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夫子炼虚

    第188章 夫子炼虚
    曾几何时，结丹强者，乃是张良只能高高仰望的存在。可现在，他手里正拖着一个，准备晚上下酒菜。
    此刻，叶七星等人也颇为激动，不是因为张良击杀了一个结丹的凶鲨，而是因为可以吃到鱼翅。
    只听叶七星道：“咱们好不容易弄了一头结丹凶鲨，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吃了，你们且等我，我去搞点东西回来。”
    邓菩提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片刻之后。
    此片巨大仙岛群落之中，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混账，叶七星你这无耻之徒，你敢剪我根须，我他日必十倍剪回来。”
    “邓菩提，你莫要太过分，偷我遗蜕，如同扒我衣服，你快还回来。”
    “蜕都蜕下来了，还留着当个宝啊？”
    “邓菩提，你给老娘站住，你偷我口水干什么？喂，你有种别跑，信不信我找红醉告状？”
    不过，夫子却呸了一声：“可笑。老子炼化的虚空，你们敢进么？还想杀老夫弟子，呸……你们算什么东西？”
    是的，鱼皮图上没有功法，没有秘法，只是夫子书写的一封信。
    这一次领悟，张良才意识到，剑在意，在势，不在境。仅此一点，便可证明他已窥得一剑术第二式部分真谛。
    一剑术真正难的是意境，第二式有一种制霸一方，盖压诸强，所望无前，甚至有一些孤独的韵味。
    不过，众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夫子的名字，陈自观，让人不禁猜想，自在观想法也不知是不是夫子根据自己的名字命名的。
    夫子看了张良一眼，又见其他人目光切切，也没准备拦着，只听他道：“老夫宿敌来犯，藏龙海域不再安全。老夫不走，此间恐遭大祸。”
    想来，是因为这片虚空已经被夫子炼化。
    “咻~”
    此言一出，众学子果然被震惊。
    一口饮尽茶水，看得赵浮空连连摇头，心说张良依旧不懂品味。
    便在此际，夫子忽然感觉到心头一悸，随即便收起了惬意放松的神情。
    张良本来也没太在意，他也不想在这儿看叶七星和邓菩提他们吃吃喝喝，现在有机会离开，那是正好。
    此刻，赵浮空见张良有些心不在焉，不禁道：“你在想什么？我发现每次我们玩得尽兴时，你的情绪总似乎有些不太稳定。”
    夫子似乎也是为了历练自身，所以才说要教徒，最终在藏龙海域的千挑万选之下，终于选出了八十七名学生。
    自己能快速掌握道典，并进行组词创作，还是靠他。
    “哈哈哈~”
    这一瞬，张良心头，关于一剑术第二式的所有领悟，全都融会贯通，他突然就理解了。
    片刻后，几人来到学堂，发现所有同学都已经到了。
    当张良的目光落在最后那个“剑”字上面的时候，其最后一笔，笔直落下，宛若一剑天来。
    “咻咻咻~”
    夫子心头无语，手里正烤着串儿，但是相比于张良他们的鲜美鱼翅和各色蘸料，只觉手中烤串，味同嚼蜡，食之无味，随之直接就丢掉了。
    便在这时，有大笑声响起：“陈自观，终于找到你了。未曾料你躲躲藏藏，竟跑到这么个小地方教徒弟来了。怎么，你还指望这一介偏僻之地，培养出绝世天骄不成？”
    他们为什么会被封印在上古秘境，夫子去了哪里，其他同学呢？
    每每想到此处，张良的心情就不是很好。说实话，这三年大家处得相当不错，称兄道弟，有吃有喝，有玩有乐，共同修行。
    旋即，张良道：“你结丹了？”
    张良随口编了句瞎话，夫子当然没有这么说，但他自觉没到结丹的时候。
    张良心头一震，此前他其实并不知道夫子的厉害，因为夫子在藏龙海域这边的传奇事件就是一剑斩化神，这件事叶七星他们都知道。因为那化神强者，修行方式极为残忍，为了修行，甚至随意血祭数十万人，引得藏龙海域修仙界，人人自危。
    “呃……夫子不让我结丹。”
    也在这声音出现的那一刻，夫子已经抬起双臂，下一刻，天地灵气异动，虚空中似乎有些扭曲。
    张良犹豫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又点头：“六成，尚未悟透。”
    “夫子~”
    说实话，张良做饭算不得好吃。当初单纯是因为饿，又不好生食炼化，必须以人类的方式吃饭。所以就随便搞了搞，结果得到了叶七星和邓菩提的一致好评。
    张良微微摇头：“不算，此前有一个剑道秘法太过艰难，没法领悟，所以借老赵的光，兴趣强行领悟试试。”
    片刻后，邓菩提“刷”的一下，从地下冒出头来，嘿嘿一笑：“你们猜我偷到了什么，香遇的遗蜕，快，快，老张，你什么时候能弄好？”
