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角人老妪别回头，我是勇人

    白識将那颗神兽舞狮的头颅拿在手中，摆在面前仔细观察。
    这头颅相当的巨大，制作的相当精致。
    白識此刻也难以分辨这头颅是使用了某种狮子的尸体制作的，还是角人们利用手工制作出来的。
    不管如何，这头颅经历了神兽的降神，已经具备了灵性，拥有了独特的力量。
    白識能感受到这头颅上存在着一股仿佛直接与天地相连的力量。
    白識看了看，那有些焦黑，已经破损不堪的神兽头颅。
    最终白識还是尝试着将神兽头颅戴在了头上。
    一阵莫名的波动让白識和这头颅产生了特殊的联系。
    随着白識再度睁开眼，神兽头颅的眼中也出现了神采。
    此刻神兽头颅上的双眼直接与白識的意识相连接，供他视物。
    白識伸出手，顿时风暴以前所未有的猛烈姿态盘旋在他的身边。
    只要白識愿意，现在的他可以立刻改变天象。
    白識想了想，还是摘下了神兽头颅，暂时没有带上。
    总感觉……还是有点膈应。
    最起码等回去洗一洗、修一修，然后再戴着吧。
    其实神兽舞狮的头颅在外观上看着倒是还行，没有很不堪。
    那威风凛凛的狮子头颅还是很霸气的。
    再说了，白識可是魂游玩家，主打就是一个穿衣自由。
    不带白金之子头，已经是因为现实世界，比较要面子了。
    白識回顾起刚才戴着头颅时的感觉，跟现在有着明显的对比。
    只要戴上，貌似就可以提升自身对于自然的力量的运用。
    其中风、雷、冰三种属性都在受加成的行列之中，其中以提升风暴的效果最为显著。
    换言之，这是一件有着特殊效果的装备。
    而且好像正好和白識专业对口。
    白識的冰属性太弱，而龙雷和普通的雷电不同，吃不到什么加成。
    正好白識掌握的风暴很强，这个神兽头颅又是风暴的加成最高，属性相当契合。
    自从生命和力量两项属性突破了界限以后，白識也发现了护符之类道具的上限。
    护符上面具有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界限之上的部分了。
    比如白識现在要是用‘碎星的传说’护符代替身上的某个护符。
    那么‘碎星的传说’上具有的力量＋5的效果，很可能只够加一点力量，甚至一点都加不了。
    界限之上，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境地。
    所以白識接下来会尽量往其他属性上加，争取让更多的属性突破到界限之上。
    而这个神兽舞狮的头颅不是直接加强属性，效果是强化了白識与自然的联系。
    这样正好，不会产生浪费属性的这种情况。
    简单来说，接下来白識在使用风暴的时候能够更加轻松的调动，威力会增加，消耗会减少，范围会变广。
    相当于是受到了天地间的某种眷顾，或是化身为自然的部分。
    白識收起了神兽舞狮的头颅，摸了摸下巴。
    神兽……
    那舞狮降神的源头，被角人们敬仰着的究竟是种什么存在？
    从刚才的战斗表现来看，神兽是确实存在着的。
    但是不知是何原因，神兽貌似无法自己出手，只能将力量降下。
    白識抬起头来，看向重归于平静的天空。
    神兽也死了吗？像是古王那样，化为了不能轻易出手的形态？
    白識开始重新审视起自身的状态。
    肉体上完全没有问题，只等接下来再攒够卢恩，将另外一项属性突破界限。
    到三个属性突破界限的时候，白識就能够更进一步，抵达足以真正为王的层次。
    只不过……身上这套盔甲已经有些难以支撑这样的战斗了。
    这套盔甲陪伴他许久，而且历战无数。
    虽然修修补补的也还能用，但是已经开始跟不上他的实力了。
    白識摸了摸身上残破的盔甲。
    在真正穿上以后，先是和拉塔恩互相猛攻的一战，之后又是立刻和两只艾丝缇的战斗。
    在红狮子城的那次之后修补过一次，勉强能继续使用。
    而在最近又是连战，先是蒙格，再是神兽舞狮，破损的更加严重了。
    现在身上的盔甲破损不堪，此刻已经很难再继续尽保护躯体的职责了。
    就算是等回到史东薇尔之后再修复一遍，防御力也要下降了。
    白識叹了口气。
    毕竟只是飞龙亚基尔的鳞片，顶天了也就只能够参与半神那个层次的战斗。
    也许可以开始考虑换一身装备了。
    到时候把这身装备退居二线，或是作为日常的穿着什么的。
    再往后需要找一些更强大的素材，打造一身战斗时的盔甲了。
    只不过究竟什么时候能找到，就得看运气了。
    此刻白識突然发现，在一旁地上，神兽舞狮的尸骸上浮现出幽影的暗沉辉光。
    而在远处的幽影树此刻也将一道追忆送到了白識手中。
    白識没有管那追忆，而是看向了地上发生异变的神兽舞狮尸骸。
    只见它身上的幽影赐福开始脱落，在它的身边上重新凝聚。
    最终，这些赐福化作了四块幽影树的碎片。
    白識将这几块碎片捡起，默默收下。
    看来击败受到赐福的强敌，可以夺去他们身上的幽影树赐福。
