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国师养成记

    苏云是代表白云观面圣的。
    在大夏，白云观的地位很特殊。
    大夏的开国皇帝曾于孩童时，偶遇白云观开山祖师紫阳真人，当时紫阳真人对其言：“龙瞳凤颈，成王之象也。
    你命中极贵，但于而立之年有一大劫，牢记‘遇水则退，逢石则生’八字，保你无恙。”
    后□□而立之年兵败，逃走途中，有两道，一为大河，水流湍急，难以度过。
    一为峡谷，一线接天，常有坍塌之事，危险至极。
    众将士皆劝其过河毁船。
    唯□□念及这八字，改走峡谷，安全而过，追兵过时却突发地震，皆亡于峡谷中。
    因此救命之恩，□□对紫阳真人极为尊崇。
    加上，每当中原妖魔作祟，就有白云观弟子下山除魔，故而在民间也是声望颇高。
    □□特赦白云观弟子，入朝不跪的恩典。
    大夏的皇宫，经过几百年的经营，金碧辉煌的近乎奢靡。
    高高的红墙和立柱，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飞檐斗角，一只只雕刻精美的异兽盘坐在屋顶和檐角，平添了些许威严。
    苏云穿过重重宫苑，终于来到了太和殿。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十八根直径超过一米的立柱，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吐珠像。
    近人高的振翅仙鹤香炉侍立在金銮座旁边，金銮座后面则是刻着精美山水画的玉屏风。
    大夏的皇帝就坐在金銮座上，看着四五十多岁，虽然保养的尚好，但鬓边已有星星点点的白霜。
    天庭饱满，目光炯炯，看着很精神，但眼下却有点发青。
    苏云分明看到，夏帝的背后盘绕着一条五爪金龙，这条龙气具象化的金龙，巨大的龙目撇了一眼苏云，又闭上了。
    奇怪的是，苏云竟从这条金龙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萎靡。
    仔细观察，龙尾的地方竟带了几条细细的血丝。
    苏云心下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作揖道：“贫道白云观青云子，见过陛下。”
    夏帝笑道：“道长乃方外之人，不必多礼。”
    打量了苏云两眼，感叹道：“早听闻白云观弟子十分出色，如今一观，果然神仙中人。”
    苏云轻笑道：“陛下谬赞了。”
    夏帝看着苏云这副冷淡却不失礼仪的样子，不但没生气，反而有些本该如此的感觉。
    方外之人嘛，淡泊名利，况且这位道长年纪虽不大，气度却是十足。
    想到皇室中关于白云观的记载，态度又热忱了几分。
    “二十年前，朕曾有幸一见令师丹华子的风采，去年又见了一次，其容貌竟与二十年没有丝毫变化，当真是驻颜有术。
    听闻，贵派祖师紫阳真人寿数达到了三百余岁，可有其事？”
    苏云颔首，“祖师的寿数，在师门典籍中确有记载。
    门中典籍记载，祖师仙逝的前一天，还曾在山间采药，行走坐卧不见老态。
    仙逝后七日，仍面目红润，宛若活人。”
    听的夏帝惊叹连连，又寒暄了一阵，夏帝才道：“可能是年岁愈大，朕最近时常感到精力不济，道长可有良方指点一二？”
    苏云沉吟道：“贫道这里倒是有一套养生功，陛下若不嫌可以教给陛下。”
    夏帝问道：“可延长寿数否？”
    “延年益寿之功有的。”苏云看着夏帝热切的眼神，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又补了一句：“只是普通健体，难得长生。”
    夏帝一笑，“被道长看出来了，朕常闻，道家精通炼丹之术，白云观尤其。
    不知道长可有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
    苏云了然，自古以来，帝王贪恋皇位妄想得长生之事就屡见不鲜。
    难怪大皇子今年都三十多了还不见立太子。
    苏云摇摇头，“要是真有如此神奇的丹药，这世间怕就乱套了。”
