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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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明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媳妇儿还真是个胆大的,阳奉阴违的事儿做的这是有水准!当初自己明明说的清清楚楚不准她再打这个主意,她答应的倒是痛快,可是转眼间,就背着他用他的人脉做成了这件事儿,当时他听说了就想着回来和她说清楚的,但一回来就遇到了刘氏的事儿,也就暂时抛在了脑后,如今刘氏已经解决了,估计短时间内都再不敢出来蹦跶,那么自己这个事儿是不是也应该说道说道了。
“喂,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秋娘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脸上满是不悦的表情。
“啊?你说什么?”许天明回过神来也坐了起来。“你说什么都不要紧,我这里倒有件事儿得和你说说。”
秋娘说了半天,没想到却成了对牛弹琴,他居然什么都没听到!心里虽然很是不高兴,可是许天明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那严肃的模样让她很是不自在,只好老老实实的先听他说下去。
“我记得你前几天说过要开铺子的事儿,当初我是反对的,现在,你又有什么想法?嗯?”
秋娘没想到他居然开口就提这件事儿,心里也有些慌乱,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许天明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也是,她既然诈着胆子托人走关系的,那么肯定是下定了决心的,这个时候更是不可能会反口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许天明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走那一条路,难道自己让她觉得很穷,养不起她吗?还是说,觉得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些……
秋娘也不是还想继续瞒着,当然她也知道,这件事儿也不可能再瞒下去了,想想春柱媳妇儿交代她的话,她也是极为认同的,虽然她和许天明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就算是合作伙伴也要坦诚相待不是?就在她把心一横,想要全盘脱出的时候,许天明却已经下了地,在柜子里面翻找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打包走人?没那么严重吧!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许天明就预备了两个柜子,分别盛放他们两人的衣物和用品,如今许天明翻着的就是他自己的那个。秋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看他的样子,难道他是知道了?所以觉得自己欺瞒于他,这个样子是要离家出走吗?
就在秋娘一个人在心底胡乱琢磨的时候,许天明已经将一个小包袱放在了炕上。秋娘不禁在心里暗叹道,果真如此,包袱都收拾好了!
“你打开看看吧!”
“啊?”秋娘再次看不懂许天明这个人了,让她看?看什么?平时不是都不让自己碰他的东西的吗?怎么这次……“不不不,呵呵,那是你的,我、我不看!”
“让你看你就看好了!算了!”许天明看她一直磨磨唧唧的,干脆自己将包袱打开,秋娘正琢磨着怎么把事情解释清楚,可是下一瞬间,她已经被那圆滚滚亮闪闪的东西闪花了眼!
银子!好多的银子。许天明摊开的包袱里竟然是大大小小的银子,初步估算起来也大概要有个四五十两!“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你不会是抢的吧?可别啊,我是缺银子可也不用你做这样的事情啊……”
“胡说些什么?”许天明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这都是我从前自己积攒起来的,可是回到枣儿庄后也没怎么动,以前的时候我一个人也不关心这些个,银子大多数都是到手里就花了的,这还是我要走的时候,王爷……给我的盘缠,只不过我一直没动罢了。”许天明用手一个个的摸了过去。最后又叹了口气。“如今你也算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断没有我一个人存着的道理。从今以后咱家的钱就都存在你手里吧,至于这些,曹营子那地方我知道,在后山上也没个地方,你要是开铺子还是要盖房子的吧?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要不少的钱,这些就留着你用吧!”
“你、你都知道了?”秋娘小心翼翼的问道。自己背着他偷偷的行事,他知道了不但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拿出银子来给她做本钱!她的心里是越发的愧疚不安了。“这钱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给你你就拿着,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夫妻了,用不着分的那么清楚。不过还是要说一句,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准背着我自己单干,更不能和我商量都不商量一下,记住了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衙门的人,已经很……当初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说过绝不利用自己以前的身份的,你下次也记住了,不准偷偷的找衙门的人!”
“嗯嗯!”秋娘猛的不停的点头,仿佛这样才可以表现出她的决心来。“我也不是要一直瞒着你的,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了好了,以后记住了就行了。”
秋娘没想到自己纠结了好几天的事儿竟然就这么容易解决了。而且还意外的发了一笔横财。当初和春柱媳妇儿商量的时候,说的是两家合伙,那么秋娘自然只拿出一半的银子就差不多了,她手里还有些也不用太担心,许天明拿出来的这些甚至都用不上,可是她还是很是高兴的,他肯把自己的银子全部交给她来保管,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很是信任她了?
“这真是你全部的家当?再没有了?可是不多啊!唉,怪不得住这么个小茅草屋里,你的这么点子银子盖完房子也不剩什么了吧!”
“嫌少?”许天明皱着眉头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正琢磨着怎么保证自己可以挣到更多的钱,突然间却是看到了秋娘一脸促狭的样子,原来是捉弄自己呢!摇了摇头,心里暗笑她的幼稚,可是两人之间经过这么一说,倒是去了一层隔膜,相处的感觉愈发好了起来。
等到天边太阳快要冒头的时候,两人又做好了饭,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整个枣儿庄却是早早的清醒了,昨天还传的沸沸扬扬的许天明和荷花的事儿,可是今天再这么一听,却已经没有人再提这件事儿了。就算是有人不明内里的大厅许天明荷花的事儿……旁边的人也会在第一时间帮着解释清楚。
“你说的那都是老新闻了。”说着又一脸八卦的凑到了问话的人的身边。“你的消息也太慢了吧,昨天晚上你没听到啥动静?”
