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宋笙和徐欢欢都是自来熟，一边吃一边聊，嘻嘻哈哈的，等她们各自吃完两大盘烧烤吃的肚子滚圆，宋笙基本上都已经听徐欢欢讲完了她知道的所有关于屈衍仲的八卦。
    比如说什么哪个班的女生喜欢屈教授，在交上去的作业里夹了情书，结果第二次讲解作业的时候，屈教授在课堂上让她自己念了一遍那情书。
    屈教授全程面无表情，等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窘迫的念完后，屈教授开口说：“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只负责教你们学问，不负责你们脑子里的桃色幻想。”接着那个学生被扣光了作业分。
    比如说医大三位校花之一某次也来听课，在课堂上不断的反驳屈教授想要用这种另类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结果屈教授不仅没欣赏她这种‘勇气’，还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她的各种错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那位校花下课后还跑上前说是想要私下请教，被屈教授拒绝后不甘心的要去拉他。然后他们出了名洁癖的屈教授就啪的打开了那个女生的手。
    打开了那个女生要拉他的手不够，屈教授还立刻拿出了纸巾把自己碰到那个女生的手仔细擦了好几遍，就像那女孩手上沾了什么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再配合着屈教授平静的语气，“味道太重，离我远点。”那个打扮的漂亮身上有着淡淡香水味的校花当场就哭着跑走了。
    这件事一度成为医大众女生私底下津津乐道的八卦。顺便在女生们的圈子里，屈衍仲除了‘能看不好吃的石头男神’称号外，再次获得了一个‘最不怜香惜玉的男人’称号。
    再比如说还曾有屈教授教导过的女生因为男朋友劈腿，想不开要跳楼自杀，一大群人在那里围观劝导着还拨打了110，结果警察还没来，准备来上课的屈教授从那里路过，平静的说了一句：“要上课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去上课。”然后那个女生就被吓哭，跑下楼去上课了。那节课屈教授不知道为什么额外教导了学生们一个特别的小知识——攻击人体的哪些部分会让人感到异常疼痛却不会被判定受到伤害。
    所以后续是那个女生劈腿的男朋友，被女生的朋友们拦在角落里，而那个女生将课上屈教授讲的各种方法都实验了一次。那之后，那个男生看到她就绕路走。
    最让宋笙惊讶的是，最后这个故事里面的女主角，那个化悲愤为学习欲，整的自己前男友鬼哭狼嚎对她退避三舍的女生，竟然是她方静姐。
    宋笙似乎有些明白方静姐为什么那么怕屈教授，但是又对他那么推崇了。除此之外，她还有些为自己哥哥将来的生活感到担忧，总感觉以后老哥和方静姐在一起的话，吵起架来吵不过方静姐，就连打架说不定都打不过她。
    默默为老哥点了个蜡，宋笙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她的胃此刻特别满足，精神上因为听着各种八卦听得津津有味也满足了。和徐欢欢分开之后，宋笙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悠悠的晃荡到某栋楼下，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等着屈衍仲。
    在这堂课完了之后，屈衍仲还得参加医大的一个什么教授内部交流会，因为知道这点，宋笙才会不紧不慢的和徐欢欢一起去吃东西去了。
    宋笙想起徐欢欢和她说的那些，屈教授吓哭气哭女孩子们的‘丰功伟绩’，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
    这时候，她发现大楼门口走出了十几个三四十岁的人，屈教授就在其中，虽然在和周围的人交流，但是普遍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其余的人也都配合着没有那么靠近他。这大概就是参加交流会的一群老师了。宋笙看到屈衍仲的时候，屈衍仲也看见了她，这群老师到了门口就纷纷离开了，屈衍仲则是走向了宋笙。
    “你好。”屈衍仲和什么固定模板一样打了个招呼，然后简洁的问道：“什么事？”
    宋笙隐约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位屈教授有着某种心思，所以这会儿心里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惦记着自己来这里的事，就正色的站起来开口询问起齐关河的事情。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真的吗？谢谢你，又麻烦你了，嗯如果屈教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不要客气的告诉我。”宋笙刚准备说下次请吃饭，想起屈教授说他不在外面吃又把话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
    可是，她确实很想好好谢谢他的帮忙，他们两个人明明不怎么熟悉，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是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牵扯到一起去了，说不定这就是缘分呢。宋笙忽然在脑子里冒出个以身相许感谢的念头，然后她又默默的把自己的脑洞收了收。
    这样显得她想占屈教授便宜，这样不好，她不想做女流氓的。