    这下子也省得收集的路程了，倒是能节约下不少时间。
    只不过先前的角战士们和咒剑士们都已经不算弱的了，却都没有分解出碎片。
    看来这种方式的幽影树碎片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现在算上之前收集到的两块，白識的身上已经收集到六块碎片了。
    如果将这六块碎片全部使用掉，大概能在幽影之地中同样获得赐福，提升实力。
    白識犹豫了一下，暂时还是没有立刻使用掉。
    现在没有赐福，那些受到了幽影赐福的家伙才能勉强跟他过几招。
    白識还想再多打几架，于是便没有使用。
    反正要是遇到了强敌，大不了到时候再把赐福给捏了。
    而且要是到让他都感到十分棘手的情况，那比起赐福，还是风灵月影更加直接——
    蕾妲和弗蕾亚见这边的战斗结束，才敢重新回到神兽舞台之中。
    在刚才，她们两人前往了另外一处地方。
    先前的战斗声势浩大，每一处都弥漫着恐怖的力量，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
    随意靠近的话，便会被其中一方的力量伤害到。
    因此虽然两人十分在意战斗的过程，却不得不远离神兽舞台。
    两人通过升降梯，抵达了神兽舞台的更上层，也是塔之镇真正的顶点。
    而此时，白識也在她们的带领下踏上了那里。
    一路跨越漫长的通天阶梯，白識在终点仰起了头。
    出现在白識面前的是一座辉煌无比，植根于空中的城镇。
    这城镇宏伟的巨门被漆黑的阴影树根缠绕，隔绝着外来者的进入。
    看这规模，绝对不会比底下的塔之镇小多少。
    白識向下看去，发现这上下两部分还是有物理意义相连着的支柱的。
    角人们以前到底是怎么建造出这种玩意儿的？
    此时阶梯上的白灵不断重复口中话语：
    “……被影子隐藏的塔啊──我们的塔，我们的螺旋啊。”
    “请引导那位大人成为神祇──成为拯救我们一族的神祇……”
    听着身边白灵的话，白識心中一惊。
    米凯拉，竟然是想要在这里成神？！——
    成神，是现在白識几乎毫无信息的东西。
    在游戏中，最终玩家们会成为艾尔登之王。
    但是王的伴侣——神，这部分的信息却缺失的厉害。
    原先白識以为的是，只有与王成为伴侣的神人，在重新展现艾尔登法环以后能作为法环的容器，这才能够成为神祇。
    如此看来，在那之前竟然就能够成为神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大多数的结局之中，玩家是与玛莉卡女王的残躯成为伴侣，最终展现了法环，延续了时代。
    而在星星结局里面，则是和菈妮一起将法环从交界地上隐藏。
    这个结局特殊，与传统的神、王不同，菈妮并没有作为法环的容器。
    这样的话的确说不准菈妮那时候是否成神了。
    看来原先对于成神一事的猜测都需要推翻了。
    所以米凯拉舍弃躯体，也是为了成神？
    但是他要是舍弃了躯体，那就会将身上作为神人命运、展现的律法全部舍弃。
    白識的头上流下两滴冷汗。
    米凯拉身上拥有的几种要素分别是：纯净黄金、圣树的丰饶，以及……与生俱来的魅惑。
    米凯拉作为由玛莉卡和拉达冈诞下的，最纯粹的黄金半神，因此能研究出独特的纯净黄金。
    而圣树的丰饶也是米凯拉用自己的血肉滋养出来的。
    如果将诞生后获得的力量和躯体全部舍弃，那么最后会剩下的也唯有他与生俱来的魅惑了吧。
    如果米凯拉想要用这个特质来成神……
    看来米凯拉的确是想要搞无限月读一类的东西，以此让纷争全部消失。
    白識看着面前的漆黑树根，感觉到自己能够将其焚烧，暂时放下了些心。
    他现在也是能看见火焰虚影的人，只要找到封印的本体，就可以将其解除。
    但是，现在情况不明，白識根本不知道成神的条件和米凯拉的进展。
    从那白灵的话语中可以得知，现在塔的封印确实对米凯拉造成了困扰。
    因此白識现在不打算轻举妄动。
    要是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提前解除了封印，反而会让米凯拉得逞。
    也许该回去问问菈妮。
    同样是神人的话，她应该会对成神的事情有些了解吧？
    正当白識疯狂思考之际，蕾妲的声音传来：
    “看来无法进入……”
    “白識大人，我们决定先离开一段时间，回到圣树。”
    “先行告退了。”
    白識看向蕾妲，朝她点了点头。
    随后蕾妲和弗蕾亚便借助赐福的力量消失在了面前。
    白識摸了摸下巴。
    蕾妲真是相当的警惕，至今都对他有着戒备。
    她可能是这些米凯拉追随者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但是看来是没法指望她开口了。
    白識想了想，随后回到了塔之镇中。
    先前那召唤出神兽舞狮，进行降神的声音令他有些在意。
    他之前已经在塔之镇里面探索过一遍了，也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在仓库中沉默不语的角人老妪。
