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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第244章 马邑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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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素服出行,又称白龙鱼服,和微服私访的感觉相差不多。
    曹睿此番出宫,虽未净街封路,但还是有许多虎贲护卫着的。
    大司农官署内。
    有着辛毗在一旁手持天子符节,无论进门还是入内参观,身着素服的曹睿全都没遇到任何阻碍。
    片刻后,曹睿来到徐庶正在接见各地屯田官的正堂中。
    此时的曹睿一身月白长袍,配上金冠玉簪,在辛毗的陪同下,从门外向内走去。
    正在低头记录些什么的徐庶,听见堂外传来脚步声,皱眉抬头,却发现皇帝和辛毗竟然过来了。
    见徐庶需要起身行礼,曹睿微笑着伸出右手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右手又向下虚按了几下,示意徐庶坐好。
    徐庶也注意到皇帝今日的妆束与平日不同。既然皇帝不愿表露身份,那就随他去吧。
    大司农,是负责屯田之事的最高官员。
    在大魏,屯田不仅是种粮、产粮这么简单,还涉及屯田民的管理征调。
    被朝廷聚在各地屯田的民众,由各地的刺史和屯田都尉、典农都尉进行管理,也算是一种准军事组织。
    因此在大魏的九卿之中,除了太常、廷尉之外,大司农的实权可以排在第三。
    方才,兖州的屯田官已经汇报过了。
    徐庶照着名册念道:“凉州屯田从事尹迪何在?”
    曹睿与辛毗这时已经坐在了堂内侧面的暗处,静静的看着堂中。
    一名面色黝黑的中年文士进来,拱手行礼道:“参见大司农,下官凉州屯田从事尹迪。”
    徐庶嗯了一声:“你州中送来的文书,本官都已经看过了。不过尚且有几个疑问之事,还需你给本官解答一下。”
    尹迪应道:“大司农但问无妨。”
    徐庶问道:“你州中文书中提到,在武威郡的姑臧县和西都县,今年共计扩充了两千顷屯田,而且大半都是分给了羌人种落?”
    “禀大司农,确实如此。”尹迪拱手说道:“今年年初西都郡麴英叛乱,临羌、西都、安夷三县的大半汉人,都逃至了相邻的金城郡中,在西都郡平叛之后,许多百姓仍然不愿回返,仍留在金城郡中。”
    “西平郡位于河湟谷地,周围羌人众多。护羌校尉陆公上报州中,称位于临羌、西都两县的烧当羌乞求内附。”
    “州中议定,接纳了烧当羌所部近五千人依附,并依民屯之法将其安置在临羌、西都两县附近,今年命其耕种一千顷田地。”
    “而同时在武威郡中,姑臧城附近的唐兀羌因部落乏粮,乞求州中相助。夏侯刺史与司马校尉一并决定,将郡中荒废多年的土地交予其耕种,而且资助唐兀羌一部分口粮。”
    “以三年为期。三年中口粮由州中供给,产量都归州中。三年之后所产粮食,也一并按民屯的五五分成上缴。”
    徐庶点头说道:“凉州地多人少,你州中如此安置也是将羌人归于王化、积蓄粮食的做法。”
    一旁坐着的曹睿小声和辛毗说道:“辛卿,陆逊大约和朕说过此事了,却和这个尹迪所说有些差异。”
    辛毗好奇问道:“差在何处?”
    曹睿说道:“并非烧当羌主动要求归附,而是临羌、西都汉人纷纷内迁,若不找羌人耕作,恐怕这两县之地就再无资财供应军需了。”
    “与其弃地荒废,还不如招募羌人耕种。如此羌人得活,州郡中也得了粮食,还得到了周边羌人效忠。”
    辛毗轻叹一口气:“羌人时叛时定,还需谨慎啊。”
    曹睿笑着说道:“这方面,朕倒是相信陆伯言的经验。”
    “据他自己说,当初他在扬州东吴任官的时候,讨伐山越之人,将其从山中迁出、分割而治,颇有一套心得。”
    “陛下,何以见得?”辛毗问道。
    曹睿轻笑道:“山越是不愿纳粮缴税,因而在山中聚众。凉州羌人其实大都了解朝廷天威、平等对待的话也愿意交粮。只不过前汉的朝廷、官员等等,从来不拿羌人当人看。”
    辛毗默默点了点头。
    被歧视的又岂止是羌人呢?凉州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片刻后,辛毗说道:“为了避免日后祸事发生,还需早做些准备预防才是。”
    曹睿回应道:“确实如此。待屯垦一两年、羌人们见到存粮之后,再由州中出面,给这些羌人赐些汉姓,再分而治之。”
    “打几场仗、出几次兵、得了些许封赏、再出几个官员之后,总会慢慢归心的。”
    辛毗说道:“陛下圣明。凉州当下首要问题就是人丁稀少。”
    “人少则乏粮、乏粮则军少、军少则难以防守。”
    “启用羌人屯田,的确是个救时的法子。”
    而此时的堂中,尹迪与徐庶汇报完了凉州的屯田事项后,徐庶又低头念起了下一个名字。
    “豫州屯田从事邓艾何在?”
