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那一场千鸟山以1:2的比分输给了北川第一。不过虽然对那样的发球有些印象, 但是在当时实际上失误不少，所以本来也只就仅此而已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比赛结束之后。
    西谷枫到后台去找西谷夕，结果没走两步, 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一个有些眼熟的家伙。
    有些眼熟的家伙吓得后退一步，看着他有些发愣：“诶，你是——”
    西谷枫仰起脸看见他的表情，仅仅一刹那的时间，本来只想快点打发了走人的想法消失不见了。
    值得一提的是, 他是年纪小时长得比较快的类型，这个时候他与西谷夕身高差别不大。
    眉峰稍稍一压，表情悄无声息变得有些锐利——这是西谷夕惯常表现出来的模样, 他假装是因为不爽才突然变换神色：“你这家伙, 还是稍微尊重一下对手吧？”
    “啊、喔！”及川彻恍然大悟，“你是刚刚对面那个小个子自由人啊！”
    刚刚虽然总觉得似乎是见过、但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不过既然本人都承认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眨了眨眼：“抱歉？我没反应过来。”
    西谷枫眯了眯眼，没放过他：“明明才打了一场比赛, 转眼就不认识了，说明你根本没把我们放心上嘛？”
    及川彻欲言又止，那不是因为他不太能确认吗？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还心里怪怪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
    他憋了半天, 忽然问出一句：“你不会是输了所以来找茬的吧？”
    “平心而论, 你的接球是很不错，”似乎是觉得自己猜对了，说到这里时他话锋一转, “但！是！现在比赛既然是我们赢了, 那就说明还是及川大人要更厉害一点！”
    ——本来只是突发奇想随便问问的心态, 从这一句开始，西谷枫决定认真了。
    他们莫名其妙地争了半天，直到岩泉一见人迟迟没有回去找了过来，才发现他居然在这儿跟人小学生式吵架。
    而就在有别人出现的那一刻，西谷枫秒变乖巧：“前辈好。我是刚刚和你们比赛的那位自由人的弟弟。”
    及川彻看向他：“？”
    他继续满脸无辜地向岩泉一解释：“因为刚刚在这里不小心撞到这位前辈，然后听见他说觉得我哥哥实力不足所以忍不住反驳了……给你们造成了麻烦，非常抱歉。”
    及川彻：“？？”
    西谷枫冲岩泉一鞠躬道歉，而及川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张开嘴似有千言万语迫不及待想要说出口——
    “咚！”
    他的千言万语被强行憋回去了。
    在听见他就因为这种理由和学弟吵架时，岩泉一忍无可忍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及川彻捂住脑袋，眼泪汪汪。
    岩泉一按着他的脑袋冲学弟道歉：“抱歉，是这家伙给你添麻烦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不用理会。你是要找千鸟山对吗？”
    他给西谷枫指了一个方向，并好心提醒他们已经快要离开了记得及时过去之后，就拖着挂件一样的及川彻往回走。
    “等等！”及川彻突然出声喊道，“啊啊啊我咽不下这口气！那个小家伙！我们下次比赛你敢不敢来看？”
    西谷枫挑了挑眉，望向他。
    及川彻一边被岩泉一拖着走一边蹬着腿挣扎：“你再来看我几场比赛你就能知道！及川大人的实力到底能不能赢你们！”
    看着他一副没吵赢架很不爽的模样，西谷枫故意思考了两秒，才故作勉强地应下：“好啊。”
    “来就来。”
    -
    ……然后这场架就持续至今没能吵出胜负。
    每次比赛结束都会争一次，每次结果都是天塌了都有两个人的嘴顶着，然后及川彻就会让他下次也继续来看比赛，势必让他心甘情愿承认及川大人强大的实力。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西谷枫也次次都答应去了。
    而如果说在当时，“全凭及川大人的实力”这句话还算有点水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及川彻的发球在如今已经磨炼到了令对手恐惧的程度。
    虽然西谷枫坚定评价那家伙性格恶劣得十年如一日，但是及川彻的进步他也不可否认。
    到现在两人都清楚只是幼稚的赌气而已了。
    可惜谁也不肯认输。
    这件事西谷夕也大概知道，不过他不干涉弟弟的私人交友，在这之前他都只在记忆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有对这两人认识原因的大概印象，直到如今和青叶城西对上，他才重新把那点记忆扒拉出来。
    “哼哼，”西谷夕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嘴里重复着那天西谷枫说的话，“主角可不会输给同一个人第二次！”
