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寒月湖底

    只见，以火凰为首，整个火族强者，此刻纷纷跪倒。
    “拜见老祖。”
    “吾等拜见老祖。”
    “老祖晚安。”
    “老祖归来，我火族有救了。”
    这一刻，整个火族的强者，全都激动万分。
    只听火凰道：“不肖子孙火凰，拜见老祖。此番寒月湖事变，引起天威地势突破，非人力可匹敌，老祖您又在不久前刚刚复苏，正是颐养之时，非不得已，火凰不敢呼唤老祖。”
    张良淡淡扫了眼火凰，又看了眼对面一时间紧张万分的寒族，估摸着火凰还藏了些话。
    不过，他并不在意。
    只听张良道：“你怎知我在不灭仙火里就没出来？须知我其实早已出关，只是出去了一趟，寻了火神体修炼之法来。”
    “啊！”
    “什么？”
    “火神体的修炼之法？”
    “嘶~”
    一时间，火族众人纷纷惊呼，都露出震撼之色。
    火凰更是呼吸急促：“老祖，您离开大荒了？竟还真的寻到了火神体的修炼之法？”
    “大荒？”
    张良心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没听过。不过你说是就是吧。
    张良：“差不多吧，恢复了一丝记忆，恰恰与此相关，便去寻了，应是火神体的试炼之路，不日吾可将其重现。只是我没想到，此一去归来，火族竟已沦落至此。”
    火凰顿时面露愧色，自从火族传到她手，的确是每况愈下，虽然多有解释，可愈发落莫这是事实，无可辩驳。
    却见张良随意摆手道：“所有人都退开。”
    火凰微惊：“老祖，若都退开，此阵必破。”
    “无妨，退。”
    完了，张良还补充了一句。
    “包括寒族。”
    说话间，张良目光还落在了寒灵月的身上。这一个眼神，直看得寒灵月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哪怕她本身就是寒族。
    “是，前辈。”
    寒灵月当然不敢违逆张良，四百年来，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她都没有动火族，为的就是防止如今日这一幕的发生。
    试想一下，如果寒族已经对火族出手，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今日张良会这般好好说话么？
    寒族那边，一众天骄，初始还不以为意，但见到那感知之内，冰雪消融的奇景，就已经心惊不已。现在，族长低头，不敢反驳半句，虽心有不岔，但他们不傻，知道族长的决定是对的。如若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对火族出手，那此刻寒族下场，只怕绝不会好。
    两族人手，各退了数十里，全都隔空在看，想看看张良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却见张良一只手按在那几欲崩溃的六阶阵法结界上，轻轻一用力，巨大的结界，宛若玻璃般，咔咔破碎。
    本就是依靠火族诸多强者才能勉强维系，现在无人维系，又有张良刻意破坏，所以才会如此轻松。否则，若是一个完善的六阶上品阵法，即便张良强至合体期，也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击破，甚至在一炷香内击穿都算得上是手段过人了。
    毕竟，阵法抗性，有时候要超出他本身的位阶。
    “嗡~”
    此阵一破，阵中火浪，几乎在顷刻间覆灭。寒月湖上，极寒之气上涌，那雾气威能，便是化神也不敢轻触。
    然而，张良却只是一抬手，虚空生火，万丈火蛇，蜿蜒扭曲，在瞬间便压下了这股寒气。
    “嘶~”
    仅这一幕，便叫寒族无数天骄，尽数傻眼。
    “怎么可能？那可是一整条寒月湖啊！”
    “这便是火族老祖的真正实力吗？的确恐怖至极，怪不得族长百般隐忍，坚决不对火族出手。”
    “抬手间便能有此等威能，这火族老祖到底是何等境界？”
    寒族一众都被惊呆，就连寒灵月也是心中颤颤，幸亏自己沉得住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火凰那边，不少人则纷纷惊呼：“莫不是老祖实力恢复了？”