“都说着王秋娘这小两口怎么怎么着的,我看呢,最厉害的还是那被抓个现行儿的那一位,这胆子也真是太大了,竟然趁着当家的不在家,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出来。”
“就是王大根太老实了,要不然我要是他,早就几棍子将那样的媳妇儿打跑了!”
秋娘没有细细听他们再说什么,只不过知道刘氏过得果然不好也就可以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反正如今许天明也答应了还给她了流动银钱,这已经是大大的支持了。想着春柱媳妇儿那边还的等的着急,干脆将银子放好,吃完饭直奔春柱家去了。
预备
“嫂子,这几天事情太多,让你等的急了吧?”
“不急,不急!”春柱媳妇儿将秋娘让进了屋里,又打发了两个孩子出去玩,这才也坐了下来说话,“咋样?你和天明说了?他同意没?”
秋娘知道,她就是说说罢了,哪有真的不着急的,要是不急能一连串的问这么多?不过她并没有把话说破,反而是笑笑说道:“都说好了,他自然是同意的,衙门那边也都说通了,而且啊,杜师爷还帮咱们打通了关节,说是以后那干活儿人的饭食都不管了。”
“呀,这可是大好事儿啊!”春柱媳妇儿高兴的眉开眼笑的,“那这么说,过几天咱们就能开张了?”
“嫂子,你听我说,咱先不急着说开张的事儿,这头里还有一件事儿咱得说清楚了。你也知道,这曹营子的工程也算是咱村西镇乃至临近几个镇子的大事儿了,那可不少的眼睛盯着呢,这不么,天明说啊,除了咱们,还有一家子虽是外来的,可是人家关系硬,也是和咱们想到了一块儿,所以,这铺子可不是咱们一家!”
秋娘说着话,果然看见春柱媳妇儿的笑容淡了下来,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当时她听许天明说的时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毕竟多了个竞争对手是谁也不愿意的,那生意肯定是受影响的。不过反过来想想,这衙门也不是他们家的,她还能挡得住别人也想发财咋的。这县令老爷能答应他们一家,当然也能答应别人家,不过好在只是多出来一家,大家都勤快点儿,倒是多少还能赚些钱,这真是要一起多出来好几家,那可就惨了。
“嫂子,咱也不用太担心,那干活的人可不老少呢,工程又不知道得干多长时间,只要咱勤快点儿,手艺做的好些,总是能留住些人的,到时候还愁赚不到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春柱媳妇儿也只不过是没想到罢了,她也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能盯到这个生意上,稍稍一想也就想通了,倒是没怎么纠结。“妹子你说的是,咱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本本分分的做买卖,总不能赔了钱就是了。这还要多感谢你家天明呢!”
“嫂子说笑了不是。”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也就商量了起来,鉴于他们是小本生意,又是头次开铺子,也不知道到底能干成啥样,所以就不打算出太多的本钱。两人商量着先把铺子盖起来再看看,因着离着春柱媳妇儿的娘家近,也说好了就直接从她娘家那边找人帮忙,至于给这群帮工的做饭的事儿,也就落到了两人的肩上,干脆就决定了就地生火,两人越说越热闹,林林总总的说下来,已经过了两个来时辰,虽说快到中午了,可是春柱媳妇儿也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决定一会儿就直接回娘家,把事情商量妥当了,该找什么人也一并找好了。秋娘见她这么着急也坐不住了,正要告辞回家,却被春柱媳妇儿又拉住说了起来。
“秋娘妹子,你这一路过来,没听到啥消息吗?”
“消息?”秋娘还琢磨着铺子的事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她看到春柱媳妇儿一脸的八卦样才明白过来。抿着嘴笑了笑,又很快收敛起来。“咋没听说啊?不瞒嫂子说,昨晚上我还是亲眼看见了呢!”
“那还是真的啊!”春柱媳妇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我还以为是谁瞎说的呢,那刘氏……咳咳……她真的、真的就敢?”
春柱媳妇儿兴奋之下差点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又一想秋娘也是那刘氏名义上的闺女,她老爹被人戴了绿帽子自己这么看热闹也不像个话,所以便有些结结巴巴起来。秋娘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在外人面前得顾着面子,她笑的肯定比谁都大声,可是这时候也只能做出郁闷的表情来。
“具体是咋回事儿咱哪能知道呢?我也不过是看了个黑影子,后来我爹看着有些不像话就让我们都散了,今天我本来打算回娘家看看的,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哪敢现在上门啊,不知道的还得说我是看笑话的呢。唉,人都说这后母难为,可是你看我,遇到了不着调的后娘,这不是亲的闺女也难当啊!”
“谁说不是呢?”春柱媳妇儿也有些感叹,“秋娘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虽说是你后娘,可是你从她进门就没在家待过,这又是没回来多久的,她做出的事儿倒也影响不到你啥,你就放宽心,当做啥也不知道就得了,再说了,你是小辈儿,哪能操心长辈们的事儿?咱还是抓紧时间将这铺子操办起来才好,要不然让那一家占了先,咱可就吃亏了。”
秋娘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出了门,一路往家走去。
这路虽然不怎么远,可是碰到的几个人无一例外的都对她指指点点,秋娘知道他们背后说的是什么,不过她现在心情正好的很,倒也不在乎,看到相熟的人还知道打个招呼,倒让那些个说闲话的先红了脸。可是走到家门口,秋娘却是笑不出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遇到了这么个极品的邻居,秋娘也是膈应的不行了。只见玉芬靠在她自家大门边上,手里抓着把瓜子,正卡蹦卡蹦的嗑着,看见秋娘走了过来,那眉毛一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秋娘也不爱看她,只想着当做没看见,直接朝着自己走去。
可是她的无视却让玉芬看成了心虚,越发的嘚瑟起来,等到秋娘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素手一攘,丢了秋娘一身的瓜子皮。秋娘还没说话,她倒是恶人先开口道:“哎呦,真是对不住啊,我没看见你过来,把你这身上弄脏了!”
