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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 烟花易冷. 风雨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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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乐:烟花易冷(周杰伦,有词)>
    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商羊缓缓睁开双眸,一只血红,一只冰蓝:“七彩晶星,自上九天陨落,挟冰乘火。”飞廉头道:“不错!天师命你我将其寻获,带回。”“要去你自去。”商羊缓缓摇头:“天星陨落,本已不祥。何况此星,心有创世之火,超脱三界之外,必于钟鼓、伏羲不相见容。”
    “正是因此,天师方要我们速速前去……落在伏羲手里,亦或钟鼓手里,岂不……糟糕?终究是最后一星创世之火,不能让它就这样……熄灭!”
    商羊终究还是摇摇头。
    “我知道,牵涉甚广……你不愿卷入此事……虽不认同伏羲,但也不愿与他明着对干!可你不去,我要到那里去寻它?与亲手摧毁它……又有何异!”飞廉转到商羊面前。
    “超脱三界之外……算不出来……更多……我只是心中不安,若去,我们……都将无法回头……”
    “我们已然无法回头!……适才的水火神力碰撞、天地震荡便是!……那凡人求取的金神蓐收烈瞳金、火神祝融燎原火,水神共工玄冥水……还有我的青萍风……”
    商羊叹气:“你们……我亦无法独善其身……那便去吧!”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鏖鏊山。
    乌云掩来,细雪飘起,渐渐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将一切掩埋的干净彻底。。
    飞廉与商羊,踏雪而来,一路行一路找寻。漆黑的暗夜,玄冰寒潭之畔,苍茫雪地中,一簇紫蓝色阴焰在熊熊燃烧。
    “我感受到,就在那边……共工的玄冥水之侧……有七色创世之光……”商羊异色的双眸熠熠生辉,转而却微合了双目,轻声道:“真要过去吗?”
    “自然!商羊,你在怕什么?”飞廉笑起来:“雨神,怕一颗陨落的星?”
    商羊突地微微红了脸。
    “咦!”飞廉抑制不住一声惊呼。“你看见了什么?”商羊略略紧张,却紧闭了双目,抓住飞廉的手臂问道:“快告诉我!!”
    “一个……一个……冰球……在燃烧……紫蓝色的阴焰……”飞廉结结巴巴道。
    “我知道!冰球里呢?冰球里……是什么?有什么?我感受到……七色创世之光……我听见……呼吸之声……”
    飞廉慢慢走上前去:“啊!”
    “怎么了?是什么?”商羊上前一把抓住飞廉,紧张地声音颤抖。
    “是个女婴……她睡着了……好可爱……红红的肉嘟嘟的嘴巴……睫毛长长的黑黑的密密的……肌肤像雪一样白……的手……的脚…….像我的拇指一样……真的太可爱了!……她……她……她居然在吧唧嘴巴!”
    商羊用心的听着,幻想着飞廉描述的景象,脸上露出温柔温暖的笑容,眼前似有七色创世之光流光溢彩。
    “哎呀!”飞廉突地惊叫道。
    “怎么?”商羊吃了一惊。
    “她心口有一簇靛蓝焰火燃烧起来!那冰球在消融!”飞廉搓着手道:“好快好快,就快没啦!”
    未及飞廉完,商羊手中突地闪出一道紫色光芒,将冰球紧紧包裹住、渐渐缩,最后化作巴掌大。
    商羊微微俯身拾起晶莹透亮的水球,捧在掌心,掌心刺骨阴寒,内里一块巴掌大紫蓝色寒冰,发出莹莹的幽光。
    “这是?”飞廉疑惑问道。
    “自来时,二物与她同生同行,其一寒冰,其一心火,寒冰不化,则其灵力根本便不会真正消损;心火不灭,则其元神魂魄便有一线生机。可惜,相辅相制,相生相杀。……可惜,出手太晚,只余了这么,否则她的力量会更加强大而不可测!……我不该闭眼……”
    商羊着,将水球塞进飞廉手中,自己却解下身上的神袍,走上前去,将熟睡的女婴包裹好,心翼翼抱在怀中:“走吧!”