    一名中等身材、其貌不扬的青年官员走了进来,拱手应道:“禀、禀大司农,下官就是豫州屯田从事邓艾。”
    邓艾?
    虽说邓艾此人从外表看来并无多少奇特之处,但凭他邓艾这个名字,就足以吸引曹睿的兴趣了。
    曹睿饶有兴致的听着邓艾给徐庶的汇报,这其中的大部分内容,豫州刺史黄权给自己上表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就在邓艾刚刚答完徐庶之问时,曹睿坐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邓艾是吧?若朝廷要从豫州调动军粮,该如何征运?”
    邓艾闻声,转身过来拱手一礼:“请问尊驾是?”
    徐庶连忙说道:“就当是本官问你,知道什么就答些什么。”
    邓艾随即答道:“若、若从豫州调粮,当将粮食从汝水、颍水、浪荡渠、涡水转运,汇、汇集至淮水后,再顺流而下运至寿春处。”
    曹睿轻笑一声:“这就是豫州调粮入扬州的途径吗?若是从豫州调粮入长安呢?”
    邓艾一愣,随即说道:“若长安需粮,为何不从河东与平、平阳两郡转运?”
    辛毗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时凑在曹睿耳边补充了一句:“陛下,武帝攻略关中之时,的确都是从河东供应粮食。”
    “当年杜畿在天下各郡太守中功劳第一,一半都是供应军粮的功劳。”
    曹睿没有理会辛毗,而是接着向邓艾问道:“若是河东、平阳的粮草不够呢?又当如何?”
    邓艾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几瞬理清思路之后,这才出口问道:“一定要从豫州运粮吗?难、难道尊驾不知道弘农郡陕县的河中砥柱吗?”
    曹睿淡然一笑:“知道,就当是长安有战事,不得不运。”
    邓艾不解道:“先汉定都长安,从关东漕运粮草至长安城,每岁凡有百余万石,而在经过陕州砥柱时损、损耗甚多。而汉光武定都洛阳后,却百余年间再无漕运之事。”
    “若要从关东运粮入长安,那就必然要经过陕州的砥柱天险不可!”
    徐庶此时也有些困惑了。
    陛下问邓艾如何转运豫州粮草至长安?这件事已经百余年没人做过了!
    曹睿淡淡说道:“那你就说说如何过这个陕县河中的砥柱。”
    所谓陕县砥柱,实际上是黄河中天然阻碍航道的巨石。所谓‘中流砥柱’一词,说的就是这里,也就是后世的三门峡。
    也就过了几瞬,邓艾便出口言道:“若是从豫州运粮入、入长安,当汇集各郡粮食从浪荡渠入河,逆流而上至、至陕县砥柱以东。”
    “从此处下船转陆运,再从陕县砥柱以西重新上船,经渭水和漕渠可至长安。”
    “禀尊驾,这就是在下以为、从豫州运粮到长安损耗最小之法了。”
    曹睿起身伸了伸懒腰,笑着对徐庶说道:“大司农!此人不错,告诉黄权,朕要了。”
    徐庶连忙起身拱手行礼:“不知陛下要邓艾去何处任职?”
    曹睿笑道:“让他去督关中各军的粮草!”
    “遵旨。”徐庶笑着回应后,走上前去拍了拍邓艾的后背:“你傻了吗?陛下给你赐官,如何不拜?”