    “对了，我要去买些东西给齐关河带去。听说那个孤儿院是屈教授朋友的，屈教授知道那里有多少孩子吗？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们也带点东西。”宋笙在首都养肥肉的时候，也没闲着，搜了不少的信息，都是关于那些孤儿院里生活的孩子们的生活情况，看的她老妈子病发作，心酸的好几天睡不好觉，总觉得好想好好疼爱那些孩子们。
    “我给齐关河买玩具好吗？其他的孩子们，女孩子果然还是喜欢布娃娃，男孩子或者喜欢球之类的，我可以买了给他们锻炼身体。”
    “嗯。”
    “还有吃的，买吃的好吗？毕竟都是小孩子，不吃零食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的童年啊！”
    这回屈衍仲顿了一下才说道：“好。”
    宋笙和屈衍仲两个一边说一边离开这里，那些先前同屈衍仲一起出来的教授们还有几个没有离开，此刻见到一向寡言无趣独来独往，不喜欢别人接近的屈教授，竟然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在一起，还是以一种从未有人能达到的一步之遥的近距离。而且两个人似乎还在和谐的交流着什么，都忍不住露出惊诧好奇的神色。竟然还有人能靠近那位屈教授而不被他出言提醒远离的，难不成是屈教授的小女友？
    不仅是教授们，在宋笙和屈衍仲走过的地方，那些认出了屈衍仲的学生们一个个的都愣住了。看着宋笙毫无所觉的走在屈衍仲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有些惊得掉了手里的书，有些一直看着他们移不开眼睛撞到了绿化带。此刻，特别是女生们，她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们心中震动和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天啦撸高岭之花要被摘啦！
    宋笙沉浸在自己能为那些孩子做些什么的思绪里没能注意其他人奇异的目光，屈衍仲向来不在意其他人，所以一直到两人上了屈衍仲的车都没发现周围人盯着他们的异样目光。
    因为喜欢小孩子，宋笙以前经常带着家里亲戚还有家附近的小孩子们去买东西，所以对于要买些什么，她很是熟练。基本上屈衍仲只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用龙卷风一样的速度席卷了零食区文具区玩具区运动器材区和玩偶货架。
    听着宋笙拿一样东西就和他解释什么小孩子喜欢这种，屈衍仲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给那些孩子们买过这些东西。因为他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孩子小时候会喜欢什么东西，不知道他们会需要这些东西。
    他的童年充斥着粘稠血液的味道，充斥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尽的噩梦，没有宋笙说的这些小车玩具，各种棋，模型玩偶，好吃但是没什么营养的零食，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不知道。他希望能替那些孩子夺回他们的童年，希望那些孩子能拥有他没能拥有的东西，可现在他发现他或许做的还不够，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小孩子，都喜欢这些？”
    宋笙正在挑选小机器人模型的时候，忽然听到屈衍仲这么问。她点点头说：“对啊，普通小孩子都喜欢这些。”她有些摸不准屈教授为什么突然开口询问，见到他的目光久久的停驻在那一排排的模型上，宋笙忽然觉得，或许屈教授也喜欢？确实是有很多成熟的男人还会喜欢这些，她表示理解。
    宋笙多拿了一个，然后在屈衍仲载着她去阳光孤儿院的时候，悄悄把那个准备送给屈衍仲的小机器人模型留在了车上。
    阳光孤儿院里的两位院长第一次看到屈衍仲带着人一起来看望孩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屈教授来的时候会带来这么多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迎着两位园院长和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好奇的目光，屈衍仲说：“她是宋笙，东西是她买给大家的。”
    孤儿院里现在只有十几个孩子，多是两三岁四五岁的，另外就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十几岁少年，其余的孩子这时候去上学了还没回来，包括宋笙一直惦记着的齐关河。
    这些孩子们年纪虽然很小，但是都很懂事，看着宋笙带来的东西虽然都有些移不开目光，不过并没有一哄而上，而是乖巧的站在那看看屈衍仲，在他开口后，又看向两位院长。
    “既然是先生的朋友送的，大家可以收下。”听到院长这么笑着说，那些孩子们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笑意。宋笙以为现在他们总该过来分玩具零食了，没想到这些孩子们接着又把期待的目光转向那个看着年纪最大的，坐在轮椅上笑的温和的男孩。
    男孩同样点头说：“礼物可以收下，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说谢谢？”
    “谢谢！”下一刻，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听着这些清脆的童音，看着这些还没她大腿高的小萝莉小正太们睁着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宋笙缓缓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感觉自己被写着萌字的箭射中了。对于她这种重度孩子控的人来说，面前这种情景简直就是天堂！这一刻，宋笙甚至忘记了旁边的屈衍仲，她露出大大的笑，脸颊上的笑靥深深，惹得屈衍仲盯着多看了几眼。
