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国师养成记

    时隔八年，苏云又回到了大夏的京都奉阳。
    在城门口出示道碟进入城中后，苏云漫步其中。
    京都还是那么繁华，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宽阔干净，街道两旁商肆林立，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商铺旗帜在半空中飘扬。
    街道两边的摊位上东西琳琅满目，瓜果蔬菜、胭脂水粉、钗环配饰、零食小吃……应有尽有。小贩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或高声叫卖，或招呼客人。
    时不时还看见担着货箱的货郎，唱着自编的卖货歌谣从人群中穿过。
    熙熙攘攘的人群，粼粼的车马，这喧闹的繁华景象，一下子勾起苏云儿时久远的回忆。
    苏云脑海中浮现出小小的自己在马车中，掀开帘子兴奋的指着窗外，哥哥们热闹的给他解释的场景。
    恍如隔日的记忆，让他心中莫名的怅然若失。
    就在苏云因故地重游而回忆往昔的时候，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风景。
    街上的人，眼神都有意无意的停留在他身上。
    不是没见过道士，但长得如此好看，气质这么特别的道士却不多见。
    小道士年纪似乎不大，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穿着一身白色锈暗金纹饰的道袍，左手拿着一个古朴的黑柄麈尾拂尘，背负黑鞘长剑。
    头上用一根竹节黑檀木簪绾成道髻，面容虽看起来略有稚嫩，但眼神清亮，眉目中有一种难言的清正之气，让人望之好感顿生。
    黑与白，这两种纯粹的颜色，如写意的山水画，在他身上却再合适不过。
    明明身处闹市，但却神情泰然，让人不禁想起清风明月，恍若不是穿行于这喧嚣繁华，而是于山林月下相逢的风雅隐士。
    风姿不凡，气质斐然，让人见之难忘。
    苏云全然不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只是缓步而行，顺着模糊的记忆，走向一个地方。
    越是接近，越是近乡情怯。
    苏云在熟悉的门扉前站定，扶着门前的石狮晃了一会神，才走上前去敲门。
    “道长，你找谁？”
    还是熟悉的门房，眼前的人却已经面目全非。
    苏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脸上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老人家好，苏尚书今日可在府内？”
    门旁警惕的望着他，摇摇头，“老爷今天不在。”
    “那大公子可在？贫道是苏府的一个故人，还请劳烦通报一下。”
    苏云从袖子中拿出小时候一直戴在身上的小玉蝉，双手递过，“请把这个信物交给大公子一观，他就是知道贫道是何人了。”
    门房拿着玉蝉进去了，不一会，苏云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七郎？”八年不见，苏子虞已经由一个少年成长为风度翩翩的青年了。
    “大哥。”苏云笑着应了。
    “真的是你。”苏子虞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苏云，一边打量着，一边嘴里不住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祖母和祖父总是念叨起你，大家也很想你。
    这次回来，还走吗？怎么也不提前报个信，默不作声的就自己回来了……”
    苏云被大哥一路牵着，听着大哥絮絮叨叨的话语，嘴角不由的露出笑意，心中像是被温水泡过，酸酸涨涨的。
    “流云居一直给你留着，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定时打扫，一会我添置点东西就能直接住进去了。
    对了，午膳吃了吗？”大哥问道。
    “还没。这次我回来，短期内都不会走了，朝廷给我派了个差事，明天就去钦天监报道。”
    苏云笑着回道。
    “好！”苏子虞很惊喜，弟弟能留下来真是太好不过了。“大哥先带你去用膳，吃好后回去梳洗松快一下，然后去给祖父祖母还有母亲请安。”
    苏云笑着点点头，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下来。
    下午又是一番热闹，八年时间并没有把家人之间的感情冲散，反而越发深刻起来。
    晚上苏云站在与小时候住时摆设一般无二的流云居，看着书房里哥哥们按照他的喜好添置的两大排书架的书，微笑着。
    “宿主好像心情很好。”小天好奇的问道。
    “嗯。”苏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月色下迷蒙的荷花湖。
    “就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总是能遇见很好的人。”
    苏云的目光穿过夜色，思绪放飞，“不管是上个世界的经纪人和粉丝，还是这个世界的师父和家人，还有小天你。
    都给我带来了很多帮助和成长，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幸运了。”
    小天被夸的有些脸红，呐呐的说不出话，过一会儿才认真的说：“那是因为宿主你很好啦。
    我听过一些前辈说的别的肃清者故事，有的手段狠辣，有的肆无忌惮，有的潇洒淡然。
    但最后，有些把自己逼疯了，有些忍受不了长生的孤独自绝生路，还有的迷失在漫长的世界里选择沉睡，能够在不断的穿越中坚持下去的少之又少。”
    小天紧张的扯了扯苏云的袖子，“宿主，你不会丢下小天的对吧。”
    苏云看着小熊猫黑亮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的，失笑道：“未来怎么样，不好说。
    但至少在现在，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活在过去的人会被回忆困住，但是对我来说，过去就是过去了，它们会成为美好的回忆。
    我把这些回忆珍藏起来，然后踏上新的路途，沿路的风景又会成为新的回忆，永远期待着新的开始。”
    “而且，”苏云恶趣味的使劲揉了揉小熊猫的头，“小天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丢下呢。”
    小天被揉的晕乎乎，也不生气，反而因为苏云的话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这一夜，苏府的每个人都睡的很好。
    第二天一早，苏云整理好仪容，告别家人，向着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