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落尘间

    第209章 落尘间
    十天后。
    席谷站在月球之上。
    相较于十天之前，现在的他又全方位地强大了约2.6倍。
    当然，力量本身已经不是他最在意的了。
    现在的他，已经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
    “十九万八千二百七十一次……意识适应……
    “……成功了。”
    他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微笑。
    仰望着头顶蔚蓝色的星球，席谷将精神完全与整片月球相合，意识模拟出“进化之血”的波动，令折射向地球的光线渗透了进化的力量。
    ……
    ——从这一刻开始，地球便正式迈入了全民，或者说全体生物圈进化的时代。
    虚空之中终于又有了动静。
    茫茫寰宇，无数星宙或隐或现。
    即使意识已经适应了这片宇宙的规则，然而席谷对这片宇宙内的详情还是一无所知。那片仙气飘飘，看似“仙界”的地方，纵然至高至尊，但其中隐藏着的手段无数的“仙人”恐怕也不少，如果执意闯入，席谷恐怕过不了一秒钟的安生日子，要在无数次的“摄魂”，“逃跑”中无限循环——哪怕他知道这片宇宙中没有能真正消灭自己的存在，但也够烦人。
    ……
    一道裂缝自“混洞太虚”之中浮现。
    许久之后。
    “本地的高手太没有礼貌了……”
    一边思考着那些记忆，一边鼓动着身体残留的生命力，席谷忽然皱了皱眉头。
    ……
    “……虞景小贼！”
    他眸子里的神光彻照虚空，洞穿星宇，就连许多隐秘的存在也都被其惊动。
    “虞景，你欲启衅么？”
    主意已定，席谷的意识就在这一瞬间“坠落”向了那片被混沌气流包裹着的人间。
    “难道是与‘虞景’方才所说的‘劫数’有关？
    “算了，不想那么多……毕竟是100级的副本，我现在别说等级，连人物号都还没创建呢——还是先去新手村练练级吧。”
    但是，从“虞景”只能摄走自己的意识，然而却对携带着记忆离去的本质一无所知且一无所感的行动来看，他的位格依然要远远低于自己。
    明明睁开了眼睛，但视野之中也还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只有几缕瓦缝似的光从周围透了进来，照着这个狭窄的空间。
    席谷如此想着，但感应着自己这点意识变得越来越微弱，而且因为已经到达另一片宇宙的极深处，就算是要投放更多的意识附着于本质之上也要等待相对来说比较漫长的时间，便在心中决定道：
    移动得很谨慎，不过席谷并没有多少害怕。
    说着，虚空之中一只大若寰宇，渺若星河，其内紫电萦绕，似有万千世界生灭的眼眸张开，凝视向席谷的意识方向，一刹那间，席谷的意识便已经完全被那只眼眸彻底吞食了进去。
    下，是相对于上的一个概念。
    白袍人的眉头微皱，一念之间，那枚巨大无比的眼眸又在他身前张开。
    这片虚空之中，自无方向可言，所以席谷意识中的“下方”，即是相对于那片仙界所在的“上方”而言的区域。
    那是一片和仙域一般，都处于所谓“混洞太虚”边缘的存在，只是其内并未仙光，也无重霄，只有包裹着它的，看起来混沌不清的气流星旋。
    ……虽是这样说，但那片凌驾于整片虚空之上的“仙域”应该是不能去了。
    最上至极之处，茫茫不知尽头，仙光洞彻重霄。
    “……就让我看看，这片新的宇宙，是什么样的存在吧？”
    意识在虚空之中穿梭着。
    在这片名为“混洞太虚”最外围的极边缘处旁观着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直到那名为“虞景”的恐怖存在和发出怒吼的存在都一一平息下来，那薄弱到近乎没有的意识才稍微移动了起来。
    虚空之中，似有响彻亿万里的怒吼传来。
    “上穷碧落下黄泉……在这中间的便是人间——这应该就是这片宇宙中的‘人间’了。就让我去看看情况吧。”
    然而青年却对此充耳不闻。