    飞廉狐疑地看着商羊:“你……怎么又敢…….睁开眼了?”
    商羊看一眼飞廉,异色的双瞳闪耀着动人的光彩:“有何不敢?已然走到这一步……吉凶顺逆生死……随它去便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飞廉默默跟在商羊身后,渐渐远去。
    “雪!”飞廉恨恨道:“快些坐好!都一个时辰了!”
    雪嘟着红艳艳的嘴巴,很勉强地坐在妆台镜前,不满的自镜中看着身后的男子,身子仍在不断抗拒的扭动。
    飞廉恨恨的咬着牙,双手抓满雪乌黑浓密的头发,奋力搏斗!
    许久,飞廉长长出了口气:“可算成了!”
    雪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如鸟窝一般,乱蓬蓬在头上,不满的嘟着嘴道:“雪……要三师兄!”
    “卜羽不在!”飞廉不满道:“我绾的发髻比卜羽绾的不知好看多少!”
    “雪……要三师兄!”声音低低地、弱弱的。
    飞廉咔咔的咬牙声响亮无比。
    “雪……要三师兄!”雪终于撇着嘴哭出来。
    “飞廉!”商羊推门进来:“让我来吧。”
    飞廉退到一旁,看着商羊的手指温柔的穿过雪的发丝,犹如呵护一件精致的瓷器。
    雪止住抽泣,自镜中静静看着商羊,绽开笑颜。
    标致的“双丫髻”在商羊指尖渐渐成形,头侧双耳上方绾了两个半球模样发髻,又有辫垂在耳后。
    两朵艳丽的花出现商羊指间:“雪,喜欢么?我自凡间带来给你的……不是总想看看凡间事物么?”
    “喜欢!”雪喜滋滋地道。
    商羊很温柔将两朵花簪在雪的发髻上:“雪真是漂亮!”
    商羊异色的双眸泛着柔和的光芒:“来!我们去荡秋千!”
    飞廉看着商羊牵着雪的手慢慢走远,轻轻叹息一声,几不可闻。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庭院之中,月色如水,雪坐在月桂树枝上搭建的秋千架,藤蔓上开满淡紫色的花朵,商羊在背后轻轻推动,雪在秋千架上高高荡起,细细的发辫飞扬,雪白的裙角翻飞,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响彻:“二师兄!再高些!再高些!”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飞廉倚着冰柱坐在檐下,嘴角噙笑,远远看着……看着……
    庭院之中,月色如水,雪坐在月桂树枝上搭建的秋千架,藤蔓上开满淡紫色的花朵,商羊在背后轻轻推动,雪在秋千架上高高荡起,及腰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雪白的裙角翻飞,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响彻:“二师兄!再高些!再高些!”
    商羊淡淡地笑着,异色的双眸满是温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飞廉蹙着眉道:“雪!总是这样贪玩!……你的剑术……实在乱七八糟!……还不快去睡觉!明日早起练剑!”
    “雪……睡不着……”秋千停下来,雪嘟嘟囔囔低声道。
    “睡不着?那现在便去练剑!”
    “可是……明早……你们……又要走了……”
    “雪!”飞廉板起脸孔。
    雪轻轻叹口气,自秋千上下来,低着头慢慢向自己的庭院走去,走过商羊面前,雪顿住脚步,仰起头看着商羊。
    “雪……真的长大了……都快到我胸口了……”商羊默默想到,抬手怜爱的揉揉雪头的发丝:“去吧!”