    “姐姐叫宋笙，今天是来看你们的，我买了很多玩具和吃的，你们过来看看喜欢什么？喜欢什么姐姐都送给你们，要是没喜欢的，和姐姐说，姐姐下次再给你们买~”宋笙期待的看着孩子们，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动。
    “要等哥哥和姐姐回来，我们一起看。”一个扎着两个小包包的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说，眼巴巴的看着宋笙买来的那些东西。
    宋笙又被这样乖巧的孩子给击中了，她遇上的大多是熊孩子，哪有这么乖巧听话的，当即主动走过去靠近那些孩子，摸摸这个的脑袋，摸摸那个的小脸。“好呀，等你们的哥哥姐姐回来我们一起拆~这段时间，姐姐陪你们玩好不好呀~”
    “玩什么？”小萝莉一歪头。
    “老鹰抓小鸡？警察和小偷？用沙坑里的沙子堆城堡？”
    “我要堆城堡！”
    “好好好~”
    宋笙大概天生就容易被孩子喜欢，之前还显得怯怯的孩子们这会儿都围到了她的身边，热闹的玩了起来。她带着一伙小萝卜头们逐渐转移了阵地。
    至于被宋笙遗忘了的屈衍仲，他看向自己旁边的轮椅少年，问道：“什么事？”
    “我想把我那套在先生对门的房子卖掉，先生能帮忙替我找个买家吗？”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听到叶云飞平淡的说要将那套房子给卖了，屈衍仲垂在一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为什么？”
    “我已经十五岁了，我这双腿意味着我有许多的事情不能去做，但是我是这个大家庭里面年纪最大的哥哥，我既然已经长大了，就要开始负担我的弟弟妹妹们的生活。就算先生有能力负担我们，我们也并不想只靠着先生养。那套房我以后不会再住进去，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事了，卖掉也好。”
    叶云飞坐在轮椅上摩挲着轮椅的扶手，见到屈衍仲极细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便接着笑道：“我们把先生当成父亲，父亲已经帮助了我们太多，我们也想要能快些长大，就算不能帮助父亲，至少能不为你添麻烦。”
    “你们不是麻烦。”屈衍仲只说了一句，叶云飞就明白他已经答应了。他就是这样，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太和他们亲近，但总是很会为他们着想。他是个神奇的人，似乎能看透人心。
    “谢谢先生。”叶云飞想着用那些钱给院里的弟弟妹妹们买些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还有做点小投资。他对电脑很感兴趣，自己学习编程，还是一个著名的黑客网站里面的一位新秀。他也差不多能靠这个赚些钱，以后会越来越好。他会用自己的力量继续帮助那些和他一样的孩子，就像先生做的那样。
    “你知道，我不希望你们和我一样。”就在叶云飞那么想着的时候，屈衍仲突然开口说道。
    叶云飞又笑了，“我知道的，先生不想让我们沾上的事，我们永远都不会沾上。”叶云飞知道，先生杀了不少人，甚至这个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先生从来没有瞒过他们。他们之中许多的亲人，都是先生亲手杀的。可是尽管他自己杀人，他却绝对不允许他们做这种事，固执的保护着他们的双手不沾染鲜血。
    他不知道先生是不怕他们将这件事泄露给警方，还是相信他们——叶云飞更愿意相信是后面这种可能。
    事实确实如此，先生对这里的每个孩子来说，都是黑暗里的光明，是给予了他们第二次生命的父亲。他将他们带回了正常的世界里，他们永远都只会保守这个秘密，保护好他们似乎无所不能却又显得那么寂寞的父亲。
    叶云飞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场景。
    他好不容易破坏了门爬了出来，长久的饥饿和身体里注射的某种药剂，让他仅仅只是从卧房爬出了大门就再没了力气。他满身的灰尘，瘦弱的手和萎缩了的脚在地上磨出血丝，绝望的躺在地上，想着等那个人回来了，他会再次被关进那个地方，或许会受到更加恐怖的对待。
    要是能立刻死了就好了，可是在这之前，他多想杀了那个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他曾经深爱着的母亲。
    徒劳的看着灰色花纹的地砖，他感到视线有些模糊。然后，他看到了一双干净的黑皮鞋出现在眼前。勉强的抬起头，他看到一张很好看的脸。
    在他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站在那看着他说：“你怎么了。”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但叶云飞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压迫，他甚至觉得面前这个从未见过的人有种诡异的亲切感，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因为他们是那么相似。他们这样的人，都有着同样的气息，一种不愿宣之于口的无助。
    叶云飞被自己的妈妈关在家里五年，他七岁那年，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妈妈抱着他哭说爸爸离开她了，不许他也离开她。叶云飞知道爸爸是因为第三者和私生子才会和妈妈离婚，他也不希望妈妈伤心，所以陪在了她的身边，但是妈妈的变化让他觉得很害怕。