    也许在他们离开仓库，进入到神兽舞台以后，她就已经苏醒了过来。
    白識想要去尝试沟通一下，看看能否了解到一些信息——
    此刻塔之镇的仓库之中，角人老妪感受到神兽的气息消失，心如死灰。
    神兽又离他们而去了吗？又失败了吗？
    ……
    脚步声在面前响起，角人老妪感知起来者的气息。
    当感受到白識身上的黄金赐福时，她顿时怒从心起。
    反正一切都被毁掉了……
    既然这样，那她又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等白識站定，角人老妪便率先开了口：
    “你是什么东西……？”
    “……又是梅瑟莫的爪牙？”
    “……你们都不烦腻吶？”
    “还来找我老太婆做什么？”
    “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土地，用影子藏住了塔──”
    “都抢走、破坏我们的一切了，还嫌自己不够卑劣？”
    白識嘴角抽了抽。
    角人老太太的态度不是很友善啊。
    角人老妪喘了口气，这才再度气势汹汹的开了口：
    “……你们这群恶妇之子，记住了！”
    “神兽之怒迟早会带来报应。”
    “你们继续虐待我老太婆也无妨，等着大难临头吧！”
    “……快啊，动手。”
    “之后再去宣扬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没胆子就夹尾巴，滚吧。”
    “可恨的恶妇之子！”
    “……滚出去！”
    白識捂着脑袋，很是头大。
    他可是什么都没干，就被这角人老妪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现在的白識有些绷不住，完全开不了口。
    白識张了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那角人老妪此刻还在继续输出：
    “自古以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土地！”
    “哼！又如何吶！”
    “再来几遭，也杀不了我老太婆！”
    “要我求饶，门儿都没有！”
    “快啊，动手！继续动手！”
    “让上天看清楚！你们有多丑陋！”
    听到那角人老妪让他动手，白識反而释怀的笑了笑。
    他是不会在意敌人的身份、年龄的。
    但是面对这个只能嘴上说说的老太婆，他也没有什么出手的理由。
    家都被毁了，会心平气和的反而会很奇怪。
    想了想，白識突然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个角人老妪似乎无法视物，只能靠感觉来判断来者。
    神兽舞狮的头颅上是带有着勇人气息的。
    而白識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身形也能改变。
    如果运用得当的话，说不定能骗过她？
    毕竟这个角人老妪看起来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距离疯掉大概也就一步之遥了吧。
    “……受诅咒吧……”
    “恶妇之子、玛莉卡的孩子们……”
    “全部蒙受不祥的诅咒吧……”
    “神兽之怒，降临吧……”
    不再管角人老妪口中念叨着的诅咒，白識来到了屋外。
    他取出神兽舞狮的头颅，将体型放大到了和舞动舞狮的勇人们相当的地步。
    随后白識又撤去了自己附加在眼部的黄金赐福，拿上了角战士大曲剑——
    角人老妪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恨全部宣泄了出来，大口的喘着气。
    等她回过神来时，那刚才出现在她面前的恶妇之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
    “怎么不见了呐？”
    正当角人老妪疑惑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令她狂喜的气息。
    “……唔，嗯……！”
    这神圣的气息！这伟岸的形体！不会错了！
    角人老妪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开怀的笑着。
    “……哦，这阵香气……”
    “是勇人莅临了呐？”
    “哦哦……感应不到神兽的气息，婆婆我还在担心。”
    “啊，幸好是多虑了吶。”
    “万幸、真的是万幸吶。”
    “我们的祈求总算、总算是传到了天上。”
    “刚才就是您赶走了敌人吧。”
    白識站在角人老妪的身前，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