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邵卫轻轻按着他的后脑，揉捏的力度刚刚好，让人昏昏欲睡，他又摸上了季塞的心口，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冰冰凉凉的:心跳得好快。你很紧张吗？
    季塞抬眼看他，吞了吞口水:没有，挺好的。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漫长，身体和心理都累，回去的路上季塞就在出租车上睡着了。
    梦里纷纷杂杂的，一会儿是邵卫的脸，一会儿是被蒙住的眼睛，一会儿是脖子上的刺痛，再次醒来的时候，大冬天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车子已经开到了宿舍门口，季塞在车厢里喘了半天气，司机再三催促下，才终于回过神来。
    掏出钥匙开门，季塞只想回自己的房间里赶紧睡一觉，下午再去看看医生，几乎刚一挨上床就睡着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穿好衣服去客厅，季塞想要快去快回，因此也没去找谁，才刚出门就看见何束舟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了，突然站了起来，可能原本想要走过来，但又停住了，他淡淡开口:你昨天没回来。
    季塞嗯了一声，他还有很多事情，不想多浪费时间:
    和朋友去吃饭了。
    在玄关穿完了鞋，季塞准备离开，何束舟又在背后开口了:今天也要去吗？
    季塞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升起了一股厌烦感:所以呢？和你有关系吗？
    总是这样，明明不在意的也是他，但总是这样给季塞他关心自己的错觉。
    他回头盯着何束舟的眼睛，后者脸色苍白如纸，听着季塞吐字清晰道: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些，我们已经分手了。
    随后甩上门出去了，何束舟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他想去把季塞重新带回来说清楚说明白，拳头越捏越紧，最终脱力般坐在了沙发上。
    应该更耐心一点的。
    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说季塞可能有点感冒所以导致信息素味道变得怪怪的，给他开了点药，让他一天三次吃。
    季塞稍微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太敏感了，才会疑神疑鬼的。
    不过晚上回家的时候，季塞发现自己的电脑居然开着。
    他也不记得下午的时候有没有打开过，印象里一回家就睡觉了，连碰也没碰电脑，前一天他没在家住，应该也没有打开过电脑。
    他问了问柳繁星，发了消息过去:白天有人去我房间吗？
    不知道啊，我白天没怎么出房间。
    季塞于是又在屋里重新翻了一遍，倒是什么东西都没少。
    该不会有私生吧？
    这想法把他吓了一跳，一想到有人藏在宿舍的某个角落里，季塞就忍不住有点发冷，他把自己的怀疑和柳繁星说了，后者不以为然:
    应该不会吧，有私生的话不可能一丁点也感觉不到。片刻后又回复:你要是很担心的话，改天咱们装上监控。
    只因为一个电脑开机，季塞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不说话了，没一会儿魏舒和柳繁星来看他。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状态不太好？魏舒给他带了冰箱里的可乐，柳繁星一进门就围着季塞看了一圈:怎么感觉你今天哪里不太一样？
    他怼怼魏舒: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比平时好看了？
    季塞拍他胳膊:别胡说八道，我一个alpha为什么会变好看？
    你这就有点大a子主义了，alpha怎么就不能变好看了，alpha和alpha在一起的也有很多啊。
    魏舒也端详了季塞一会儿:感觉他声音也有点变了。
    季塞平时的嗓子是有点低的，可今天听起来却莫名有些清澈，他咳了两声:可能是因为感冒吧。
    季塞喝了一口可乐，仰头的时候露出了白皙的脖子，虽然变化并不明显，可视觉冲击力却很强，脖颈看起来却更纤细柔软了，吞咽时喉结滚动的样子，还有轻轻垂着的眼睛，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些色气: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对面俩人都愣了一下，半天柳繁星才回过神来:你昨天是不是偷偷去做美容了？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一样。
    而且你身上好香，怪怪的。
    季塞自己也闻了闻，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只觉得也许是自己减肥有了效果。
    反正你没事就好了。柳繁星拍了拍他的手，季塞的手也软乎乎的很光滑。
