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第280章 冰火论道

    火神宫。
    张良单手按在火凰的后背，血火经他控制，正在火凰体内流转，并将一股幽冥极寒之意，带回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幽冥寒毒么？”
    张良感受着入体即被焚化的极寒之意，竟然在调和体内至阳之气，在冰火交织间，他感觉自己久久没有突破的通玄体，终于松动。
    当这股极寒之意被张良彻底炼化，他感觉不仅法力所有增益，就连体魄，或许都随时可能完成进阶。
    这让张良意识到一个问题，寒族和火族，从上古到现在，怕不是就是用来互相修炼的吧？如果此两族配合双修之法，那修行速度，至少比寻常人修行快速一倍有余。
    “好了。”
    张良缓缓起身，并将血火彻底收回。
    火舞和火婉儿连忙上前，搀扶起火凰。
    火舞道：“老祖，情况如何了？”
    张良淡淡道：“幽冥寒毒已经拔除，再服用一朵玄火神莲，只需三五天便可恢复实力巅峰，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啊？这就成功了？”
    火舞和火婉儿不禁相视一眼，这才过去三个时辰而已，困扰火凰族长许久的幽冥寒毒就被拔除了，这火神体果然非同凡响。
    “多谢老祖。”
    这时，火凰也缓缓回过神来，向张良行礼。
    张良淡淡摆手：“无妨，小事尔。还有，你们别老祖老祖地叫我，我觉得我还年轻，正值风华正茂。”
    三人闻言，不禁心头无语，您也不想想自己都沉眠了多少年了。当年您或许真的正值风华正茂，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往哪儿正茂去。
    火凰：“老祖，许是您刚刚苏醒，很多事情已经被遗忘，又或是被您自我封印，火凰即刻安排人翻阅史料族典，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些端倪来。”
    张良微微摆手：“我自己去翻看一下吧！我对而今的世界，尚且一无所知。”
    火凰恭敬道：“也好，那我让火舞带您过去。”
    说罢，火凰还掏出一枚红色的火纹令牌给张良：“老祖，此乃而今的族长令，您可以凭此进入火族一切您想去的地方。”
    张良微微点头，没有拒绝。
    直至火舞带着张良离开后不久，几位火族族老才被宣召进殿。
    其中一个老妪道：“火凰族长，老祖他可有什么训示吗？”
    火凰摇头：“老祖记忆极可能是被自我封印了，而今还需要适应这个新的世界，此刻已前往藏书阁观书，一切事情且等老祖出来后再说。”
    有族老略带犹豫道：“火凰族长，火神体之事，事关重大，您就没多问两句？”
    火凰：“火神体修行之法，绝不简单。老祖现在记忆全无，你让我怎么问？不过，至少我族现在已经拥有火神体了。对了，寒族的其他人呢？”
    一位族老道：“已全部击杀。老祖刚刚复苏，虽然实力很强，但境界明显跌落。若是冒然将火神体一事外泄，难免招人记恨。”
    “很好。”
    火凰头颅扬起：“火神体一事绝不能泄露，如果寒族来找，就说我出手将寒星击杀，信不信随他们，就算她们要开战也无妨。至少，也要等老祖恢复炼虚再说。”
    忽然，火凰抬头看向殿外：“寒族，已经来了。”
    ……
    三个月后。
    火族藏书阁，一片片熔岩古经在其身前停留，片刻后又飞走。
    “呼~”
    当张良读完扫完最后一片熔岩古经之后，对火族，对万古大陆，也算有了个深入的了解。
    万古大陆，共分三大地域，分别是以仙宫为首的牧仙古地，以十族共治的天渊神州和以蛮族王庭为尊的蛮荒凶土，其中火族就在蛮荒凶土之上。三域地域之辽阔，几乎每一个地域，都能赶得上一个六道圣域。这已经不是岛屿了，这完全就是一片超级大陆，其规模超出了张良的想象。
    而在这大陆之外，近海之地，凶兽横行，无论从哪个方向开拓出去，一旦进入，都意味着一只脚踏在了凶兽巢穴。
    至于火族，昔年也是出过仙人的，这火神体便是仙人所留，那人号称火中仙，曾一度问鼎万古大陆三甲之列，也勉强可以说是横推一个时代的人物了。
