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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鹿撞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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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他周身的伤痕也漂亮,冷峯从没觉得这样的一具身体被荆棘覆盖就变难看了,那些伤丝毫不影响身体的美,反而在冷峯眼里,更多了无人替代的破碎感,他只是心疼。
    今夜的别冬是树,而冷峯化作缠绕他的藤蔓,别冬平静下来后,皮肤的滚烫久久方散,失了神的眼神终于聚焦,他有些羞涩却笨拙地朝冷峯伸出手,那用意不言而喻——我们交换,然而冷峯抱着他再亲了亲说:“不用管它,以后再说。”
    这样人怎么睡……别冬觉得冷峯明明欲望汹涌,却不知为何可以在这样的时候这么克制,冷峯也不说什么,就这么抱着他睡了。
    第二天一早,冷峯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别冬原本睡的那张沙发床麻溜地收起来,回到原状。
    别冬想,以后真就是要夜夜同床共枕了。
    他默默地去换床单,昨晚弄脏的都是他自己的,当时他就要换了床单再继续睡,冷峯不让他麻烦,说“小冬身上的东西不脏”,别冬都给他弄得没脾气。
    这会换床单时别冬又忍不住脸红,好在黑色的床单弄上去的污渍并不明显,有些浅浅的灰白色,冷峯收拾完沙发床过来帮他一起换,突然笑笑地问他一句:“以后每天都要换吗?那可能不够换,要不今儿咱们再去多买几床?”
    别冬怔了怔,瞬间反应过来,他有些结巴:“也,也不用每天吧……”
    他想着,不管是哪种,都不用每天吧……
    冷峯却在那头哈哈笑开了声,别冬看出来了,这人又在拿自个打趣,“混球……”他心里默默念了声这个好久没念过的称呼,想着总有一天要当面喊出来,让这混球知道自己有多混球。
    想着想着却又笑了,他现在对冷峯根本气不起来。
    这么一大闹,别冬心里轻微的尴尬却也随之散了。
    亲热过后的两人跟以前到底有些不一样了,尤其对别冬来说,仅仅是这样不算真正那啥的亲热,都已经极大突破了他的底限,昨晚的温柔和力量都存在了他心底,时不时泛出涟漪,荡漾在他的心尖尖上,他跟一个男人有了这样突破底限的亲密行为,光是让自己消化这一点,他都默默在心里想了好些天。
    说是“想”也不尽然,更像是“回味”,想着想着就能让自己脸红。
    那夜过后,冷峯并没夜夜如此,更多时候就是亲一亲他,再抱着睡,好像每往前一小步,冷峯都给对方留出足够消化适应的时间。
    别冬默默地,一点点克服自己羞涩的心理,他在努力适应,却又感觉其实真的不坏,冷峯很会把握分寸节奏,不仅用亲吻就打开了别冬身体的密码开关,还让别冬觉得,他的心是在自己这里的,虽然冷峯也是第一次跟男人发生这样的行为,但他身为上位者,好像这样的技艺是刻在基因里的,现在被别冬打开,他只是简单地探索过后,就知道了怎么样让别冬慢慢地接受自己。
    说好了等承佑寺的工作结束,两人就去梨漾海环海玩一圈,找个海边的民宿住一住,冷峯提了好几次,别冬终于同意了,他本来觉得不用花这钱,在哪住不是住,何况前不久他自己就还是民宿管家,不想浪费钱,但冷峯总说他应该休息下,整天地忙活,别干活把自己干麻木了。
    别冬又拖了一个星期,等到驾照拿到手后才定下出去玩的日子,其实也就两三天,单纯环海的话一天就够了,但冷峯想在外头住住,说服别冬定了一晚酒店。
    别冬去跟司放请假还有点不好意思,有种自己去蜜月旅行的荒谬感,但司放这儿根本不是问题,他在心里感慨热恋可真特么好,但面上表现得很嫌弃,只想把这对浑身泛着齁甜恋爱味的人赶出去。
    雨季还没结束,冷峯本来觉得最好是骑摩托车出去,更痛快,但现在只能开车,也好,有新鲜出炉的小代驾,正好让他练练手。
    开了两个月驾校里叮咣乱响的破车,现在直接上手路虎,别冬心里有些发憷,冷峯却根本没把这车当回事,说:“这车吃过的苦头多了去了,你就算蹭到刮到也根本不算啥,尽管放手开。”
