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第一场戏是他出场的戏份，班花和他表白之前，在教室里需要一个脸部的镜头特写，可因为季塞的紧张一直无法把面部表情控制的太好。
    ng了三次左右，导演叫停了，他端详了一会儿明显放松不下来的季塞:你紧张什么？忽略相机，把这里当成上学的地方就行。要是这就紧张了，后面还有在镜头前的亲密戏呢，你怎么办？
    道理季塞当然也知道，可他心里压力大，再暗示也没有办法，只会先道歉:对不起，我应该调整好再来的。
    导演拍拍他的肩膀，放松了语气:这也不是你的错，能提前来说明你还是挺上心的，但紧张感还是需要克服，这和你在舞台上的镜头没什么区别。
    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孔行泽带带你吧，他是新人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经常紧张，比较有经验。
    季塞抬头:他以前也会紧张吗？
    在他印象里孔行泽一直是个对演技很有天赋也很自信的人，哪怕是最开始的出道作品也是找不出任何表演痕迹的纯粹感，季塞还认为只有自己演技不行，才会有紧张感。
    程炯治道:当然了，他以前紧张比你还严重，经常拍着拍着就想上厕所，有没有天赋和这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怀疑自己，放轻松一点，本来就是试演。
    看来导演和孔行泽应该认识很久了，居然连出道时候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季塞倒是没有直接去找孔行泽，后面再拍的时候他反而放松了不少，这样过了两三次也就收工了。
    他第一天尝试拍摄也总结出了一条经验，那就是拍摄的时候不能频繁眨眼或者眯眼，这样就不容易出戏，也能让表情很好的被记录下来。
    不过时间长了眼睛确实很容易干涩，季塞来剧组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所以没带眼药水，当天下班太晚，他没来得及出去买，虽说和别人借用一下也可以，但两个人用一瓶确实不太卫生，他也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的朋友。
    于是第二天正式拍戏的时候，季塞的眼睛一直不太舒服，因为提前练过几次，拍摄倒是比前一天顺利了很多，可两场戏拍下来，他开始不停眨眼，干涩的非常难受。
    上午把出场的戏份和班花亲他的戏份都拍完了，到了下午就轮到孔行泽出场，也就是他被孔行泽那个角色找茬的戏，之前两人在孔行泽家里排练过的。
    季塞中午没去吃东西，而是先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他眼睛实在不舒服，因为戴了隐形眼镜，这会儿一直流眼泪，趴着趴着就睡着了，睡了半个多小时才被人叫起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来人坐在桌子上遮住了一大半的光，因为眼睛的原因他看得不太清楚，那校服和身影却很熟悉。
    季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场景，莫名让人很熟悉，只是一晃神的记忆，他自己也琢磨不透。
    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看清来人。
    孔行泽坐在他旁边，嘴里叼着根冰棍，没等他反应过来，先捧住了季塞的脸。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偷偷哭了？
    季塞把他手推开点，继续揉了两下眼睛:太干了，我没带眼药水。
    孔行泽好像早就知道他有什么麻烦似得，不知道从哪直接掏出来一瓶，放在手里晃了晃:我给你滴。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行。季塞伸手去接，却被孔行泽给拦住:不，这是我的眼药水，我想给你滴。
    像个小学生似得。
    季塞在心里吐槽，不和他争了，仰起头睁开眼睛，如果不是实在难受，这个角度去看头顶那人的脸也依然很养眼:快点。
    孔行泽看他仰头不停眨眼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慢慢在眼角滴了眼药水，于是季塞慢慢眨动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
    后者用手指碾着纸，帮季塞把眼角擦干净，还给季塞带了午饭，牛肉炒饭和紫菜蛋花汤还有一份土豆泥:
    怎么样，对服务还满意吗？
    季塞用力挤了几下眼睛，确实舒服了不少，发自内心:真谢谢你。
    孔行泽轻轻笑了一声，把他落在脸上的眼泪也都用纸巾擦干净道:
    可咱们现在是陌生人的关系。
    原本还很好的氛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季塞都没反应过来。
