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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手上交给另一个人罢了。

    执行长室外面的沙发上寰鼎总经理田文建已经坐在那了，田总陪在陆董身边三十年，当年是田总帮着陆董从亲弟弟手里挣下那时还是企业社的寰鼎，然后两人一起将公司扩大到现在集团的规模，若说亲近，田文建绝对比那些担任分公司总经理的亲戚亲近。

    「田叔。」栩宁礼貌的跟从小见过无数次的田文建打招呼。

    「栩宁，妳父亲还好吗？中午辛苦你跟那票家伙应酬，下次记得叫上两个秘书挡酒。」田文建亲切地笑着，五十好几的他，像个英伦绅士，总是穿着合宜西装，带着该有的礼貌跟亲切。

    「我班机延误，没能赶上在机场跟父亲碰面。」终于有个能沟通站在自己角度的正常人，栩宁总算能换上自在的表情，让几分紧张担忧跟懊悔写在脸上。

    「没关系，陆大哥会好起来的，我们进去说方便吗？」田文建轻拍栩宁的肩安慰她，适时的露出手中文件袋询问。

    虽然没有询问本该也进办公室谈，田文建绅士的体贴，还是让没得选择的栩宁舒服许多。

    「好，麻烦田叔了。」

    办公室依然是父亲冷硬的风格，黑檀木色的装潢，红地毯，老派海湾主管桌占了很大一块面积，栩宁的两三样小东西暂放在突兀的灰色活动柜里，少的可怜。

    坐在黑色钉扣的巨大办公椅上，栩宁登时有种傀儡皇帝的感觉，李叔帮田文建推来洽谈用的办公椅后，和田叔点个头，就鞠躬退了出去。

    「没外人，也就不说客套话了。」田文建迅速的摊开袋中文件说。

    栩宁抿口茶水，连忙专心听。

    「陆大哥要妳回来最大的原因是这个…」田文建推了一份报纸影印给栩宁「他从投入制造业开始最大的敌人—毕肇隆最近买下了我们产品原料的制造商之一，富彩喷漆厂，以往我们产品的特殊面漆都是他们做的」

    田文建耐心跟没看过商业报表的栩宁解释一张张文件上数字的意思，以及背后纠葛的关系与利益，这是修过emba的栩宁第一次把所学跟现实结合，理所当然的充满挫败与不切实际的空想，田文建很有耐心的解释所有不行的理由，但沉重的脑袋又充满挫败，让栩宁忍不住缩进沙发里。

    田文建看她疲惫的神情，也停止了拢长的说明。

    「栩宁还好吗？我会不会说的太复杂了。」

    栩宁点点头，暗自庆幸父亲是指派田叔来带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田叔还是直说我可以怎么做好了，剩下的我有机会再学。」

    田文建了然一笑，把桌上文件收一收，单独挑出一张表格说：「我们的产品一向都是金属外壳烤漆，现在烤漆厂出了问题要涨价，改成用纯金属外壳就解决了不是，但是这又需要请制作金属外壳的厂商多几道工续，价钱也要再谈，刚好那工厂的总经理妳认识，这事情就交给妳刚刚好。」

    「我认识？」栩宁有些讶异，过去三年除了几个月之外，都在全世界乱跑的自己竟然有认识一个工厂总经理。

    「妳同学严绍芃半年前接了严氏集团旗下的金属加工分公司，妳不知道吗？」田文建有些讶异的说，他以为这几个小女孩应该整天叽叽呱呱有在联络才是，就像那个近来很流行的词，呃闺蜜是吧！

    「我上次找她吃饭应该是在这之前。」栩宁对于自己同学还要田叔提点消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妳只要找她套一下关系，让价格低点，剩下的采购部会办好，这个价格异动案说大也不大别做的太惹眼，千万不要自己跟对方签约，要不然投资人又会错意就不好了，这事就交给妳了，明天我叫采购课的来跟妳见个面。」田叔说的万般轻松，一脸我期待妳的表情。

    「我尽量试试。」但对没做过生意的栩宁栩说，为了这个去跟熟人攀关系可是万分为难。

    「我等妳好消息，今天先休息吧！都交接完，以后也不会这么累了。我请小李等下送妳回家，好好休息。」田叔的眼神充满热切鼓励，收起文件，就出了办公室。

    第3章 003

    栩宁回到空荡荡的家里，餐桌上帮佣李婶做好的晚饭早就放在厨房的保温箱里，三菜一汤，家里被李婶收拾的干净清洁一如往常，但没了人气，好像一间样品屋一般。

    冷冷清清的，许宁也懒惰，没把饭菜放在餐桌上，而是就着厨房吧台用餐，前一周吃饭都跟李叔还有张先生一起，要不就餐叙宴会，终于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吃饭，却又感到寂寞，她自嘲人类真是一种欲求不满的存在，还好科技轻易地解决这个问题。

    拿出手机，发现通讯软体的通知闪烁着，打开。

    永昼寒云（在线）

    永昼寒云：知道妳没事真的太好了，丹尼尔的寻人启事真的吓死我了。

    乘着木羽出走：家里突然有急事，就离开了，让大家担心真不好意思。

    永昼寒云：现在还好吗？

    乘着木羽出走：可能得忙上一段时间，刚回来一切都好陌生。

    永昼寒云：这是当然的，我回去，我家应该也很陌生。

    永昼寒云是个在欧洲留学的博士生，相遇那时年纪应该三十上下，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总穿着不同的毛衣，在大家从寒冷户外回来的时候端出热可可，眼睛想旅行笑说她有妈妈的味道，跟妈妈不亲的栩宁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总笑看着两人在厨房吵嘴追打，寒云的厨房是热腾腾的，跟帐号一点都不相符，温润的原木台面，吊挂着彩色锅具，一旁的十几人大桌上，有几大束干燥的花或香料放在角落，晚上吃饱后，她们摊开地图研究行程，鼻腔里都有那股混合的大地香气，通常这时寒云就会拿出剪刀，裁下一些香料干花泡壶茶，翻开课本，陪着他们。

    乘着木羽出走：或许我不适合回来，在这里我连想找人说话都很困难。

    永昼寒云：那妳为何要回去？

    乘着木羽出走：这是我的家不是吗？而且现在我父母需要我。

    永昼寒云：妳自己都知道不是？那就好好努力，妳父母应该也期待妳。

    乘着木羽出走：但是她们现在都不在我身边，我得一个人面对一堆问题，虽然面对只是个时间问题。

    永昼寒云：你是个聪明女孩，加油！我知道你只想跟我说说。

    栩宁微笑着喝下最后一勺汤，永昼寒云还是跟记忆中一样温柔，在旅行中她也曾经这样子三两次找永昼寒云谈谈自己的苦恼，永昼寒云绝不八卦也不说一些教条，她总像那壶香料干花茶一样，悄悄的让栩宁自己疗愈。

    乘着木羽出走：对，又麻烦妳了。

    永昼寒云：就说别提了，我怕我不跟妳们打字说话，回去字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