    看夏帝眼中流露出的一点失望，苏云继续道：“贫道只能帮助陛下调理身体，虽不能长生，但让陛下圣体康健还是可以的。”
    夏帝掩饰了自己的失望，笑道：“有劳道长了。”
    苏云看了一下夏帝的面色，道：“陛下最近是不是失眠多梦，白天昏沉，夜晚却亢奋难眠？
    是否经常感到无由的燥郁，脾气反复无定，时有胸闷之感？”
    夏帝点点头，“正如道长所言。”
    苏云又道：“这情况，怕是已持续三月有余了吧。”
    夏帝这才露出惊色。
    苏云看着夏帝神色，问道：“陛下最近可服用过什么丹药？介意一观否？”
    夏帝让内侍拿出一个小瓷瓶，传给苏云。
    苏云拿起这个精致的瓷瓶，在瓶口轻轻一嗅。
    点点头，“果然，这是方士为陛下炼制的吧。”
    夏帝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陛下这是中了丹毒。”苏云肃容道：“这丹药，是不是初服会让陛下精力旺盛，特别是于房事上有奇效？
    贫道观陛下面色，丹毒沉积应该两年有余了，只是最近方才发作。”
    夏帝见苏云所说句句如实，心头已是有些慌乱，“道长可有办法消除丹毒？”
    苏云道：“贫道能看出来，自然也是可解的。
    但也请陛下不要再听信那些方士所言，再服用这些丹药，如果不是发现尚早，丹毒再淤积几年，贫道也无力回天了。
    另外，陛下最好修养生息，尤忌房事。”
    夏帝叹道：“幸得今日有道长在。”
    苏云就当场写下了祛除丹毒的方子，并答应每隔七天来施一次针。
    夏帝这才安心一些，对苏云说道：“明天朕会正式在朝会上任命道长为钦天监的监正。”
    他迟疑了一下，面上流露出一点悲伤，道：“令师应该已经和你说过，朕的八皇儿夭折之事。
    这已经是三年内朕夭折的第三个皇儿了。
    其中有诸多蹊跷之处，还请道长费心。”
    苏云道：“贫道定不负陛下所托。”
    在夏帝的邀请下一起用过午膳后，苏云开在方公公的带领下去往八皇子生前的住所。
    皇子死亡不是小事，何况其中还颇有疑点，所以找人追查这事，知道的人极少，除了夏帝就是贴身内侍方公公了。
    方公公推来八皇子寝宫的的门，一边说道：“八皇子从小就聪明伶俐，深得陛下喜爱。
    可怜他才六岁，竟然就夭折了，可把陛下伤心的不行，杂家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道长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可一定要查出真相啊。”
    苏云走进去，口中说道：“分内之事。
    可否请方公公说一下八皇子夭折那天的情形？”
    方公公说道：“那天八皇子在屋里午睡，只留了两个宫女在外间服侍。
    后来突然听到屋里有响动，侍卫进去一看，八皇子就已经没气了。”
    “可找仵作验过死因？”苏云追问道。
    方公公点头，“蹊跷之处就在，找不到死因，八皇子好好的就在那个床上躺着。
    只是，双手的十指上有小红点，仵作说可能是被取过血。”
    苏云走向方公公指向的床榻，用观气之术一观，发现床上竟有着部分还未散去的黑色雾气，
    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红丝。
    “果然是邪法。”苏云面色凝重起来，转头向方公公问道：“可否带贫道去看一下八皇子的下葬之处，贫道有些事情要确认。”
    方公公连忙点头，“杂家这就去准备。”
    大夏未成年夭折的皇子是不能葬入皇陵的，苏云跟着方公公去了专门埋葬夭折皇子的地方。
    方公公指着一个墓碑道：“这里便是了。”
    苏云定睛望去，果然看见坟墓上空飘着缕缕红丝，黑雾夹杂其中。
    血咒。
    苏云心中一凛，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这种阴诡的术法，而且竟然还发生在皇家。
    苏云又看了其他夭折的皇子坟墓，果然另外两个这两年夭折的皇子坟墓上空也残留着一点相似的气息。
    苏云心中一叹，看来，又卷入了一摊麻烦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