这前一句话还像个人样,可是后一句却愈发的不像话了。“不过啊,我看着这也没脏到哪去,我就是不扔,那该脏的还是要脏的,脏窝里出来的脏货,还能干净到哪去不成?哼,闺女不是个好东西,娘更是个恶心人的,呸,假正经。”
秋娘冷哼一声,看来这也是听说了刘氏的事儿过来找茬来了。秋娘在计划实施之前,也和许天明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虽说是刘氏的好事儿让大家的眼球从秋娘身上移了开来,可是那毕竟是秋娘名义上的后娘,多多少少还是和秋娘有些关系的,免不了让人笑话刘氏的同时也扯到她的身上来。不过秋娘当时却觉得并不在乎,反正她的名声也就那样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相信那些话,要是不知道她本性的就是说什么她也不会在意,她只不过是打定了主意同时不想让刘氏好过罢了。不过如今麻烦找上了身,她也是不会躲得,要不然被人当成了软柿子,没事儿就捏几下,那她也不用活了。
“是薛大嫂啊!”秋娘说着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这才笑盈盈的说道:“薛大嫂身上的伤都好了?没坐下什么毛病吧?唉,也不是我说,这薛大哥出手也是太狠了些,听说你可是好几天没下的了炕,啧啧啧,你说这是何苦呢?”
秋娘说的是玉芬和荷花打架之后,本就让荷花抓出了不少的伤,没想到回到家还让薛大哥教训了一顿,平时他们两口子就不怎么好,薛大哥不过是看在自己身体不好,玉芬还操心费力的伺候着念着她的情罢了,可却没想到她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儿,还光着个大膀子让那么些个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想他姓薛的一辈子安安分分,没想到让这个娘们儿败了名声,气的他硬是打的玉芬浑身是伤,今天好不容易养好了,却是听到了刘氏的笑话,忙不迭的出来嘲笑一直看不顺眼的秋娘来了。
秋娘看玉芬脸色已经不好,知道她又开始准备破口大骂,耍泼装疯了,也就收了笑容,“哼,不过我看大嫂你的伤还没怎么好吧,这眼神是不是也让薛大哥给打坏了,我这么大的人你都看不见?要我说啊,这人没本事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蹲着,免得做错了什么又丢了人,平白无故的再让人打一顿就不好了。对了,薛大嫂,我还听说,最近总有人在你家门口绕哄,你说你,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就做的干净点好了,还非得让大家都知道怎么的?行了行了,我可不说了,一会儿薛大哥又该出来了!走了哈!”
秋娘说着摆了摆手,干爽利落的走回了家,留下玉芬一个人气的浑身发抖!秋娘关上门就笑了起来,让你找不痛快,该!秋娘平时为人温顺,不搭理你是不搭理你的,可是你要是自己不要脸找上门来,那也怪不得她了,打蛇打七寸,骂人直接戳你的痛处,哪有空跟你在那磨牙!
“哎呦,我的小白雪,今天这么乖啊,都没出去乱绕。”秋娘的心情不错,连看着平时不怎么喜欢的白雪都亲热起来,一把就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哎呀,这是什么啊,黏糊糊的你蹭了我一身!”秋娘急忙把它放了下来,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已经黑一道白一道的蹭了不少东西,用手蹭了蹭又闻了闻,腥的。秋娘心里一颤,冲进屋子就看的目瞪口呆起来。
原来是白雪将那天刘氏送来的鸡蛋全部打碎在了地上,如今整个外间到处都是它踩出来的花脚印儿,乱的是不能再乱了!那鸡蛋本来是打算送回去的,可是这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竟然到现在还放在墙角,许是白雪无聊了,竟然打的一个都不剩。秋娘烦躁的摇了摇头,可恶的白雪……
于是,秋娘今天又有了一项新的任务……她要将整个地面、墙壁、还有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全部清理一遍。秋娘虽然生气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打起精神收拾起来。不过一边收拾着她却是又想起了一件事。
这个月初十,青山成亲!已经离初十没有几天了。她的铺子马上就要开张,肯定是要忙上一阵子了,到时候能去不能去还要两说,明天又要看着盖房子的事儿,她自己琢磨着,这贺礼是不是该提前送过去啊!
情敌相见
秋娘这边想着要送什么贺礼过去,可惜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宜一时间到不知该送些什么,不由得苦恼起来。许天明见了还以为她又有了什么烦恼的事儿,一问之下感到好笑起来。
“这有什么为难的,我们手头虽然没什么东西准备,不过你和田家也不沾亲带故的,不过是从前相处的好些罢了,你和那个田青山虽是发小,可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想来他们家寡妇失业的,那小子又在外面读书,这手头肯定是紧了些,倒不如直接送上一串铜钱当做贺礼好了。”
秋娘倒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这怎么行?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们……”粗俗啊!人家成亲你倒好,直接拿了钱过去,这像什么样子。
许天明刚刚说那话也有了一半试探的意思,见他说她和青山的关系,她的脸上除了惊讶并无难过的神态,心里不由得放了松,连语气上都欢快起来。闻言更是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咱们村里边街坊邻居的办喜事,除了亲近的人家谁家不是一篮子鸡蛋,一小袋子面的送的,就是那家里富裕些的也不过是送些自家用的诗会物罢了,若是女方家送些布匹首饰或是亲手做些针线的还说得过去,你是男方这边的,没那么多讲究。”
秋娘倒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低着头似乎还倔着劲儿。许天明只好再劝道:“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以为是在那些高门大户呢,讲究这讲究那的,想来你也是见惯了大户人家送礼的规矩,咱们这小山沟里你不知道罢了。”
“再说了,这两天曹营子那边就要动工了,到时候他们成亲你还不定过不过的去呢,倒不如送些实在的,也好让他们安了心。”
“安心?安什么心?”