    但他也不能否认，他俩最近在剧组里陌生人面前确实一直装不熟，于是没出声，准备看看孔行泽还准备怎么说。
    陌生人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咱们也得等价交换吧？
    季塞拆开餐盒，在这人说完之前多塞几口，省的一会儿谈不拢再把饭收回去，他脸颊吃的鼓囊囊的，说话含糊不清:所以呢？
    孔行泽凉丝丝的手指帮季塞整理睡乱了的头发:今天我帮了你，如果以后我有事情请你帮忙你，你也得答应才行，毕竟我们又不熟，还是需要还人情的。
    孔行泽应该没什么坏心眼吧？
    季塞在心里想，就算自己答应了，以孔行泽的性格也不可能真做出什么刁难人的事，顶多是帮他干点活罢了宣泄一下脾气罢了，有啥不行的。
    于是季塞点头:行，我答应你。
    孔行泽揉了两下他的头发:那你慢慢吃。
    他走出两步又转回来:不能反悔，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季塞只想让他快点走别打扰自己吃饭。
    下午那场戏早就排练过了，季塞发挥的很好，他和孔行泽之间的氛围正好还处于尴尬期，把剧本里眼神的躲闪都表现的很自然。
    下班以后还没在自己房间里坐热乎，季塞就被孔行泽的经纪人敲门声叫起来了。
    他开门的时候还满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找他，对方一开口，他才想起来白天答应孔行泽的事情。
    孔行泽说有点头疼，想找人帮忙按按，房间里还有点冷，需要有人帮他把被子里弄暖一点。
    季塞懵了。
    第30章
    他要怎么暖被窝？
    这大夏天的也不可能有人带暖贴啥的来剧组, 上哪找东西给孔行泽暖被窝去？
    他满脸疑惑跟着经纪人去了孔行泽的房间里，到的时候这人正裹着羽绒服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他房间里确实不暖和, 甚至在这样的季节里还显得很冷。
    季塞在地上转了一圈, 摊手:这我也没有办法, 你要不联系酒店工作人员给你换一间暖和的吧。
    经纪人在孔行泽开口之前抢先解释:其他房间都有人住了, 工作人员和群演们也需要休息的空间。
    季塞瞬间觉得自己掉进了坑里:那怎么办？要不咱们俩换房间？
    他看着孔行泽, 孔行泽却不说话, 只突然躺在了沙发上，然后可怜巴巴地从口罩里面露出了一双眼睛, 看着经纪人:我头好疼，我自己也按不到。
    经纪人抬头看向季塞。
    季塞:
    叹了口气认命起身, 他把孔行泽从沙发上拉起来:哪疼，额头还是后脑勺？
    都疼。他看起来眼睛都有点红了。
    季塞卡蹦卡蹦放松了自己的手指和脖子:我手法很不错。
    随即捏上了孔行泽的额角，手劲之大，孔行泽都抖了一下，可他居然咬牙坚持住了, 被季塞怼的身体都往前倾斜了，半晌才握住季塞的手, 轻轻拉到面前:我不疼了。
    不疼了？季塞问。
    不疼了。孔行泽赶紧回答。
    那行，那咱们进行下一步吧。季塞大步走进孔行泽的浴室，后者看他的行为, 偷偷找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喜欢循序渐进。
    季塞从浴室里拿出了两块搓脚石。
    孔行泽:？
    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把搓脚石塞进孔行泽的被窝里，撮下来一坨碎末:别担心, 我给你摩擦生火呢。
    孔行泽沉默了，看他折腾。
    半小时后，季塞老老实实窝在了孔行泽的被窝里。
    对方完全没有胁迫他，主要是季塞摩擦生火到一半累的手臂疼，索性不挣扎了，暖被窝就暖被窝，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就躺一会儿的事，比摩擦生火容易多了。
    孔行泽趴在床边看着窝得舒舒服服不动的季塞，把手伸进去季塞旁边感受温度:怎么样，有点暖了吗？
    季塞实打实打了个哈欠:没有，你再在地上冻会儿吧。
    他躺在被窝里都快睡着了，过了大概有快一个小时，孔行泽才稍微爬上床，占据了一小块位置，刚贴上季塞，后者一个翻身又给他挤了下去。
    孔行泽沉默地看了季塞一会儿，确认季塞睡熟了，才碰碰那人皱紧的眉头。
    半晌，把他叫起来:很暖和了，快点回去睡吧，你该感冒了。
    他叫了一次，季塞没动，又叫了两次，这人才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盯着孔行泽的脸看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服务您还满意吗？
    被窝里全是季塞身上的味道，孔行泽把新的眼药水塞进季塞兜里，人往外送:可太满意了，祝你晚安好梦。
    季塞摸摸兜里的小瓶子。
    他拖着脚回自己房间，还洗了个澡，今天其实也挺累的，早上起得晚，工作也多，下班以后还被折腾了一顿，季塞觉得大腿像绑了沙袋一样沉重，带了眼罩倒头就睡。
