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归元庄

    找到湖畔一个渔村，塞了一两银子，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阔，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黄蓉的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笑道：“从前范大夫载西施泛于五湖，真是聪明，老死在这里，岂不强于做那劳命的什么官么？”郭靖不知范大夫的典故，问道：“范大夫是什么人物？我怎么没有听过。”
    白天道：“那范蠡是古时越国大将，你七师父的越女剑亦是传承与他。”当下又将范蠡生平事际述说了一边。他是怎么助越王勾践报仇复国、怎样功成身退而与西施归隐于太湖的故事说了，又述说伍子胥与文种却如何分别为吴王、越王所杀。说的郭靖是心神动荡，出神发呆，之后言道：“范蠡当然聪明，但像伍子胥与文种那样，到死还是为国尽忠，那是更加不易了。”
    白天道：“伍子胥、文种那叫愚忠。”穆念慈道：“正是因为愚忠，才赢得了后人好评啊。”白天道：“话虽如此，但是忠臣不一定要像伍子胥、文种那样，也可以像张良、陈平。”白天又将张良、陈平的事际述说一通，众人无不赞叹良平高义。大家说说笑笑，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觉已离岸十余里，只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黄蓉指着那渔舟道：“烟波浩淼，一竿独钓，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郭靖问道：“甚么叫水墨山水？”黄蓉道：“那便是只用黑墨，不着颜色的图画。”
    郭靖放眼但见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就只没有黑墨般的颜色，摇了摇头，茫然不解其所指。白天心想：“这渔者应该就是陆乘风了吧，我应该这样搭讪呢？有了……”只见白天忽然唱起歌来，众人惊讶，但听得白天所唱用情至深，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白天故意只唱了《水龙吟》的上半阕。大伙见他眼中隐隐似有泪光，正要他解说歌中之意，忽然湖上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黄蓉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那下半阕。“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远远望去，唱歌的正是那个垂钓的渔父。歌声激昂排宕，甚有气概。两船相距数丈时，那渔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黄蓉听他吐属风雅，更是暗暗称奇，答道：“只怕打扰长者。”那渔人笑道：“嘉宾难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快请过来。”数桨一扳，两船已经靠近。黄蓉与穆念慈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四人跨上渔舟船头，与那渔人作揖见礼。那渔人坐着还礼，说道：“请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还请诸位怨罪。”白天等人齐道：“不必客气。”四人在渔舟中坐下，打量那渔翁时，见他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坐着比郭靖高出了半个头。船尾一个小童在煽炉煮酒。黄蓉说道：“晚辈姓黄，这几位是我的师兄师姐，我等一时兴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扰长者雅兴了。”那渔人笑道：“得听知音，胸间尘俗顿消。在下姓陆。几位今日可是初次来太湖游览吗？”郭靖道：“正是。”白天暗道：“果然是陆乘风。”陆乘风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斟酒劝客。四碟小菜虽不及黄蓉所制，味道也殊不俗，酒杯菜碟并皆精洁，宛然是豪门巨室之物。众人对饮了两杯。陆乘风道：“适才小哥所歌的那首《水龙吟》情致郁勃，实是绝妙好词。小哥年纪轻轻，居然能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白天道：“宋室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陆乘风点头称是。白天道：“辛公有遗诗讲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无一不是忠愤气中吞，有泪心中述。”陆乘风听了更是狂饮三杯酒，杯杯饮干。陆乘风佩服白天，心下自是喜欢。又谈了一会，眼见暮霭苍苍，湖上烟雾更浓。陆乘风道：“舍下就在湖滨，不揣冒昧，想请四位去盘桓数日。”白天鞠一躬道：“反正也是游山玩水，如此就打扰陆先生了。”陆乘风大喜，命僮儿划船回去。