    邓艾连忙跪拜。
    曹睿笑着看了邓艾一眼,便转身出门离去了。辛毗见状,也随意的向徐庶拱了拱手,随即跟上。
    ……
    田豫在汪陶城外,派曹爽去广武求援之时,是在六月二十五日的上午。
    二十六日下午,曹爽几经周折寻得刘晔等人。
    二十七日夜间,经过一日急行军,曹爽与刘晔、毌丘俭等人领雁门郡兵,刚刚到达楼烦。
    而此时的田豫,却面临着更危险的境地。
    轲比能其人,确实当得上此时草原上实力最为雄厚之人。
    轲比能所率领的鲜卑骑兵,一直缀在田豫所部九千人的后面。
    但在这两日间,轲比能从不派人攻击田豫直领的部队,而是日夜不断的对素利部的鲜卑轻骑、以及来自幽州的乌桓轻骑进行袭扰。
    两日下来,共计三千的乌桓义从,已经损伤了一百多骑。素利部的四千杂兵更是损失了将近三百人。
    时间已至傍晚,田豫率领着八千多兵,在阴馆西北、靠近桑干水的地方靠河扎营。
    田豫正在营中巡视,检查着这两日军中受了刀伤和箭伤的伤员。
    在安抚了一群年龄不大的幽州军士后,田豫走到了自己的司马何信的面前。
    “你的箭伤如何了?”田豫面带忧色,看着何信绑着麻布、但仍在渗血的肩膀。
    何信面色有些发白,却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将军勿忧,些许皮肉伤罢了,算不得什么!鲜卑人的箭头粗劣,射到属下肩膀上的、不过是个骨头做的箭头罢了。”“将伤处附近的皮肉剜出一层,用不了多久就又会长回来!”
    田豫轻叹一声:“已经两日了。轲比能咬在我们身后,总是撕扯素利的鲜卑轻骑和乌桓义从,这反倒更令我发愁了。”
    何信问道:“将军是说,轲比能是想让素利部和乌桓人受损,从而降服或者逃离?”
    “若到那时,我们本部的两千士卒可就陷入重围了!”
    “说的没错!”田豫点头道:“当下之务,是明日速速渡河前往对面的马邑城!”
    “方才我已经遣人看了,河水浅处刚刚到人胸腹处。明天天色一亮,就要立即过河、前往马邑城。有了城池遮蔽,乌桓人和鲜卑人才不会逃走。”
    “若在此地逗留,恐怕再过三日,素利部和乌桓义从就要逃光了!”
    何信神色黯然的坐在一旁。
    田豫说得没错,对于素利的鲜卑部、以及代郡的乌桓人来说,腿长在自己身上、该逃命的时候就要逃。
    若是部众死伤多了,那就真成了部中的罪人了。若是能全须全尾的逃回去,恐怕朝廷还要不计前嫌、再度拉拢呢!
    乌桓义从与素利的鲜卑轻骑,打顺风仗或者两军相持还行,万万不会死战的。
    何信欲要挣扎着起身,却被田豫按住了。
    “田公,”何信说道:“眼下最要紧之事,就是定下明日过河次序。”
    田豫缓缓说道:“乌桓义从是客军,先稳住乌桓人为要。”
    “我军分为两部,我领一千人、你领一千人。”
    “明日乌桓人先渡、你率一千士卒再渡、然后是鲜卑人,本将在后面断后!”
    何信神情急切的说道:“田公,万万不可!国家大事、北疆安危,可以没有我何信,又岂能没有田公呢?”
    “还请明日田公先渡,并与乌桓轻骑先入马邑。由我在后面断后,待鲜卑人过河后,最后过河!”
    “带乌桓人入马邑,确实也离不开老夫。”田豫叹气:“伯诚,你的肩膀还能支撑吗?不如让从事刘弃断后为好。”
    “刘弃?”何信咧嘴笑道:“他就是个书呆子,整日子曰、子曰的,如何能断的了后?”
    “田公勿要多说了!不是水到胸腹吗,我定然无虞!”
    田豫重重的点了点头。
    ……
    第二日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千乌桓轻骑纷纷浮马过河。
    而后是田豫本人领着的一千士卒。
    田豫所部刚开始渡河的时候,素利领着十余个精壮的卫士过来找何信问话。
    “何长史,”素利拱手问道:“昨晚田公与我说,我们是要过河前往马邑?”