    不知道是否因为睡得很熟，这次季塞没有再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被闹钟吵起来。
    打开手机，才发现昨天晚上柳繁星给他发消息了。
    开拍了吧？怎么样还习惯吗？
    季塞打了个哈气，没着急回消息，而是先去了浴室里洗漱，这个时间柳繁星应该还没起床，早晨时间宝贵，他可以等吃饭的时候再回。
    从浴室出来换好服装，在下楼的功夫里季塞又收到了消息:我可以去看你吗？
    你这个时间还没睡觉吗？季塞先问了一句，对面很快回复:今天公司加班，累死人了。
    工作这么忙还来探班，我太感动了。
    柳繁星补充道:邵卫说也想去看看你，我想碰碰运气，能不能碰见他。
    季塞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你目的不纯。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邵卫大概率不会来的，我俩最近闹了点矛盾。
    虽然这更像是他单方面挑衅了邵卫，对方估计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季塞还是希望他最好别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邵卫和孔行泽关系紧张，季塞也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这次对面没再接茬，只道:我看看最近的行程，找个时间去看你，缺什么东西记得和我说。
    季塞想了想，决定一会儿去请教一下同组的演员还需要带点什么东西，想了想去挑了个脾气最好的苗通成。
    我带了相机。他把自己的包打开给季塞看，还解释道因为拍戏时间比较长，可以多带点自己喜欢玩的东西，说罢举起相机对准季塞按了一张。
    季塞下意识挡脸不让他拍:别的呢？就是些必需品，都带什么了？
    你原来想问这个啊。男生恍然大悟:防晒霜，小风扇，眼药水，还有创可贴之类的，为了避免拍戏的时候会受伤，还有些你自己可能会需要的药。
    季塞想了想，按他说的给柳繁星发了短信过去，对面很快给了他准确的时间，说两天以后会过来。
    今天要拍的戏是他被孔行泽欺负的戏。
    季塞叹了口气，戏里戏外都是自己被欺负，他想没有代入感都不行。
    去到片场孔行泽已经在等他了，一边喝着蜂蜜柠檬茶，季塞坐到他旁边:昨天睡得好吗？
    孔行泽放下杯子，装模作样地捏着自己的额头:不好，我头疼。
    季塞站起来:我给你捏捏？
    不用了，你昨天也很累了。孔行泽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还是我来帮你吧。
    季塞下意识想躲，他总觉得孔行泽没安好心眼，可这人一把拉过他，竟然确确实实开始按肩膀。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季塞忍不住想，听见背后的人开口:你脖子这是怎么了？
    他知道孔行泽说的是哪里，站起来捏肩膀的时候刚好可以看见肿起来的那块腺体，自己也用手碰了碰:我也不知道，准备这几天去检查一下。
    因为害怕感染，季塞没敢一直摸着，他手刚拿开，就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孔行泽快速贴了一下，虽然没有碰到，但距离他脖子很近。
    季塞赶紧往前躲开:你干嘛？
    味道特别香。孔行泽轻轻碰了下那周围的皮肤，没等季塞做出反应，还是关心道:抓紧时间去检查一下吗？过几天应该会有个短暂的假期。
    我上次去过了，说什么问题都没有。
    孔行泽把自己的椅子搬近了点:我和你说个秘密。
    季塞不知道他突然间又搞什么，但也没拒绝。
    我之前做梦，有个老爷爷说我要变成alpha了，而且第二天我的脖子也肿了，和你这个很像，所以我就去医院检查了一遍。
    原来真的会有人因为一个梦就去检查的，季塞第一时间觉得孔行泽像个大傻瓜，半晌才想起了自己也梦到了一个老头，和他说他会变成omega。
    他立刻紧张起来:所以呢？你变没变？
    变了。孔行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奇怪吧，这个年纪居然还会改变，我没对外公布，因为太离奇了。
    季塞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你觉得我很香？所以你现在以一个alpha的鼻子觉得我很香吗？
    对，这样一说更奇怪了。
    片场除了孔行泽以外，季塞唯一还算熟悉的就是苗通成了，孔行泽和他说完了话，他找了个借口先甩掉了孔行泽，然后去找了那人。
    可到了面前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假装淡定地走过去: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