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自律的人

    山鹰也不知道泰莎在曼谷干了什么，让她的老妈都开始烦她了……
    秉承着讲信用的原则，山鹰给泰莎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帮自己盯一盯买枪的事情，至于把泰莎弄来甲米这事儿，山鹰权当没有听见。
    他不是烦泰莎，而是想要遵照庞加莱先生的意见，休息一段时间。
    他的休息从去医院复查开始……
    山鹰找了甲米当地最大的医院，找当地最好的外科医生做会诊，并且为自己的膝盖和脚踝做了一次核磁共振。
    结果不太乐观！
    因为手术后复健进行的不顺利，所以膝盖和脚踝内部出现了些许的炎症，并且膝盖内部还有积水的现象。
    医生看了山鹰的手术报告，并且仔细的询问了他过去几个月的复健情况，得知山鹰仅仅休养了一个半月，就开始进入了正常的工作当中，医生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点在于，山鹰居然能坚持下来，更重要的是他的腿伤居然没有因此而加重。
    因为都知道岳山警官干的是哪一行，相比那些坐办公室的职业，当警察，而且是当随时需要拼命的警察，对于尚未痊愈的身体来说很要命。
    这就跟运动员打封闭带伤上阵一个意思，不出问题还好，一出问题就是大事儿。
    山鹰也是听完了医生的解释，才知道外骨骼给自己的腿增加了保护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欺骗性。
    当他的右腿感觉到压力过大的时候，外骨骼就会充当辅助器，缓解压力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没有事的错觉。
    如果这种状况持续时间久了，日常生活中就会出现双腿不均衡的状况。
    想要治疗也很简单，因为之前的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就是静养，结合有限度的运动复健和定期的按摩疗养，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可以完全恢复了。
    不过山鹰现在是甲米的大人物，而且是手握一笔巨款的大人物，医院也需要资金来维持。
    为了跟山鹰这个能够决定巨款去向的大佬打好关系，甲米医院专门组织了一个康复小组，其中包含了复健医师、护士、按摩师，想要长期跟踪山鹰的状况并且在他复健中提供技术指导。
    山鹰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是个绝对听人劝的人。
    复健医师说，他这种情况出门最好拄拐，他就买了一根拐杖。
    哪怕有更好的外骨骼他也不用了，因为那玩意儿会让他忽略自己的伤势，带有严重的欺骗性。
    复健医师说，他想要锻炼最好是在水里，他就打电话给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的大嘴，让他安排人在自己的山顶开挖游泳池。
    复健医师说，每隔一天需要进行一次腿部按摩，同时还要敷药，他就在自己的后院里搭了一个带顶棚的凉亭，老老实实的接受治疗。
    庞加莱先生把山鹰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他几次想要提醒山鹰，这种看起来极其自律的做法，实际上代表着他并没有在心理上放松下来。
    当他进入了状况之后，复健似乎也成为了一种工作。
    每天6点起床，先在泳池里游2000米，然后吃早餐，吃完早餐后拄着拐杖在周围遛弯遛狗，顺便跟巴朗培养感情和默契。
    固定动作完成之后，开车前往奥南海滩，监督罗阳和玛塔工作，顺便跟本地人进行一些沟通。
    午餐之后开车返回落日山，游泳1000米，然后就是接受理疗，接着就会坐进乔恩的操盘室。
    他大部分时间只看不说，偶尔有疑问也会在乔恩空闲的时候插话，提出问题，提出意见，被驳回也不生气……
    这种状况下的山鹰，就像是一块干涸的海绵，短短的时间内，不仅仅对期货操盘和财务问题有了深入的了解，最重要的是他的泰语水平突飞猛进。
    而这只是庞加莱先生看到的部分，山鹰还在做着一些他看不到的事情……
    虽然看起来他的腿瘸了，但是实际上他的工作量却增加了很多。
    这点只有临时充当助理的大白鲨索菲亚最清楚……
    索菲亚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工作狂，但是当她跟随山鹰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过去认为的高强度工作根本就不算什么。
    高效沟通、快速决断、申报、立项、招标……
    仅仅十天不到的时间，山鹰就在奥南的办公室跟甲米当地的政府和议员敲定了6项重要的道路基建和校园改善工程。
    总费用倒是不算高，但是其中牵扯到的部门很多，需要沟通的内容极多。
    不仅需要达成施工目的，还得照顾本地官员的一些诉求。
    每天三小时的会议，不停的扯皮、斡旋，不停的推翻重建、沟通交流。
    一直到六项工程基本上被敲定，索菲亚才意识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这些修修补补的小工程，只是山鹰跟本地政府磨合的开始……