    但张良更注意到的是，叶七星突破了，竟已经结丹。
    “夫子？”
    张良随意道：“可能想喝茶了吧！”
    夫子一挥手，云消雾散，那遮天面孔瞬间粉碎。
    “地震了？”
    然而，就在他们看向案桌上的东西时，再一回头，就发现夫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他登岛至今，还是第一次遇到结丹大妖，虽然被他斩杀，但他心里似乎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第三杯虚空茶叶很快也被张良喝完。
    “滚开，丑人多作怪。”
    那人脸果然没有再出现，那人声也并未再出现。只是夫子偶尔隔空对骂几句，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啥。
    听到夫子的话，众人还有些不明所以，感觉有点儿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他曾好奇，一剑术为什么叫一剑术。他一直以为饶妖妖交给自己的一剑，便是一剑术第一式。
    叶七星见状顿时松了口气：“有外敌来犯，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去应对了。你也太吓人了，在这里一坐就是七天，身上被一股凌厉剑意包裹，谁也不敢动你。若非刚才你身上那股剑意消退，我都不敢喊你。”
    而张良他们，却看见在天穹之上，一张遮天面孔浮现，似乎在看着张良他们。
    甚至，邓菩提为此还曾提议偷溜至人间，不过被众人给一致否决了。
    张良判断，如果硬要说自己掌握了一剑术第二式，其威能效果，估摸着至少也要比第一式强上一倍才行。
    “七天？剑意？”
    所以，这一次，张良是全心全意地领悟一剑术。
    所以，被夫子一剑斩杀之后，藏龙海域修仙界对夫子都是感恩戴德的。
    张良愕然：“结丹后期？境界稳么？感觉不太像他会干的事情。”
    只能说，其招式，张良已领悟十成圆满。
    张良挑眉，旋即四下看去，愕然道：“其他人呢？”
    而在虚空茶如此神奇的效果下，张良哪管什么品味不品味的？脑海中，他正反复推演和领悟一剑术。
    叶七星当时就一拍大腿：“会不会是咱们偷吃被夫子发现了。”
    但张良总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夫子对众人的前路，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担忧，甚至很自信他们总会抗住外界的压力，走出这片炼化空间。
    只是，夫子却冷哼一声：“我们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这些小辈。怎么，堂堂星宫，却连区区几个小辈都容不下么？”
    夫子正侧躺在一张竹椅之上，隔空看着张良他们这边，嘴角不时地吞咽一下，嘴里呢喃道：“这帮混账，三年来只顾自己吃吃喝喝，从来不孝敬老夫。真以为境界高强就不需要吃饭了吗？”
    正当此刻，张良耳中有声音响起：“集合。”
    只听，夫子此刻对着张良等人说道：“老夫不死，这片虚空便无人可撼动。但这对你们也并非好事，因为你们短时间内出不去了。出不去，则无法历练。老子只能放开一些条件限制，让元婴之下外敌进来。否则，金丹之下对你们全无历练意义。所以，老夫宿敌，必将推动大量结丹大妖进入此间。所以，若尔等遇生死危机，该突破就突破吧！此前压着你们，是追求极限筑基，可惜，时间不够了。好了，老夫要走了。”
    片刻之后，张良脑海中不知道模拟了多少遍一剑术，逐渐有些忘我。
    张良没好气道：“急什么，那么大一条鱼，不得处理啊！”
    虽然此前一直被骂，被罚抄道典，但是这三年，大家其实真的很开心，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众人猝不及防之下，竟就要分离。
    有人的礼物是一件武器，有人的礼物是一枚古种，有人的礼物是滚圆金丹，有人的礼物是一枚灵果，有人的礼物是一些鱼皮道卷……
    “哼！”
    其实，张良自我感觉是已经初窥门径了，但是他还没有实战，所以不知道具体现在有多强。但他保守估计，他应该领悟了六成。
    张良先是疑惑，随后就发现天穹的烈日被朦胧的光晕遮掩，周围的空气，包括天地间的灵气，都在颤动。
    下一刻，只听夫子道：“所有人，记住老夫所教，初识道典不算什么，大道无极，悠远难觅，尔等日后还要多多探索。另外三观之法，须秉执一生，此乃通仙之道，纵千难万难，亦不可懈怠……”
    自己能完全熟练将一阶斗战法全部达成，并快展开二阶斗战法的修行，靠它。
    “呼呼呼~”
