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够了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华裳本人都被炸的有点懵，短时间内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一直默默为大阵输送灵气的晋岚不知何时走了下来，走到华裳身边。
    “师父。”
    晋岚轻轻扯了扯华裳的衣摆。
    这段时间，他长高了不少，已经比华裳还有高出一个头了，但是，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习惯性地扯华裳衣摆。
    华裳扭头看着他。
    “怎么了？”
    “你想开启大阵吗？”晋岚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华裳点点头。
    晋岚突然笑了，往夜升那边看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从我明白过来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准备，你看着吧，我们一定会打败你的。”
    这番话是对夜升说的，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番话，直到晋岚说完，一只手刺进自己的心脏，将那颗跳动的心脏拽了出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当中，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变成一根琴弦。
    晋岚将琴弦递到华裳面前。
    “师父，还给你。”说完，他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你，师父。”
    他的这条命一开始就是师父救下来的，师父给了他新生，给了他尊严，为了圆了梦想，他的一生，值了。
    所以，现在把一切都还给师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
    他有些想娘了。
    娘这个时候，肯定还坐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吧？
    他应该在东西大陆合并的时候，去看娘一眼，一眼就足够了。
    唉……
    晋岚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天地间。
    华裳手里拿着那根琴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怪不得。
    倪家的功法一直不传外人，但是晋岚却可以学。
    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该想到的，她应该想到的。
    华裳心里很堵，手里那根轻飘飘的琴弦重逾千斤，让她有些抓不住。
    她很不明白，天道就算要惩罚，单惩罚他们两个就好，为何要牵连这些无辜的人？
    “大阵开始消解了！”
    不知谁叫了一句，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五根巨大无比的光柱从底下一点一点往上收，虽然收的速度有些缓慢，但是这依然在明晃晃地告诉大家，大阵要垮了。
    “啧啧啧，你看看你们，连第一个钥匙都没凑齐，拿什么跟我斗啊？”
    夜升似乎并不想立刻杀掉他们，反而像猫斗老鼠一样，看着他们走投无路的样子十分开心。
    第一个钥匙没有凑齐？
    所有人都知道第一个钥匙没有凑齐是什么意思，已经奄奄一息的祁少筠和赤翎拼了命站起来，默默往钥匙的方向走去。
    “既然没有凑齐，我们贡献一份力量吧。”
    祁少筠在玄皇殿，离小皇帝比较近，他看了看小皇帝，轻轻叹口气。
    “祈默，我来找你，原本想着能跟你说上几句话的。”
    祈默，当初堂兄欠你的，今天还上了。
    事实上，小皇帝原来的那个幻境，也不是完全虚构的，小皇帝童年里，真的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那个人为了保护祁少筠……死了。所以，祁少筠一直觉得这是自己欠下的债，迟早都要还上的。
    祁少筠和赤翎作为能呆在小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进来后，光柱消散的速度瞬间慢了不少。
    见状，一旁的蔺言也跟着走进去了。
    走进去的时候，他只是看了华裳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自从他挣脱控制以来，他一直在找华裳，只是未曾想好不容易找到后，却又要匆匆分离。
    “不，不要，不要去……”
    华裳眼睁睁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往大阵里走，瞬间被大阵吞噬，连灵魂都不剩下，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同样痛苦的还有小皇帝，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动，他一动，所有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他只能紧紧握住拳头。
    夜升……
    “有趣，有趣。”夜升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种相互牺牲的精神真让我感动。”说着，他假意拭了两下眼角，“不过，好像还不够。”
    “不够还有我。”
    “还有我们。”
    褚楚天、姜然、轻衣一个一个往钥匙的方向走，然后一个一个消失在华裳面前。
    她仿佛还能看到他们躺在一起喝酒，一起聊着美好的未来，一起打闹，但是这些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泡沫，泡沫破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轻衣姐！”华裳伸手，想要去抓轻衣的袖子，抓到的却是一团空气。
    光柱的速度在减慢，却依然没有停下来。华裳害怕，紧紧抓住身边的小七和花颜，生怕他们也跟着走过去。
    她生命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熄灭了。
    华裳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着所谓的天道，如果天道有实体，她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
    “孙侄女，叔公好像也不能陪你了。”莫燕凡与代替他的人交换了位置，轻轻一笑，“算啦，反正你也不是那么喜欢我这个叔公。”
    华裳猛地摇头。
    不，她没有不喜欢。
    莫燕凡虽然嘴上喜欢花花口，但是正经帮忙起来却丝毫不会含糊。
    “叔公。”
    这个称呼她叫出来了。
    “你别进去，你别去。”
    “乖啊，叔公也想为你们做点事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拒绝叔公呢？”
    话音落，莫燕凡笑着进去了。
    光柱终于停了下来。
    从头到尾，小皇帝一直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这时候，夜升突然拍了两下手掌。
    “很好，很好。”他顿了一下，指着忽明忽灭的大阵，露出惋惜的表情，“可惜，只是维持了平衡呢，想要开启大阵，还早着呢。”
    小皇帝终于抬起头了，他的眼神发红，魂体的头发却是纯正的黑色，他看着夜升，嘴唇上下开合。
    “够了。”
    “够了？怎么会够？不够不够……”眼神漂浮在半空中，摆出标准看戏的神情，“想要打败我，这种程度怎么够？”
    “我说够了！”小皇帝大吼了一声，“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好，我的灵魂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