    旁边的日向翔阳看他一眼，挠了挠头。
    ……他们上次训练赛不是赢了吗？
    比赛开始。
    西谷枫抱着他的牛奶趴在栏杆上，耳旁稍远一些是来自赛场的嘈杂，近处是两个大叔讨论比赛的声音。
    嶋田诚：“……大、大叔？”
    西谷枫毫无诚意道：“抱歉。”回归正题。开局已经被青城率先拿下两分，这就是他之前所说，为什么祓除咒灵对他们的正赛作用不大。
    因为他们或许可以通过进攻尝试并练习各种套路，但这也只对进攻有用。咒灵不可能像真正的球队一样有丰富的战术、完整的配合……以及不断的思考。
    某种意义上，排球比赛的其中一环便是搏心理战术。
    乌野目前还欠缺这样的经验。
    不过，这也并不说明这场比赛就一定会输了。青城的强项是防不胜防的套路，但进攻方面实际上并不算多么突出，如果能够尽快适应对方的打法，胜者是谁还未可知。
    而在适应这一方面，西谷枫从不会怀疑他们的能力。
    泷之上祐辅看着他吃吃喝喝毫不紧张的样子，又看看下方替补席，他的队友们各个拳头紧握聚精会神，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你不觉得紧张吗？”
    “紧张什么？”
    西谷枫歪了歪脑袋，“紧张比赛吗？”
    嶋田诚打圆场：“嘛、嘛，小枫的亲哥哥都在比赛，他肯定也紧张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吧。”
    西谷枫想了想：“嗯……因为昨夜我夜观天象，知道这场能赢。所以不用那么提心吊胆。”
    两人变成了豆豆眼。
    泷之上祐辅：“昨夜夜观……”
    嶋田诚：“……天象？”
    西谷枫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天机不可泄露。”
    两秒后，嶋田诚率先破功，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递给他一张纸巾：“哈哈哈哈好，我们就相信你说能赢了，你先把手擦擦。”
    “哦。”西谷枫接过来，乖巧把手指上的零食碎屑擦干净。
    泷之上祐辅这时已经转过头去继续看比赛了。
    他忽然惊呼一声：“哦哦哦！以牙还牙呢！”
    西谷枫擦着手低眸，在乌野的大家摆出梯式进攻的架势之时，影山飞雄忽然来了一手谁也没意料到的二次进攻。
    ——成功得分。
    看着影山飞雄摆出一张恶人颜冲及川彻挑衅，西谷枫眼底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我们……
    也不会任凭你们拿分哦。
    -
    比分咬得很紧。
    这一场对双方来说都是尽力局，到后面西谷枫站累了，缩回后面椅子上坐好。
    他能看到及川彻对乌野的成员们挨个研究挨个击溃的战术，也能看到自家队友们慢慢尝试破茧成蝶。
    事实上，及川彻初中时的事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明白这家伙的纠结，又或者是想要击败白鸟泽进入全国大赛的执念。
    这是他的最后一年，也是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如果没有自己——也就是按这个世界的原世界线发展的话，乌野这场多半会输掉吧？
    他看着场上，看着大家筋疲力尽有些体力不支的模样，看着所有人满头的汗水，看着及川彻认真之下的隐约不甘。
    啊……没办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这就是赛场啊。
    最后一球扣下，胜负已定。
    四周在这一刻莫名一静。随后才慢慢惊醒过来一般，欢呼声逐渐爆发。
    整整三局，除开第一局以外每一次比分都打到了三十多分，尘埃落定的这一刻，不管是喜悦还是难过，场上都瞬间瘫倒得没几个还能继续站立的队员。
    他们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场边的队友们冲了上来，欢呼声与来自观众席的融为一体，将他们包围，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庆祝他们的胜利。
    西谷枫站起来，一步一步回到栏杆边。
    他抬起双手搭上去，声音有些轻，淹没在嘈杂声响中几乎使人听不清：“看。”
    嶋田诚耳朵动了动，凭直觉扭头。正巧此时西谷枫也看向他，轻轻一笑。
    “——我们赢了哦。”
    -
    如同最开始一样，这次西谷枫又在后台撞上了及川彻。
    岩泉一看了看他们俩，他知道这俩人那欢喜冤家的关系，当初虽然听了西谷枫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教训及川彻——毕竟那确实是这家伙做得出来的事，但后来这两人莫名其妙发展成那种诡异的关系之后，他就看透了一切，再也没管过。
    他瞥了眼及川彻的神色，跟西谷枫打了个招呼，带着别的队员们率先离开了。
    西谷枫目送青城队员们走远后才收回视线。他上前两步，在及川彻面前停下，悄悄凑近了去观察他的脸：“哭鼻子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