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秦总，你的生意要坚定地做下去

    首都二汽会议室。
    这个时代，锅炉都是各个单位自己烧，有钱的单位，暖气烧得很热，房间里温暖如春，大家伙进来之后，就把军大衣都脱了，这都有些热，还得解开里面衣服的领口。
    杨老一屁股坐在主席台上：“各位，我的时间很紧张，所以咱们长话短说，空话套话就别讲了，要讲就讲实际的，你们觉得，平旺牌卡车怎么样？”
    “这辆车太棒了！”赵希第一个站了起来：“这辆车价格便宜，整体改装完毕的售价也只有一万左右，一汽二汽生产的卡车都需要四万多，还没有这辆车拉得多。车子的动力足，装载量也多，正好满足我们国家的建设！尤其是在广大的农村和山区，更是这种车展示的舞台！我们国家有那么多老解放，都到了报废期，如果要是直接进了炼钢炉，太浪费了，有了这种改装方案，完全还能再跑二十年！各位，浪费就是犯罪啊！感谢秦总给我们研发的这种新车！”
    赵希滔滔不绝，说了十几分钟，吐沫星子乱飞，杨老可没有嫌他讲空话套话，而是在频频点头。
    赵希说完，梁峰也站了起来：“没错，我同意赵总的看法，这辆车的确是适合我们国家经济发展的车型，平旺卡车走出来了一条新的道路！”
    平旺牌柴油机将会给他们一拖的拖拉机配套，秦总还很大方地把发条启动器送给他们，梁峰当然也要帮秦总说话。
    有这两人定下了基调，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没错，都说得很好，我看平旺牌卡车也很不错，下面有反对的意见吗？”杨老看了一眼众人，如果没有的话，这件事就成了！
    此时，一個人缓缓地站了起来：“各位领导，平旺牌卡车技术落后，车子隐患很大，我…”
    “你是哪个厂的？”杨老的脸黑了下来。
    “我是首都二汽的。”
    “首都二汽还轮不着你说话。”杨老说完，看向坐在前排的人：“马厂长，你代表首都二汽表个态。”
    “我认为这辆车很好。”马厂长开口：“我是首都二汽的一把手，我的态度，就是我们首都二汽的态度。”
    刚刚站起来的那个人脸色通红，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敢说什么，悻悻地坐了下来。
    “还有反对的意见吗？你们放心，咱们是讲究公正和民主的，有意见可以大胆地站起来说。”
    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这有意见能提吗？第一个提意见的人已经被狠狠地羞辱了！
    “好，既然大家伙都没有意见，看来就是支持了。”杨老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付会长：“付会长，平旺摩托车厂技术先进，有创造力，完全可以胜任各种车辆的生产，相关手续都尽快给他们办理吧。一个星期之内，如果这件事还办不成，那你们汽车工业联合会的效率就太低了，每天只知道喝茶看报纸，留着还有什么用？”
    “是，是。”付会长点头：“我们尽快办理，杨老，我这里有个方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他们的平旺牌卡车毕竟是改装车，也不符合我们国家的形象，我们能不能给他们颁发个农机的生产许可，让这种车以农机的名义上路？就像是一拖的拖拉机那样，农忙的时候在田野耕地，农闲的时候拖着挂斗跑运输…”
    啪！杨老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农机？这么先进的卡车，伱们居然说是农机？我们部队还打算送一百辆，不，一千辆老解放过去，交给平旺摩托车厂改装呢，你这意思，我们部队的卡车改装好了，以后要挂着农机的牌照上路？你们一直在阻挠，是什么意思？难道民企就不配制造汽车？你们害怕有竞争力的民企进来，让你们没法像过去一样躺着赚钱？你们不怕赔钱，反正有国家兜着，但是，如果民企进来了，你们的遮羞布就被扯下来了，是不是？”
    杨老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如果是国企要生产汽车，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你们现在人为制造各种障碍，就是因为平旺摩托车厂是民企！要来展示，要让所有人看，现在看完了，大家也都没意见了，你们又要把这种有竞争力的车子变成农机？好啊，姓付的，我现在就回去告状去！咱们国家到底是走市场经济，还是走官僚垄断道路！”
    官僚垄断几个字出来，付会长吓得脸色当下就白了，这是要撕破脸皮的节奏，如果真的闹起来，杨老可以轻轻松松地就把他给玩残。他刚刚只是想要变通一下，没想到彻底地激怒了杨老。
    杨老和这个秦锋没太大的关系啊！他早就把秦锋的底细给摸透了，不就是给军队捣鼓了一些装备吗？双方就是供货商和客户的关系，值得杨老这么力挺吗？
    “杨老，您放心，三天之内，咱们就给平旺摩托车厂办好这个许可证。他们生产的车辆，可以合法上路。”付会长赶紧说道。
    “卡车，轿车，摩托车，都给办利索了！”
    还有轿车？付会长只敢在心中腹诽一下，嘴上可不敢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好，好，咱们尽快办理。”