    开过滇藏线的车就是不一样,别冬新手上路开得慢,好在环海路的路况不错,是本地政府重金打造的,别冬开一开就找到了感觉,也不怕了。
    这天早晨没下雨,但许多浓厚的云聚在天顶,空气潮湿清新,这样的季节没什么游人,往常熙熙攘攘的环海路也空了许多,别冬反倒很喜欢。
    出了梨津后,路面更宽阔,人更少,梨漾海在浓云下波涛翻滚,一眼望不到边,真有在海边奔驰的恣意,坐车和开车是不同的,别冬自己开车,渐渐速度提了上来,到限速的100码后,才体会到一种狂野的乐趣。
    别冬觉得冷峯的决定是对的,是该出来走一走,除了干活赚钱,还是得睁开眼看看周遭的世界。
    哪怕是这么近的梨漾海,哪怕是根本不适合旅游的季节,但出来后人的心情就是不同,那种久违的,开阔的心境,令别冬想到之前跟冷峯出去的那一趟,两人一起越过雪山垭口,看到山谷的村庄时,一起发出的感叹。
    两人开到一处开阔的豁口,冷峯指挥着,让别冬在路边找了停车位停下,趁着没落雨,两人下来沿着海边走走。
    风有点大,冷峯给别冬把外套裹好,铅云低锁,冷峯觉得像俄罗斯油画,这趟出来他带了速写本,这时看着眼前的人和油画般的背景说:“小冬,我给你画张画好不好?”
    别冬当然说好。
    冷峯又跑回车上拿了速写本,风从别冬的背后吹过来,他的头发是早上冷峯帮他扎的,这会已经被吹乱了,但冷峯觉得不用管,乱得好看。
    半长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铅灰色的天灰蓝的海面衬着白玉般的少年,冷峯觉得学了这么多年的美术,好似如今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美。
    从他认识别冬以后,他的情和欲,他的感性和温柔,他的爱与憎才全部被激发。
    速写本上的线条粗犷凌厉,冷峯看着自己画下的画面,想到了以后他有许许多多的作品要做,全都是关于别冬。
    冬夜野河里的别冬,最后一抹夕阳下跟牦牛对峙的别冬,此时眼前站在海边长发翻飞的别冬……冷峯觉察到自己渴望创作的心从未如此澎湃。
    画完后别冬自己看着,冷峯说,“只是速写,回头我做完整的雕塑。”
    “嗯,好。”别冬觉得冷峯只是寥寥几笔就已经勾勒出了自己的神态,许多时候,是他自己根本都不知道的神态。又记起很早前,还是蓝雪青做的那次冬令营过后,他们在屋子里吃火锅,冷峯跃跃欲试欲言又止地想请自己来当助理,说在做一些东西,后来,他刚住进冷峯家里的第一晚,冷峯也问他,能不能做他的模特。
    那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别冬想,我是他的模特。
    他不知道,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模特,夏加尔有贝拉,罗丹有卡蜜尔,莫迪里阿尼有珍妮,她们是他们的缪斯,冷峯意识这一点,他自然知道“缪斯”们的结局大多并不美好,艺术家往往多情,爱起来的时候犹如蜡烛两头烧,也因此而感情皆不长久,他警惕地提醒自己不可如此,他那么喜欢别冬,这感情就更需要克制,比起不顾一切地燃烧,他更希望可以长长久久。
    作者有话说:
    淦,还是锁了
    第62章 般配
    速写刚画完,别冬背后一直低沉的铅云翻滚着,露出了一小片清朗的天,找到缝隙的阳光从浓云中洒了下来,几缕笔直的,琴弦一样的光线直直落下,在灰蓝的海面上圈起一小片金光,随着海浪的翻滚,金芒涌出又吞没。
    连铅灰色的浓云也衬出了一圈金边,“真美。”别冬感慨。
    “拍张照吧?”冷峯赶紧拿出手机,给别冬拍下一张油画般的照片,又把摄像头反过来,给两人拍了自拍合照。
    冷峯看着这第一张合影,突然就明白了朋友圈里那些秀恩爱的人的心理,他也恨不得发个朋友圈,来个“官宣”,手指点在屏幕上犹豫了下,他是无所谓,但想到会有无数人涌过来问他你咋弯了?这小男生是谁,做什么的,多大了?看着挺艳色啊……这样不好,冷峯想了想,就只把照片发给了司放和江沅。
    司放秒回:“滚远一点。”
    过了几秒又回:“好看,般配。”
    江沅直接甩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冷峯接了,江沅在那边对着屏幕竖起一根中指,拉近再拉远,出口就是一句国粹,笑着对冷峯咬牙切齿:“不要脸!”