    火婉儿：“定然是恢复了，哇，抬手间镇压整条寒月湖，这可是集我全族之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可见老祖实力定然已恢复巅峰。”
    火舞：“婉儿，不可妄下断言。老祖实力定是有所恢复，但是否在巅峰还未可知。且看老祖下一步，欲行何事。”
    却见，寒月湖边，张良二话不说，直接跨入湖中，沉进了湖底。
    “这~”
    “族长，老祖这就下去了？”
    “那可是受冰莲神座影响的寒月湖啊！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火凰身边，一众长老，七嘴八舌。
    然而，火凰却低喝道：“老祖既然敢下去，那就定有下去的把握。这寒月湖水，非化神不可触碰，特别是近年来，就连寒族都下潜不得，老祖能去，说明老子实力有所恢复，定有应对之法。”
    寒族那边，寒灵月咬牙，寒月湖对火族的确并不友好，但是对寒族来说，却是天大好事，若无张良横插一脚，寒族崛起，指日可待。
    但是，张良来了，她不仅要低三下四，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良破坏寒月湖的寒意上涌而毫无办法。
    “唉！一族之强盛，首在强者啊！”
    寒灵月只能如此感叹，只有先有强大的存在，才有足够的底气，否则纵然再多天骄，又能如何？
    寒月湖下。
    张良在离开万古大陆前，就来过这寒月湖一次，只不过，那时他实力有限，只有化神，深潜之时，一条条冰蛟，皆厉害非常，所以不敢窥探。
    而今，他的实力今非昔比，倒是真想探一探这湖下乾坤。
    比如，那冰莲神座，此前就对他炼体大有裨益，现在效果如何，那也得用了才知晓。
    再者说，这一次自己可不是一个人来了万古大陆，一同前来的还有洛仙和青鸟。特别是洛仙，绝阴寒体的超凡体质，而今刚刚掌御，又结出道种。若论冰寒之力，要比寒灵月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自己能探得水下乾坤，说不定能再造一个寒族老祖出来也未尝不可。
    这不，下潜八百米后，便有冰蛟接连不断地涌来。
    这回张良也不怵，重力法则压下，那些只有化神级别的冰蛟，瞬间被压得动弹不得。
    再下一刻，张良指尖轻弹，一道剑气涌出，接连洞穿那十几头冰蛟，如同碾死一只只蚂蚁一样简单。
    “嘭嘭嘭~”
    岸边，火凰身边，众人尚在议论张良实力恢复之事。冷不丁，寒月湖面，轰然炸开，众人只见，一条条百丈冰蛟破水而出，砸在火族诸强身前。
    “啊这……冰蛟？”
    “是化神境的冰蛟？”
    “一条，两条，三条……嘶，竟然多达十七条化神境的冰蛟。”
    众人全都傻眼，有人道：“不是，老祖这不才刚下去数十息么？水面上毫无波澜的，怎么就杀了十几条化神境的冰蛟了呢？”
    火凰嘴角浮起笑容道：“这只能说明，化神境在老祖面前，便如蝼蚁一般，抬手可灭。只怕，此番老祖实力恢复不少。或许，能达炼虚后期也说不定。”
    “炼虚后期？”
    有火族长老道：“听说炼虚境讲究一个炼虚范围，老祖复苏时间尚不足千年。不知是昔年早已炼虚，还是实力跌落，得重新炼虚。若是重新炼虚，那若是想提升至昔日巅峰，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
    有人道：“凡事往好处想，老祖本就不是化神，只是沉眠五万年，刚复苏时难免虚弱。什么重修炼虚，老祖人家修过了还重修什么？”
    还有人则道：“那这些冰蛟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分明就是老祖丢给我们滋补身体用的，当然是吃了。”
    “滚，就你能吃，好歹也是化神级冰蛟，若是利用的好，或可培养出数位化神来，怎能随意吃掉？”
    火族这边在争论冰蛟的处理办法，寒族那边则一片死寂。
    几乎所有寒族天骄的心都凉了，心道那火族老祖能眨眼间斩杀十几只冰蛟，便能眨眼间斩杀十几个寒族化神级强者。这种人物，又怎是他们能够匹敌？
    水下。
    张良继续探索。
    寒月湖极深，而且水下别有洞天，要远比湖面所见的开口范围大得多。
    张良先斩龙蛟，后有龙鳗过百，实力竟然全都在化神境。
    好在，化神对张良不再构成半点威胁。