    叶七星难得严肃地点头：“结丹了，结丹中期。老邓也是一样，结丹中期。不过老赵就不同了，他竟然一举冲破了结丹中期，直接就结丹后期了。”
    此时，张良听到夫子在炼化虚空，自然想到了化神之上的炼虚境。一时间不由得心头震撼，炼化虚空，好牛逼的样子。
    而那声音则道：“若是寻常小辈，我星宫自然不会在意。关键，这些都是你陈自观的徒弟，免得日后夜长梦多，自是不可能放的。”
    夫子没有再回应，走得干脆利落。
    正在吃饭的赵浮空和叶七星他们也收到传音。
    前几次，张良服用虚空茶，主要是用来提升斗战八法，炼器，阵法，制符等。可自己目前的有限的条件是，根本没有晋升三阶炼器师和三阶阵法师的基础条件，没有参考，所以只能搁置。
    他每每想起后世的上古宝地，心中难免生出诸多猜测。这片岛屿，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邓菩提扎根天台山，赵浮空种茶于悬空岛，叶七星沉寂在百崖峰。
    几人在密集基地中大快朵颐，唯独张良在默默喝茶。
    “这是，一剑术第二式？”
    可惜，其中神意，张良现在只悟得三成。所以斩出来的一剑术第二式比第一式也好不到哪里去，威力强不过五成，算不得真正领悟。
    张良曾一度好奇，为什么自己也是这些学生中的一个，只是他解释不了，心中唯有一个怀疑，那就是这和界神镜有关。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自己身上能得上这种程度的机缘的，似乎也只有界神镜了。
    当即，叶七星等人异口同声，再次拒绝了张良。后者满脸无语，心道等自己结丹之后，一定大吃个七天七夜，方解心头之恨。
    是的，别人在吃饭，他只能看着。还好赵浮空够大气，将今年的初茶又贡献了出来。
    那人说话就被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你个破金丹初期，还和老夫共进退？老夫之敌，吹口气就能把你吹死。”
    叶七星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老赵说这是夫子的意思，夫子说他心境很高，结丹之内随便冲，即便冲到结丹圆满也无所谓。我们就不行了，我和老邓都是冲到结丹中期后，自觉再冲下去，会导致境界不稳，这才罢手。不过老张，你怎么还没结丹？”
    赵浮空口味清淡，没和叶七星和邓菩提两人去瞎闹，而是跟张良找了处地儿，一边尝试着进行道纹组合，一边等张良做饭。
    夫子则站在上首，整个人一改常态，神色肃穆。而其身上，有灵光不断地往外逸散，众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却忽然都感受到他们所在的这片空间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张良等人闻言，顿时心头一沉，他们都听到了对方的来意，对方要对付夫子，连带他们也要杀。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心神一凛。
    “嗡~”
    可后世，大家好像并没有离开啊！
    众人悲伤了一阵子，最后纷纷坐在案桌前，看向了夫子留给他们的礼物。
    只听夫子喃喃道：“竟然找上门来了？”
    “滚。”
    只见一道道灵光飞射，落在众人的案桌之上。
    赵浮空失了看书的兴致，不过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一截树枝，其上茶叶间，赫然是三片绽放着灵光的茶叶。此三片初茶，效果之惊人，张良都每一次都要为之惊叹。
    一剑出，怒浪分流，剑气如墙，隔绝左右，张良站在浪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叶七星：“对啊！那剑意可凶了，纵然结丹都不敢碰。老师到底给你留了什么礼物，剑道秘法么？”
    抬眼，张良就看见叶七星正坐在自己的对面，身上气血略显亏虚，似乎还有些伤痕。
    “别婆婆妈妈的，大道无极，仙途再遇。老夫给你们每个人都留下了一些小东西，也算为师赠你们最后的一份礼物。”
    邓菩提不由道：“好凌厉霸道的剑意，老张，你在修剑道？”
    此一瞬，张良豁然明了，一剑术，自己学通了。甚至，他隐隐触摸到了一种奇异的东西，那似乎是，剑道。
    在众人开饭还不到半个时辰，虚空茶叶已经被张良给喝完了。而张良此刻才悠悠转醒，在他醒来的那一瞬间，众人竟同时放下手里吃饭的动作，纷纷朝着张良看去。
    此刻，张良心情大好，旋即道：“要不，我也整两口？”
    片刻后。
    而张良的礼物，是一张鱼皮图。张良本以为这是一张功法之类的东西，可当他打开一看，赫然发现，那竟是一封信。
    “夫子~”