    “二师兄……你要早回来……雪很想……你自凡间带来的花……真的很漂亮……”雪望着商羊异色的双眸,满满不舍和依恋。
    “好!我去去就回!”商羊微笑道。“你每次都这样……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何时!”雪眼神黯淡。
    商羊:“……”
    “还不快去!”飞廉在旁板着脸突地大声催促道。
    雪吃一惊,仿佛受到惊吓的鹿一般,忽闪的大眼睛深深看了商羊一眼,又飞快扫了飞廉一眼,回顾频频,渐渐去得远了。“对雪,你何必总是这样疾言厉色!”商羊转身看着一样默默遥望雪背影的飞廉:“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如今,雪甚至不敢多看你一眼……适才,频频回顾,想看你却不敢看你……也不敢对你这样的话……其实,她也舍不得你!”“我当然知道。”飞廉重重叹气道:“始祖剑成,与当日我们几个轻易借出神力……不无干系!……自剑成之日,你便潜心钻研铸剑之术并御剑之术,如今已有大成,却对克制师祖仍是毫无把握。”
    “因果相伴相生。师祖剑已成,雪正是剑成之时诞生,你我都明白,她与始祖剑相制想杀。若是对雪一味溺爱宽纵,只怕她无力与师祖相抗衡,始祖剑出,便是她的尽头……我宁愿对她严苛……”飞廉沉声道,隐有黯然。
    “你我时常不在,卜羽又忙于日常事务,雪……实在太孤单太寂寞……偶尔回来,不是考量,就是督促她修习法术、剑术……”商羊缓缓摇头。
    “商羊!你莫要如此!”飞廉叹气道:“我亦心疼!雪根骨绝佳、天资卓绝。由我教授的法术,卜羽教授的卜算杂学,雪都学得十分,自仙基即成,天师亲以上九天无量仙法授之,已堪称我辈翘楚,无几人能出其右!而由你教授的剑术……终究差强人意……你分明过,在剑术上,雪天分过人!”
    “剑术,雪亦习得八分。只是她原本就是寒冰在外,烈火在内!面上虽清冷淡然,内心却躁热疾动,只知一味向前,不懂得控御克制!如今剑意已成,迅如闪电,猛如雷霆,可惜终究太过,每每出剑,招式未尽而剑意已有变换,剑意虽至却剑招未出……”商羊摇头叹息:“天性使然,若要纠正,岂是一朝一夕之功?我甚至不安……也许,终究因此……付出代价!”
    “你,可是看到了什么?”飞廉蹙着眉问道。
    商羊摇摇头:“雪,超脱三界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算不出。”
    飞廉头道:“卜羽也是这样,他也算不出雪的前路未来!”
    飞廉与商羊俱是摇头轻叹,二人肩并肩向前行去。“雪!”卜羽为雪绾好精致的发髻:“好看么?”
    雪头,并不抬头看向镜中。
    “乖!”卜羽扶着雪的双肩,柔声安慰:“大师兄、二师兄……很快回来,不要难过。”
    “三师兄。雪……也想出去……雪想和师兄们一起……雪也能……”
    “雪!”卜羽出声打断:“天师过,满十八岁之后,你便可以出去!此前,你绝不可以走出去结界半步!否则,会有大祸临头!”
    雪深深叹气:“可,为甚么‘走出去结界半步便会有大祸临头’?”
    “天意!命运!不可抗拒!”卜羽叹气道。
    “天意?命运?”雪抬头看着镜中的卜羽,认真道:“我却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任心而活。不论经历百折千磨,世间种种挫折苦难,依然一往向前,永不言悔,也不在乎结果如何!否则,活着又有甚么意思,虚度光阴,消磨魂魄罢了!”
    “雪,有因必有果!”卜羽将一朵茜红的若木花插入雪发髻中:“想要真正自在,就更不能任心而活,天意难违!”
    雪低垂着脸孔,不言不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商羊,我要先去往北海……去……看望她……之后,自会应阎罗之邀,往地界一会,商谈龙渊之事。你先自去。多加心!”飞廉展开金色的羽翼,**卷过,刹那间已去的远了。商羊坐在青马车里,微合双目,任由青马车在天飞驰。突地,商羊睁开双眸,轻轻叹息一声,袍袖一挥:“东海蓬莱!”
    青马车陡然转头向着东海蓬莱奔驰而去。
    商羊在青马车内轻声自言自语道:“雪在山上自是孤寂可怜,可是天意不可违……满十八岁之前不可踏出结界半步,否则会有大祸临头!尤其,至少,断不可与外人接触,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话间,蓬莱已到。
    青马车轻飘飘降落在蓬莱仙岛西面一片莹莹绿草地之上。
    商羊起身,自车上缓缓走下。
    车外已有蓬莱国主并祭司等多人迎接:“商羊大人!今日怎的有空光临蓬莱陋地!蓬荜生辉!”