到得湖岸，白天道：“我先去还船，在上贵府上小住。”陆乘风微笑道：“这里一带朋友都识得在下，这些事让他去办就是。”说着向那僮儿一指。白天道：“那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归云庄，郭、穆三人对望了一眼，想不到这渔人所居竟是这般宏伟的巨宅。黄蓉更是暗暗称奇，白天见黄蓉惊奇，这才上前问道：“陆庄主大名可叫乘风？”陆乘风惊道：“小哥何以知晓在下的姓名？”白天道：“久闻桃花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数独步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盗帅白天见过陆庄主。”陆乘风哈哈一笑：“原来是大闹金国赵王府的盗帅，幸会幸会。”白天道：“什么盗帅，全是江湖上给面子，陆庄主不要笑话我了，其实还有让陆庄主更幸会的呢。”暗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名声了，随后又推了推黄蓉道：“小东邪，见了你的陆师兄，也不打声招呼。”
    陆乘风莫名的激动，忙问道：“你是……师父他老人家可好！”黄蓉提着小辫道：“不要题我爹了，他都不要我了！”陆乘风道：“小师妹，师父怎会不要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把我弄糊涂了。”这时，也不知黄蓉在陆乘风耳边说了什么，陆乘风这才罢手道：“我要你知道，桃花岛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随后，叫来一后生道：“冠英，准备客房，招呼你这几位师叔。”到了晚间，归云庄上大排宴席，一张能容十几人围坐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美食，可桌上却只坐了陆乘风父子，以及白天四人。陆乘风的兴致极好，连连劝酒布菜，林处思等人也不客气，开始大吃大嚼。酒过三旬之后，陆冠英起身告辞，说是还有要事需要他去处理。陆乘风摆手让他自去，白天却说道：“冠英可是想劫下今晚过境的金国特使？”陆冠英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太湖水寇的总瓢把子，城府不可谓不深，可这时被林处思一语道出心中所想，却还是难免大吃一惊，不明白天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的行动的。白天道：“那金国特使我们不感兴趣，不过那金国特使的陪同宋将段天德是郭靖的杀父仇人，请冠英务必提他人头前来，大恩大德，郭靖定会牛马相报。”郭靖一听是段天德，火不打一处来，起身道：“还是让我与冠英同去，我要亲手杀了我的仇人。”白天，郭靖这么一说，陆冠英这才释然，道：“此事不劳郭师叔亲往，待我活捉段天德交给郭师叔就是。”白天道：“如此就有劳冠英了。”郭靖听大哥这么说，也不在说什么，回到席上竟独自狂饮起来。酒宴过后，郭靖按捺不住自己，竟独自一人跑了出来，结果被庄中桃花大阵所困。黄蓉也不甘寂寞，硬拉着穆念慈给她做伴，去看陆冠英怎么抓金国钦使去了。见郭靖困在阵中，用投石问路的方式指引了出路。白天知道念慈好玩，而且此去也没什么危险，也就没太在意，随她们去了。这一晚，太湖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常，可白天却完全听而不闻，一觉到天亮。醒来之后，发觉黄蓉他们还没有回来。无奈之下，找来了陆乘风聊起了天下大势，陆乘风对白天的抗蒙义举非常的感兴趣，还口口声声说要和白天一起干。白天也只好无奈的应承下来。良久，黄蓉她们终于回来了。白天起了戏弄之心，她们才刚一回房，他就过去敲门，招呼她们一起去用餐。结果把两个偷溜的女孩吓了一跳，慌乱的连夜行衣都没来得及换，只披上外衣就出来了。两个偷溜出去看热闹的女孩，虽然一夜没睡，可精神看上去还好。不过黄蓉是兴致高昂，穆念慈很高兴了。至于郭靖吗？是跟陆冠英一块回来的，喝了一肚子水，至今昏迷不醒，不过手里却始终拽着一颗人头，相信这应该是段天德的人头。听陆冠英说，郭靖是如何如何的勇猛，可惜，他不会水。不会水，对了，自己也是不会水，白天当下向陆冠英请教了一些水性问题。郭靖醒转，也拜祭了郭啸天。当下身感轻松，相邀白天一起共习水性。正当二人准备下水时学习时，有人来报，门口送来了一个骷髅头，头上有五个手指洞，陆乘风相邀大家前去商讨对策。陆乘风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大厅里，众人主次落座而定。忽报‘铁掌裘千’拜见，陆乘风是扫榻相迎。白天安道：“好高明的裘千丈，铁掌裘千，不知是铁掌帮得裘千丈呢？还是裘千仞？古代版的大忽悠，比赵本山还赵本山啊，厉害，我得好好的向他学习学习。”陆乘风坐在竹榻之上，由两名家丁从内抬了出来，向那裘千丈作揖行礼，说道：“小可不知裘老前辈驾临，有失远迎迓，罪过罪过。”只见那裘千丈是白须黄葛短衫，右手挥着一把大蒲扇，只是微一欠身，也不回礼，淡淡的道：“陆庄主不必多礼。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只怕别人早忘记啦！”
