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7章：卖个薄面，不要拒绝

    相较于马文德昨晚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态度，今早的反差，已经是鲜明的对比。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任演苏自然不会因为马文德眼前的突然热络，真的认为他是酒醒后悔误的缘故。
    但凡马文德真的将他放在过眼中，昨天在包房里的一幕也不会发生。
    本就是各取所需，合作共赢的身份，任演苏自然不会奢望太多。
    事实上，马文德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也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洪泽的话说得坚决，且连半分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回去后马文德也是想了整晚，才决定来找任演苏。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常人之不能忍！”
    尽管马文德很清楚将要面临怎样的局面，但相较于公司的前景和利益，暂时低头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这件事的发生，即便不愿承认，也确实是他太过浅薄了！
    先不说任演苏与叶语祺的关系，单说任演苏就算出来自立门户，也终究不能忽视他背后的任家，以及司家这门近亲。
    如今司家与萧家结亲，再加上四爷对夫人的宠爱，且不说眼前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本就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如今又多了一个叶家女婿的身份，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拎不起，不仅低估了任演苏的身份，还说出那样的话来，自找麻烦。
    说起来，之前马文德也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洪泽的身上。
    以为只要抱住洪泽的大腿，两家公司继续合作的事就不会有问题。
    即将希尔姓叶，但叶文钰离得远，在这青宁城里，还不是洪泽说了算？
    同时将叶语祺借着舆论硬塞给洪泽，也是希望洪泽能够坐稳这个位置，否则一朝天子一朝臣，希尔的未来命运直接关系着马家公司的利益。
    只有洪泽成为叶家的女婿，一切才能够按部就班。
    哪里想到，错打了算盘，反而将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昨天通过洪泽的一番话，马文德也算终于明白了，传言不可尽信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不但洪泽与叶语祺的事皆是谣言，就连母兄妹俩反目的相关传闻，也并不属实。
    由此不难分析，叶语祺进公司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为了接替洪泽的位置。
    那么对于圈内盛传，最近洪泽对叶语祺的照顾，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他昨晚的行为不仅是得罪了任演苏，连带着将未来掌权人的叶语祺一并都算计在内。
    马文德越想越慌，昨晚整夜未眠，此刻更是卖力表现。
    哪怕面对任演苏那双沉寂如海的眼眸，依稀淡漠的神色，马文德也并未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缓声道明。
    “之前是老哥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老弟和叶家大小姐是这样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两家的合作总还要继续，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不是？”
    任演苏抬眸，看向马文德的的眼神讳莫如深。
    话至于此，任演苏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只怕马文德之所以会在态度上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和叶语祺的关系。
    对此，任演苏并未否定，只是出声表态：“马总所言极是，而且昨天的事，我也有错，还请马总不要和我一个后辈计较！”
    并非他在意马文德的态度转变，而是希望他和叶语祺的关系能让马文德收敛，不要再做出像昨晚那样的事。
    “老弟这是哪里的话！”
    马文德笑得献媚，说话的语气更加讨好：“老弟是后起之秀，接下来的合作，还要请老弟多多关照才是！”
    “马总太客气了，是演苏请马总多多提携！”
    对于马文德故意亲近的称呼，任演苏始终尊称为马总，而马文德也不在意，只是口口声声的老弟，叫得更加亲切。
    一番客气寒暄过后，马文德仍旧没有告辞之意。
    眼看着马文德绕来绕去，却迟迟不肯说出内心所想，任演苏也不着急，静看对方表演。
    直至外面传来前台小姐提醒某公司负责人过来开合作会议，正等在会议室，马文德才终于再次开口。
    “其实老哥今日过来，还有一事相求。昨天老弟与叶大小姐离开后，洪总已经表明，两家公司合作到期后不会再续约。”
    说到这时，马文德无奈叹息：“其实这些年老哥也是表面风光背后遭罪，上有银行贷款，下有员工要养，公司发展到今天，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
    “是，我承认，昨天确实是老哥不对，但说到底，老哥也是为了自保！如果老哥早知道，老弟和叶大小姐的关系，老哥说什么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况且两家公司合作多年，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不是，所以…”
    马文德如此兴师动众的来道歉，又迟迟不肯离开，任演苏便想到了他是有事还没说。
    竟没想到，是为此事。
    虽然昨天没有在场，对于两人的对话也并不知情，但就凭马文德出现在这里，任演苏也能猜到，怕是洪泽的那番话与他有关。
    洪泽所为，任演苏深知没有恶意，很可能还是变相的在帮他扳回局面。
    心中感激的同时，也将马文德神色间的不自然收入眼中，干脆替他说明来意：“所以马总是希望我能和洪总讲讲情，从中调解一二？”
    这番话说出口，虽然卖惨之嫌，但有些话也是实事求是。
    此时被洞穿心思，饶是脸皮再厚，马文德也觉得有些难堪，随之尴尬的笑了笑：“老哥知道，这样的请求实在有些无理，老哥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来求老弟帮忙，否则这话老哥也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还请老弟卖个薄面，不要拒绝。”
    说这话时，马文德一直在观察着任演苏的反应，见他面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
    一时之间，马文德也有些摸不透任演苏的情绪。
    心中暗叹，如果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去巴结讨好洪泽？
    只需趁着与中聚合作的机会，与任演苏搞好关系便罢，此刻也不必拉下老脸，向一个毛头小子低头。
    尽管马文德已经做足了低姿态，也以为任演苏会卖他一个面子。
    毕竟合作条款上，作为甲方的绝对优势和行使权利，作为乙方，任演苏总要顾及。
    本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结果任演苏给出的回答却是:“公司都有各自的运作方向和发展轨迹，所以哪怕作为合作伙伴，我也不好干预。更何况，我相信洪总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既然是洪总做的决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对于这件事，怕是演苏也帮不上忙，还请马总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