    “老杨，消消气。”一旁的陈领导开口：“你可是在战场上尸山血海里出来的，你那眼睛一瞪，谁都受不了。我代表咱们首都表个态，不管国企还是民企，都是为了发展咱们国家的经济，上级也说了，把经济发展上去才是硬道理，国企的确有很多弊端，人浮于事，还经常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私企有私企的优势，咱们也期待着平旺摩托车厂给咱们造更多更好的国民车！”
    “好，陈领导说得好！”秦锋带头鼓掌。
    会议圆满结束，众人散场，秦锋屁颠屁颠地送杨老和陈领导回去。
    “陈领导，您放心，咱们的车子主要卖到乡下去，走农村路线，肯定不会影响咱们首都市容的。”
    四不像这种怪物行驶到首都的街道，想想就太滑稽，所以秦锋也有自知之明，不会给陈领导添麻烦。
    “你这次可算是把付会长给得罪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陈领导小声说道。
    声音虽然小，杨老也是听到了：“哼，他要是敢给秦总穿小鞋，我就给他穿小鞋。秦总，上我的车！”
    “是。”
    秦锋屁颠屁颠地上了杨老的车。
    对杨老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他原本以为自己亲自出马能镇住场子，没想到付会长还要当面耍花招，他当然怒了。
    无数人看到秦锋上了杨老的车，目光复杂，这大腿太粗了！
    付会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就大大方方地送人情好了，何必搞得这么不愉快。
    马厂长目送车子离开，看向身边：“罗光荣，由于你的疏忽，造成了厂子的重大损失！接下来，厂里要开会讨论对你的处理意见！除了追究经济损失之外，还要开除！还有驾驶车辆的，一起开除！”
    让你们知道一下，厂里到底谁说了算！
    车上，杨老开口：“秦总，今天我是推掉了重要会议过来的。”
    “嗯，我知道，多谢杨老。”
    “你给咱们国家和军队立了大功，这个小忙是必须要帮的，而且，你们生产的那款车的确有意思，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场会议和你有关，比如要讨论怎么从非洲把那两辆坦克运回来的，所以，正好你也可以一起参加。这件事必须要定下来，毕竟再有七八天，货就到了。”
    “杨老，我让他们绕大西洋，非洲最南端过来的，估计还得个把月，不着急。”
    杨老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让他们这么走，他们就这么走？他们怎么可能听你的？咱们情报机构已经确认过了，那艘船昨天已经过了直布罗陀海峡，今天已经在地中海上航行了。”
    “什么？”秦锋的脸瞬间就变了，自己说的好好的，这艘船上装的都是军火，必须要确保安全，得走大西洋，绕非洲南端，这样一路更安全，对方居然还是不听劝，直接抄近路走苏伊士运河？
    粗犷的老毛子一直都是这样的风格，喝上二两伏特加，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等等，自己还没有透露船名和航线，国内居然就知道了？看来，他们对这件事很重视，直接给盯上了啊！
    想到这里，秦锋有些不好意思。
    “杨老，我在国外，做了点买卖…”
    “咱们知道，不就是点老旧的坦克和装甲车嘛，而且你还是以货易货，正好把咱们国内的轻工业产品卖出去，也算是帮咱们国内开拓了海外市场，一举两得，放心吧，没人会找你的麻烦。你卖个煤气罐栅栏什么的，也都是正经生意。”
    “多谢杨老。”
    “万事开头难，你这生意应该会一直做下去吧？”
    “我…”
    “你要坚定地做这种生意，不仅仅能帮我们国内的轻工业厂发展，还能换来更多的好东西，东德驻军手头都是老毛子最先进的装备，除了t-80之外，他们还有很多装备是我们接触不到的，你要想办法，把他们最先进的装备给我们弄回来！为军队立功，为国家立功！”
    秦锋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这样在外面做军火贩子，会不会给国家抹黑，会不会有严厉的惩罚措施在等着他，没想到，杨老居然支持他！
    有了杨老的支持，他就更是可以放开手脚了！
    “好，杨老，我会努力的，只要有机会，我就想办法把他们的先进装备倒腾出来，部队需要什么？”
    “米格-29战斗机能弄到吗？”
    秦锋睁大了眼睛：“杨老，我可没那本事，那得策反了飞行员，不，就算是策反了飞行员，航程不够也飞不回来。”
    杨老笑了笑没说话。
    于是，秦锋又思考了一下：“飞机是不行的，但是飞机上的零件还是有可能的，备份用的雷达和发动机之类的，不过这个得靠运气。”
    “秦总，你的运气可是一向都好得很啊。”杨老这才说话：“咱们相信你。飞机弄不过来，零件什么的弄来也是不错的。”
    秦锋感觉到自己后背上有汗水冒出。
    会议室里很暖和，等到秦锋走进去的时候，好奇地看到里面的人并不多，甚至还有老熟人。
    “李领导，您回来了？”
    李润柱笑了笑：“是啊，回来汇报一下阶段性成果，秦总，你们厂生产的那些防弹装备真是太好用了！前线战士们都很喜欢，尤其是冲锋的时候，嗷嗷叫着上去，猴子们都傻眼了，轮战以来，一直都是僵持的，咱们上去之后，拿下来十几个山头。”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虽然咱们也有外贸订单，但是只要部队需要，咱们优先给部队生产！”