    他和魏舒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季塞这副模样，比起alpha更像个omega似得，不过两人都没说。
    第二天的声乐课上，季塞也察觉到了自己声音的变化，平时的高音一定会劈叉唱不上去，可那天却很顺利，音色也变了不少，以前是完全男人的声音，这一次却有点偏向少年音了。
    老师很惊讶:你偷偷上补习班了？怎么会有这么大进步？
    季塞摸摸自己的喉咙:我也挺希望这感冒能半永久的。
    声乐老师安慰他:不过有进步总是好的，很多爱豆也都是在出道好几年以后突然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照这样进步下去，回归打歌肯定不会有问题。
    季塞不以为然，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即便老师这样说了，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后面还有一节舞蹈课，季塞和魏舒一组压腿，如果换在平时，季塞的身体也是僵硬的要命，比其他人还都要更费力，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热身运动很顺利。
    魏舒从背后拖着他的腰，把人往上推，然后两人肩膀搭着肩膀做下蹲，以前每次季塞都忍不住抽气喘息，哼哼唧唧的，可今天却很顺利。
    休息的过程中，一群人坐在椅子上，魏舒捏了捏他的脚踝和大腿:你比平时细了。
    季塞把腿抽出来:你可别乱说。
    他是alpha，他是攻，可不能细。
    是因为瘦了吗？比平时柔韧多了。
    正是因为柔韧，舞蹈课也顺利多了，虽然季塞记动作还是会比其他人慢一点，可学习了以后动作要比平时都好看。
    季塞表现的很好啊。
    舞蹈老师摸着下巴:你们的情况我都会和公司反应的，加油保持住，下次回归说不定能多点镜头。
    还有何束舟，你最近怎么总有点心不在焉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虽然目前是人气最高的，但你们组合也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年呢，不能因为有了点成绩就自满，知道吗？
    后者垂着眼睛，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没看见他那个表情，太逗了。吃饭的时候柳繁星和季塞还在聊舞蹈课的事:让他老是看不起你，这次也被教训了吧。
    季塞不太想讨论这个，他也并不会因为前男友过得不好感觉到痛快，既然还是队友，总得好好相处。
    下午一起去打球吗？
    下班回家在车上，柳繁星约季塞:咱们都好久没一起了，都是因为不打球你看起来才会矮了。
    不了，我得去找孔行泽。
    昨天晚上那人给他发了消息，说第二天要见面，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俩最近经常见面啊。柳繁星道:前几天喝酒不是也和他一起去的吗？
    蔚思从前座回头:不会吧？季塞你下一个目标不会真是孔行泽吧？
    季塞解释:他帮我准备一下面试而已，我俩就是普通朋友，也并没有经常见面，总共就见了四次。
    其他队友对他感情生活倒也没那么关心，闻言也不多问了。
    不过嘴上是普通朋友的季塞，一到孔行泽家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对方把衣服都给他准备好了，还有场景布置的都和剧本里很像，放着好几张桌子和椅子，就像教室一样，见他人来了，高兴地扯过季塞:你来了？看看这里怎么样？
    季塞觉得他多少都有点夸张可以是可以，没必要也是真没必要。
    他把自己的包放下，忍不住问孔行泽:咱们要拍的是什么电影啊？这是什么情节？
    你要面试的角色，是剧里的一个配角，长得很好看的alpha，因为班花omega居然和你表白了还亲了你，所以被其他人欺负了，在欺负你的过程中，剧里的反派alpha突然喜欢上你了，然后就是你追我赶的剧情，总体来说有很多吻戏和被欺负的片段，所以我觉得导演出考题的时候应该也是类似的。
    季塞沉默了一下，被这剧情冲击的有点乱:所以我在剧里是aa恋吗？
    对。孔行泽从衣柜里掏出给他准备好的学生制服:咱们两个先来试试，你把制服换上。
    我陪你训练。
    第18章 帮你压腿
    季塞后退一步:这要怎么练？
    光听着剧本他就有点犹豫，这样的剧情排练起来，他该不会真要一样挨打吧？
    孔行泽没回答他:先去换衣服吧，去我卧室里。
    他一直觉得孔行泽脑回路不算正常，可两人无冤无仇也总不可能对他下手，虽然季塞隐隐约约觉得有点担心，最后还是动摇了。
    他三步一回头，拎着衣服去了卧室。
    和上一次刚搬家来时不同，卧室里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很齐全了，也稍微有了点人住的样子，房间里倒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整齐，季塞把门关好，到椅子旁边换衣服。
    出于一个艺人的安全考虑，在脱衣服之前季塞把窗帘拉好了，然后才露出身体，他把孔行泽给的东西全部打开。
    里面不仅有衣服，裤子，鞋子，甚至还有内/衣。
    季塞愣了两秒，有点怀疑对方搞错了，一个校园剧，还是排练而已，为什么会有内/衣这种东西？