许天明知道不一小心说漏了嘴,脸上有些尴尬,还好秋娘并没有看见,这才急急忙忙的翻起了柜子。“没啥,我说你把钱放到哪里了?赶紧送过去才是正经。”
“好好好,听你的就是了,反正要是被人笑话,你也跑不了!”
看秋娘嘟嘟囔囔的去取了钱,许天明暗暗的笑了笑。其实他还有些话没说,这送钱当做贺礼的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平时交情不深,对方又给送了喜信儿的才会这样,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介意当初田青山和秋娘之间的那点子事儿,只是没让秋娘知道罢了。
秋娘怀里揣着一串铜钱,心里越想越是别扭,这怎么能拿的出手呢,总不能到了田家直接就这么放下吧!唉,想想就觉得拿不出手。脚下的步子也慢了起来。
“喂,你想什么呢?我们不是要赶紧送过去吗?要不然曹营子嫂子那边来了消息,到时候晚了就不好了!”
“还不是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丢死人了!”秋娘心里不痛快,见街上这时候也没什么人小声埋怨起来。“还有,不就是送个礼吗?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还要跟着干嘛啊?”
“我跟着一起去怎么了?快点快点吧!还有事儿呢!”
一路上秋娘犹自低着头生者闷气在前面走着,许天明却是好脾气的跟在她身后,脸上还挂着略显得意的微笑,他看着前面闹着别扭的小媳妇儿,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许天明觉得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
秋娘站在田家门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是来送贺礼的,人家家办的是大喜事,自己哭丧着脸算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被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不定怎么说自己呢!
等到脸上换上了平时淡淡的笑,许天明也走到了身边,“唉,我……”
“哼!”秋娘冷哼一声,自己先抬脚走了进去。
“婶子在家吗?”
喊了两声,却仍是不见来人,秋娘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正好赶上田寡妇不在家,屋子里突然有个人走了出来。
“秋娘?”田青山愣愣的看着眼前俏丽的人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梦了。秋娘怎么会来?自从她成了亲,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吧!曾经无数次想过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那个丈夫对她好不好?她现在还会记得他曾经对她的真心吗?魂牵梦绕的身影此时此刻终于站到了他的身边,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多想在她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奢望罢了。
有一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偷偷的跑到许家附近转悠了半天,可是却没发现她的身影,许家的大门也是紧紧的关着。那时候他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偷偷往许家院子里扔了块儿石头,然后又躲到了隐蔽的地方,果然听到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他欣喜若狂的探出半个头,看见的却是阿福,他像是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的,然后他听见阿福仿佛是那一只跟着他的小白猫说了句什么,最后许家的大门再次关上了。
他也猜摸着是不是秋娘出去了不在家。可是他想着秋娘在这个村子里除了自己和红秀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正想着要不要去红秀家碰碰运气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牛的叫声和车轱辘的声音。他急忙又躲回了原处,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秋娘的身影。
那天秋娘穿了一件青蓝色的裙袄,显得整个人都朝气蓬勃的,她就是这样,不需要任何的修饰,那种天然的甜美就足够动人了。她身边还坐着个看着比他还大上几岁的男人。身材虽不算魁梧,可是要比他粗壮多了,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青山知道,这就是秋娘的男人了,曾经在南风馆匆匆见过一面。他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太过于冷漠,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青山固执的认为,这样的男人也许会给秋娘安全感,却给不了她要的幸福。那样的男人一看就是粗心大意的,他知道秋娘是个细致的女子,而那样的男人怎么会懂得她的小心思,怎么能够照顾好她呢?
虽然很想过去问一问,他不敢出去相见,只能躲在阴暗的地方偷偷观察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秋娘那天的心情极好。下车的时候,她还特意扶了一下头上,青山那才看见秋娘头上戴了根簪子!然后那个男人从车上搬下了不少的东西。远远地他看见秋娘嘟着嘴拉着脸,可是他总觉得,那样的秋娘才是生动的,真实的。那才是真正的她,而不是现在这样。
田青山看着眼前秋娘微微笑着的样子心里不无酸涩,虽然她现在脸上笑着,可是哪有那个时候那么的生动,那么的俏丽!“秋娘,你来了!”
“哦,婶子呢?不在家吗?”
“我娘她去镇上了还没回来,秋娘,你过得好吗?你……”
“青山兄弟!”
田青山还没说完的话被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那个自己羡慕又嫉妒的男人,又看了看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他的秋娘,嘴里越发的酸涩起来。他们是一起来的?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苦笑的想到,他们是夫妻,当然是一起来的。
“你们……秋娘,你们进屋说话吧!”
许天明倒没有田青山那么尴尬,他说笑自如的边和田青山说话,一边又拥着秋娘进了屋子。田青山赶紧找来了两个杯子倒了水,许天明见状笑道:“青山兄弟不必客气,我和秋娘今天也是有事才来的。”说完他看着秋娘示意她说话。
秋娘暗自白了他一眼,却还是笑着说道:“青山,前两天我听婶子说,这个月初十你就要成亲了,我这不是来恭贺你的吗?可惜婶子还不在家。”
青山没想到秋娘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一时间又是羞恼又是尴尬,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秋娘,我、我……”
“青山兄弟也不用不好意思嘛!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我们成亲的时候太过于匆忙,也没请大家喝杯喜酒,就想着这是你家的大喜事儿,怎么着也得送上的礼物恭贺恭贺。”许天明仿佛没看到田青山的脸色一般,从秋娘手里接过了钱直接放到了炕上。“我们也没什么准备,干脆就来了点儿实惠儿的,这些也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青山兄弟可别瞧不上啊!”
