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放任自流

    山鹰说的‘谢谢’没有丝毫客气的成分……
    他在圣彼得堡待过很长时间，算是对老毛子有一些了解。
    血狐表现出来的睿智、大方、豪爽，跟他过去认识的那些跟商业运作相关的贪婪毛子差别巨大。
    凭良心说，血狐两次跟山鹰并肩作战，表现的并没有山鹰那么致命，但是这个老家伙有着丰富的经验和人脉关系……
    虽然他制定的计划没有执行到位，但是他最后依然利用形势捞到了一定程度的补偿。
    这就是老派kgb的特征，他们唯结果论，瑙坎的赏金拿到了，然后这个大毒枭被干掉了就行……
    过程中哪怕发生了一些意外，甚至造成更大范围的杀戮和冲突，也不妨碍他们认定这是一次成功的行动。
    山鹰早期不太习惯血狐的作风……
    他曾经在讨论的过程中，提出过很多疑问，同时想要建立更多的预案，但是最后都被否决掉了……
    那时候他有些不服气，甚至在老金的庄园遇到瑙坎的时候，他还怀疑过血狐的专业性，但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复盘，却有点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完美的计划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制定目标、完成目标才是一个计划的核心。
    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能够在复杂的环境里完成任务才是真正的高手。
    这听起来有些简单粗暴，但是现实就是当你没有足够的资源以供纸上谈兵。
    在行动前想的越多，就需要越多的人力、资金和设备来满足你对预案的需要。
    人力、资金、设备成本的上升只是一个方面，最严重的是人本身就是不可控的变量，尤其对于雇佣兵来说，人越多反而越容易出问题。
    雇佣兵生意和做生意不一样，有些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你就算写出一篇任务论文，雇主也不会多付给你一分钱。
    事实上血狐在大其力的任务中，表现的比山鹰成熟的多，他提前混进了聚会给山鹰充当保险，以防发生意外。
    如果不是山鹰执意要干掉老金，血狐哪怕下到地下室去救山鹰，两人也有机会在外围的掩护下安全的逃出庄园。
    不过事情过去了，谈这些没有意义。
    在结果已定的情况下，血狐根本就不跟山鹰讨论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哪怕他在最后丢了一根手指，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如果是职业士兵，那么山鹰这么干无疑是不合格的。
    但是站在雇佣兵的立场，山鹰只是根据自己的性格做了一个选择，而血狐选择了帮他。
    这才是让山鹰最动容的部分，也是让他完全放下对血狐戒备的原因！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山鹰在老金的庄园地下室和赌博厅里，一次性捞到了18公斤的黄金。
    而这部分黄金，他准备用来强化士官长系统，激活更多装备的数据。
    同样是战利品，人家捞到了带你分，你捞走了战利品却自己偷偷藏起来……
    这让山鹰难免有些心存愧疚！
    如果一开始山鹰还存着事情结束之后，就跟血狐分道扬镳的想法，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士官长系统不能暴露，但是士官长系统给他带来的价值提升，却是可以拿出来给人看的……
    过去他所处的环境和职业，让士官长系统的价值大打折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山鹰依然有点抗拒雇佣兵这个地下世界底层职业，但是不妨碍他利用债务维持跟血狐关系的同时，深入了解地下世界的运转，然后慢慢的寻找更好的盈利模式。
    有点亏心的山鹰，很自然的就放下了戒备，并且准备跟血狐全力合作。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血狐，山鹰想了想，说道：“把6万美元的分红给我，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
    血狐对山鹰的表态满意极了……
    因为山鹰从未对瑙坎提供的赏金和国际中介公司的复仇奖金，表达一丝一毫的觊觎。
    因为这是山鹰早期自己提出来的交易，他做出了承诺，最后哪怕执行过程中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他也没有试图反悔。
    细节问题上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人品，这对血狐这个老头儿来说非常的重要。
    他出身kgb，但是退出后参与创造了大名鼎鼎的北极狐佣兵团，他们给所有的伙计上保险，甚至承诺会相互照顾对方的家人后代。
    北极狐生涯是血狐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他习惯且享受那种氛围，所以他选人肯定要选人品好的。
    山鹰的性格、履历、行动力，完美的契合了血狐的需求。
    看着山鹰认真的表情，血狐笑眯眯的拿出一叠美元和一部手机放在了他的床头，笑着说道：“这里是一万美元现金，剩下的五万美元我会换成180万泰铢存进你的银行卡里。
    看起来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那你应该自己尝试适应泰国的生活。
    医院的费用我已经结清了，记住不要跟医院的人透露我们的身份，因为你当时还没有身份，所以在这里没有做任何登记。
    手机里有我和麋鹿的电话，你到了甲米就给我们打电话。”
    血狐的做法给山鹰省了很多的事情……
    6万美元不算多，在泰国这个旅游国家，只要分多次多地，就能够很轻易的通过外汇窗口兑换成泰铢。
    在泰国消费是最简单的，没人会查花钱的人，但是一旦你想要买的东西脱离了常规消费品的行列，现金就不太好用了。
    山鹰需要通过合法途径购买一些系统制造工具需要的原料，这种交易用现金非常的不方便，而且容易引起注意。
    这就是洗钱为什么会成为地下世界最重要业务的原因！
    在监管越发严厉的现在，钱的来路不明也有可能成为一种罪！
    而完全依赖地下世界生活，除非你购买赃物，否则你会发现凡是跟违法甚至擦边的服务沾边，价格都会翻一番甚至翻两番。
    当然，6万美元远远没有达到‘罪’的程度，拿着现金大大方方的挥霍，大概率也不会招来麻烦。
    但是挥霍会导致金钱的使用效率大幅度降低，钱用不在刀口上，对于资金紧张的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山鹰郑重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拍了拍自己的伤腿，说道：“两个月，最多两个月我就去甲米找你们……”
    血狐点了点放在床头的资料，笑着说道：“我不着急，你要仔细看看这些资料，记清楚自己的‘生平’……
    以后你就是泰国华裔岳山了！
    你身上的命案还没有结束，短期内不要跟家人联系，不然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如果你确实很担心，我可以想办法找人去看望他们一下，甚至可以送一点钱过去。
    不过他们应该被盯得很紧，所以有一些风险……”
    山鹰听了，眼神黯淡了一下，点头说道：“我明白……
    不用麻烦了，我能等！”
    血狐看着山鹰有些低落的表情，他伸手在山鹰的肩膀上拍了拍……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