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爱她还来不及

    董昭月拉开椅子坐下，他从身后跟上来，也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
    陆聿森接过保姆盛上来的饭，轻放在她面前，又给她夹了一块蜜汁鸡翅放进她面前的盘子：“好好吃饭，刚才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
    董昭月沉默地扫视饭桌，今晚的饭菜依旧很丰盛，但她没有胃口，只是机械般把碗里的米饭和他夹的菜缓慢吃下。
    餐厅很是安静，只有碗筷的碰撞声，两人毫无交流。
    陆聿森扫了眼她没有食欲却强撑吃下的模样，没再给她夹菜了，转而给她倒了一碗汤。
    董昭月看着放在面前的鸡汤，浓郁的鲜香气和热气一起飘上她的鼻尖，明明味道是好的，可她却觉得反胃，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把碗捧起来，试图把汤喝光。
    才喝下一口，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想呕吐，她快速捂住嘴巴，起身往卫生间跑。
    跑到洗漱池后，她想把胃里的东西呕吐出来。
    陆聿森快步跟上去，刚走进卫生间，他就听到了她的干呕声，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脑海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怀孕了？
    想到她肚子里会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陆聿森的心跳微微加速，有点紧张起来。
    他一边轻拍她一边抽出手机，就在他要点开医生的电话之际，他又猛地醒悟，他都结扎了，哪里来的孩子。
    除了胃酸和唾沫，她什么也没吐出来，但她还是难受得无法形容。
    董昭月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下脸，直起身子朝他伸出手掌：“把手机给我。”
    他垂睨看她，女孩的脸蛋是漂亮的，但气血虚弱，唇色苍白，泛红的眼尾还带着湿润的泪珠，让人看着心疼。
    他彻底没了孩子之类的念头，抽出纸巾帮她擦拭脸上的水珠，语气带着疼惜：“董昭月，我缺你吃穿了吗，你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给谁看？”
    她抽了下鼻子，重复道：“把手机给我。”
    叁天没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不过确实是他答应她的，陆聿森有点不是滋味地扔掉纸巾，抽出西服口袋里的手机放在她手上，“五分钟。”
    董昭月拿过自己的手机，转身往外面走去，她走到客厅坐下，把手机开机，然后颤着手拨打了妈妈的电话。
    吃过晚饭后，顾媛和董昭年正坐在客厅里闲聊。
    电视里正播放着某部纪录片，手机铃声一响起，顾媛便迅速接了，她最近对铃声很是敏感，生怕错过女儿打来的电话，睡觉也睡不好。
    此时此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顾媛呼吸一紧，着急地接通电话：“卿卿？”
    “妈妈，是我。”
    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从麦克风传来，她嗖地站起来，眼泪奔涌而出，“宝贝，你还好吗，你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董昭月朝落地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她这些天几乎没出过门，压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哥哥醒了吗。”她压制自己的泪水，担忧问道。
    “醒了，别担心。”
    听见妈妈的回答，董昭月终于欣喜了一点，眉头终于不再和往日一样带着忧愁了。
    顾媛还想继续问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董昭年径直拿过了她的手机，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董昭月，你是不是傻？”
    旁人听不出来这话什么意思，可董昭月一听就懂，她撇嘴道：“哥，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受罪。”
    董昭年意识到不该和她生气后，语气缓了下来：“先别说这些，你到底在哪里？陆——”
    他刚想问她陆聿森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人，看到顾媛在一边，便没问出来，很多弯弯绕绕他和母亲解释不清，索性还是不要多说了。
    “我、我在……”董昭月缓慢地站起来，想往门外走，结果耳边的手机被一只大手抢走了。
    陆聿森站在沙发旁，按住她坐下，把手机放在脸侧缓缓说道：“她在我这。”
    听见他的声音，董昭年瞬间沉下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聿森笑了声，被他按在沙发上的人看起来有点急，他加大力气按住她，说道：“当然是想和你的妹妹好好培养感情。”
    “你！咳……”
    陆聿森想起前部长马修压下来的那封信，上面写着董昭年希望检察院重新调查案子的恳切要求，他倒是正直，不过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压下来哄她开心，难道还由得他想干嘛就干嘛吗？
    陆聿森听着那边传来的咳嗽声，继续道：“董部长最好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养病啊，少操心别的事，你看你都咳成什么样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那边冷声道。
    果真是兄妹俩，脾气都一个样。
    想起她在床上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陆聿森看向她带着愠怒的脸蛋，轻笑道：“真以为我在关心你吗，我只是在提醒董部长，不要辜负你妹妹的好心啊，毕竟她可是为了保你才主动回到我身边的，要是你再出什么事，她可又要和我闹了。”
    董昭年虽然早已清楚这件事的首尾，但此时听见他语气戏谑，还是被气得不轻：“你最好别再动她。”
    “放心，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她？”
    陆聿森挑起她的一抹发尾吻了一下，继续对那边的人说道：“毕竟未来还得喊你一声哥呢，是不是？”
    这个疯子想得倒挺美！
    还没来得及说话，麦克风传来“嘟”的一声，电话直接挂断了，董昭年的手心紧握成拳，黑着脸看向手机屏幕。
    顾媛一直在旁边听着，看见电话挂了，急忙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对面的人是谁？你是不是认识？”