“喂,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秋娘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脸上满是不悦的表情。
“啊?你说什么?”许天明回过神来也坐了起来。“你说什么都不要紧,我这里倒有件事儿得和你说说。”
秋娘说了半天,没想到却成了对牛弹琴,他居然什么都没听到!心里虽然很是不高兴,可是许天明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那严肃的模样让她很是不自在,只好老老实实的先听他说下去。
“我记得你前几天说过要开铺子的事儿,当初我是反对的,现在,你又有什么想法?嗯?”
秋娘没想到他居然开口就提这件事儿,心里也有些慌乱,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许天明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也是,她既然诈着胆子托人走关系的,那么肯定是下定了决心的,这个时候更是不可能会反口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许天明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走那一条路,难道自己让她觉得很穷,养不起她吗?还是说,觉得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些……
秋娘也不是还想继续瞒着,当然她也知道,这件事儿也不可能再瞒下去了,想想春柱媳妇儿交代她的话,她也是极为认同的,虽然她和许天明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就算是合作伙伴也要坦诚相待不是?就在她把心一横,想要全盘脱出的时候,许天明却已经下了地,在柜子里面翻找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打包走人?没那么严重吧!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许天明就预备了两个柜子,分别盛放他们两人的衣物和用品,如今许天明翻着的就是他自己的那个。秋娘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看他的样子,难道他是知道了?所以觉得自己欺瞒于他,这个样子是要离家出走吗?
就在秋娘一个人在心底胡乱琢磨的时候,许天明已经将一个小包袱放在了炕上。秋娘不禁在心里暗叹道,果真如此,包袱都收拾好了!
“你打开看看吧!”
“啊?”秋娘再次看不懂许天明这个人了,让她看?看什么?平时不是都不让自己碰他的东西的吗?怎么这次……“不不不,呵呵,那是你的,我、我不看!”
“让你看你就看好了!算了!”许天明看她一直磨磨唧唧的,干脆自己将包袱打开,秋娘正琢磨着怎么把事情解释清楚,可是下一瞬间,她已经被那圆滚滚亮闪闪的东西闪花了眼!
银子!好多的银子。许天明摊开的包袱里竟然是大大小小的银子,初步估算起来也大概要有个四五十两!“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你不会是抢的吧?可别啊,我是缺银子可也不用你做这样的事情啊……”
“胡说些什么?”许天明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这都是我从前自己积攒起来的,可是回到枣儿庄后也没怎么动,以前的时候我一个人也不关心这些个,银子大多数都是到手里就花了的,这还是我要走的时候,王爷……给我的盘缠,只不过我一直没动罢了。”许天明用手一个个的摸了过去。最后又叹了口气。“如今你也算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断没有我一个人存着的道理。从今以后咱家的钱就都存在你手里吧,至于这些,曹营子那地方我知道,在后山上也没个地方,你要是开铺子还是要盖房子的吧?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要不少的钱,这些就留着你用吧!”
“你、你都知道了?”秋娘小心翼翼的问道。自己背着他偷偷的行事,他知道了不但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拿出银子来给她做本钱!她的心里是越发的愧疚不安了。“这钱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给你你就拿着,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夫妻了,用不着分的那么清楚。不过还是要说一句,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准背着我自己单干,更不能和我商量都不商量一下,记住了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衙门的人,已经很……当初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说过绝不利用自己以前的身份的,你下次也记住了,不准偷偷的找衙门的人!”
“嗯嗯!”秋娘猛的不停的点头,仿佛这样才可以表现出她的决心来。“我也不是要一直瞒着你的,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了好了,以后记住了就行了。”
秋娘没想到自己纠结了好几天的事儿竟然就这么容易解决了。而且还意外的发了一笔横财。当初和春柱媳妇儿商量的时候,说的是两家合伙,那么秋娘自然只拿出一半的银子就差不多了,她手里还有些也不用太担心,许天明拿出来的这些甚至都用不上,可是她还是很是高兴的,他肯把自己的银子全部交给她来保管,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很是信任她了?
“这真是你全部的家当?再没有了?可是不多啊!唉,怪不得住这么个小茅草屋里,你的这么点子银子盖完房子也不剩什么了吧!”
“嫌少?”许天明皱着眉头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正琢磨着怎么保证自己可以挣到更多的钱,突然间却是看到了秋娘一脸促狭的样子,原来是捉弄自己呢!摇了摇头,心里暗笑她的幼稚,可是两人之间经过这么一说,倒是去了一层隔膜,相处的感觉愈发好了起来。
等到天边太阳快要冒头的时候,两人又做好了饭,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整个枣儿庄却是早早的清醒了,昨天还传的沸沸扬扬的许天明和荷花的事儿,可是今天再这么一听,却已经没有人再提这件事儿了。就算是有人不明内里的大厅许天明荷花的事儿……旁边的人也会在第一时间帮着解释清楚。
“你说的那都是老新闻了。”说着又一脸八卦的凑到了问话的人的身边。“你的消息也太慢了吧,昨天晚上你没听到啥动静?”
“都说着王秋娘这小两口怎么怎么着的,我看呢,最厉害的还是那被抓个现行儿的那一位,这胆子也真是太大了,竟然趁着当家的不在家,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出来。”
“就是王大根太老实了,要不然我要是他,早就几棍子将那样的媳妇儿打跑了!”