    “秦总，部队对你们的自加热方便面也是赞不绝口，尤其是一线部队，上阵地的时候就背几包，配着压缩饼干吃，既管饱又美味。”李润柱继续说道：“不过，一些南方的战士都更希望你们的自加热米饭赶紧捣鼓出来。”
    秦锋曾经随口承诺过，但是一直忙来忙去，根本就顾不上，这自加热米饭可不简单，需要将米磨成粉，然后再重新变成米粒，需要他静下心来研制一段时间。
    “好，我尽快，等到忙完了手头这些事就去研制。”
    “秦总，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老郑，负责去非洲接货，以后你出国，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带他一起去。”
    郑明是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古铜色的脸庞，显然常年在外面工作，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伸出一只大手：“秦总，很高兴认识您，叫我老郑就行，我会给您做好各种后勤工作，帮助您更好地完成任务。”
    “郑哥，以后还得多劳烦你，不用称您了，我可当不起。”秦锋说道：“接下来，咱们就研究一下怎么把东西带回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辆坦克，找艘船就行，那边已经打下来了港口，咱们的船只趁着夜黑风高停靠上去，把坦克装上船，再连夜离开，保证是神不知鬼不觉。”
    “当年咱们从埃及弄米格-23的时候，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却被记者给曝光了，不要小看了那些人，他们的鼻子比狗都灵。”郑明说道：“而且，在那片土地上，还活跃着其他的军火贩子，国外情报机构什么的。咱们必须得小心谨慎。贩卖给黑子的东西丢了无所谓，要是那两辆坦克有什么闪失，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没错，郑哥，我都听你的。”
    秦锋也乐得当甩手掌柜，这事原本他就打算扔给国内的相关部门，自己什么都不用管呢。
    就在秦锋和一众领导们商议大事的时候，首都机场，一架客机缓缓降落。
    走下飞机，一众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嘴里发出感慨。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是啊，没出国之前盼着出国，出去了之后，却天天盼着回来。”
    庞大伟的脸上也带着复杂的表情，跟了秦总之后，就有了不一样的生活，他们去美国，拆解了所有的设备，打包装船，等到这批设备离开美国港口，他们才坐飞机返航。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还是回来好，终于可以摸到我的本田cg125摩托车了！以后我要天天骑着它去上班！”
    听着手下这句话，庞大伟突然想到了什么：“走，赶紧去办理托运手续，把咱们托运回来的东西拿到手，上面还有秦总的那辆摩托车呢。”
    接了所有的行李，通过海关，大家伙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人：那个柔弱的女孩，现在已经是秦总最信任的得力干将了。
    “庞工，我代表秦总欢迎你们回家，秦总被首都领导叫去开会了，所以不能亲自来迎接你们。”
    “赵秘书，没关系，其实不用接，咱们自己坐公交就能回去。”庞大伟说道：“咱们在首都这么多年，怎么坐公交还是知道的。”
    “你们可不知道。”赵娇说道：“咱们平旺摩托车厂已经正式建立起来了，有五万平米的厂房，目前正在生产单缸柴油机，等你们回来之后，就可以正式上马摩托车项目了。”
    五万平米的厂房？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这也太快了吧？想要盖厂房可不容易啊！”
    “现成的，首都消防器材厂你们听说过吧？被咱们公司给收购了。”
    首都消防器材厂，被收购了？众人再次震撼，秦总果然有魄力啊！
    “咱们雇了一辆大客车，接你们回去，你们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厂子看看？”
    “厂子，厂子！”
    “回家有什么意思，咱们看看自己的厂子。”
    “赵秘书，你们坐车吧，我骑摩托回去！”秦总那辆摩托可是好车，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骑着摩托过瘾了，以后那车就是秦总的了。
    一幸运的工人骑上了摩托车，跟在大客车的后面，其他人上了大客车，一路上兴致勃勃。
    “对了，赵秘书，咱厂里有多少人？”
    “赵秘书，庞工回去了能当厂长吗？”
    “庞工可以当摩托车项目的负责人，厂长是格里希先生，就是上次在美国你们看到的那个外国人。”
    外国人当厂长！众人再次震撼，跟着秦总干，绝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