    看样子这‘铁掌水上飘’的名头确实非同小可。连陆乘风都好生惊疑，忙问道：“裘老前辈驾临敝地，不知有何贵干？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当得效劳。”白天当下郁闷，用心声在叫“这是假的啊！”只见那裘千丈一捋胡子，笑道：“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事，总是老夫心肠软，尘缘未尽……嗯，我想借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做会功夫，咱们晚间慢慢细说。”陆庄主见他神色间似无恶意，但总不放心，问道：“老前辈道上可曾撞到黑风双煞么？”裘千丈道：“黑风双煞？这对恶鬼还没死么？”陆庄主听了这两句话心中大慰，说道：“英儿，请裘老前辈去我书房休息。”裘千丈向各人点点头，随了陆冠英走向后面。白天差点吐了出来。白天小动作被黄蓉看到，心下亦是好奇，道：“有裘老前辈坐镇，量那梅超风也不敢来。陆庄主尽可放风出去……”一边说着，一边向陆乘风使眼色。陆乘风暗自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师妹怎么……？莫非这裘千仞有问题？到了傍晚，归云庄大厅中点起数十支巨烛，照耀得白昼相似，中间开了一席酒席，陆乘风亲自去请裘千丈出来，想让他坐在首席。而陆乘风刚把裘千丈带了出来时候，恰好陆冠英带着郭靖三人也走了进来，众人刚一进来，就看见林处思已经坐在了首席之上，双目微闭，嘴里正喷出一缕缕的烟雾，连续不断，和方才大伙偷看到的裘千丈练功时是一模一样！白天着走了过来，一抱拳对众人笑道：“在下献丑了，还请诸位不要见笑。”又对裘千丈拱了拱手道：“晚辈偷学裘老前辈神技，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裘千丈怒极，强忍中……继续维持着高人形象，道：“后起之秀能有如此高的悟性修为，着实不义。不过偷学他人绝技可是犯了江湖大忌哦。你要切记切记！”白天拱手道：“是，是，是，前辈说的极是，晚辈一定谨记裘老前辈教诲，裘老前辈，请下座！”态度极其恭顺，连郭靖都觉得太过虚伪，这已经不是平实的白兄，直到听到这个“下坐”二字时，心中暗自嘀咕“白兄这是怎么了？”而此时的黄蓉已经坚定，这裘千仞肯定有问题。陆乘风、穆念慈心也是觉得这裘千仞有问题，只是还说不上来。宴会落座已定，裘千丈仍旧坐上席，白天、穆念慈、郭靖坐了次席，陆庄、黄蓉、陆冠英在下首相陪。陆庄主敬了酒后，询问裘千丈来意。裘千丈道：“本来我只是个闲人野鹤，不问江湖世事。只是现在有件大事，事关天下苍生气运，我若再贪图安逸，不出来登高一呼，免不得万民遭劫，生灵涂炭，实是无穷之祸。”众人听他说得厉害，忙问端的。裘千丈刚要开口，一名庄丁飞奔前来，说道：“张寨主在湖里迎到了六位异人，已到庄前。”陆乘风脸上变色，叫道：“快请。”片刻之后六人已经入内，五男一女，正是郭大侠的师傅江南六怪，自然有一番离别伤感，重逢喜悦。陆庄主本也以为对头到了，眼见那六人并不相识，郭靖又叫他们师父，当即宽心，拱手说道：“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清各位恕罪。”忙命庄客再开一席酒筵。郭靖说了六位师父的名头。陆庄主大喜，道：“在下久闻六侠英名，今日相见，幸何如之。”神态着实亲热。裘千丈听到六怪的名字，只微微一笑，自顾饮酒吃菜。韩宝驹第一个有气，问道：“这位是谁？”白天不暇思索的答道：“他啊！自称是铁掌秋千。”六侠吃了一惊。”柯镇恶惊道：“可是‘铁掌水上漂’的裘千仞裘老前辈吗？”裘千丈仰天大笑，神情甚是得意。林处思暗暗佩服，都这样了，还在装b，太厉害了。裘千丈道：“六侠也算得是江南武林的成名人物了，老夫正有一件大事，能得六侠襄助，那就更好。”陆庄主道：“还请老前辈明言，在下自当洗耳恭听。”裘千仞道：“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金国大兵指日南下，宋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常言道得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夫这番南来，就是要联络江南豪杰，响应金兵，好教宋朝眼看内外夹攻，无能为力，就此不战而降。这件大事一成，且别说功名富贵，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在了咱们一副好身手、不在了‘侠义’二字。”此言一出，江南六怪勃然变色，韩氏兄妹立时就要发作。金全发坐在两人之间，双手分拉他们衣襟，眼睛向陆庄主一飘，示意看主人如何说话。可还没等陆乘风说话，白天笑道：“不错，不错，裘前辈这话说得不错。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宋国大兵指日北上，金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常言道得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小子这番前来，就是要联络江北豪杰，响应宋兵，好教金朝眼看内外夹攻，无能为力，就此不战而降。这件大事一成，且别说功名富贵，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在了咱们一副好身手、不在了‘侠义’二字。”白天说完这话，是摆足了那道貌岸然的poss。