    好像是从那之后，妈妈就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神经质。她不让他离开她一步，不让他去上学，后来到了不让他出门，不许他和任何人接触。她给家里的门窗上了大大的锁，撤掉了一切能和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把他关在家里。
    他的妈妈疯了，但是那时的叶云飞还年幼，他只是觉得妈妈变得陌生。她越是把他看的紧，他就越害怕，想要远离她。
    他试图逃出家门，那时他八岁，刚好被妈妈撞见，她脸色狰狞，捂着他的嘴用凳子砸断了他的腿。尖锐的疼痛铺天盖地，小小的叶云飞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快死了，但他没有，只是从那之后再也不能走路了而已。她把他锁在床上，每天给他注射让人昏睡的药剂。温柔的时候，她会给他做好吃的，抱着他哭，疯狂的时候她会掐着他的脖子问他为什么要和爸爸一样想要离开她。
    浑浑噩噩，生不如死，他从害怕到麻木到差点变成和她一样的疯子，杀了她然后自杀的念头充斥了他的脑袋。可是，在踏进地狱之前的那一刻，他幸运的遇见了这个男人。
    “你怎么了。”
    “求你，救我！”费力的，拉住了他的裤腿。
    这个后来被他视作父亲的男人戴着一层薄薄的手套，手里捏着一把水果刀杀掉了那个女人，冰冷的刀锋轻易的划开人的皮肤，溅出温热灼红的鲜血，流淌开来。他将现场伪装成自杀的模样，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是冷静的如同杀了一条鱼……或者其他的什么。
    脸上溅上了一点血液，从他的脸颊滑下来，像是流了一滴血泪。他看向他，平静的说：“你的母亲是我杀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从今天开始，忘记之前的日子。”
    仿佛被这种平静感染，叶云飞记得自己当时竟然看着他露出了个久违的笑说：“你不怕我去报警？”
    他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难以言说，“或许，我一直在等着这么一天。”
    然后，叶云飞报了警，告诉警察他的妈妈患了精神疾病，在家自杀了。再然后他住进了阳光孤儿院，这一住就是三年。三年前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他现在每天都能看见外面的绿树阳光和蓝天，院子里的孩子们每天都和他说话，他终于回到了人间。
    “最近做噩梦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沉浸在回忆里的叶云飞一瞬间醒过神来。他摇摇头，“我已经许久没有做噩梦了，弟弟妹妹们基本上都没有再做噩梦，小悦晚上起来看的时候，他们都睡得很好，包括新来的关河。”
    叶云飞当然发现先生听到这个后高兴了一些，他不知道为什么，先生对这件事特别的在意。他的关心，总是在这种让人无法发现的细微的地方，他们都为拥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
    “先生，那套房子里面死过人，估计不好卖，要是卖不出去就算了，你可千万别自己买下来然后告诉我卖出去了。”叶云飞微微笑着打趣道。
    他不是开玩笑，这种事先生真的能做出来的，之前院里的孩子们自己做了小玩意出去卖，想要自力更生，但怎么都卖不出去，那几个小丫头都快哭了，结果先生听说后竟然默默花钱雇人去买光了。要不是他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担心是什么阴谋悄悄去查，可能还不会发现这事。
    宋笙玩的满头大汗脱了外套准备放在这边的石凳下，刚好听见了叶云飞的话，心中一动看看两人问道：“什么房子？这位少年你要卖房子吗？”
    “姐姐你好，我叫叶云飞。”叶云飞长得俊秀，气质温润，若是再长大一些妥妥的大帅哥。虽然宋笙特别喜欢小孩子，但是这种温和听话的弟弟也特别招人疼，特别是他还坐着轮椅，这种看着残缺但是坚韧的像是新生小树苗的少年，母性点被死戳啊！
    “是这样的，我名下有一套房子想要卖掉，但是因为我的妈妈以前在那里面自杀，所以我觉得可能会卖不出去。”
    要是一般的女孩子可能会觉得害怕，但是宋笙完全不在意这个，她并没有被吓退反而生出了想要买下的想法。虽然她是准备租房而不是买房，但是这个少年准备卖房肯定有什么事要做，她买下房子能帮的话买下也没关系，反正她想要在这边长住，买套房也不是不行。
    现在就看这房是不是符合她家奶奶和外婆的标准了。
    “因为这套房子就在先生对门，所以我就托先生帮忙。”
    听到叶云飞这句话，宋笙脑海里的思绪一停，身体先于大脑的上前一步看着他很认真的说：“帅气的少年哟，这套房卖给我吧。”
    “啊？”叶云飞愕然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不过他看向旁边一声不吭的屈衍仲，突然明白了什么，便笑道：“姐姐是先生的女朋友吗？”
    “不是。”宋笙很正直的摇头，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暂时不是。
    旁边的屈衍仲好像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样，恰好姚院长在喊他，他便朝两人点点头走开了。留在原地的叶云飞和宋笙目送他远去，又接着交谈。
    “姐姐喜欢先生？”大概是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被宽容一些，即使随便的问出这种私人的问题，也没让人觉得被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