美，应该比较喜欢何束舟这种类型的，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漂亮omega。
    不过等到两人一转身，邵卫又犹豫了。
    蔚思的屁股看起来圆圆滚滚的，虽然人是壮了点，不过也有他好看的地方。
    这也是季塞的审美。
    孔行泽一直站在他旁边，这时候开口问了:季塞你的围巾是谁送的啊？
    声音清清凉凉的，让人很舒服，不过在场的几人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季塞的围巾，他这么一说才看过去，何束舟也快速回头看了一眼。
    这围巾还是早上魏舒给戴的。
    魏舒，我另外一个队友，早上忘记摘下来了。
    几人说完话，一会儿就分开了。
    邵卫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季塞的前男友应该是那个何束舟。
    孔行泽问围巾的事的时候，他是最快回头的，而且他身旁的那个队友蔚思，在看完了围巾以后也是下意识先看了何束舟的方向，好像知道会介意的人是谁。
    路上季塞问孔行泽:你怎么看出来这围巾不是我的东西的？
    孔行泽淡淡地:围巾的风格和衣服很不搭啊，都顺色了，你一个爱豆怎么会注意不到，而且我觉得给你围巾这人应该对你挺好的。
    里面是高领卫衣，再戴围巾都多此一举，你那个队友蔚思脖子都冻粗了，也没看见有围巾，那人却单单给你戴，他是不是暗恋你？
    孔行泽只是随口一提，邵卫和季塞却都顿了一下。
    前者是没想到，邵卫只看出了何束舟是前男友，没想到这一层，后者是觉得好笑，压根没信。
    给我围巾的是个alpha，我俩早上一起做菜。
    孔行泽哦了一声，轻轻地: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叫声又好听，有人喜欢很正常。
    话虽然这么说，邵卫被他无心一提点，心里却很明了了。
    季塞也不知道为什么，孔行泽平时单独聊天话挺多的，只要带上邵卫一见面，他就开始保持距离了，三人在饭桌上一直挺安静的，也很少有像第一天见面一样自来熟的反应。
    按理说一个影帝，不应该会怕生的。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不过倒是先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对方让他快点吃，然后快点回去一趟，听语气挺气急败坏的。
    季塞不太情愿在私人时间被打扰:怎么了？节目组有急事？
    经纪人啥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季塞又吃了两口，自言自语:我应该没做什么啊，最近回归什么事都没做过。
    孔行泽:可能是要给你发奖金了。
    季塞叹气:可能又要罚我钱了。
    这样一场饭局吃的不咸不淡，临走之前邵卫还在问他:你腰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的药挺好用的，前几天刚睡醒连动一动都困难，今天都可以翻身了。
    后者点点头:等完全好了，应该再去我那里拍个照。
    两人这样说着，饭也差不多吃完了。
    季塞有心事，一直闷声不响的，回拍摄地点的路上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自己上热搜了。
    热搜一位，屁股后面还顶了个沸，比第二位高出十万热度，一骑绝尘，稳居第一。
    在车上的季塞匆匆刷了手机，方才还以为是要挨骂，没想到还真是发奖金，乐颠颠去找经纪人了。
    公司有热搜奖励制度，只要是靠自己的能力上热搜，都可以得到一项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奖金和度假，季塞已经眼馋了很久，奈何自己的热度一直跟不上组合里其他几个人气高的队友，迟迟没有过单人高位热搜。
    一回到片场，经纪人就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看看你那是什么热搜。
    季塞大名在热一是没错，只不过后面还清晰跟了俩大字，连起来读，就是明晃晃的:
    季塞破音。
    经纪人眼皮一掀，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要钱？你那是唱歌吗？狗尾巴让门夹了叫的都比你唱的好听。
    季塞重新坐回桌子边上，翘起二郎腿: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夹一下。
    经纪人:
    热搜下面的讨论也很精彩。
    我觉得博主标题清晰明了，季塞，破音，关键词要不加上，我还以为谁在打歌舞台上刮玻璃了。
    季塞，人间玻璃精。
    下面关联词，还有季塞电臀舞，不过是很久以前的新闻了，又被翻了出来，经纪人直接崩溃:
    你在打歌舞台上跳什么电臀舞？
    我想跳钢管舞，这不是没设备吗？
    有设备你就真上呗。
    有设备我就可以。季塞脸不红心不跳，反正钢管舞也是舞，一样能吸引人视线的舞台，他为什么不上？