    于是乎，寒月湖的水面再次炸开，却道那时，龙鳗如雨，先是冲天而起，继而纷纷跌落，砸在岸边，堆积如山。
    “这这这~”
    “好多化神级的凶兽。”
    “老祖这是杀疯了啊！”
    “老祖的实力究竟是何等实力，化神境，竟当真如蝼蚁？”
    寒族那边，此刻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麻了，那些平日里傲慢自负的天骄，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生出对火族出手的想法，到底有多愚蠢。
    却倒是，张良已经深潜近三千米，寒意更胜，有道纹浮动，显然这寒意已经能冻伤炼虚之境。
    忽然，一道极速之影飞掠，试图偷袭张良。
    却怎料，这生灵在靠近张良百米之内，突然身体僵硬，竟一时间上浮不得，也下沉不得，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待张良仔细一看，竟是一条漂亮的白色大鱼，其鱼鳍鱼尾，薄若纱幕，悠长柔美。但这只是表象，那如同纱幕的鱼鳍却是能切碎炼虚级强者的体魄的存在。
    张良脑海中，自然也有信息浮现。
    寒鲛，一种极为漂亮但杀性极重的凶兽，其天生道纹加身，可食天地间一应冰寒之力而成长，其速度极快，擅音波，喜切碎猎物并以此作乐。其鱼胶，乃至阴致寒之物，对此类修行者，视为天下极品。
    “这倒是有些价值。”
    这一次，张良不再往外扔了，首先这是一只炼虚级凶兽，对洛仙应是大有裨益。
    “一处区区寒潭，境有炼虚级凶兽，有点意思。”
    张良继续下潜，发现这寒鲛数量竟然也有不少，足有七八条之多，其中有半数竟已达炼虚后期，甚至有一条竟堪比炼虚八九万里的程度。
    直至此时，张良才看见水下，竟有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其宽超千丈，特别显眼。
    想来，这就是冰莲神座了。
    然而，与之同样显眼的，是在那冰莲神座的中央，竟然盘坐着一个人影。
    “道友。”
    张良落在那冰莲之上，一股强烈无比的寒意，直冲他的体内。他能够感觉到，此种力量，竟能中和他的纯阳之力，而且其中蕴藏少许仙灵之气。
    “嗯？死了？”
    那是一个青年女子，一袭白衣，但头颅却已低垂，再一看，其颅骨竟然被洞穿，脑髓已经一空，似乎是被偷袭所致。
    张良上前一看，就感知到冰莲神座上这人身上元气全无，更无仙灵之气，她的生机也已完全涣散。
    “等等，这伤口……还有锐意残留？这岂不意味着，此女刚死不久？反正，绝不会超过一千年。”
    张良心头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
    寒月湖万古以来，皆无变化，偏偏四百多年前，突然冒出那什么寒冰莲子。估摸着，是这女子即将复苏之时，遭遇了什么东西的偷袭。
    “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下一秒，一道锐刺袭来。
    在意识到不对劲的那一刻，张良就已经有所防备，却见其顺势化作数十道雷痕，散落各方，并有雷痕试图追击那锐刺来源。
    “刷~”
    张良追索而至，现出真身，因为他已找到目标，那是藏在寒冰莲座下的一根藤蔓。
    在张良现身之际，已经单手抓住那根藤蔓，后者巨力抽回，却瞬间遭受无数次剑意冲杀，以至于那根藤蔓被切得七零八落。
    此刻，张良脑海中，再次有信息浮现。
    寒星藤，稀有天地灵物，生长环境极为苛刻，须得万年极寒之地，才有生长的可能。此物万年生，万年结果，万年通灵，具有操控冰寒，拟化龙蛇类生灵的可能，其威能不可小觑。
    天地灵物？可化龙蛇？
    “吼~”
    果然，下一刻，一声龙吟自水震荡而出，其包含镇魂之力，差点撼动张良神魂。
    “哼，找死。”
    “雷法，雷霆瀑布。”
    张良脚踩水底，重力法则瞬间倾轧，同时间，一拳砸在地表，万千雷霆，宛若游蛇般钻入。
    “轰隆~”
    “吼~”
    紧跟着，张良便看见，在自己重力法则的倾轧之下，河床竟被洞穿，一条蜿蜒苍龙，瞬时拔地而起，一飞冲天。其长恐怕有千丈。
    “孽畜，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