秋娘没有细细听他们再说什么,只不过知道刘氏过得果然不好也就可以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反正如今许天明也答应了还给她了流动银钱,这已经是大大的支持了。想着春柱媳妇儿那边还的等的着急,干脆将银子放好,吃完饭直奔春柱家去了。
预备
“嫂子,这几天事情太多,让你等的急了吧?”
“不急,不急!”春柱媳妇儿将秋娘让进了屋里,又打发了两个孩子出去玩,这才也坐了下来说话,“咋样?你和天明说了?他同意没?”
秋娘知道,她就是说说罢了,哪有真的不着急的,要是不急能一连串的问这么多?不过她并没有把话说破,反而是笑笑说道:“都说好了,他自然是同意的,衙门那边也都说通了,而且啊,杜师爷还帮咱们打通了关节,说是以后那干活儿人的饭食都不管了。”
“呀,这可是大好事儿啊!”春柱媳妇儿高兴的眉开眼笑的,“那这么说,过几天咱们就能开张了?”
“嫂子,你听我说,咱先不急着说开张的事儿,这头里还有一件事儿咱得说清楚了。你也知道,这曹营子的工程也算是咱村西镇乃至临近几个镇子的大事儿了,那可不少的眼睛盯着呢,这不么,天明说啊,除了咱们,还有一家子虽是外来的,可是人家关系硬,也是和咱们想到了一块儿,所以,这铺子可不是咱们一家!”
秋娘说着话,果然看见春柱媳妇儿的笑容淡了下来,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当时她听许天明说的时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毕竟多了个竞争对手是谁也不愿意的,那生意肯定是受影响的。不过反过来想想,这衙门也不是他们家的,她还能挡得住别人也想发财咋的。这县令老爷能答应他们一家,当然也能答应别人家,不过好在只是多出来一家,大家都勤快点儿,倒是多少还能赚些钱,这真是要一起多出来好几家,那可就惨了。
“嫂子,咱也不用太担心,那干活的人可不老少呢,工程又不知道得干多长时间,只要咱勤快点儿,手艺做的好些,总是能留住些人的,到时候还愁赚不到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春柱媳妇儿也只不过是没想到罢了,她也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能盯到这个生意上,稍稍一想也就想通了,倒是没怎么纠结。“妹子你说的是,咱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本本分分的做买卖,总不能赔了钱就是了。这还要多感谢你家天明呢!”
“嫂子说笑了不是。”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也就商量了起来,鉴于他们是小本生意,又是头次开铺子,也不知道到底能干成啥样,所以就不打算出太多的本钱。两人商量着先把铺子盖起来再看看,因着离着春柱媳妇儿的娘家近,也说好了就直接从她娘家那边找人帮忙,至于给这群帮工的做饭的事儿,也就落到了两人的肩上,干脆就决定了就地生火,两人越说越热闹,林林总总的说下来,已经过了两个来时辰,虽说快到中午了,可是春柱媳妇儿也是个急性子,当下就决定一会儿就直接回娘家,把事情商量妥当了,该找什么人也一并找好了。秋娘见她这么着急也坐不住了,正要告辞回家,却被春柱媳妇儿又拉住说了起来。
“秋娘妹子,你这一路过来,没听到啥消息吗?”
“消息?”秋娘还琢磨着铺子的事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她看到春柱媳妇儿一脸的八卦样才明白过来。抿着嘴笑了笑,又很快收敛起来。“咋没听说啊?不瞒嫂子说,昨晚上我还是亲眼看见了呢!”
“那还是真的啊!”春柱媳妇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我还以为是谁瞎说的呢,那刘氏……咳咳……她真的、真的就敢?”
春柱媳妇儿兴奋之下差点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又一想秋娘也是那刘氏名义上的闺女,她老爹被人戴了绿帽子自己这么看热闹也不像个话,所以便有些结结巴巴起来。秋娘倒是不以为意,要不是在外人面前得顾着面子,她笑的肯定比谁都大声,可是这时候也只能做出郁闷的表情来。
“具体是咋回事儿咱哪能知道呢?我也不过是看了个黑影子,后来我爹看着有些不像话就让我们都散了,今天我本来打算回娘家看看的,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哪敢现在上门啊,不知道的还得说我是看笑话的呢。唉,人都说这后母难为,可是你看我,遇到了不着调的后娘,这不是亲的闺女也难当啊!”
“谁说不是呢?”春柱媳妇儿也有些感叹,“秋娘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虽说是你后娘,可是你从她进门就没在家待过,这又是没回来多久的,她做出的事儿倒也影响不到你啥,你就放宽心,当做啥也不知道就得了,再说了,你是小辈儿,哪能操心长辈们的事儿?咱还是抓紧时间将这铺子操办起来才好,要不然让那一家占了先,咱可就吃亏了。”
秋娘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出了门,一路往家走去。
这路虽然不怎么远,可是碰到的几个人无一例外的都对她指指点点,秋娘知道他们背后说的是什么,不过她现在心情正好的很,倒也不在乎,看到相熟的人还知道打个招呼,倒让那些个说闲话的先红了脸。可是走到家门口,秋娘却是笑不出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遇到了这么个极品的邻居,秋娘也是膈应的不行了。只见玉芬靠在她自家大门边上,手里抓着把瓜子,正卡蹦卡蹦的嗑着,看见秋娘走了过来,那眉毛一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秋娘也不爱看她,只想着当做没看见,直接朝着自己走去。
可是她的无视却让玉芬看成了心虚,越发的嘚瑟起来,等到秋娘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素手一攘,丢了秋娘一身的瓜子皮。秋娘还没说话,她倒是恶人先开口道:“哎呦,真是对不住啊,我没看见你过来,把你这身上弄脏了!”