    “路过此处,顺便拜访故人!”商羊淡淡道。
    众人忙将商羊迎入岛中。
    商羊回身看着青马车道:“烦劳国主告知蓬莱众人,商羊座驾实不便靠近,请岛上人众回避远离……多谢!”
    “不敢!不敢!自当如此!”蓬莱国主忙微微躬身应到,转身向着祭司道:“速速通告下去,岛上众人即刻退出蓬莱西岛!违令者严惩不贷!”
    祭司忙忙应了,火速令人通告下去,一时遍传蓬莱各处。
    商羊与蓬莱众人渐渐去得远了,蓬莱西岛顿时人迹全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商羊的青马车之下,慢慢爬出一个少女,十二三岁模样,着了一身雪白衣裙,长发及腰,发上簪了一朵茜红的若木花。
    正是雪。
    “蓬莱仙岛!”雪四下转身观望:“与山上果然大不同!真是……漂亮啊!”
    雪慢慢步入林中,林中绿草如茵,如给大地满铺翠绿色的地毡。雪每走出一步,草地上各色花朵便争相盛开,彩蝶飞来围绕着雪翩翩起舞不住,落在雪肩上、头,不知名的鸟飞来落在旁的枝头上,鸣唱着动人的曲子。
    “咯咯……这便是……书上所的……仙境吧!”雪温暖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耳中泉水叮咚,雪循声而去,惊喜的看见面前出现一处泉眼,泉眼在一巨大天然白玉石凹中,玉石凹底部铺满七彩晶莹的透明细砂,泉水自七彩晶砂底涌出,七彩晶砂便在玉石凹底一处处翻滚不住,如起一个个炫彩流动的伞一般,涓涓细流却沿着白玉石一条细细凹槽流出去,穿过如茵的绿地,渐渐不见尽头。
    雪惊喜万分,伸手便欲自清泉之中捧起泉水啜饮。
    “蠢货!”背后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男孩子声音响起。雪回头,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年,蹙着眉头站在背后不远处看着自己。
    那少年见雪回头看向自己,方继续道:“用手捧水喝,能捧得多少?何况……”那少年又蹙蹙眉,颇有几分嫌恶的道:“你娘没教过你么?手那么脏,用手捧水喝,会肚子疼!”
    “娘?”雪茫然的摇摇头:“那是什么?”
    “连娘都不知道?”那少年颇有几分惊愕,转而又嫌恶的道:“原来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野孩子!”着,却自旁边摘下拳头般大两朵莹白花朵,花瓣如玉,恰如两个玉盏。少年以花朵为杯,自清泉中舀了水,递一朵给雪。
    雪讷讷的接了:“爹?那又是什么?”
    少年正在啜饮泉水,闻言突然被呛住,剧烈的咳嗽个不住:“咳咳……你…..连……爹娘……都不知道……是什么!那你……家里……有什么……人?”
    “雪,只有师兄……还有……师父。”雪虽不明白但却觉出自己似乎有些……不对。
    “原来与我一样,也是……至少……我还有弟弟。”少年突地满目同情,突地伸手揉了揉雪的头,才到自己下巴:“雪?我没见过你,你是从外面来的吧!”
    “嘘!”雪忙伸出一指在唇前,紧张的四下看看。
    “不会有人……今日岛上有要客,据是什么‘商羊大人’……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国主通令任何人不得来此蓬莱西岛!违者严惩不贷!”
    “我是偷跑出来玩的……那你……怎会在这里?”
    “我……”少年羞赧,却又突地愤愤咬牙:“严惩不贷便严惩不贷!那又如何!不让来,我偏来!反正我也没有希望!”
    少年突地哽咽。
    “你怎的啦?”雪担忧的看着少年:“什么没有希望?没有什么希望?”
    那少年席地坐在清泉边沿的玉石上,垂着头,默默不语。
    雪跟着坐下来,看着少年,见他眼眶发红,心中不由担心:“哥哥,你怎的啦?能跟我么?……自然……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出来,心里会好受些罢?你放心,我是外来的人,别人不会知道,我也……绝不会对任何人起见过你!”
