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说对不起

    山鹰换上了庞加莱先生为他准备的西装……
    米白色的衬衫、带有格子纹的马甲、蓝色的领带、黑色的皮鞋……
    经典的单排扣深蓝格子纹西装，让把山鹰的肌肉掩盖了起来，但是却让他的肩膀显得格外的宽厚。
    现在的山鹰整个人就像是被烟草和酒精的味道熏蒸了一遍，身上那股子凌厉的味道，被一股老男人的味道给遮住了。
    西装的款式略微有点复古，初看丝毫没有出奇的地方，但是套在山鹰的身上，就像是给猛兽套上的文明的外衣。
    那股甚至让敏感的人觉得有些刺眼的锐气被遮住了许多，同时还让山鹰多了一丝慵懒且从容的感觉。
    女特勤一直在等山鹰……
    看到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山鹰从母婴室里出来，抿嘴嘴角用一种略带讽刺的目光看着自己……
    女特勤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回避了山鹰目光。
    如果之前的山鹰只是让她感觉到危险，现在的山鹰就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不过很快女特勤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她梗着脖子走到了山鹰的面前，语气僵硬的说道：“我们的同事正在核实你的身份，跟我来……”
    山鹰看着转身就走的女外勤，他摇头说道：“你没有任何理由扣留我，我现在不想去你指定的地方，我只想去可以投诉的地方。”
    说着山鹰看着背部僵硬的女特勤，说道：“女士，道歉并不难……
    跟我说句‘对不起’，我可以给你一点提供一点线索，最少能让你避免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傻瓜。”
    女外勤这时候其实已经明白自己找错了对象了，所谓的‘核实身份’只是一句托词，她想要的是山鹰能够给她提供一些线索。
    现在山鹰主动提出来了，她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说对不起不难，难的是承认自己是个傻子。
    女外勤叫赛琳娜，他的搭档叫谢尔盖，这两人就是那种长期在体制内坐冷板凳的人！
    赛琳娜因为得罪了某个局长，所以被调到了档案室，负责处理第五情报局的文件档案。
    谢尔盖比较惨，他上班的第一天因为占了局里老大的车位，还跟局长的司机起了冲突，然后就被调去负责管理局里的饮水机和厕所卫生纸。
    这俩人都经历过严格的训练，但是从未出过外勤的他们，在某个重要的时刻被拉出来顶到了一线……
    这可不是他们的领导看重他们想要给他们机会，而是想要让他们抗雷。
    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确实需要两个菜鸡，而且后果里面有第五情报局其他人不乐意付出的代价。
    这俩人第一次搭档就交上了零分答卷……
    过去几天厄瓜多尔总统刚宣布要给斯n登提供政治庇护，他的专机被欧洲多国禁止进入领口，欧洲各国的做法引发了非常激烈的抗议活动……
    因为在记者曝光的有关棱镜项目的内容中明确的说了，美利坚在监控欧洲各国领导人的电子通信。
    人家不尊重你，甚至偷窥你的隐私让你如同赤身裸体一般，结果一声令下你就违背国际公约封闭领空……
    这让那些常年倡导自由民主的欧洲老圣母怎么能受得了？
    舆论的压力给到位了，大俄就有了庇护斯n登的借口……
    只要证明机场开始不安全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会变得顺理成章。
    施耐德的受伤和媒体的介入，补齐了最后一块拼图……
    现在普老板亲手签下的为期半年的政治庇护文件已经生效，斯n登被秘密带出了机场。
    不过这些只是大局……
    身处大局中的赛琳娜和谢尔盖就太惨了！
    他们所在的飞机上有杀手，有小偷，这两人居然没有发现，最后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后果。
    这时候他们确实不能等了，因为男外勤检查了施耐德的公文包，确认了那里面的东西被调换了。
    女外勤转身看着山鹰，表情有些僵硬的说道：“我叫赛琳娜，第五情报局的外勤特工，我和我的搭档奉命保护施耐德先生，也就是之前那位受伤的胖子，护送他把几份重要的文件交给滞留在莫斯科机场的爱德华·斯n登。
    岳山先生，你可能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有任何线索，请告诉我！”
    说着赛琳娜看着山鹰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咬着牙说道：“对不起，我为我之前对你的误会感到抱歉……”
    山鹰看着脸色灰败的赛琳娜，他微笑着说道：“如果我让你道歉的态度稍微诚恳一点，会不会显得自己风度不够？”
    说着山鹰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笑着说道：“这是我的一个长辈临行前送给我的，我大概能猜到他对我抱着怎样的期待，所以我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
    山鹰杀人还要诛心的做法，让赛琳娜脸色变得异常灰败……
    赛琳娜看了一眼不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同伴谢尔盖，看着他脸上同样异常凝重的表情，还有坍塌的双肩，她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两眼突然变得有些空洞的说道：“对不起……”
