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红狮子兴衰史

    熔炉骑士和狮子混种看着杰廉，收起了武器。
    但是他们对于杰廉所说的，凭他们试探不出白識的实力有些不解。
    从他们自己的视角来看，虽然白識力量强劲，战斗技巧娴熟，在围攻之下也没有受伤。
    但是他们也同样压制的他没有反击。
    要是说这样都没有逼出他的全部实力，也太过惊人了。
    其实如果刚才他们是观战视角的话，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
    面对实力不俗，而且配合默契的组合还游刃有余，已经说明很多事情了。
    不过他们的心神都投入在激烈的战斗中。
    观察力自然不如旁观的杰廉。
    像是看出他们的不解，杰廉开口给他们解释：
    “虽然你们交手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我正巧看见了。”
    “那随手释放的风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那股风暴要是用来攻击，恐怕就不是挡下火焰这么简单了。”
    “他没有用风暴来攻击，也没有使用自己的武器。”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游刃有余，留有余力。”
    杰廉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白識面前。
    “无论是这身不凡的装备，还是强大的驭使风暴的能力，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掌握的。”
    “所以我猜，你就是史东薇尔的主人，新的风暴王。”
    “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
    随着杰廉的解释，熔炉骑士和狮子混种也知道了白識的身份，恍然大悟。
    如果真的是那位风暴王的话，应该确实是如此。
    毕竟那一天，那贯穿天地的风暴是他们即使在盖利德也清楚看见了的。
    有那种实力的人，当然不是他们能试探出深浅的。
    白識看他们三人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没错，正是我。”
    得到了白識的答案，狮子混种和熔炉骑士对视一眼。
    虽然战斗被打断了，但是他们却没有不快，反而更加的高兴。
    如果是能使出那样一击的风暴王……
    那么一定可以给拉塔恩将军带来一个光荣、充满名誉的结局。
    拉塔恩将军已经迷失太久了，他们为此无比痛心。
    确认了白識的身份，杰廉接着说道：
    “哈哈，果然是，看来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眼力还是没有下降。”
    “既然风暴王大人前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白識点点头。
    “确实如此。”
    “既然这样请随我来吧，这里也不是聊东西的场景”
    杰廉说罢，转身带路。
    狮子混种和熔炉骑士一左一右的退后，给白識让出道路。
    白識跟上杰廉的脚步，走上了向上的台阶。
    从台阶走上去，是一个宽阔的平台，还有一间教堂。
    杰廉带白識来到的地方，正是那间教堂之中。
    杰廉拿来一把比较结实，起码不会散架的椅子放在一张小桌前。
    然后自己坐上了小桌后的那把破旧椅子。
    “抱歉，盖利德的状况你应该也看见了，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
    “没有访者，就连正经修补桌椅都已经快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了。”
    白識也不是矫情的人，确认了椅子不会散架后就坐了上去。
    “没事，我不是那么计较旁支末节的人。”
    虽然在这种环境谈事情有点简陋，但是考虑到红狮子城现在的状况，白識也不会要求什么。
    毕竟谈事情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谈妥，环境和状态没那么重要。
    披着块布就跟菈妮谈合作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干过。
    “那么，风暴王前来，是为了做些什么呢？”
    杰廉主动开口询问白識。
    他是个很直来直去的人，或者说，交界地上的战士们大多都是如此。
    白識也不遮遮掩掩。
    “我自然是为了挑战碎星将军拉塔恩而来，同时也是为了他的那片大卢恩。”
    杰廉轻笑了两声。
    “当然，战斗祭典正是为此举办的。”
    “只不过，你现在前来找我是为何呢？”
    “如果你是急不可耐，为了现在就去挑战拉塔恩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尝试阻止你。”
    “为了给拉塔恩一个名誉的结局，战斗祭奠绝不会提前开始。”