    而且校服的款式和他们高中一模一样，就连尺寸也很合适，他有点惊讶，孔行泽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尺码的？
    季塞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人喊话:孔行泽，这内衣是怎么回事？
    门外很快响起了回复声:那是礼物，我特意挑的学生款，既然决定演学生，从里到外都得像学生才行，演员自己和观众才都能更有代入感。
    季塞将信将疑:做演员真会有人做到这种程度吗？
    当然了。门外的回答坦坦荡荡:这是演员的基本修养。
    季塞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总觉得在别人家里脱光了不太习惯，最后把孔行泽给的内裤塞进了自己包里，假装换过了，就走出门了。
    反正孔行泽也不可能脱了他的裤子去确认。
    你怎么知道我校服尺码的？季塞从房间里出来，把自己的衣服都装好，这身衣服一穿上，他确实像个学生模样了。
    趁你睡着的时候，一寸一寸量的。
    季塞脸上空白了一瞬，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而孔行泽立刻改口了:当然是从网上找的资料了，你的身高体重都有。
    你有听话都换上吗？孔行泽前进两步站到季塞对面，替他整理发型，如果剪了头发，现在的季塞和高中相比也就只差在身高了，其余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好像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一点改变似得。
    当然了。季塞不想浪费时间了，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咱们快点开始吧，一会儿经纪人要找我了。
    他们排练的那一场戏是反派和季塞的角色第一次相遇的戏份，需要季塞对欺负他的人表现出恐惧，但又不能太懦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物，既害怕又逞强，不想因为露怯而更加被人欺负，这也是这个角色在剧中大部分的情绪。
    孔行泽自然扮演了欺负季塞的小混混。
    这人倒是没换上衣服，他让季塞坐在桌子前面看书，自己则从卧室里走出来。
    在彻底开始之前，孔行泽一直站在季塞的背后，默默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季塞的身体比高中更高大了，使得他坐在课桌中间也显得有些拥挤，可从背后看过去，不论是坐姿还是气质，都没有任何变化。
    季塞背影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孔行泽更清楚了。
    他稍微等了一会儿，将摄像头打开，放在两人前头。
    这样子你才能更好确认自己的演技，自己从画面里看看到底还有哪里不足。
    如果只是两个人面对面还好，多放了一个镜头，季塞也有点紧张了。
    孔行泽站在他前头，用手指轻轻揉他的肩膀，因为坐着的缘故，他还需要抬头才能看这人的脸:有紧张感也可以，本来角色的情绪里也会有紧张和害怕，但不要因此忘了发挥和表演，就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第一次表演很快开始了。
    孔行泽从背后靠近了季塞，靠在他背后的桌子上，脚踹上了身前的桌子，将季塞整个人困在了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人的台词很流畅地脱口而出。
    即便一起相处的时候感觉不到，可一旦孔行泽开始和他对戏，季塞就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将这个小混混校霸的角色诠释的很好，有些痞痞的帅气，和孔行泽平时过分漂亮的脸蛋搭配，让人移不开眼睛。
    班花亲你了吗？从侧面用脚轻踹了季塞表示威胁:说实话的话可以少吃点苦。
    季塞记得自己台本里的台词，就是死不承认，还要态度强硬，结果最后被盯上了，两个人相互看不顺眼，各种找茬，虽然每次季塞的角色都没有多大能力反抗，但还是得给对方弄出点麻烦来，这样一来二去反派就有了感情了。
    他从椅子边上站起来，推孔行泽的脚: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让开点，我要出去。
    对方没有退开位置，反而转身彻底将他困在了座位和自己中间，拽住季塞的校服领子把人往前拉，孔行泽的脸骤然间放大，到了快贴在季塞鼻子上的程度: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不像。
    季塞心想，如果不知道这是剧本，他可能都要认为孔行泽真的生气了。
    好在第一次的尝试并没有持续太久，结尾是季塞坐在桌子前头的镜头特写，重点拍摄他的面部表情复杂情绪。
    总体来说，季塞的表现还不错，但也因为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显得有些放不开。
    你不要害羞。孔行泽并没有让开，而是维持着刚刚演戏的距离，贴近了季塞的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