    火族以火神体闻名于世，十二枚妖火令，代表着火族的巅峰盛世。据传那一世，火族诞生十二位修成火神体的火族强者，说横扫万族，盖压三域也不为过。
    可惜，后面就不行了，特别是那什么天罚之后。
    而天罚之说，张良也研究了数遍。说是天降伐仙道光，屠戮无极，连真仙都躲不过，被生生卷入光中，接着便彻底失踪。
    没人知道那些道光是怎么来的，光里有什么，为什么连真仙都不敌，这一切都是未知的。只听说，在光芒笼罩之时，未知的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万古大陆。
    张良没有办法了解更多的信息，但一场席卷整个万古大陆的光芒，劫走了世间所有顶级强者的事实毋庸置疑。
    在之后的五万年间，万古大陆不乏昔年强者，从封印或奇异状态或其他秘境中走出。这些人，决定了万古大陆后续的方向。
    当然，更多关于远古的消息已经不可查证，当下的火族又避世在蛮荒凶土深处，久不与外界联系，把自己的路给彻底走窄了。想要再现远古盛世，难如登天。
    不过，火族虽然没落。但火族的一些传承，并非全部断绝。
    就如那火焰之灵的召唤之法，张良就从未见过。此术只有火族可修，乃是修一种近似于身外化身，又不需要真正地割裂自我神魂和力量的一种秘术。
    但这秘术也是有使用时间限制的，并且在使用的时候，施术者相当于一心二用，同时操控两具身体。
    此术，自然是张良即将学习的目标大术之一。
    除此之外，张良还对火族的一样东西十分感兴趣，那便是那个被称为不灭仙火的特殊传承。
    所谓不灭仙火，据传乃是在上古时代，火中仙在成仙得道后，飞升之时，采下的一朵火焰天劫。此火不灭不消，万年不散，而且还会自行成长，后因其成长所需能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庞然，族中实在难以供养，便设法将其封印在了祖地秘境之中。
    之所以封印，只是因为其威能越来越强，从开始谁都能借他修行，到后来逐渐发展到只有强者或是觉醒异火的强者能借它修行。到现在，则只能封印，因为根本没人能承载不灭仙火那恐怖的威能。
    张良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那不灭仙火，按理说以自己火神体之躯，再配合寒星身上搜刮来的两枚神冰莲子，倒是可以一试。
    张良思索一下，立刻就作出了决定。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火族老祖，而且妖域还有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呢。
    这一次前往万古大陆，只是他的一次尝试，连他自己都没料到在这种因缘际会之下，自己就成了火族老祖了？
    冒充一阵子也就罢了，可时间一长，自己久久不能晋升炼虚期，就算火族人不怀疑，但未必会再对自己那么在意。毕竟，一个只有化神境的老祖，也只是年龄老一点罢了，并不能真的将这一族重新发扬光大。
    “吱呀~”
    张良推门而出，出门的那一刻，讶异发现藏书阁外，赫然已经被阵法覆盖，估摸着是火凰不想打扰张良，所以特意布下的阵法。
    “老祖，您出来了？”
    正盘坐在阵外的火舞，见藏书阁开启，立刻就蹦了起来。
    张良淡淡道：“有心了。”
    火舞有些拘谨道：“应该的老祖。您有唤醒自己的记忆吗？”
    张良摇了摇头：“我观看了火族历史以及历代族谱，可惜，时间过去了太久，有些东西几乎不可能从族谱上找到。”
    火舞眼神微微一暗，旋即道：“老祖，此事也不用着急，至少您复苏过来了，这就是一件大好事。”
    忽地，张良感受到虚空中出现了些许震动，不禁微微皱眉：“外面发生了何事？”
    火舞忙道：“是寒族。自老祖一剑将那寒星击杀，寒族族长便携众前来论道。目前双方已经论道三个月了，我族已有六位族老殉道了。族长说不要打扰您看书，就算您出关了，也请老祖您先别用火神体。而今火族只是小族，您的实力境界又尚未恢复，一旦暴露，极可能引来他族觊觎。”
    张良心说这个火凰考虑得倒是蛮周到的，火神体用不用，对他来说都一样，反正其主要战斗手段还是剑术。当然了，现在不一样了，火族藏书阁他都看遍了，一些火族秘法乃至那火焰之灵的召唤之法，他也已经有了想法。