    别冬在摄像头外,捂着嘴直笑,冷峯跟江沅对吼:“好好说话!小冬可在我边上。”
    “你起开,让我看看小冬。”江沅把屏幕上冷峯的脸挡住:“老子不想看你。”
    冷峯把别冬一起拉进镜头,别冬满头碎发乱飞,对着镜头里的江沅挥手,喊了声:“沅哥。”
    江沅回家后很少跟他们联系,他也不发朋友圈,别冬有时候惦记他,都问冷峯他怎么样,冷峯只说挺好的,说他回家后被摁着磨性子,现在正逐步接手家里的生意,挺忙。
    这时候镜头里的江沅看起来有些不一样,那股散散淡淡的气息少多了,似乎正在办公室里,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小冬,老实跟沅哥说,阿峯那狗东西有没有欺负你?他要对你不好沅哥现在立马赶回来揍他。”江沅看起来一脸严肃。
    别冬被逗笑了,说:“没有的,峯哥对我很好。”他又说:“沅哥,你现在好吗?”
    他是真关心,江沅不像冷峯,虽然他比自己大好几岁,但别冬总觉得江沅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人。
    镜头里江沅仔细看着别冬,眼神变得柔和,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沅哥挺好的,小冬不用担心。”
    别冬知道即使江沅现在有什么不好的,他也不会跟自己说,人都是这样,对着自己关心的人都只会报喜不报忧,江沅看了会别冬,突然说:“小冬,沅哥现在又不缺钱了,现在余口惜口蠹口珈。挺后悔当时把客栈转给了别人,应该把它留给你,给谁都不如给你好。”
    别冬一怔,虽然他为这事遗憾了许久,但当时真的别无他路,江沅那么缺钱,转掉客栈是唯一的办法,别冬自己没有能力筹措到资金,怪不得别人,更何况江沅还给了他那么大一笔提成费。
    他赶紧说:“沅哥你别这么说,客栈现在也被经营得很好,只要它还在,就不遗憾。”
    江沅的神色还是有些隐隐的失落,别冬正想着还要说点什么安慰下他,冷峯在镜头外来一句:“别瞎操心我老婆,咱小冬现在好着呢。”
    江沅立时笑了,别冬也笑了,看一眼冷峯,那人一脸傲娇。
    “你俩这会在干啥?出来遛弯儿?”江沅问。
    别冬还没说,冷峯又抢了话,镜头外大声说:“蜜月旅行!”
    “哎呀!峯哥!”别冬忍不住跳脚,他都怪难堪死了,脸上瞬间通红,什么蜜月……
    “草了……”江沅在那头也被这四个字给震懵了,反应过来后又笑又骂,捂了会耳朵,跟着起身跳脚骂冷峯:“你他妈……真说得出口,什么贫民蜜月啊?就带小冬来梨漾海转一圈?你特么真做得出来……小冬你是不是被他忽悠了?这人自己满世界跑遍了,现在带男朋友就来个梨漾海?你……”
    江沅还在义愤填膺,别冬赶紧安抚他:“沅哥!沅哥!是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的,峯哥本来说要去那个什么海……”
    “爱琴海。”冷峯扔掉烟头,凑近了镜头跟江沅说:“我想带小冬去欧洲,我们家小财迷不批款,我都后悔让我老婆管钱了。”
    江沅:……
    今天冷峯话里话外的信息太多,他一时消化不过来。
    “我老婆……”这是一重震惊,冷峯这没心肝的竟然会亲亲热热地叫人“老婆”,还叫得这么顺溜,明显平时没少叫。
    还“管钱”……我天,江沅扶额,冷峯连接人电话,回人短信都嫌烦,向来把自个跟他人划分得清清楚楚地,现在竟然连身家性命都交给别人,这特么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狗冷峯么?
    “你……”江沅看着对面镜头里在大风中搂成一团的两个人,心里泛出些酸意,冷峯这无情无欲的狗东西凭什么能收获幸福?看着看着,他竟然奇异地发现,这俩人在一块也没多久,怎么着竟然还有点夫妻相了?这么登对?
