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饿么？”纪素问融融。
    融融摇摇头。
    “那就先玩儿一个小时在吃饭，”荣建安建议说，“之后继续玩儿，下午买玩衣服咱们去吃好吃的。中午少吃点儿晚上多吃点儿。”
    纪素没有意见。
    这商场每层都有吃饭的和小孩儿玩的地方，融融兴奋地每个都要试一试。
    荣建安担当了陪玩的重任，纪素则负责拿着荣建安的钱包来付钱。
    几人中午随便吃了快餐，融融继续兴奋地各种玩儿。
    好不容易把融融拽出来，纪素用一个冰淇淋说服融融陪逛街买衣服鞋，还有个条件就是要买一个玩具。
    有了实物的诱惑，纪素非常快速的给融融挑了好几件短袖和两双凉鞋，之后荣建安想给纪素也买些衣服，纪素拒绝了，“还有融融的玩具，先带他去买玩具吧，女装逛着他肯定要烦，回头有时间我自己来买。”
    荣建安想想也有可能，因此并没有强烈要求。
    融融今天买够了，到了晚上又开始饿，荣建安说着就领着他们来了一家餐厅，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吃的怎么样。
    进门的时候荣建安说有预定，这时候纪素才知道他提前预定了座位。
    看来还是很周到的，纪素想着，如果她还没有结过婚，肯定会被荣建安骗的晕头转向。
    但是她可是离过婚的，对荣建安最免疫!
    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一个单间，荣建安拿着菜单点菜，融融则迫不及待的拆玩具。
    荣建安并没有征求纪素的意见，他点完之后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服务员问：“那个现在上么？”
    “上！谢了。”荣建安看着纪素笑了笑。
    纪素不解，“上菜有什么好笑的！”
    但是没过一分钟纪素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服务员捧着一个不大的蛋糕从外面敲门进来放在桌子中央，旁边还摆着蜡烛和生日帽子。
    “这是……”纪素楞了一下，今天谁生日？
    “蛋糕蛋糕！”融融一下子兴奋地不能老实坐着。
    纪素还在想，是融融生日？不对啊，荣建安生日？也不对啊，今天几号来着？
    荣建安插着蜡烛，“融融快来一起插蜡烛……”他又看看纪素，“楞什么呢？自己生日忘了？”
    纪素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她生日啊！
    最近忙工作，平时想的也是融融的事情，压根儿就忘了生日这一说。突然被这蛋糕晃了眼……纪素强压着突然冒出来的感动——她觉得这种感觉根本就不应该有——抽抽鼻子微微笑着看融融和荣建安给她插蜡烛。
    “还以为你得感动的哭了……”荣建安拿出来火柴，抓着融融的手“呲”的一下点着，然后挨个点蜡烛。
    融融兴奋的劲儿就退不下来。
    两人悄悄的给纪素唱了生日歌，纪素成功的把眼泪憋回去了，没人看见。
    之后纪素给融融切了一大块儿蛋糕，荣建安趁机说：“咱们同居也快半年了，考虑考虑复婚怎么样？再怎么说融融都要一个真正的爸爸，我也得名正言顺的在那儿住着。”
    纪素装作认真切蛋糕的样子，“跟现在有什么区别？我觉得现在就挺好。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负担那么多责任。你呢，没准儿哪天又有看中的，该走就走，不用有累赘也不用有负担，咱两都省事儿。”
    荣建安叹了口气，“我知道欠你太多，以前的事儿也对不起你，你总得给我一次机会对不，这半年我特别注意我的言行，不对的地方就改，也有我意识不到的地方可能没改，总之我想着咱两的关系各迈一步，我多迈几步，你就别推开我就行，再试试怎么样？保证你不后悔！”
    纪素给荣建安端过去一块儿蛋糕，“再说吧。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舒服，各自管各自的，我不用专门伺候你，也不用伺候你们全家，我家的事儿也不用你操心。一起关心孩子，你乐意住这儿就住，不愿意随时可以走。万一到时候又得闹腾一次，我可没有那个精力。现在这样也不耽误孩子上学什么都不耽误，我也不会占你的财产，挺好的，咱两谁都很舒服。就这样吧。”