    见到杰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白識摇摇头。
    “当然不是，我是崇尚秩序的人，更不可能到别人的地盘破坏规矩。”
    “找你是为了谈谈事情。”
    杰廉也松了一口气。
    “抱歉，是我误会了，因为战斗祭典对我们红狮子军团很重要，我也不可避免的有些敏感了。”
    “那么，请讲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白識再度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带了一个调香师过来，现在也在红狮子城里。”
    “因为我接下来打算在盖利德上探索一番，不会一直在红狮子城中等待战斗祭典。”
    “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在我外出的这段时间帮忙保护她。”
    杰廉有些奇怪，如果只是这种事情，真的有必要特意来说一趟吗？
    不过他还是顺着白識的话答应下来。
    “放心吧，红狮子城中很安全。”
    但是白識摇了摇头。
    “不够，需要更强大的人来保护她，就比如刚才的熔炉骑士和狮子混种。”
    “因为她很重要，尤其是对于你们，更是无比重要。”
    杰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等白識接着介绍希尔伯特就立刻接话。
    “为什么这么说？她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不，等等，难不成是跟猩红腐败有关吗？”
    杰廉的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白識的介绍印证了他的想法。
    “没错，她是调香师，一直活动在盖利德上。”
    “就在不久前，她制作出了一种可以清理一片区域内猩红腐败的香药。”
    杰廉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这确实是对他们红狮子军团至关重要的东西。
    猩红腐败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他们红狮子城对于这方面一直有研究和尝试。
    无论是用火焰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总是有遏制猩红腐败的方法的。
    猩红腐败并不能无条件的蔓延，即使是盖利德上也有一些洞窟之中也没有被猩红腐败侵染。
    而有些植物也同样如此，在猩红腐败生长蔓延的地方也生存着。
    只是红狮子军团一直没有研究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更别提利用了。
    红狮子城里毕竟全都是战士，只能用简单的办法尝试。
    虽然也试出了一些除了火焰的方法。
    但是从获取难度、效率等方面看下来，甚至没有火焰来的好。
    所以最终，红狮子城还是只能用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就是用火焰来对抗猩红腐败。
    为此，他们还联系到了从雪山上下来的火焰修习士。
    从他们那里交易了火焰战车，以及巨人火焰的一些物品。
    如果现在又有一种方法可以用来对抗猩红腐败，那么无疑让清理猩红腐败的成功率更大一丝。
    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要去争取。
    治理猩红腐败的可能性就在眼前，杰廉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于是杰廉郑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安全，我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
    既然杰廉答应下来，那么白識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况且希尔伯特的安全问题并不那么大。
    她研究出中和香药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人知道。
    猩红腐败也没有统一意识，总不可能调集腐败眷属来扼杀她。
    其实白識也根本想不到会有谁来伤害希尔伯特，只是为了保险一点。
    “好，那既然这样，就说定了。”
    “其他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我对于你，以及拉塔恩将军很感兴趣。”
    “你和拉塔恩将军关系很深的样子，还担任着代理城主，不知道你能否满足我的好奇心。”
    杰廉靠在他的椅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
    那张铁制的老人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