    刚出道的几年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新闻都有过，从最开始的谩骂到现在，网上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哪怕没人佩服季塞的舞台，也不能没人佩服他的厚脸皮。
    你以后到底想往什么方向发展？唱歌刮玻璃，跳舞就纯粹一喜剧艺人，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经纪人也是忍他很久了:你是长得不错，但娱乐圈里好看的又有实力的有多少？组合hope有知名度，但这不是你的知名度，出了组合认识你的有几个，除了添麻烦你还会做别的吗？
    季塞二郎腿撤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想当演员。
    这话不经意地说出口，经纪人当即翻了个白眼:做点切合实际的梦吧，你觉得哪个导演梦看得上你？
    不耽误组合演出的情况下，其实他很想试试演戏，只不过公司并没有人当一回事，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被这样说了一句，季塞倒也不在意，他早就有点习惯了。
    别人的话也当不了饭吃，好的坏的一样解决不了问题。
    何束舟最近心情很差。
    虽然综艺录制的剩下几天，他一直想找季塞说说话，但是后者好像挺忙的样子，就在他觉得自己两人已经恢复如初，却很快又感觉到不对劲，季塞和别人已经走得很近了。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朋友都带了回来。
    他甚至最近都戴了魏舒的围巾，何束舟从来都不知道两人有亲近到这种程度。
    第10章 何束舟的梦
    好像就是在和季塞分手以后，魏舒才开始接近季塞，虽然何束舟心里也很想告诉自己不要想多，可很多时候魏舒都好像故意提醒自己，他的意图一样。
    这种情况在综艺的后几天里尤其明显。
    从前一直对何束舟很好的魏舒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丝毫不再掩饰对季塞的关心，总是抓住一切机会亲近，他喜欢季塞。
    比如在游戏里假装不经意的让步，或者细心地帮他处理好一切细节，在游戏胜利以后看似正常的拥抱。
    何束舟其实并不觉得自己爱季塞，所以也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魏舒一下子回心转意，只是从前相处的太久了，一时间有点不习惯，对方提出分手，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
    甚至何束舟不知道魏舒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季塞，当初魏舒又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接近身为季塞男朋友的自己呢？
    综艺录制结束前一天，何束舟去找了蔚思，对他来说，蔚思是可以说上话的人，而且很多时候他都能给出更以大局为重的意见。
    蔚思听完了这人的话，提议道:那你就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季塞和别人在一起了，像当初爱上你一样爱上别人了，你会有什么感受。
    何束舟被问住了，他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设想。
    哪怕是分手以后，他也一直坚信自己是被爱着的，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可蔚思这话好像又提醒他，季塞迟早有一天，在现在的情况下，会像喜欢他一样喜欢上其他人。
    这样的想法让何束舟心里空落落的，哪怕只是想一想，就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你要是不在意他和别人在一起，那估计就是一丁点感情都没有，纯粹是因为魏舒才想把人抢回来，你要是介意，就有可能是不甘心。
    蔚思道:当然也有很小的可能性你很爱他，我觉得基本可能性为零，你自己判断吧，季塞都开始认识新朋友了，我觉得离重新恋爱也不远了。
    他不会的。何束舟下意识先出口否定蔚思的话，随后才发觉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
    季塞已经开始新的感情了吗？像蔚思说得一样？
    何束舟不确定，他努力想从季塞身上看出一些端倪来，可综艺的最后几天，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季塞因为分手有伤心的样子。
    这人在空余时间总是在摆弄手机。
    当天晚上何束舟做了个梦，一开始的梦里有季塞，两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关系，他们一起去了画展，去海边，在别墅里度蜜月，身边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任何人看着，而画面一转，何束舟突然想起了分手的事，他看见季塞和另外一个人拥抱在一起，神情漠然地对着他，好像刚才的甜蜜全是幻觉一样，他看不清被抱着的人的脸，可梦里心口的疼痛和难过却清晰得不得了，他甚至有一瞬间想把那背影的主人杀了，在梦里甚至偷偷擦了眼泪。