    少年沉默半晌,道:“岛上要选祭司继承人……可我却没有一希望!我并不是稀罕祭司一职,只是,我和弟弟自没了爹娘……就像你师兄师父一样……最亲的家人……我弟弟生来体弱,不擅修习蓬莱的法术、武学……若我不能强大……便无法保护他,也总是被人瞧不起。”
    少年捂了脸,有些哽咽:“可是我,一星半希望也没有!一星半机会也没有!”
    “为什么呢?”雪蹙蹙眉:“你的族人,欺负你没有爹娘?”
    “不。”少年放下手,眼角犹有泪痕:“只是我没有爹娘,便没有人愿意用心教授我……三天后,便是祭司选拔比试之时……我自己自书籍中参悟修习的都是些最浅薄的法术,毫无胜算!”
    “比试什么?剑术么?”雪蹙眉问道。
    “蓬莱不尚武……比试法术……展示三项法术而已……可惜……我也不能……”少年狠狠捶地,指节渗出血来。
    “法术!”雪陷入沉思,犹犹豫豫道:“这却也不难……”
    “不难!”少年抬头瞪着雪吼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
    雪垂着头喃喃自语道:“……根骨尚可……却也……修习不得上九天仙法……嗯……这般改上一改……也不是不行……”
    少年看着雪起身蹲在地上,以一根枯枝在地上划来划去,足足半日,不由不耐烦,起身道:“你自玩吧!我要去了!”
    着转身离去,却听雪在背后喜道:“成了!”
    “什么成了!”少年回身看着欣喜不已的雪。
    雪起身看着少年道:“哥哥,三项法术而已……我……在书上……看见过三项法术……似乎很厉害,不如我教给你,也许你能……胜出!”
    “你?教我?三项厉害法术?”少年惊愕:“什么法术?不是开玩笑吧!”
    “自然不是玩笑!这三项法术是‘血涂之阵’、‘渡魂之术’、‘半幕封印’,书上……都是厉害的!‘血涂之阵’能抽离灌注魂魄,‘渡魂之术’可续命永生,‘半幕封印’可自保御敌。”
    “听来……似乎……真的很厉害……姑且……信你……不会更糟……”少年目瞪口呆,半晌方喃喃道。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叮咚清泉之侧,青色光芒自雪掌中射出,形成青色的半圆形光幕,如帐篷般把二人罩在其中,一个白色身影一个青色身影,盘膝而坐,凝神聚气,青光渐渐消隐,二人不见了影踪。
    “果然不同凡响。妹妹,你是何人,年纪,怎会这等高妙的法术?”少年疑惑问道。
    “嘘!”雪微笑道:“不能!我可是偷着溜出来的。”
    “好吧!你予我,有半师之恩!若三日后,我当真能凭此三法胜出,成为蓬莱祭司继承人,下次你再来蓬莱,我一定请你遍饮蓬莱九十九眼灵泉之水!”
    “当真!”雪抚掌大喜道:“我无他嗜好,就是喜饮灵泉之水!”
    “那便击掌为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少年认真道。
    “好!”少年郑重其事,与雪三击掌。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遥遥传来商羊清朗之声:“多谢国主款待!时候不早,就此告辞。”
    “商羊大人,若是得了闲暇,不妨多来蓬莱走动,蓬莱陋地无他,唯这洞天水月的景致却是别具一格。”
    “自然,多谢!”商羊客气道。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呀!”雪轻呼一声,忙忙收了法术,低低道:“我要去了!”便急急离去。
    “唉!什么时候能再见你啊!”少年急急扯住雪衣袖,低声问道。
    “不知。”雪摇头。
    “时日若久,形貌改变,我认不出你怎办?”
    雪匆忙摘下头上茜红若木花塞进少年手中:“若见与此一样的花朵,你便知是我,是我回来了!”