    直到眸中神光彻照四巡，却依然一无所获之后，方才摆摆手，自虚空中离开。任那怒吼声的主人兀自在混洞太虚中不甘震怒，声浪于虚空里震出一道道裂痕。
    说罢，席谷心神凝聚于一，被投放出去，终于已经完全适应那片宇宙的规则意识，附着于核心天赋提供的本质，完全洞开了宇宙的界限。
    这般想着，席谷的意识“看”向了下方。
    “莫非……又是劫数之下的异物么……”
    前身的记忆也慢慢顺着身体残留的感觉苏醒。
    他立足于虚空之中，脚下无云，脑后无光，但每吐出一个字都似有神雷在虚空中炸响。
    席谷的微弱意识，附着于本质之上，喃喃地吐槽道。
    裂缝之后，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袍，紧闭双眸，额头一片光滑的青年。
    而后这片“混洞太虚”之中再无异动。
    “地球的进化时代已经完全开启……这段时间留一部分注意力在那上面吧，以免出现特别逆天的超凡者，将地球弄坏了——不过大部分精力倒是可以分心在另一边。
    寰宇生灭，终生因果，一一在眼眸中浮现，化为一道贯彻天地的神光，不断地向外扫射着，直至延伸至无限远。
    ……
    “罢了，将你拿下之后，彻观神魂，洞察因果，照看前生后世便知。”
    虽然是如此说着，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原主却没有等席谷回答，只是轻轻一叹，便静静道：
    “咦，既无法力，也无灵识，宛如凡人生魂一般的东西竟能在这‘混洞太虚’之中存活，还能躲过本座一击，你是何方手笔？”
    而且……无论是刚才那名为“虞景”的仙人，还是最上的“仙域”，从那仙气缭绕，重霄碧落的光景中，席谷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和谐的扭曲气息。
    无穷无尽的山海，瞬息涌现于眼前，由远及近，从颜色的区块化为具体的形状，又从具体的形状变成一个个隆起。
    席谷感受着紧紧绑缚身体四肢，从上到下完全捆紧的绳索；还有喉咙处被锐器深深划过，已经快要流干鲜血的伤口；以及体表传来的炙烤痛感。
    眼前一片黑暗。
    他本想跃入那片仙界一般的地域中，但还未接近，一股警讯便本能发作，令席谷的意识按兵不动，停在了茫茫虚空之中。
    “……得在这方世界里寻找一个意识承载之所……最好是方才新死的尸体，这样意识与身躯合一，我才能正式开始新手村的‘练级’。”
    虽然方才那名为“虞景”的，不知是仙还是人的存在轻轻松松就将自己的意识摄走，而且从其身上所感应到的，宛如星海一样浩瀚的庞大力量即使是本体现在也远远不如。
    而此时，一道不知多少万丈，仿佛可以劈开整片星河的天雷在眼前一片虚空中炸响，所至之处空宇顿开，与此同时，一个淡漠的声音也凭空在这片虚空中响起，话语之中略有疑虑：
    “搞定。
    意识与身体渐渐融合为一。
    “这是……”
    在席谷的感应之中，那是整片宇宙的精华所在。
    “好碎片化的知识，没有太多有用信息……是这片世界里已经固化的规则性的记忆么？”
    “奇哉怪也……那道生魂既无前生，也无后世，神魂之中更无半点记忆，却能在‘金丹阳神’才能生存的‘混洞太虚’之中存在。
    一瞬间，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片宇宙规则的他，冲出了那片气流星旋其内所裹挟着的天火雷鸣。
    一念及此，感应之中忽然传来一抹淡淡的吸引力。席谷不假思索，循着那抹吸引力加速“坠落”，立时投入其中。
    眼眸闭合。
    “承天界域……落穹山海……宗门……国……炼气士……修行者……”
    而与此同时，一些微妙的信息也在席谷心中一一映现。
    ——然后，借着那点缝光，看着把自己身体大半浸没于其中，还带着许多烟火，已经沸腾了的开水。
    ——席谷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个世界的‘我’，居然在被人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