这前一句话还像个人样,可是后一句却愈发的不像话了。“不过啊,我看着这也没脏到哪去,我就是不扔,那该脏的还是要脏的,脏窝里出来的脏货,还能干净到哪去不成?哼,闺女不是个好东西,娘更是个恶心人的,呸,假正经。”
秋娘冷哼一声,看来这也是听说了刘氏的事儿过来找茬来了。秋娘在计划实施之前,也和许天明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虽说是刘氏的好事儿让大家的眼球从秋娘身上移了开来,可是那毕竟是秋娘名义上的后娘,多多少少还是和秋娘有些关系的,免不了让人笑话刘氏的同时也扯到她的身上来。不过秋娘当时却觉得并不在乎,反正她的名声也就那样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相信那些话,要是不知道她本性的就是说什么她也不会在意,她只不过是打定了主意同时不想让刘氏好过罢了。不过如今麻烦找上了身,她也是不会躲得,要不然被人当成了软柿子,没事儿就捏几下,那她也不用活了。
“是薛大嫂啊!”秋娘说着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这才笑盈盈的说道:“薛大嫂身上的伤都好了?没坐下什么毛病吧?唉,也不是我说,这薛大哥出手也是太狠了些,听说你可是好几天没下的了炕,啧啧啧,你说这是何苦呢?”
秋娘说的是玉芬和荷花打架之后,本就让荷花抓出了不少的伤,没想到回到家还让薛大哥教训了一顿,平时他们两口子就不怎么好,薛大哥不过是看在自己身体不好,玉芬还操心费力的伺候着念着她的情罢了,可却没想到她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儿,还光着个大膀子让那么些个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想他姓薛的一辈子安安分分,没想到让这个娘们儿败了名声,气的他硬是打的玉芬浑身是伤,今天好不容易养好了,却是听到了刘氏的笑话,忙不迭的出来嘲笑一直看不顺眼的秋娘来了。
秋娘看玉芬脸色已经不好,知道她又开始准备破口大骂,耍泼装疯了,也就收了笑容,“哼,不过我看大嫂你的伤还没怎么好吧,这眼神是不是也让薛大哥给打坏了,我这么大的人你都看不见?要我说啊,这人没本事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蹲着,免得做错了什么又丢了人,平白无故的再让人打一顿就不好了。对了,薛大嫂,我还听说,最近总有人在你家门口绕哄,你说你,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就做的干净点好了,还非得让大家都知道怎么的?行了行了,我可不说了,一会儿薛大哥又该出来了!走了哈!”
秋娘说着摆了摆手,干爽利落的走回了家,留下玉芬一个人气的浑身发抖!秋娘关上门就笑了起来,让你找不痛快,该!秋娘平时为人温顺,不搭理你是不搭理你的,可是你要是自己不要脸找上门来,那也怪不得她了,打蛇打七寸,骂人直接戳你的痛处,哪有空跟你在那磨牙!
“哎呦,我的小白雪,今天这么乖啊,都没出去乱绕。”秋娘的心情不错,连看着平时不怎么喜欢的白雪都亲热起来,一把就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怎么……哎呀,这是什么啊,黏糊糊的你蹭了我一身!”秋娘急忙把它放了下来,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已经黑一道白一道的蹭了不少东西,用手蹭了蹭又闻了闻,腥的。秋娘心里一颤,冲进屋子就看的目瞪口呆起来。
原来是白雪将那天刘氏送来的鸡蛋全部打碎在了地上,如今整个外间到处都是它踩出来的花脚印儿,乱的是不能再乱了!那鸡蛋本来是打算送回去的,可是这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竟然到现在还放在墙角,许是白雪无聊了,竟然打的一个都不剩。秋娘烦躁的摇了摇头,可恶的白雪……
于是,秋娘今天又有了一项新的任务……她要将整个地面、墙壁、还有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全部清理一遍。秋娘虽然生气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打起精神收拾起来。不过一边收拾着她却是又想起了一件事。
这个月初十,青山成亲!已经离初十没有几天了。她的铺子马上就要开张,肯定是要忙上一阵子了,到时候能去不能去还要两说,明天又要看着盖房子的事儿,她自己琢磨着,这贺礼是不是该提前送过去啊!
情敌相见
秋娘这边想着要送什么贺礼过去,可惜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宜一时间到不知该送些什么,不由得苦恼起来。许天明见了还以为她又有了什么烦恼的事儿,一问之下感到好笑起来。
“这有什么为难的,我们手头虽然没什么东西准备,不过你和田家也不沾亲带故的,不过是从前相处的好些罢了,你和那个田青山虽是发小,可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想来他们家寡妇失业的,那小子又在外面读书,这手头肯定是紧了些,倒不如直接送上一串铜钱当做贺礼好了。”
秋娘倒是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这怎么行?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们……”粗俗啊!人家成亲你倒好,直接拿了钱过去,这像什么样子。
许天明刚刚说那话也有了一半试探的意思,见他说她和青山的关系,她的脸上除了惊讶并无难过的神态,心里不由得放了松,连语气上都欢快起来。闻言更是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咱们村里边街坊邻居的办喜事,除了亲近的人家谁家不是一篮子鸡蛋,一小袋子面的送的,就是那家里富裕些的也不过是送些自家用的诗会物罢了,若是女方家送些布匹首饰或是亲手做些针线的还说得过去,你是男方这边的,没那么多讲究。”
秋娘倒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低着头似乎还倔着劲儿。许天明只好再劝道:“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以为是在那些高门大户呢,讲究这讲究那的,想来你也是见惯了大户人家送礼的规矩,咱们这小山沟里你不知道罢了。”
“再说了,这两天曹营子那边就要动工了,到时候他们成亲你还不定过不过的去呢,倒不如送些实在的,也好让他们安了心。”
“安心?安什么心?”
