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3 眼里只有你

    「这眼神，够明显了吗？」
    「……」
    「哦，我也送了一张拍立得给欧方辰。」
    「……」
    「你知道你昨天怎么回来的吗？昨天我跟温哲希看你跟欧方辰迟迟都不回来，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打了电话才知道你们跑去楼上花园。结果你靠在欧方辰的肩膀上昏睡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辛晨眼不离手机上的影片，訕訕地问：「……结果呢？」。
    「欧方辰就揹着你走整路，饭店也是、回到公寓也是，你现在可以好好躺在这张床可都要谢谢他。他或许没把喜欢说出口，但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如果……我说如果哦……」
    听莫雨珊吞吞吐吐的，辛晨抬头，朝她一瞪。
    「如果你也喜欢他，那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但那步，必须由你亲自跨出去。」莫雨珊往辛晨床上一坐，手搭上她肩，「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但……」
    辛晨明显是无奈地挑起眉毛，就不能好好把句子说完吗？
    莫雨珊见状笑出了酒窝，「但，错过可惜哦！」
    莫雨珊下午去咖啡厅帮忙，出门前还让辛晨好好釐清自己的心。
    思考是思考了，但就算影片重播了上百次，还是搞不清影片中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欧方辰传来的讯息在中午已读后也搁置在那边什么回覆都没给。
    她现在心里一股闷，那股闷称之为未知。
    主要她根本没记忆，只能依循影片找线索，影片中欧方辰没表白，只有自己一个劲儿地说自己要当他女朋友……
    她是挺喜欢欧方辰在身边的感觉，她很少跟男生这么要好的。他会在她需要时伸出援手、在没自信时给予鼓励，就算因为他的逗弄而发脾气，可总在他说下句话时，那彷彿要衝顶的怒气转瞬就消失殆尽，甚至对他那些幼稚行径感到有趣。
    那感觉，真的是喜欢？
    辛晨整个下午的活动范围都在她那张温暖的床上，维持笔电下垫个枕头放在腿上的姿势，试图用追剧来放松心情，但心那头彷彿有个东西堵在那儿，剧中台词句句戳中心坎，越戳越深。
    影集结束后，辛晨哭了，从不为爱情桥段落泪的她，哭了。
    怎么那么心酸？
    相爱的两人，最终天人永隔。
    当女主终于相信自己是个值得被爱的人，选择不再逃避男主心意准备接受他时……
    男主，被枪杀了。
    拥有之后，随之而来的可能是失去，辛晨太了解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
    既然人终将分离，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没有拥有就没有失去，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她抽了几张卫生纸来擦被影集摧残所流出的眼泪。
    「搞什么啊？这不是科幻动作剧吗？怎么爱情成份那么多啦！」辛晨崩溃大喊，她挑片时还刻意避开了爱情类，选了个英雄美剧，结果……
    算了……
    正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铃声响起，辛晨听闻，心脏莫名乱了节奏，睨了眼来电显示后松了一大口气。
    她接起来电话，「妈，你怎么会打来？」就在问完的下一秒，辛晨猛然忆起一件重要的事，望了墙上的月历，叫了一声，「啊！是明天！」
    王女士一点都不意外：「你果然是忘了，妈就想说怎么没听到你要回来的消息。」
    「抱歉啦，忘了注意时间。」
    「如果回不来，妈明天跟你外婆一起去就行了，你好好去上班。」
    「怎么可以……我会请假回去的！」
    「你这么临时请假可以吗？会不会给方辰添麻烦？」
    「可……可以啦！我等等就打电话请假。」辛晨有些心虚。
    不就全勤没了吗？欧方辰当初说要给的礼物……也没了。她还正懊恼明天要怎么面对他，儘管只有一天也好，让她逃避一天就好，不……两天好了。
    「那你记得跟方辰他们说一声啊，这是对公司的基本尊重，别因为人家对你好就欺负人家。」
    「妈！你扯到哪去了啦？谁欺负他了！我才被他欺负吧……」
    「嗯？辰辰他怎么了？」
    辰辰……久违了。辛晨怎么感觉电话那头的王女士在笑呢？
    「……没什么……就先这样，不跟你说了！我会搭今晚夜车回去，你在家好好等着我！那……掰掰！」没等王女士回答，辛晨就掛了电话。
    谁欺负他了？明明是他趁她喝醉没意识时让她换了个身分……
    什么女朋友？根本就没记忆！
    她的世界本来可以很安静的，如今却多了一人，他的样貌、话语、行动……
    每当辛晨闭上眼，就会有许多片段就接踵而来。
    那些片段，究竟是现实？还是是梦？
    隔天。
    一早上去监工的欧方辰回到公司，视线惯性往辛晨座位一扫。空荡荡的，全公司只剩下阿伟一人。
    「怎么只剩你？其他人呢？」欧方辰目光纹丝不动的盯着那座位。
    「阿哲哥带安洁去拜访新客户，而辛晨一早打来说临时有事要请假两天。」
    欧方辰视线驀地瞅向阿伟，那眼神是个焦急，「请假？」
    阿伟被盯的不自在，骚了骚后脑勺，说：「对……对啊！她说临时有事要回台南一趟，详细原因我也没多问，怕是什么不好开口的事……」
    欧方辰蹙起眉心，「好，我知道了。」
    他走进办公室，公事包一放，拿起手机，看着被辛晨已读却迟迟等不到回覆的讯息，发愁了好一会，决定拨电话给她。
    电话接通了，欧方辰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想着要拨电话却没想好要说什么。
    「喂？欧方辰吗？」说话的不是辛晨而是莫雨珊。
    欧方辰怕是辛晨不想接电话，想问她在哪的话来到喉咙又吞了回去，「嗯，是我……」
    「想问辛晨在哪对吧？」莫雨珊轻笑了声，「今天是她阿姨的忌日，所以回台南了，她昨晚匆忙赶着出门，结果忘了带手机。」
    「我明白了，谢谢你。那我就先……」
    「等等！」莫雨珊在他要掛电话前叫住他，「欧方辰，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吗？」
    结束通话后，欧方辰即刻起身、捞起外套、推开办公室的门，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迟疑。
    他向阿伟说了句顾好公司后又离开s.o.c。
    她逃，他就追。
    她坚强独立，他就成为她后盾。
    她就是他心之所向，除了辛晨那颗星，他什么都看不见。
    谁让她如此耀眼。
    可他现在要去迎接的，是她的黑暗，要去拥抱的，是她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