    少年心将若木花握在手中,弯腰钻进林中。
    一人向西,一人向东,在花木掩映之下,匆匆离去。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咦!蓬莱西岛这些花朵怎的都盛开了?”蓬莱国主看着眼前的景致惊愕道。
    “商羊大人,不愧雨神……风吹草长、雨水滋润万物的神力,令人叹服!”蓬莱祭司由衷叹道。
    商羊淡淡一笑,扫了青马车一眼,道:“商羊告辞!”便登车而去。
    蓬莱众人忙躬身相送。
    青马车乘风而去,却是来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飞廉脸色铁青,看着商羊的青马车缓缓落地。
    卜羽上前一步,拉住商羊手臂,急急道:“雪……不见了……”声音颤抖不住。
    “细细寻过了么?”商羊淡淡道:“许是到峰去了!”
    “都寻过了……毫无遗漏……”卜羽摇头道,满面担忧。
    “令人再寻一次!”商羊径直向前走去。
    “好吧!”卜羽闭了闭眼,唤道“叫大家再细细寻一次……”
    “雪!出来!”却听飞廉暴吼一声!
    商羊闻言,停住步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也不回头。
    卜羽已是惊得呆住。
    飞廉额上青筋显露,突突跳个不住:“还不出来!”
    一只手自青马车下伸出,慢慢一个的人儿自马车之下爬出来,正是狼狈不堪的雪,手足无措的站在青马车之侧,低着头不敢看飞廉。
    “雪!你……你……你……出去了!”卜羽的声音抖个不住。
    商羊叹息声传来。
    “跪下!”飞廉厉声喝道。
    雪骤然抖了一抖,忙忙跪在飞廉面前,垂头不语。
    “如何,不尊师命,擅自下山!”飞廉怒极:“你在此受教十三年,尚不知何谓规矩,何谓使命,何谓职责么!如此任性妄为!”
    “我不过想要跟师兄一起,不过想要走出去看一看,就只看一眼而已……”
    “啪!”雪脸上已重重着了飞廉一巴掌,顿时脸颊红肿,现出五指印,口角亦渗出一丝鲜血,可见这一掌甚重。
    “飞廉!”商羊喝止道:“有话好好!也不过……就只去蓬莱仙岛看了一看!我已令人族回避!”
    “你果然知道!”飞廉冷笑道:“若非你一味溺爱宽纵,她怎敢这般任性妄为!商羊你,尚不觉醒么!”
    商羊闭了闭眼,道:“我自然责无旁贷!雪……她不过是个孩子!况且并无他人知晓……你何必如此……”
    “责无旁贷!尚无他人知晓!”飞廉面有悲戚之色,缓缓摇头,突地抬起头,面色肃穆,却眼眶泛红,沉声道:“传羲皇意旨:商羊,纵容溺爱,禁闭时雨殿思过三月!卜羽失职,削去仙籍……永不入仙班!”
    雪呆呆跪在地上,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商羊闻言顿时面如死灰,看向卜羽,歉疚无比。
    卜羽倒似松了一口气,低垂了双眸,不言不语。
    “雪!”飞廉吼道:“你知罪么?”
    “大师兄!”雪突地起身,召唤剑至手:“雪何罪之有?即便是雪之过,因何重罚师兄?我要与那个什么羲皇分辨个清楚明白!”
    “大胆!你……你……你……”飞廉指着雪,气得直哆嗦,突地向着雪颊上挥手又是一巴掌。
    “飞廉!”卜羽飞身上前握住飞廉手腕,挡在雪之前:“你知我并不在意什么仙籍不仙籍的!”
    飞廉重重垂下手,滴下泪来:“即便你不介意仙籍……因果相系……今日妄行,犹不知明日会有怎样恶果!”
    商羊轻声叹气道:“雪,你可改了吧!人、仙,亦或是神,自生来便有规矩,亦有职责、使命,不可如此……任性!以后,我亦不会宽纵与你!”
    “又要讲什么天意、命运!”雪却被激出了骨子里的骄傲,抬头看着飞廉等三人,冷笑道:“我偏不信!无论如何,我定要任心而活!且看所谓的天意能奈我何!”
    “什么?”飞廉又惊又怒:“跪下!今日……今日……定要教你知晓什么叫……什么叫……天意!”