许天明知道不一小心说漏了嘴,脸上有些尴尬,还好秋娘并没有看见,这才急急忙忙的翻起了柜子。“没啥,我说你把钱放到哪里了?赶紧送过去才是正经。”
“好好好,听你的就是了,反正要是被人笑话,你也跑不了!”
看秋娘嘟嘟囔囔的去取了钱,许天明暗暗的笑了笑。其实他还有些话没说,这送钱当做贺礼的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平时交情不深,对方又给送了喜信儿的才会这样,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介意当初田青山和秋娘之间的那点子事儿,只是没让秋娘知道罢了。
秋娘怀里揣着一串铜钱,心里越想越是别扭,这怎么能拿的出手呢,总不能到了田家直接就这么放下吧!唉,想想就觉得拿不出手。脚下的步子也慢了起来。
“喂,你想什么呢?我们不是要赶紧送过去吗?要不然曹营子嫂子那边来了消息,到时候晚了就不好了!”
“还不是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丢死人了!”秋娘心里不痛快,见街上这时候也没什么人小声埋怨起来。“还有,不就是送个礼吗?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还要跟着干嘛啊?”
“我跟着一起去怎么了?快点快点吧!还有事儿呢!”
一路上秋娘犹自低着头生者闷气在前面走着,许天明却是好脾气的跟在她身后,脸上还挂着略显得意的微笑,他看着前面闹着别扭的小媳妇儿,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许天明觉得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
秋娘站在田家门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是来送贺礼的,人家家办的是大喜事,自己哭丧着脸算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被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不定怎么说自己呢!
等到脸上换上了平时淡淡的笑,许天明也走到了身边,“唉,我……”
“哼!”秋娘冷哼一声,自己先抬脚走了进去。
“婶子在家吗?”
喊了两声,却仍是不见来人,秋娘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正好赶上田寡妇不在家,屋子里突然有个人走了出来。
“秋娘?”田青山愣愣的看着眼前俏丽的人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梦了。秋娘怎么会来?自从她成了亲,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吧!曾经无数次想过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那个丈夫对她好不好?她现在还会记得他曾经对她的真心吗?魂牵梦绕的身影此时此刻终于站到了他的身边,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多想在她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奢望罢了。
有一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偷偷的跑到许家附近转悠了半天,可是却没发现她的身影,许家的大门也是紧紧的关着。那时候他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偷偷往许家院子里扔了块儿石头,然后又躲到了隐蔽的地方,果然听到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他欣喜若狂的探出半个头,看见的却是阿福,他像是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的,然后他听见阿福仿佛是那一只跟着他的小白猫说了句什么,最后许家的大门再次关上了。
他也猜摸着是不是秋娘出去了不在家。可是他想着秋娘在这个村子里除了自己和红秀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正想着要不要去红秀家碰碰运气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牛的叫声和车轱辘的声音。他急忙又躲回了原处,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秋娘的身影。
那天秋娘穿了一件青蓝色的裙袄,显得整个人都朝气蓬勃的,她就是这样,不需要任何的修饰,那种天然的甜美就足够动人了。她身边还坐着个看着比他还大上几岁的男人。身材虽不算魁梧,可是要比他粗壮多了,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青山知道,这就是秋娘的男人了,曾经在南风馆匆匆见过一面。他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太过于冷漠,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青山固执的认为,这样的男人也许会给秋娘安全感,却给不了她要的幸福。那样的男人一看就是粗心大意的,他知道秋娘是个细致的女子,而那样的男人怎么会懂得她的小心思,怎么能够照顾好她呢?
虽然很想过去问一问,他不敢出去相见,只能躲在阴暗的地方偷偷观察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秋娘那天的心情极好。下车的时候,她还特意扶了一下头上,青山那才看见秋娘头上戴了根簪子!然后那个男人从车上搬下了不少的东西。远远地他看见秋娘嘟着嘴拉着脸,可是他总觉得,那样的秋娘才是生动的,真实的。那才是真正的她,而不是现在这样。
田青山看着眼前秋娘微微笑着的样子心里不无酸涩,虽然她现在脸上笑着,可是哪有那个时候那么的生动,那么的俏丽!“秋娘,你来了!”
“哦,婶子呢?不在家吗?”
“我娘她去镇上了还没回来,秋娘,你过得好吗?你……”
“青山兄弟!”
田青山还没说完的话被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那个自己羡慕又嫉妒的男人,又看了看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他的秋娘,嘴里越发的酸涩起来。他们是一起来的?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苦笑的想到,他们是夫妻,当然是一起来的。
“你们……秋娘,你们进屋说话吧!”
许天明倒没有田青山那么尴尬,他说笑自如的边和田青山说话,一边又拥着秋娘进了屋子。田青山赶紧找来了两个杯子倒了水,许天明见状笑道:“青山兄弟不必客气,我和秋娘今天也是有事才来的。”说完他看着秋娘示意她说话。
秋娘暗自白了他一眼,却还是笑着说道:“青山,前两天我听婶子说,这个月初十你就要成亲了,我这不是来恭贺你的吗?可惜婶子还不在家。”
青山没想到秋娘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一时间又是羞恼又是尴尬,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秋娘,我、我……”
“青山兄弟也不用不好意思嘛!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我们成亲的时候太过于匆忙,也没请大家喝杯喜酒,就想着这是你家的大喜事儿,怎么着也得送上的礼物恭贺恭贺。”许天明仿佛没看到田青山的脸色一般,从秋娘手里接过了钱直接放到了炕上。“我们也没什么准备,干脆就来了点儿实惠儿的,这些也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青山兄弟可别瞧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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