    那笔8000万的建设基金是由多方共管，山鹰确实可以把控资金的流向，但是最终怎么用还是需要跟多方进行协商。
    山鹰通过高强度的沟通和会议，把甲米本地那帮人给拉爆了。
    同时山鹰在不知不觉间为他们划分了职权范围，将基金的使用流程刻意的复杂化，并且建立了从下向上推的审批机制。
    加上泰国人自身拖拉的性格和缓慢的效率，都不用山鹰动手，这帮人自己内部就出现了分化。
    因为同样一件事情，总有人着急有人不在乎，当流程被细化，权利被下放到每一个人手里的时候，这事儿想要干成就会变得非常难。
    因为几乎每一个拿到权利的人，都会忍不住将权利使用到极致。
    这种状况唯一的解法就是从上往下推！
    只有山鹰这个管理资金的人出头，才能轻易的梳理所有的关系，保证工程推进效率。
    于是当本地人发现自己走流程困难重重的时候，权利很自然的就会向山鹰的手里收束。
    山鹰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因为人人都想要走捷径，而他就是捷径！
    当有人想要绕开冗长的审批机制，想要让山鹰打破规则的时候，就需要付出一点东西了。
    山鹰不需要从中上下其手，所以那些走捷径的人付出的可能是一个人情，可能是某种承诺，可能是在某项提案上投他一票。
    不需要太久，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山鹰就能依托这8000万美元，通过输出善果构建一个覆盖本地的政治网络。
    资本体制下的政治说起来很复杂，但是实际上内容万变不离其宗，小到甲米是这样，大到曼谷其实也本质上差不多，只不过利益集团变多，让事情显得非常复杂而已。
    而山鹰这种从妖怪窝里混出来的人，真正擅长的恰恰就是这个。
    当然，甲米的政治网络的能量，实际上还比不上派索科家族，不过山鹰从来到甲米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尝试构建一块舒适区。
    这就是必要的过程！
    成为志愿者警察只是一个开始，通过救援游轮为甲米输送了大量的利益，才真正的让他被大部分本地人认可，成为了地头蛇。
    现在他要利用法伊兹的8000万，让自己成为甲米地头蛇的领头羊。
    不用刻意的跟谁对抗，只要能在必要的时候给他提供保护，这就够了！
    索菲亚作为助理，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老板过去十天所做的所有事情……
    当庞加莱先生从侧面提醒索菲亚，得关注一下山鹰的精神状况的时候……
    这个出身大俄的女强人向庞加莱先生展示了最近几天的会议笔记，然后苦笑着说道：“先生，我原本以为自己在短时间内收购二十多家加油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你知道吗？我们的老板过去十天干了甲米那帮人过去一年都无法完成的事情。
    当然，他是资金控制方，所以做什么都会相对简单，但是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我也是刚刚意识到，老板正在快速构建自己的舒适区。
    他好像特别的着急，似乎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你让他彻底的放松下来，谁来干这些事情？
    我做不到！
    我的责任是在这片舒适区成型之后，去维持这片区域内的人际关系。
    6项小工程，总价只有80万美元，却要产生将近40万的行政费用，如果施工方没有挑选好，说不定还要面对各种离奇的增项。
    老板让我盯着这些项目的进展，我这两天头发掉的厉害。
    非法手段不能用的情况下，我现在看到那些家伙贪婪的模样就觉得头疼。
    我比所有人都想劝他，但是他一放松，根本就没有人能顶上去。”
    庞加莱先生看着一贯冷漠的索菲亚都这样了，他看了一眼在山坡上忙着搭建房子的屠夫和鸽子，还有穿着比基尼晒太阳的达丽雅姐妹……
    再看看正拄着拐杖沿着山顶边缘一边缓慢的遛弯，一边训练巴朗的山鹰……
    这位老人家哀叹了一声，说道：“是应该想想办法了，不然山鹰要把自己给累死了。
    北极狐都是一帮只会拿枪打仗的傻子，我得从其他的方面想想办法。”
    索菲亚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应该多招几个人……
    乔恩整天待在交易室里，佐恩这个黑客只会面对电脑。
    我们需要一个团队，不然老板不一定有事，我肯定坚持不了太久。
    我们需要熟悉本地民情的年轻人，但是我对泰国真的不够熟悉……”
    就在索菲亚说话的时候，一辆suv带着一辆货车开上了山……
    看着身穿警服的泰莎从车上跳下来，庞加莱先生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着说道：“你列一个清单，写清楚要求，招人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泰莎来了，这个姑娘有一副热心肠……
    让她帮山鹰推进工作估计不行，但是让她帮忙让山鹰减少自己的工作应该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