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第440章 整合（七）

    月光挥洒在庭院之内，整个凉州刺史府布满了温柔的银白色，这是一个极美的夜晚。
    春风阵阵吹来，在月光照耀下，孩童们高高兴兴在庭院中戏耍着。
    此时，曾瑜正坐在庭院中的摇椅上一边高兴看着孩童们玩耍，一边听着王汉的汇报。
    自宋未央任了亲军都尉府校尉之后，曾瑜便把王汉调到姑臧负责州城的情报管理，虽然王汉对情报方面还是缺乏敏感性，但是这股杀气却是能震慑姑臧城中的不安定因素。
    “阳、麴两家都还算安静，这倒也是一件好事么！毕竟这两位都是名将，从武力、名声方面倒也还是有点用处。只要这两家能服从政令，武威郡其他诸县也就好办了！韩遂这老儿，倒也是轻巧，无论是金城郡还是武威郡都是由大将分而治之，在武力之下各县只得屈服在大将的管理下，文人治国竟成一道空谈！这对地方的民生，可是极为不好！”曾瑜听完王汉的汇报之后，淡淡笑了一笑，再问道：“其他各县近来可以有什么动静吗？”
    “禀主公大人，自上次马超不战而退之后，武威百姓对过去的荣耀越发缅怀起来，对主公大人的统治也更加认同！”王汉恭敬说道。
    “嗯，日后姑臧将成为我们虎策府的主城，这里是我们重心所在地方！这里的民心，一定要牢牢彻查，不要有任何失误！”曾瑜沉着说道：“要记住情报战场并不逊色真刀真枪拼杀的主战场！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民心这一块非常的重要！”
    “末将一定为主公大人严防死守情报战场！任何鬼鬼祟祟都过不了亲军都尉府这一关！”王汉昂然说道。
    得曾瑜看重连续担任要职的王汉，虽然在情报工作上缺少几分机警，但胜在负责勤快，最主要就是对曾瑜够忠心！
    别说其他的，首先这个敢于担当的态度，曾瑜就颇为欣赏。
    没什么要事，便放王汉回府处理公务，曾瑜也收回政务上的心思，将目光投向在月光下跑动的孩童，尤其看着其中一位身高体壮跑得欢快的小子，脸面更是浮现几分柔和的笑容。
    这是自家岳父苦满儿从北地郡回来的第一次家庭聚会，庭院中奔跑戏耍的孩童便是自家的豆豆与苦家的孩子在玩耍了。
    从庭院看大堂内，灯火通明，正是夫人月姬和苦家的妇人在谈络感情。
    曾瑜才没有凑合到一堆妇人里面的闲情。在院子里看看孩子们玩耍，却也是一种放松。
    正有滋有味看着自家豆豆和那些孩子戏耍之时，眼角忽然瞥见角落中唯唯诺诺想过来又不太敢过来的苦满儿，他脸上泛出一丝笑意，他将视线全部投射过去，微笑道：“泰山大人，既然来了，就出来一叙么！”
    “参见主公大人！”在北地郡吃足苦头的苦满儿被曾瑜叫破声影，小心翼翼走到曾瑜跟前，顿时跪倒下来。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苦满儿满头银发上面，显得格外的沧桑，以前傲慢的脸孔也变得格外唯唯诺诺。
    “呵呵，翁婿之间，何需多礼！”曾瑜离座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打量着苦满儿有些消瘦的身子，笑眯眯说道：“泰山大人，这在北地郡呆了几年，这身子骨可是越发精炼了！以前的臃肿似乎都看不到了，似乎在北地郡呆得也还算习惯了？”
    “苦家就是主公大人的马前卒，哪里有需要，我们苦家就去哪里奋斗！只要是主公大人的命令，在哪里都能适应！”苦满儿见得曾瑜温声轻语，知道以前的芥蒂始终已经过去了，他苦巴巴的脸色也换成了一副喜色。
    “马屁话就少拍了！我知道以前赶你们去北地郡历练，却是让你们苦家有些怨恨！这点龌蹉被你说得如同感激一般，可是有点别扭！”曾瑜眼神中透出一丝回忆，已经许多年了，想当年刚收复北地郡的时候，自己还是抱着领地担心别处军阀来抢夺的小领主，现在却已经是凉州州牧了！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
    “绝不敢有任何怨恨，我们苦家和主公同气连枝，主公荣，则苦家荣！这个道理，我们苦家上下绝对是明白的！”苦满儿眼中透出一丝戾气，他重重又跪拜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当然，苦家得主公助力，兴旺发达，家族子弟增加了许多，碰到难处有些人始终不明白主公的好意。有不明白者，那都是我们苦家的叛逆，也是整个虎策府容不下的逆贼，都被老儿令家奴一一杖毙了！现在的苦家上下，绝对都是主公最为忠诚的亲族！主公任何意思，都是我们苦家值得付出性命的大事！绝不敢有任何推脱！”
    苦满儿说来的这些事情，都在亲军都尉府有备案，曾瑜也有所了解，不然也不会将苦满儿给招了回来。
    曾瑜不管苦满儿心里怎么想，毕竟是亲族，怎么样都会放他一马。但若是连表面上的忠诚都维持不了，那就只能在北地郡呆着，或者等北地郡发展起来，又迁移到更苦寒的地方。
    “看样子，在北地郡倒是让你明白了很多事情！忠诚就好！起来吧！”开始谈及正事，曾瑜面皮一缩，骤然严肃起来：“这次招你们苦家返回这姑臧城，让你们来到这个比成纪县城更要繁华的州城，并不是让你们来享受的！”
    “姑臧城，经历过阎行血洗，豪门稀少，对于苦家来说是一片很肥沃的处女地！再加上官府的帮助，很快就能扎根在这里，成为传承千年的世家也不是什么梦想！”曾瑜沉声道：“这个机会是我的一个心意，当是报答你们苦家对我多年来的支持！对于你们苦家来说，这个机会可以算是非常难得！但是，我不希望在这里听到你们苦家欺男霸女的声音！若是有第二次听到类似成纪那般的恶名，你们苦家也只能一辈子扎根在苦寒之地了！”
    这一番话听得苦满儿心里又喜又惊，喜的是他苦家又有出头之日，惊得又是曾瑜后面一句冷漠的声音。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曾瑜没有对他们苦家关死了前进的大门，苦满儿来姑臧之前就想通了这点，他郑重再拜了下来：“主公大恩，苦家上下一定用性命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