    何束舟醒了。
    情绪的起伏太大，以至于清醒了都还无法回过神了，躺在床上半晌，他才爬起来。
    那天中午，轮到了季塞和何束舟一起做饭。
    有了之前的谈话，季塞很清楚在镜头面前应该做个什么样子，他全程都像从前一样照顾何束舟，在这人做饭的时候在他旁边陪着讲话，细心地处理好一会儿会用到的配菜和葱花，帮这人系好围裙后面的腰带，在炒菜泵油的时候，给何束舟送上手套，饭菜做好了，季塞又主动点端上饭桌。
    这倒是突然让何束舟想起了昨天的梦，梦里面季塞也是这样无微不至的对待他。
    两人做饭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拍摄很顺利，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镜头分量。
    在做饭结束后，季塞就不再说话了，他也没再多理会何束舟，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连头都很少抬。
    何束舟看了他几次，又往桌面上放了点零食，后者都一动没动，不知道对着手机在笑什么。
    其他队友都在楼上睡午觉，只有他们两个是提前起来的。
    没过一会儿，何束舟坐到稍微远点的椅子上，他距离季塞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拿遥控器看电视，客厅里声音一直持续不断，电视机里的画面跳来跳去的一直换台，他心思也明显不在这上面。
    只是出于好奇，何束舟想知道季塞在和谁聊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昨天的梦境里情绪实在太过真实，他目光落在季塞露出的半截线条优美的脖颈上，怎么也不愿意移动开眼睛，好像只要自己一离开，这人就会重新和其他人抱在一起似得。
    酝酿了半晌，何束舟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假装去季塞面前的茶几上拿零食，却是想看看聊天的人的名字。
    可季塞把手机关上了。
    去楼上叫大家吃饭吧。他回头看向何束舟，在做完饭菜以后，第一次开口道:时间到了，该吃饭了。
    何束舟顿了顿，有种被察觉意图的窘迫感，好在季塞看起来并没有发觉，连脸色都没变。
    两人一起上楼，季塞先去找了魏舒和柳繁星，他俩住在一起，进门的时候柳繁星正在睡觉，魏舒已经醒了，正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季塞一进去，他就把屏幕关了，那模样显得有点心虚。
    季塞一看他这样，立刻换上一种表情，调侃道:你心虚啥，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
    魏舒先是一愣，心跟着提了起来，随后反应过来季塞说得是什么，又重新放松，他手指摩擦着手机的边缘:你真的懂吗？
    当然了。季塞坐到他旁边，看似熟练的样子你要是想看新鲜的，我来分享给你。
    魏舒近距离亲昵地捏了下他的耳朵:发你的照片就行。
    季塞一愣，把他手指甩开，觉得他可能没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我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季塞往外走，回头对魏舒交代:快点出去吃饭，把柳繁星也叫起来。
    后者神色不明一直盯着季塞的耳朵看，却没说话。
    下午的旅行时间有爬山的环节，季塞特意带了一大瓶冰可乐，他吃饭之前就已经放在冷冻室，拿出来的时候结了冰。
    柳繁星瞧着他:这是你冻的？准备爬山喝吗？真不错，累了有冰可乐喝，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冰块能不能化。
    季塞晃了两下:肯定可以，放在背包底下，爬上去就该化了。
    蔚思在旁边提醒他:冬天也要小心一点肠胃，别喝坏肚子了，山上没地方上厕所。
    季塞嘴上答应着，却没当回事。
    等到几人真正爬上山的时候，季塞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愚蠢。
    他的冰可乐确实化了，确实没有闹肚子，但因为徒步爬山一路被颠簸，可乐瓶盖一打开就开始冒泡，爬山的劳累使得嗓眼发干，冰冰凉凉的可乐就在旁边却一口也喝不进去。
    尝试了几次都打不开，季塞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拧开一边用嘴巴接着，结果被喷了一脸。
    柳繁星在他旁边简直要笑死了，他帮季塞整理弄花了的脸:你这是何苦，大老远背上来只能看着，憋不憋屈啊。
    憋屈死了。季塞气愤，使劲一摔，可乐瓶顺着滚了下去，然后才想起山上不能扔垃圾，还得自己追下去捡回来，于是他更生气了，气得直抓头。
    全场只有柳繁星和季塞走得最慢，一起喝一瓶水，后面水喝完了，柳繁星也加快了速度去前面找蔚思要水喝，季塞因为腰伤一直跟不上大部队，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了，走一段就坐在地上休息一段，和前面几个人都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