大家想笑却笑不出来。这番话说得和裘千丈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把江南改成江北，宋金易位。于是黄蓉心里暗叹，白天慷慨激昂的陈词也是不能，还非要学老骗子一番说辞，真是无聊无聊无聊再加无聊。而江南六怪和郭靖陆乘风等人除了高兴之外，目光中也带了几分赞许。此时却见裘千丈见白天这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和自己唱起了反调，心中虽然吓得三魂七魄吓走了四魂八魄，但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左手握住酒杯，右手两指捏着杯口，不住团团旋转，突然右手平伸向外挥出，掌缘击在杯口，托的一声，一个高约半寸的磁圈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他左手将酒杯放在桌中，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裘千丈见众人大多面有惊色，正要炫耀一番时候，却发现白天手里头那着砖头（无论从色泽、形状上来说，与真货无二。）表演捏拿技术。片刻间，那砖已碎成小块，再捏一阵，碎块都成了粉未，籁籁籁的都掉在桌上。白天笑道：“又偷学了裘老前辈绝技，抱歉！抱歉！”这一次语气是极其的轻蔑。众人无不拍手叫好！这下好了，裘千丈的把戏彻底玩完了，他没戏唱了，刚才的笑脸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张黑脸，黑的发亮的脸，立刻就打起了脚底抹油的算盘。而一旁的黄蓉则是满脸笑意，机灵点的陆乘风朱聪之流，也已看出了这绝对是个冒牌货。于是乎，裘千丈打定了主意就要起身离席，却不想被江南六怪拦住，当然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瞬间又是大打出手，郭大侠当然不能坐视几位师傅pk一个大“boss”，于是也加入了群殴的行列，于是乎，一场惨绝人寰的表演开始了……然后，裘千丈被郭靖当成皮球一样的扔了出去……再然后，裘千丈又被某人从外边当成皮球一样扔了进来……再再然后，面无表情的梅超风进来了……再接下来就是江南六怪要和梅超风开始pk。这时的裘老骗子唯恐被余波所伤，就哼哼唧唧的说道：“说甚么报仇算帐，连自己师父给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梅超风一翻手，抓住他手腕，喝道：“你说甚么？”裘千丈被她握得痛入骨髓，急叫：“快放手！”梅超风毫不理会，只是喝道：“你说甚么？”裘千仞道：“桃花岛主黄药师给人害死了！”陆乘风惊叫，“你这话可真？”裘千仞道：“为甚么不真？黄药师是被王重阳门下的全真八子围攻而死的。”他此言一出，梅超风正要放声大哭，陆乘风正要找白天报仇。黄蓉此时已经知道裘千丈是个专业级老骗子，但这事事关重大，也是半信半疑，急忙跳出，揪住裘千丈胸口，连声问道：“老骗子你说我爹爹死了是不是真的？”陆乘风惊愕异常，随即省悟却泪痕满面，知道裘千丈是个大骗子，叫道：“裘千仞，你说我师傅死了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我定要把你剥皮拆骨！”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声色俱厉。这时，朱聪却走到裘千丈面前，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灰土，说道：“小徒无知，多有冒犯，请老前辈恕罪。”裘千丈怒道：“我年老眼花，一个失手，这不算数，再来比过。”朱聪轻拍他的肩膀，在他左手上握了一握，笑道：“老前辈功夫高明得紧，不必再比啦。”一笑归座，开始表演了种种裘千丈的绝技，众人无不惊讶。裘千丈一张老脸一忽儿青，一忽儿白，无地自容，他本想捏造黄药师的死讯，乘乱溜走，哪知自己炫人耳目的手法尽被朱聪拆穿，当即袍袖一拂，转身走出，梅超风反手抓住，将他往地下摔落，喝道：“你说我恩师逝世，到底是真是假？”这一摔劲力好大，裘千丈痛得哼哼唧唧，半晌说不出话来。柯镇恶当下问道：“你说黄药师被全真八子害死，是你亲眼见到呢，还是传闻？”裘千丈道：“是听人说的。”陆乘风问道：“听谁说的？”裘千丈沉吟了一下，道：“是洪七公。”黄蓉急问：“哪一天说的？”裘千仞道：“三年之前。”黄蓉问道：“七公在甚么地方对你说的？”裘千仞道：“在泰山顶上，我跟他比武，他输了给我，无意间说起这回事。”黄蓉大喜，纵上前去，左手抓住他胸口，右手拔下了他一小把胡子，咭咭而笑，说道：“七公会输给你这糟老头子？梅师姐、陆师哥，别听他放……放……”她女孩儿家粗话竟说不出口。白天、朱聪接口道：“放他奶奶的臭狗屁！”
    白天笑道：“七公他老人家的得意弟子在这，念慈就你不说一句，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处置这假裘千仞。”穆念慈道：“全凭天哥做主！”白天笑道：“郭兄，你看呢？”郭靖道：“全凭白兄做主！”白天笑道：“这里最大的受害人应该是蓉儿才对啊！”又对蓉儿笑了笑道：“还是交由蓉儿处置为妥。”众人点头，都觉得有理。之后秋千丈在黄蓉的折磨下，惨淡收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