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出手

    “这样子，就暂且能稳住战局了……咳！”
    一句话未说完，位于后方指挥的齐腾一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而他的头发更是顷刻之间化作雪白，脸上皱纹横生，整个人仿佛老了二三十岁般。
    御使一整个星球的怪兽怨灵，怎能不付出代价？即便这无数怨灵加起来也比不过一头奥特曼系列中真正的怪兽，但齐腾一的手中也没有类似“千兆格斗仪”这种神器……而有着阵法的辅助，这一行为对于齐腾一也是极大的负担。
    万千怪兽的怨念与恨意如同无形的利刃，不断冲击侵蚀着齐腾一的心灵防线，使他在维持阵法的同时还要与这些负面情绪做斗争，这无疑加大了他的心理和精神负担。而短时间内接连发动数个大型阵法，齐腾一不得不将自己的计算力推向极限，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力来提供必需的能量……
    好在对于齐腾一来说，这样的经历也不是第一次。中洲队的修真者只是略微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将头脑中针扎似的刺痛视若无物，便将目光自战场中移开，投向了另一端至今未动的“鲧神”上。
    ——如若之前，天庭一方或许并不需要“鲧神”正式出手，也有着必胜的把握；但在如今中洲队先行揭开底牌，将战局天平拉回摇摆不定的时刻，对方真的还能够稳坐钓鱼台，继续观望吗？
    ……
    ——我死了多少次？二百八十九次，还是二百九十二次？
    “怎么停了？继续啊？”
    感受到眼前的攻势不知为何停止了下来，杨云感受着混身各处传来的钻心之痛，对着眼前的非面露出了一个无畏的冷笑：“还是说，你已经黔驴技穷了？”
    “……确实，你们真的很让我惊讶。”
    手中好似捏着一团微光的非面凝视着一次又一次倒下，又奇迹般完好复活的二人，声音中的兴致更浓数分：“我已经用了二百九十四种截然不同的手段将你们二人一次次地送入死亡的怀抱，但却依然无法找到你们复活的缘由……主神力量，果真神妙无方。”
    ——原来是二百九十四吗？看来我的体感还是有所偏差啊……
    其实杨云已不太记得清，自己究竟被死亡拒绝了多少次。
    即便四阶强者的大脑已是强化到了极致，过目不忘只是等闲，依照常理而言，断然不可能模糊如此短暂的记忆。但仙人的攻击深度也并非等闲，哪怕是依靠封神榜的力量，将这一切的影响都降至最低，可每次复活时，杨云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受到如醉酒晕车般的昏眩之感。
    记忆的模糊，使得杨云不禁想起奇幻作品中那些靠着魂器与命匣不断复活，却随着次数增多而逐渐失去感情的巫妖；以及黑暗之魂中那些在不断的死亡中流失人性，最终化作只有躯壳存在的活尸。
    即便有些心悸，但杨云还是迅速压下了所有杂念，毕竟楚轩所言定当为真。只要心灵之光不灭，那么在总计三千五百七十二次的命数消耗完毕之前，自己和郑咤就不会真正的死亡……况且只要觅得破局之法，那么就算留下些后遗症，回到主神空间可以尽数修复。
    “是吗？那你现在怎么停了？”
    杨云报以嘲讽之语：“还是你身为仙人，就只有二百九十四种攻击方式？”
    “没错，昨天没吃饭吗？”同样重生的郑咤也拍拍自己的胸膛，挑衅之意溢于言表：“就这点本事？”
    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在经历了二百九十四的死亡后也不会毫无收获，更遑论处于“伪-四阶高级”的杨云和郑咤。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这就是基因锁的特性。 就像是肌肉和骨骼断裂之后重生，会增加密度变得更为坚固一般，死了这么多次后，杨云无论是身体的基础属性还是心灵之光的强度，乃至于入微的深度，都比之前的自己要强上一截……用郑咤的话来说，这就是龙珠中赛亚人那“濒死变强”的特性。
    郑咤知晓自己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与感知寻找到非面的攻击破绽，于是他将自己的精力全身心放在了提升自己上。只要这么不断复活变强下去，用身体感受对方的攻击进而寻求突破，那与眼前的仙人站在同一高度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嗯，看着你们如此精神，我便放宽心了，毕竟作为一个研究者，有谁不会想要两只怎么杀都杀不死的小白鼠呢？”
    非面注视着杨云与郑咤，挑挑眉毛，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语气：“世间没有无穷无尽的命数，能量也不会凭空产生……杀不死的话，那无非多杀几次好了。”
    ——的确，如果不找到其中关键的话，命数总有耗完的那一刻……
    听着眼前非面仍旧高高在上，仿佛将他们二人视作研究物的语气，杨云皱了皱眉头。
    血条不够长的郑咤只需要挨打濒死变强，但杨云要考虑的就很多了，如何理解对方的攻击，如何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对方的破绽，如何用言语之间的交锋让对方暴露情报，都需要深思熟虑……可无论是从时空物能的哪一个角度，他都无法找到答案。
    杨云既不是被突然袭来的空间斩击腰斩，也不是被人静止了时间穿胸，更不是遭到了物质与能量攻击，而是仿佛什么都未经历便平白死去。
    硬要说的话，杨云唯一能把握住的预感，是一股违和感……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违和感，好似某些东西错位了般，但要让他用语言详细说明，却又做不到了。
    “哼……想不到荀枪那家伙，居然还有一丝自我的意识啊。”
    正当杨云做好准备，继续用剩余的命数尝试攻略boss之时，非面却忽然将注意力从眼前的二人身上偏移，转头望向了战场上的情况：“真不愧是短短百年间就突破到渡劫期，走出自己道路的天才。即便成为了‘鲧神’的能量源，依旧能够用自我的‘律法’残留下属于自我的痕迹，与我的指令相对抗……”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什么意思？”
    虽然杨云没有听明白非面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不妨碍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处理一些杂事罢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非面忽然双指一竖，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道无形的符文，伴随着无形的波动延展而开，外界那一直静止不动的“鲧神”，双眼之中忽然闪现血色红光！
    “不好！”
    顷刻之间，詹岚的精神力场如遭雷击，连带本体吐出一大口星辰碎屑，而“鲧神”则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向着战场之中一把抓去——
    目标，正是在场中驾驶古伦加斯特所向披靡，大展神威的罗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