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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结缘徒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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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结缘徒伤感
    寇蓁之言,众人十分赞同。
    寇公当年就是因为极力反对天书封禅一事,才引得皇上不满,王钦若等人这才寻了机会,将寇公赶出京师的。
    这么多年来,寇公在外为官,年年被贬,但声名越贬越大,百姓对他也越来越敬重。
    从某种意义上说,寇公被贬,正说明大宋朝堂中,还有如寇公这样的中流砥柱,还有如寇公这样刚烈正直之人。
    因此即便有丁谓王钦若等人的存在,但只要想到还有寇公这样的忠臣在,百姓心中也是安定的。
    这是寇准,只是念出这个名字,就能将丁谓等小人吓得心虚睡不着的存在。
    提到朝堂之事,众人皆没了赏景听琴之心。
    意兴阑珊地离开桃林,却见杜青衫和宋归尘带着两个孩子开开心心地坐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冷食。
    小尘姑娘亲手做的寒食小吃,光是想想就馋死个人。
    杜青衫他,竟然瞒着大伙儿偷偷回来,自己先吃了!!!
    众人怨念极深,宋绶毫不客气地抢走杜青衫手上的子推燕:“好你个杜昭晏,原来是躲到这里偷吃来了。”
    杜青衫重新拿了个蛇盘兔,道:“弹琴乃雅致之事,我只是个粗人,还是专情粗茶淡饭,努力填饱肚子的好。”
    宋归尘:你说谁是粗茶淡饭?
    某人意识到说错了话,忙改口:“况且,在小尘做的点心面前,什么琴呀歌儿的,都完全不值得入眼。”
    宋绶啧啧取笑:“知道你俩恩爱,可也要考虑考虑其他人呀。”
    说着嘟嘴指了指晏殊。
    在场众人,杜青衫和小尘婚事已定。
    除了宋绶和朱说之外,顾易、晏殊如今皆是单身。
    顾易是从未娶妻,晏殊是前任妻子两年前去世了,至今仍未续弦。
    遭到好友指名打趣,晏殊挑眉:“可别拉上我啊,想是某人今日未能携夫人一同出游,看到别人恩爱,开始嫉妒了。”
    “我倒是不嫉妒,毕竟夫人今日回娘家,明日总是会回来的。”宋绶哈哈大笑,“说真的晏兄,我听说,好些媒人上晏府提亲,都被你给拒绝了?怎么,还没走出来啊?你家那么大的一个府里,也该有个女主人才是。”
    晏殊长吁一声:“结缘徒增伤感,在下是再也不会娶妻了。”
    原来,晏殊十三岁时,洪州通判李虚己特别赏识这位少年才子,欣然将女儿许与为妻。
    李虚己喜好诗文,精于格律,曾以诗法授于晏殊,晏殊和原配妻子李氏也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可惜好景不长,李氏在两人成亲后不久故去。
    后来晏殊又娶了屯田员外郎孟虚舟之女,本以为可以携手一生,可好景又不长,孟氏又故去了.
    接连送走两位妻子,晏殊备受打击,沉溺在悲伤之中,身边好友知道他的遭遇,为了让他早日走出悲痛,不遗余力地为其介绍适龄女子。
    众人闻言,怅然感慨了一番。
    朱说道:“是啊,结缘徒增伤感,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像杜小哥和小尘姑娘这样心心相印、时时相伴呢?”
    “朱兄此言,大有缘由?”
    “只是随口一叹罢了。”朱说笑笑,问杜青衫,“对了,杜小哥,你们二位的婚事可定了?定在何时?我看看我是否能赶上喝杯喜酒。”
    杜青衫:“朱兄是要离京吗?”
    “确有离京打算,一则,家中尚有老母,此番为接母亲到身边奉养;二则,不瞒诸位,我实乃望亭范氏子孙,因父早亡,母亲改嫁,故改姓朱,今次回去,欲复范姓。”
    他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听得众人一时笑意凝固。
    尤其宋绶和晏殊,他们都曾在睢阳应天府书院读过书,也是在那里结识的朱说。
    彼时朱说乃书院中读书最刻苦,生活最简朴之人,他每日只煮一碗稠粥,凉了之后划成四块,早晚各取两块,拌几根腌菜就吃,吃完继续读书。
    同窗们看不过去,给他送来美味佳肴,他却一筷不动,言道:“我不是不吃,而是不敢吃,担心自己吃了这大鱼大肉后,咽不下去粥和咸菜。”
    一个自幼父亲早亡的孩子,跟着母亲改嫁。
    在朱家,继父待他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何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么多年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勤学苦读?
    “原来如此,那小弟借此春酒一杯,祝范兄一切顺利。”杜青衫先笑着打破沉寂,端起一碗春酒一饮而尽,“我和小尘的婚事定在六月初六,算脚程,来回开封和苏州时间虽够,却不甚宽裕。不过范兄放心,小弟会留着你那份喜酒的,等你接了母亲回来,我等定然一起,给老人家接风。”
    众人纷纷举杯:“对对,范兄一路顺风。”
    小尘准备的点心吃完,酒水见底后,郊外一日游结束。
    众人散场,各自回家。
    宋绶有事要和杜青衫单独说,便一起来了里仁巷。
    “今年春闱就要到了,阿晏可有把握?”
    在宋绶眼里,杜青衫无论多大,无论有没有娶亲,都是小时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加之杜青衫幼时喜武不喜文,去岁秋闱堪堪合格,如今要他参加春闱,宋绶实在没有把握。
    杜青衫知道他的好意:“有顾兄珠玉在侧,我岂敢不做准备?”
    宋绶挑眉:“你好意思提顾三郎,同一场考试,他可是去年秋闱第一名,而你呢,整个冬天你俩都在四处奔波,倒是说说,你文章写了几篇?策论背了几则?拿来我替你瞧瞧。”
    杜青衫:
    “宋大哥,你小声点,别让阿杞阿崔听到啊。”
    平日里自己教训他两,如今却正被人教训,要是让他们听到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若是阿杞参加春闱,我到还不担心,但是你嘛——”
    宋绶看着杜青衫,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息。
    “你也就是知道些奇技淫巧,在两个孩子面前打肿脸充胖子罢了,从今日起,好好在家给我读书,春闱不过,不许出门。”
    说完,还犹嫌不足,继续道:“你看三郎,一入京就能进开封府,今次春闱若取得名次,前程自不必说。你再看看你,空有一副皮囊,反倒不学无术。”
    杜青衫一头黑线。
    这便是他小时候与宋大哥不亲近,一见到他就跑的原因。
    忙举手对天,虔诚地保证了几百遍定会奋发图强,才将宋绶送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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