    雪依言跪下,却骄傲的扬着头道:“自今日起,我想出去便出去!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和谁一起便和谁一起!看天意能奈我何!”
    “好好!很好!”飞廉怒极:“那你便跪着……一直跪着……不准给她水喝……直到她知道什么叫:天!意!难!违!”言罢,飞廉一甩袖子,径直走远,全然不给商羊、卜羽求情之机。
    商羊、卜羽俱是摇头轻叹,跟在飞廉身后走远了。
    只余了雪孤单单跪在雪地中。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日过去,雪依然孤单单跪在雪地中。
    三日过去,雪依然孤单单跪在雪地中,唇已干裂,眸色依然坚定。
    七日过去,雪依然孤单单跪在雪地中,唇上渗出血丝,面色惨白,眸中仍是坚毅。
    十日过去,雪依然孤单单跪在雪地中,面色枯槁,形容憔悴,眸中越见桀骜不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只苍白的手托着一只水晶盏,内里清粼粼盛了冰寒的清露,直递到雪唇边:“若是知错了,便饮了这盏清露吧!”商羊异色的双眸中闪动着心痛!
    雪倔强的扭转头,看也不看面前的清露。
    “雪!”却是卜羽蹲下身,抚着雪凌乱的发丝道:“别犟了!飞廉也要个台阶下!你饮了这盏清露,起来吧!这清露是飞廉不眠不休,在仙草叶上一滴一滴采集而来的,费了好些功夫!”
    雪扬着头道:“不论经历百折千磨,世间种种挫折苦难,雪依然一往向前,永不言悔,也不在乎结果如何!绝不向天意屈服!绝不向命运低头!绝不低头!”
    “啪!”水晶盏落地,碎裂成两半,清露撒了一地,转眼冻结成冰。
    飞廉不知何时走来,闻听此言一把掀翻商羊掌中水晶盏,寒着面冷笑道:“好个永不言悔!好个也不在乎结果如何!好个绝不向天意屈服!好个绝不向命运低头!好得很!商羊、卜羽,这就是我们这许多年的心血!好得很!”
    飞廉浑身散发出悲凉的气息,深深看了雪一眼,道:“我飞廉……已然尽心尽力!可惜……”背后陡然展开金色羽翼,凌空而起,一阵冰寒的风卷过,飞廉已心灰意懒去得远了。
    “任心而活!一往向前,永不言悔!也不在乎结果如何!”商羊直起身,仰头闭了双目:“果然如飞廉所,是我,一味溺爱宽纵!竟不知规矩谓何,职责谓何、使命谓何!实,不堪配称天师弟子!”
    商羊慢慢向着不远处的青马车走去:“自此!你我不复相见!”
    雪闻言,惊住,眼睁睁看着商羊驾起青马车,不似玩笑。
    “二师兄!”雪突地起身,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向着青马车追去:“二师兄!我起来!我起来!我守规矩!我担得起职责、使命!我一定配称天师弟子!你莫要走!”
    商羊未有所动,驱赶青马车飞驰而去。
    雪跌跌撞撞在雪地中追着青马车奔跑,眼见青马车越来越远,雪跪倒在雪地中,掩面哭泣:“大师兄!二师兄!莫要走!我好好练剑!我低头!我低头!我一定守规矩!我一定担起职责、使命!我一定配称天师弟子!”
    哭声吹散在冰寒的风里,飞廉未回来,商羊也未回来!
    卜羽上前,扶住雪双臂,轻轻搀起:“乖!莫要哭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要我了!”雪哭倒在卜羽怀中:“他们都走了!不要雪了!”
    卜羽心酸不已,轻拍着雪的后背道:“不会,不会!等气消了,就会回来了!”
    “真的么?”雪抽噎着问道。
    “真的!三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卜羽刮了刮雪的鼻梁,温柔的为雪抹干脸上的泪痕。
    “那……那……雪现在就去练剑!等大师兄回来,看见雪剑术进步会很高心,大师兄高兴,二师兄就会回来了!”雪急急向雪山峰奔去:“三师兄,别叫人打扰我!我要全心全意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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