    一连两个问题抛来，董昭年有点头疼，“一个和我有点恩怨的人。”
    只不过这点恩怨变了一个方向。
    “什么？那卿卿会有危险吗。”
    “暂时不会。”董昭年咬牙道。
    顾媛虽然很担忧，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人是安全的，去向也有了个大概，再花点精力，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回来了。
    …
    陆聿森说完后想把手机还给她，刚递上去，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董昭月刚才一直插不上话，肩膀也被他按着，完全抢不到手机，看见递上来的手机已经黑屏了，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说好的把手机还她，结果只给她打五分钟电话，而这五分钟电话一大半都是他在打，自己完全没机会。
    陆聿森看见她哭，坐下来安慰她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总算有点情绪起伏了，想起刚回家时看见她那副没有活人气的模样，他的心一直揪到现在。
    他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拿过纸巾帮她擦眼泪，“好了，不是已经确认你哥没事了吗，哭什么。”
    董昭月使劲推开他，想起身。
    他抱紧她，继续道：“抢你手机是我不对，但我只是想亲自告诉你哥你很安全而已。”
    “你哥这么聪明，他既然能骂你傻，就意味着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用去坐牢了，是不是？况且，让他知道你在我这里，就意味着你不会有危险，你妈妈也不用天天担心你的安危，这样还不满意吗。”
    哥哥醒了，还有妈妈陪着他在家养病，打完这通电话后，她心里的石头确实被拿开了。
    董昭月收住眼泪，抽噎道：“那什么时候放我走。”
    走什么走，世界这么大她爱去哪他就陪她去哪不就好了？
    他额头一跳，抬起拇指按住她的唇：“不要在我面前提最后一个字。”
    她红着眼睛看他：“所以我要被你关在这里一辈子吗？”
    哦，看来是这几天待在这里闷坏了，陆聿森把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那换衣服出去玩。”
    他完全是在断章取义！
    董昭月闷着脸挣扎起来：“不去。”
    陆聿森把她抱进衣帽间放下：“哦，如果能亲眼见到祸害你哥出车祸的凶手被抓，也不去？”
    什么……
    她挣扎的动作一顿，扫了眼他的侧脸，在辨别他说的是真是假。
    陆聿森不喜欢她总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己，这是今晚第二次了，他有点不耐起来：“那算了，就让凶手逍遥法外吧，又不是我哥。”
    说罢，他抬脚走出去。
    哥哥因此昏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醒来，怎么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董昭月揪住他的衣角，不自然地说道：“……我去。”
    陆聿森换好衣服走向书房，她还在化妆，他没催她，而是趁着这点时间去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
    他翻看了一下闻璋收集上来的个人资料，没什么情绪问道：“是不是太完美了一点？”
    闻璋看向他，内心了然，资料是他去收集的，任何边边角角他都没有放过。
    骆奕的家庭背景很单调，他六岁之前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位教书的老教师收养，十二岁的时候又变成孤身一人，开始出来闯社会，在社会挣扎一段时间后，他选择加入了帮会，一直到现在。
    不幸福的家庭背景和长期游走在社会边缘的经历，随便拿出一点都能让人为他的‘堕落’找到理由。
    但别忘了，有一种人，他们身上具备着过硬的演技和善于伪装的能力，背后还有强大的力量帮忙掩盖真正的身份信息。
    这种人是谁不言而喻。
    陆聿森把那份资料扔在桌上，和他详说了自己在车上思考的事。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来走出去，淡淡道：“记得看好季莎，别让她跑了。”
    “是。”
    陆聿森走回主卧，她还在衣帽间没出来，他便坐上沙发等着。
    忽地，余光里出现一抹鲜艳的红色，他抬眼看过去。
    她穿了一条红色的包臀裙，弹性的面料紧紧裹着她的身躯，将曼妙的身材彰显得淋漓尽致，看起来前凸后翘的。
    她放下来的微卷长发坠在肩头上，性感的锁骨和肩头若隐若现，看起来诱人至极，红色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比牛奶还白，每一寸都散发着银光。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陆聿森就看了一眼，全身的气血便集中往小腹冲去，瞬间起了反应。
    他滚了下喉结，站起来走近她，这才发现裙子是低领的设计，露出了一半的白嫩乳肉，从他这个高度往下看，几乎能一览到底。
    他呼吸一紧，哑声道：“你要这样出去？”
    “不可以？”她低头扫了眼自己的裙子，反问道。
    天气这么热，穿点清凉的怎么了，至于为什么是红色，她也不知道，衣帽间的裙子多得放不下，她没心情挑，随便取下一条就去换了。
    “不是喜欢穿齐肩的吗，换一条吧。”他又扫了眼那片春光，拉住她往衣帽间走。
    “我不换。”董昭月确实注意到裙子有点露，她本来有点犹豫的，但被他这样一说，她就不想换了。
    陆聿森深呼吸一口气：“要是不想让别人因为你失明，那你最好善良一点。”
    “我穿什么和别人失明有什么关系。”她甩开他的手，径直往门外走去。
    “因为，谁要是敢往你身上多看一眼，我就把谁的眼睛挖了，无论男女。”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窈窕的背影，平静说道。
    要是以前听到这话，董昭月一定会冷哼一声不当回事，可现在不是以前，他既然敢开枪杀人，挖眼睛对他来说算什么？
    她垂下眼帘，闷着脸走回去。
    陆聿森看见她闷郁的表情，心里漫起一阵烦躁，算了，她爱穿就穿吧。
    他妥协下来，先行一步走进衣帽间，取出一条米白的披肩裹在她的肩头：“不是不让你穿，我只是不喜欢别人一直盯着你，一点都不行。”
    同为男人，他看一眼都能有反应，更别说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人了。
    一想到一群陌生男人对着她勃起的画面，陆聿森就想把他们全都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开车了，下章红裙女上，不过要等下个周末才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