    那一瞬，张良只觉脑袋“轰隆”一声，下一刻仿佛置身于无垠沧海的狂风怒浪之中，惊天海啸，迎面扑来。而自其身旁，有一剑影迸发，张良只觉一股不屈，不惧，无畏，自信等所有念头，浮现出来。
    张良他们还不明白夫子在干什么，但夫子的那位敌人却悠悠冷笑：“现在才想起来炼化虚空，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夫子，我等愿与您共进退。”
    每一次，虚空茶叶的效果，都没有让张良失望，都让他心中心头通达顺畅，考虑和理解了很多以前不理解和考虑不到的事情。
    岛上鸡飞狗跳，张良却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却见信上开篇第一句：“初见之时，老夫不记得收过你这样一个弟子。但你就在那儿，在我眼里，在众人眼里，理所当然，无可指摘。但这不对，有力量蒙骗了老夫，蒙骗了所有人，让他们觉得你是你，你就应该在这。随后老夫多番推演，发现你身负玄机，不可窥探。看来，老夫无意中倒是收了个奇特的弟子。不过也无妨，既来之，吾教之。你身自有神通，且极契合，老夫不想乱你仙途，遂不教你奇门异术。然，有一日见你于仙海，斩出一剑，觉得有点意思，可惜你似乎未曾领会，老夫无所赠你，便赠你这一剑。”
    一剑术第二式，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张良曾在神秘空间内模拟过。仅是模拟，一次差点耗尽界神镜当下过半的力量。关键是，浪费了界神镜的妖丹能量，自己还没能领悟。
    赵浮空：“成功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良被叶七星喊醒。
    自己能进阶二阶上品炼器师，二阶上品阵法师，二阶下品灵符，靠它。
    但张良心底一直都有些隐隐的担忧，此间恐有大事发生。
    夜幕降临。
    “不行！”
    赵浮空：“夫子没有那么无聊，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因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四下看去，却什么都找不到。
    另一边。
    张良喝完了茶，就看着叶七星等人在胡吃海喝，看得好生羡慕。这一年多来，他基本就是个渴饮朝露的生活状态，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第二杯虚空茶叶，直接灌入，邓菩提几人纷纷看来，只听叶七星道：“不知道老张在领悟什么，好像有点难的样子。”
    叶七星慌慌张张从地下钻了出来，出来后见到张良他们，顿时就松了口气：“玉灵参那婆娘太凶了，差点没把我吊起来打。”
    半日后。
    赵浮空摇头：“不是道典，道典领悟他该当场组合试试，而不是在脑海里观想，应该是他在来老师门下前所学的一些东西。”
    而二阶斗战法，张良已经初窥门径，所以没必要继续将虚空茶叶的领悟力量用在这上面。
    张良想了想，微微点头：“算是吧！”
    张良顿时谄媚一笑：“都那么多个了，也不差一这一个，我保证，这次喝完，可以管一年。”
    但此刻，他才明白过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剑术第一式，也没有所谓的一剑术第二式。一剑就是一剑，就是单纯地斩出了一剑，随着境界的不同，领悟的不同，这一剑里的威能和剑意也有所不同。
    说实话，这三年他过得实在太自在了，所以经常会觉得这有点不太现实。
    赵浮空：“每年都惦记着我的初茶，你知道你欠我多少个人情了么？三十七个了，我已经不想再让你欠了。”
    唯有张良，忽然心头一沉，只听他道：“夫子，你要离开我们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刻，只见天地间有灵火燃烧，通天彻地，席卷四海八方。
    “啪~”
    邓菩提：“这家伙藏得深着呢，每年最惦记的，便是老赵的初茶，应该是有什么极难理解的东西，我猜测可能是道典上的一些领悟吧！”
    因为在刚才那一瞬，他们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凌厉的剑意。
    一听夫子要走，不少人为之动容。
    炼化虚空？
    “老张，老张……”
    虽然他的确已经到了结丹的边缘，可他现在身上要灵石没灵石，要资源没资源，要丹药没丹药，只有一些凶兽血肉，总不能指望这个结丹吧？
    而且，根据巨兽神道，自己结丹必然要历劫，劫呢？
    叶七星见状也不怀疑，而是道：“那得听夫子的，走吧，敌人来了，我们的历练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