    “殉道，死了吗？”
    火舞：“道韵之争，轻则重创，重则道心崩坏，再重则当场殉道。其凶险，不亚于双方激战。”
    “走，去看看”
    片刻后。
    火神宫前，只见两位女子，一个身披火红长袍，满头红发的女子和一个身披青衣的端秀女子相对而坐。
    两人的背后，各自都盘坐着一些族老。
    在两人周围，火焰和寒冰在不断滋生，又在不断交融，虚空有些微微扭曲。在那扭曲之中，张良看见一些道纹在两人间交错盘旋，最后碰撞湮灭。
    也就在这一刻，张良感觉到，自己脑海中，一些道纹雏形正在迅速浮现，那些别人都不一定能看到的道纹，在自己眼里，却开始发生了变形。张良知道，这又是三千道纹对这些道纹的细化。
    又或者说，这些道纹是相对简陋的，不像上古时期那么精准。但是黑祖传授自己三千道纹后，每当有新的道纹浮现，只要能和三千道纹沾边，都会被转化成更古老更精准的形态。
    只不过，此刻张良看到的道纹，明显是寒族那边略胜一筹，寒族那边的道纹似乎在尝试着恢复远古时期的形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就是论道？”
    火舞连连点头：“对的啊！自打天罚之后，世间上古道纹的残留就越来越少，能够感悟并理解的上古道纹就更少了。”
    张良好奇：“为什么要论道？这寒族不应该直接打过来么？”
    火舞歪头看了眼张良，表情略显古怪道：“老祖，真要发生那个级别的大战，我们两族就毁了。而论道，则以自己对道的掌控，论高低生死，而不会波及普通族人。除此之外，双方都是压了赌注的，火凰族长压上了两朵玄火神莲，寒族族长则是压上了两枚神冰莲子。”
    “两枚神冰莲子？”
    张良不禁心头一动，这神冰莲子他在寒星的身上也找到了两枚。根据万物三生经的注解，此物乃是冰莲神座的产出物，是纯粹的至阴至寒之物，正好可以辅助自己的修行，比双修都要好用。
    如果，这四枚神冰莲子能落在自己手中的话，张良确信，他或许能迅速将法力修为推至化神中期巅峰，甚至有可能推至化神后期，而通玄境也必然会更上一层楼，达到通玄五境。
    “噗~”
    便在此刻，火族这边，一位族老被寒冰道纹烙印，自身应接不暇，喷出一口血来。
    “火云长老，你先退下。”
    火凰开口，不容置疑。
    “不行，火凰族长，请恕我不能听命，要不然您和诸位承受的就太多了。”
    火凰的表情也异常凝重，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听到这话也没再说什么。
    旁边，火舞则满脸担忧道：“火云长老年事已高，一旦论道不敌，极可能殉道的。”
    张良微微皱眉，寒族那边的道纹虽然也不成熟，但是效果明显要超出火族这边一截，所以火族想赢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良跟身边的火舞道：“这论道有什么规则，现在还能参与进去么？”
    火舞：“啊！论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则，只要觉得自己能行，随时加入都可以。但是一般人是没法参与进去的，没有那份领悟，贸然加入论道，便是寻死。但老祖您……”
    “火云长老，我来换你。”
    忽然，场外一道声音响起，火云长老刚想骂人，心说哪个后辈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参与论道，是想找死么？
    然而，当他看见张良时，顿时心头一惊：“老……老友，您怎么出关了。”
    老张心说这家伙还算有点急智，只是淡淡道：“再不出关，看着你们输么？”
    在场众人，要么是族老，要么是火族本族核心子弟，自然不会供出张良身份，此刻见到张良来了，全都是精神一振。
    而张良漫不经心地进场道：“寒族诸位，给你们一次机会，留下神冰莲子，可以离开了，否则可别怪老夫道下无情。”
    寒族的那位女族长，眉头皱起，似乎不记得火族还有这么一位俊朗不凡，翩翩如玉的族老。
    但是，她心中万分笃定此番论道结果，只是冷哼一声：“无妨，谁来都一样，既然来了，就要做好殉道的准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