    说着赛琳娜迎上了谢尔盖，两人小声的交流了几句之后，他们一起返回了山鹰的面前……
    谢尔盖安慰性的在赛琳娜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对着山鹰说道：“岳山先生，很抱歉，我和我同事的做法让你陷入了麻烦。
    我已经跟在场的媒体协商过了，他们会在刊登照片前把照片拿给我们审核，我保证你的样子不会出现在报纸上。”
    说着谢尔盖停顿了一下，这个头发略微有些稀疏的俄国大汉表情纠结的看着山鹰说道：“岳山先生，我们的人通过监控大概锁定了抢包杀手的身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当时在飞机上的位置就在你的身边。
    你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可以提供给我们吗？”
    山鹰看着表现的过于单纯憨厚的谢尔盖，他笑着摇头说道：“我们只是在飞机聊了几句，他叫马蒂亚斯·莫纳汉，是德国人，他当时告诉我，他是一名雕塑师。
    不过很显然，他说谎了！”
    谢尔盖听完，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些线索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帮助，如果你只知道这么多，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山鹰听了，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我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呢？”
    “是什么？”
    山鹰看着说话的赛琳娜，他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刺杀那个胖子？
    如果有人一定要那个胖子死，并且能够把杀手安排到飞机上，那么那个胖子哪怕去了医院也并不安全。
    如果那些人的目的只是文件，那么那个胖子就可以不用管了，关键是找到马蒂亚斯。”
    赛琳娜一听，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失去了那个马蒂亚斯的踪迹……”
    山鹰笑眯眯的说道：“我初来乍到，对莫斯科不熟，我听说莫斯科有一家很不错的四季酒店，如果你们愿意为我的住宿埋单，我可能会回忆起一些东西……”
    “你到底有什么信息？”
    赛琳娜焦躁的摊手说道：“被劫走的文件很重要，我们必须赶在那些文件落在其他人手上之前把它们找回来。”
    山鹰摊手说道：“那是你的问题，跟我没有关系。
    而且我也不确定我记忆中的东西一定准确，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理会我，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横冲直撞。
    你总有机会遇到几个软柿子，这样你就可以挥洒你的威严了。”
    赛琳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脸色灰败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来帮你订酒店……
    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们！”
    山鹰其实不太乐意跟这个赛琳娜纠缠，但是血狐临走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知道了这俩菜鸡其实就是大俄这边的弃子……
    对于山鹰来说，他们是最好的向导，也是随时可以争取过来帮忙的官方‘好人’。
    于是他点头说道：“我要一间套房，顺便你们还得送我一趟。
    还记得那个死去小偷的女搭档吗？
    我下飞机的时候偶然听到了那个女人打电话给什么人，说她会在四季酒店住下。
    我猜四季酒店是她的落脚点，但是现在她的搭档死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去……
    你们要不要赌一赌？”
    赛琳娜和谢尔盖对视了一眼……
    赛琳娜对着谢尔盖果断的说道：“你留下审讯那几个落网的杀手，他们虽然只是炮灰，但是我们还是需要把他们背后的老板找出来。
    我去四季酒店，如果碰到了那个女人，我会抓住她……”
    说着赛琳娜凑到了谢尔盖的面前，小声说道：“我们没时间了，我的上级不接我的电话，如果我们明天上班前给不出答案，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谢尔盖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吧，不用抱太大的希望。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但是到现在依然搞不明白。
    也许我真的不是当特工的材料……”
    赛琳娜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同病相怜的谢尔盖，然后转身走到了山鹰的身边，说道：“岳山先生，跟我来……”
    山鹰笑眯眯的跟着赛琳娜走向了机场的出口，路过谢尔盖的时候，他小声的说道：“有人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那个斯n登真的在这里，刚才发生那么大的动静，来的就不应该是机场的安保，而是大俄安全部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