    但是从肢体上，便能感受到他在回忆、在怀念。
    “既然你感兴趣，那么我就说给你听吧，也省的我把这些故事带到坟墓里。”
    “从那里说起来的好呢……干脆从我认识拉塔恩开始说吧。”
    “我这个人，在前半生的时候就如同漂泊的浮萍一般，爱好流浪，从来无拘无束。”
    “我曾经以担当客将为生，流浪到哪里就在那里定居一段时间。”
    “我也在卡利亚王室做过客将，也正因如此，我认识了拉塔恩，现在想来还真是幸运。”
    “那时拉塔恩尚未完成碎星的壮举，还相当的年轻稚嫩，满怀着豪情壮志。因为憧憬着初王葛孚雷，希望有一天能组建出自己的强大军队。”
    “在那时，我、拉塔恩还有奥加，虽然各自的身份地位悬殊，但是我们就如同兄弟一般，互相信赖，互相依靠。”
    “再后来，拉塔恩在不断的成长中，体型不断的变庞大，他的那匹小马渐渐承受不住他的身躯，为了能和那匹小马同生共死，他在奥加的陪同下前去魔法镇瑟利亚寻找魔法老师，为的是学习卡利亚王室没有的，操控重力的魔法。”
    “他在那里找到了来自于星空的白王，并且拜他为师，学习了魔法，也因此获得了挑战群星的力量。”
    “最终拉塔恩独自面对群星，并且封印了交界地的星空，因此获得了碎星的称号，他挥舞的双剑正是在那时铭刻上了重力的印记。”
    “自那以后，拉塔恩开始组建自己的军队，因为碎星的壮举，无数人前来加入，红狮子彻底在盖利德扎根，红狮子军团上面的图案，那手持大剑的狮子正是以他的形象绘制的。”
    杰廉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就不是先前那样令人愉快的回忆了。
    “而在那之后，我也离开了卡利亚王室，正式投入了拉塔恩麾下，同样以客将的身份活动。”
    “但是接下来的破碎战争……”
    “破碎战争，这并非是先来后到的游戏，半神们唯有决出胜者，才算结束。”
    “交界地必须要有一个艾尔登之王。”
    “拉塔恩也想要成为艾尔登之王，而想要当上艾尔登之王，就必须先进入王城。”
    “只不过我们失败了，进攻被王城的坚壁抵挡，而且是两次。”
    “我们以失败告终，撤退回了盖利德，但是在那之后，双生子之中的的玛莲妮亚却突然带着军队找上门来。”
    “她似乎很着急，只带了自己亲卫的尊腐骑士，几乎没有任何后勤的，一路奔到了盖利德。”
    “我们试图沟通，但是她却不愿意回答我们任何问题，只是执意要找拉塔恩决战。”
    “拉塔恩将军并不畏惧与她交战，但是在战斗的终点，玛莲妮亚却使用了出人意料的手段，绽放了猩红之花，让猩红腐败遍布了整个盖利德。”
    “奥加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拉塔恩也在那之后被猩红腐败侵蚀的发狂。”
    “虽然我自认为是不被约束的自由之人，但是为了拉塔恩和奥加……现在的我，有不得不留在盖利德的理由。”
    杰廉平静的讲完了这一切。
    时间太过久远，而复仇又遥不可及。
    他能做的，唯有守着这座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
    红狮子军中无懦夫。
    在败亡之际，所有红狮子军团的战士们抱着决意，焚毁了徽章。
    此为永别遥远故乡，留在盖利德抑制猩红腐败的象征。
    猩红腐败每日扩张，那么他们就同样一日不停的去清理。
    猩红腐败无法根除，那么就把它压制在盖利德这片土地。
    白識无言叹息。
    “红狮子军中无懦夫，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杰廉摆了摆手。
    英雄什么的，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会很在乎，甚至为此奋战。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人老了，话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本来想要简单给你讲述一下的，结果没想到说了这么多。”
    “有些耽误你的时间了，抱歉。”
    “你先前说要去盖利德探索，需要我叫人带路吗？”
    白識拒绝了，只是要了一副更加详细的地图，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是别人能随意陪同的。
    他要前往艾奥尼亚沼泽的边缘，去寻找老将欧尼尔。
    虽然是沼泽边缘而不是中心，但是也是寻常人难以接触的。
    金针，是此次盖利德之行的重中之重。
    很快，杰廉叫人拿来了一副地图。
    地图对地区的描绘算不上多详细，但是却把各种腐败生物聚落的地点给标的清清楚楚。
    上面还时常有修改，消灭了，又迁徙过来，再消灭的过程也由此体现。
    这幅地图就能看出红狮子军团绝对没有一日的松懈。
    目送白識离开，杰廉取出一只机关鸟。
    这是在卡利亚王室时，他认识的朋友伊吉送给他的通讯工具，只是一直没有用过。
    “顺着回忆，突然想起来了。”
    “卡利亚王室的命运与星空也有关系，虽然他身为军师，应该不会忽视这一点，但还是提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