    他对着镜头挥挥手:“滚滚滚,蜜月就好好蜜月,快去开个房,光天化日的真是有伤风化。”
    “还用你说,房早就开好了,整个梨漾海最好的。”冷峯悠悠闲闲地吐出一句,出发前一晚他跟别冬在网上挑住的地儿挑了一晚上,软磨硬泡地让别冬同意定了超豪华的一间海景房。
    别冬真是没耳朵听了,这两个不拿他当外人厚皮糙脸的家伙,根本不顾他这个头一回谈恋爱人的难堪心思。
    跟江沅打完视频电话,回到车上,就这么一小会,刚刚天光乍现油画般的美景已经消失了,滚滚浓云重新合拢,天色也暗了下来,雾蒙蒙的雨再次回归山海之间。
    还是别冬开车,他们沿着环海路直接去定好的民宿酒店。
    路上冷峯回想刚刚江沅的话,他也真心觉得两人好了后,就只是来这一趟梨漾海,真委屈他老婆,但别冬怎么都不同意花更多钱去玩,冷峯觉得这大概是别冬的习惯问题,也不是每笔钱都得用在刀刃上,偶尔用来让自己享受下,是不用有负疚感的。
    说到底,别冬还是没习惯对自己更好,一想到他过惯了苦日子,习惯了紧张和警惕,冷峯就觉得自己任重道远,他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改变别冬心理上的习惯,这是个漫长的,急不来的活儿。
    路上别冬随口问起来:“峯哥,你以前真去过很多地方啊?”
    “是啊,都是因为写生画画,做东西,读书的时候一直满世界跑,去看展,拜访大师,那几年还是有不少收获的。”冷峯说。
    学生的时候他还没成名,没有任何名利上的负担,那几年的四处奔走格外洒脱,现在回想起来,冷峯觉得那时候在路上的状态,自己是真心热爱艺术,喜欢雕塑这件事的。
    后来他开始在国内的艺术圈冒出头角,许多人争相给他做展,国内国外地拿了不少奖,他也常常满世界飞,但心情已经跟以往有了不同,最风光的时候,吹捧他的人把他跟真正的大师相提并论,那是他最深刻体会到名利场是什么的时刻。
    “那可真好。”别冬说,他稍微想象了下读书时候的冷峯,觉得应该跟现在不同。
    冷峯看了他一眼,像是陷入回忆中,说:“那几年欧洲去得最多,大大小小的美术馆几乎都跑遍了,学雕塑的人都要去看大卫雕像,在弗洛伦撒美术学院里第一次见到真迹的时候看了好久,又去乌菲齐美术馆排队,等了四个多小时才进去,那么多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作品都在里头,拉斐尔最有名的那张自画像,其实只有很小的一张,很不起眼地挂在一个角落,跟其他作品同挂在一面墙上,稍不注意就错过了,还有缇香,跟拉斐尔离得不远……意大利去完直接到法国,实在受不了再去卢浮宫排队,就先去了橘园美术馆,在那里看到了好几副巨大的莫奈的睡莲,每一张都有一整面墙,因为太大了,都呈弧形摆放,你站在白色的大厅中间,前后左右都是巨大的睡莲作品,那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冷峯讲得投入,别冬听得也入迷,冷峯讲的这些名字,别冬只恍惚记得在曾经的课本上有见到过,但冷峯讲起来如数家珍,他又讲了更多别冬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和作品,在蓬皮杜中心看到了杰夫昆斯那拍卖到天价的气球狗,又去尼斯看了夏加尔和马蒂斯……
    快到酒店的时候,冷峯回过神,摸了摸头说:“咳,光顾着讲过去的事儿,你听着挺无聊吧?”
    “不,不无聊,我喜欢听。”别冬说,他是真喜欢,那些大师和传世的作品,别冬虽觉得自己根本不懂艺术,但光听冷峯讲,就觉得他那些年真是过了不少好日子。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冷峯的世界吧?
    司放一直说,冷峯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那冷峯应该属于哪里?别冬现在恍然有些明白了,刚刚听到的那些,那样的氛围和经历,冷峯应该属于那样的世界。
    第63章 “干嘛讨厌我?”
    定好的酒店在梨漾海的东面,跟梨津古镇隔海遥遥相对,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中午就在半路上随便找了家农家菜,又让别冬回忆了一把曾经买年货那一路上的饭馆,都差不多的味道,都好吃。
    酒店房间外有个大露台,放着松软的躺椅,还有吊床,这会正落雨,躺椅和吊床上方支了防雨檐,别冬和冷峯放下随身的行李就直接到了露台上,别冬这才知道,从梨漾海的这一面看过去,能完完整整地看到璃山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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