    荣建安就猜到纪素会这么说，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你看，我一直为了我们的关系在改变，你就不能看到我的努力么？是，我是做过不对的，以前结婚的时候对你那种态度还有那种说话方式都不对，但是现在已经不这么做了啊！你不能试着接受么？再怎么说，以后融融都能特别硬气的说这是我爸。而不是挂着我妈前夫的标签儿。万一以后你有男朋友什么，融融怎么办！”
    “以后的事儿再说，我也不会找什么男朋友，融融要紧。”
    “所以不考虑考虑咱两的事儿，复婚比什么都强！”
    纪素依旧摇摇头，“不，我可不想继续当保姆。谁都没法保证以后你会不会变回去，也没法保证以后会不会再主动提离婚。所以就这样最好了。”纪素安慰他似得笑笑，“这样对我来说压力小了很多，我觉得很舒服。”
    荣建安只得作罢，他不想让融融听到太多，“既然你觉得舒服，那就维持现状好了。”
    尽管这么说，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努力。他觉得以前做事情造成的后果，现在得加倍的补偿回来。
    纪素依旧对他态度不错。
    荣建安想着，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守着纪素和融融，不给她增加什么压力，也许时间长她就同意了呢。
    番外
    荣建安就这样跟着融融和纪素一起住了一年多，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每个月的房租照给不误，包吃包住不用打扫真是省了大事儿。
    周五荣建安问纪素，“周末带着融融回我妈那儿怎么样？”
    纪素说：“你看看融融去不去，我周末回我妈那儿。”
    “行那我问问他。”荣建安去征求融融的意见。
    这一年就是这样过来的，纪素回顺义，荣建安有时候加班儿，有时候应酬，有时候陪着融融，有时候回家看看。
    不过融融坚决的摇摇头，“不去！我要去姥姥家！”
    荣建安有点儿受打击，“奶奶特别想你……”
    “姥姥家玩儿的多！”融融毫不客气的回绝。
    荣建安没辙，只能问融融，“那下周去一次好么？爸爸给你买玩具！”
    融融想了想，“到时候再决定吧。”
    于是周末依旧是荣建安一个人回去看望老人。
    荣建安妈有些看不下去了，“建安你再找一个多好，你看看现在人纪素都不搭理你，儿子也不跟你，也不知道他妈平时跟他说什么了。”
    荣建安很气愤的说:“妈您说点儿好的！纪素能跟融融说什么，别总把别人想的那么坏。融融爱去顺义那是他姥爷一整天带他外面玩儿，不到晚上不回来，来这儿一天不出家门，一个男孩子你说爱去哪儿！”
    “你还是孩子他爸呢，你看看你儿子不听你的话就听他妈的!！你快窝囊死了，早让你再找一个你不找！”荣建安妈很不爽他儿子顶嘴，不顺着他，以前他可从来不参合数落纪素的事情。
    “我们都是尊重融融的意见，妈您再这样儿说以后我可没法把融融带回来啊，谁知道你会不会给融融灌输什么观念！”
    “行了行了！不稀罕！”荣建安妈气呼呼的走了，虽说不稀罕，她说的也是气话，这点儿荣建安知道。
    到了周日下午，荣建安算着纪素差不多回来了，他也动身出发，到了家差不多六点多，纪素和融融也刚进家门儿。
    “累死了这一天的……”纪素躺在沙发上歇脚。
    荣建安看到了问：“干嘛呢这么累？”
    “陪着融融跑了一天……我爸战友去世他去参加葬礼，我带着融融玩了一天，我的天我爸平时带融融玩一天回家还有精神，我可就惨了……”纪素动都不想动。
    荣建安见状，“你躺着吧我去做饭，做的不好吃不许有意见！”
    “做去吧……”
    荣建安在厨房埋头做饭，突然听到客厅有奇怪的声音，他听了两声才反应过来，那是纪素的声音。
    他连忙出去看情况，却发现纪素满头汗，捂着肚子痛苦的蜷在那里。
    “怎么了？怎么了纪素？”荣建安很着急。
    纪素捂着肚子痛苦的说：“疼……快疼死了……去医院……”
    荣建安不知道她哪里疼，但是却不敢耽搁，叫上融融换衣服，然后拿了钱包抱着纪素就下楼。
    “融融你必须跟紧爸爸咱们得送妈妈去医院！”荣建安没办法，最快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出怎么安置融融，但怎么安置都不放心而且也没有时间，最快的办法就是让融融跟咱身边。
    融融特别勇敢的说：“知道了爸爸！”
    荣建安开了快车，很快就到了医院。纪素脸色蜡黄，不停的冒着汗，已经快没有力气了。
    他把车撇路边儿，抱着纪素就往急诊跑。融融紧紧的跟着，手里拿着包。
    很快有大夫进来问情况，之后把纪素推进一屋子里，荣建安和融融守在外边儿等着。
    没一会儿大夫出来，说纪素阑尾的问题，需呀做切除手术，这属于小手术所以恢复很快而且基本不用住院。但是荣建安却傻了，再小这也是手术，而且需要家属签字。
    大夫特地问了一遍荣建安是不是纪素的家属，荣建安有点儿心虚的强硬着承认了。因为旁边儿有融融，于是大夫并没有怀疑。
    但是纪素推进手术室以后，荣建安开始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作为签字的人需要担责任，责任倒是不怕，但就担心纪素爸妈不会原谅他……
    乱想什么都说了是小手术！荣建安不停的劝自己，融融很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起等着。
    荣建安觉得这是他经历过的最难熬的时间。
    他觉得医院的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总是不变，所以纪素总是出不来。万一她真的倒下了，他怎么办？融融怎么办？还有她的爸妈，怎么办？
    他会照料好融融和她爸妈，但是他呢，谁来照顾他？
    荣建安控制不住不停的想着，签字都不能理直气壮，签了字都要这么担惊受怕，不签字又不能耽搁，他着急他不能像一个真正的家人一样给纪素签字。
    假如现在躺在那里的是他，纪素会不会像他一样去签字，还是要通知他爸妈来了才签字？
    想着想着荣建安觉得有些后怕，假如谁真的不在了，那到时候谁会去领通知书，或者谁会去负责守在旁边，并且做决定性的选择。
    他不想他们任何人都为了那个有能力签字的人而等待，双方老人都年纪不小了，很多时候不能受那个打击……
    等到纪素终于被推出来，荣建安才终于松了口气。
    纪素只需要在医院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可以回家。
    荣建安的脸上终于不是那么黑。
    回到了家，又过了两天，纪素基本活动全都没有问题。荣建安见状，直接拿出来两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拉着纪素要出门，“走，登记去！”
    “干嘛干嘛！”纪素还不敢使劲儿跟荣建安挣，“登记什么！你拿那是什么，户口本儿？我家的户口你怎么拿到的？”她着急，他手里两个本不就是他两的吗！
    “登记！”荣建安不容分说的就把纪素拽出门。
    融融上幼儿园去了，荣建安请的假也只能休到今天。
    “登什么记我不去！不是说好了不登记么！”纪素着急回家，但是却因为刚做完小手术动了元气，没多大劲儿挣脱荣建安的控制。
    荣建安成功把她塞车里，“不许影响我开车！我去你家拿的户口本儿，你爸妈都同意了你还墨迹什么！”他看起来特别生气。
    纪素不甘心，“凭什么他们同意了我就得照做？去了民政局也白去，我要不同意还是登记不了！”
    荣建安一脚把车踩到路边儿，他认真的看着纪素，“必须登记！以前我也以为现在这种状态很好，但是你去了医院我后悔了！我担心有一天我要不行了，连个给我签字的都没有。我爸妈年纪大了有时候不能受打击，那谁给我签字？因为没人给我签字丢了一条命或者错过最佳时间怎么办？你也是！你爸妈离得远，万一哪天你得有人给你医院手术单子上签字同意，我想名正言顺的给你做决定！而不是心虚的决定！要是没有那个权力，我就担心我做的决定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有那个身份，我就能肯定不论出什么结果我都能担着！而且也没人追究！所以你必须跟我去登记！现在就去！反悔也不行！”
    纪素被他这一通吼，本来有的怒气却一下子消失了。
    尽管荣建安说的不好听，但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哪怕最后离开人世，他也想有个人为他签字，而她就是他希望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