    何信伤的是左肩,此时右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不错,正是马邑。”何信盯着素利的双眼说道。
    “何长史,我们部中昨夜又想了一下。”素利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部就不去马邑了行不行?”
    “虽说马邑城修的高大,但若是被轲比能围住,那早晚还不是个死?能不能过河后南下去楼烦呢?”
    “过了长城,轲比能也就不敢过来了,这样不就都保全了吗?”
    何信双目中显出一些异色,侧脸朝身侧的武士递了个眼神,不过几瞬之间,近五十名甲士就将素利等人团团围住。
    素利大惊,连忙解释道:“何长史,我真不是要逃!田公在旁,我要是逃了,以后还如何做人啊!”
    “何长史也想想我说的话,我是真觉得去楼烦更好!”
    何信从腰间抽出剑来,没有指向素利,而是剑尖朝地:“田公军令,岂是你我所能置喙的?”
    “且不说田公是为了你才来此地遇险的,就凭这是田公军令,你又如何不从!”
    “若你不想做这头领了,依本官来看,你弟弟素提的面相、倒是个可以做大官的!”
    素提跟在素利身后,本就是来凑热闹、撑场面的,谁知竟又被何信安了这么个罪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竟又抱着自己兄长的双腿,原地跪下了。
    “兄长,我冤枉啊,真没有二心啊……”
    素利看着自己脚前这个丢人的弟弟,气不打一处来:“滚到后面去!何长史在与我说话,和你有什么干系!”
    素提喏喏的起身退后。
    何信开口道:“素利,本官与你明说了吧。”
    “到了汪陶之后,田公就即刻派人去了广武找雁门太守牵公求援,估计今日,牵公所部就会到马邑附近了。”
    “牵公的大名,你不会不知道吧?”
    素利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些,甚至还笑了起来:“何长史早说嘛!有牵公到了,我还怕什么轲比能呢!”
    “那就有劳何长史断后了,我先回去准备渡河之事去了。”
    “嗯,速去。”何信看着素利转身回去的身影,眉眼间却全是担忧。
    刚才他说牵招援军将至,其实心中并没有底。
    就算牵招援军能以最快速度到来,那也是明天、后天的事情了。
    且先过河再说吧!
    三千乌桓、一千魏军、四千鲜卑渡河之后,此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天已经渐渐凉了。
    一旁的都伯问了过来:“长史,我们现在渡河吧!”
    何信摇了摇头:“先将营中可燃之物点燃些许,让轲比能部以为我们正在造饭。点了火、再灭了火后,我们再渡河。”
    “遵令。”都伯答道。
    何信渡河后一个多时辰,轲比能的斥候才发现田豫所部都已过河,眼看着是朝向马邑的方向去了。
    气急的轲比能,令仍在桑干水北岸的郁筑鞬所部急速向西、奔向马邑的方向,欲先抢占城池。
    下午时分,轲比能的女婿刚刚到达马邑城下时,却发现城上已经挂着田豫的旗帜了,只得回返去寻轲比能。
    “大王,田公的军队都已经进了马邑城。我虽然在城外看到有一支千人左右的军队、正在朝马邑走。”
    “但没得大王之令,并没有上前突袭。”
    轲比能确实也算个‘王’了。
    在曹丕刚刚继位魏王,还未称帝之时,轲比能便遣使向朝廷献马,轲比能也因此得了个‘附义王’的称号。
    轲比能叹气:“前几天让你杀夏舍,是为了激田公出战,才有机会杀掉素利和代郡的这些乌桓狗,从而一统草原。我又岂是真想挂上一个造反的名头呢?”
    “既然他们都进了城,那就将马邑城围住吧!”
    “派人给田公喊话,说这是我们鲜卑内部之事,把素利交出来、许诺我们在桑干水以北放牧,我们就撤兵!”
    “遵命!”郁筑鞬领命而去。
    轲比能骑在一匹白马之上,仰头看着天上翻滚着的白云,长长的叹了口气。
    南边的汉人,为何总是有这么多人杰呢?走了阎柔、还有牵招。牵招走了、还有田豫。
    到底何时才能如檀石槐大汗那般拓地万里呢?
    ……
    此时的刘晔、毌丘俭等人,领着雁门郡的三千士卒,已经到了距离马邑城十五里的地方。
    天色逐渐变暗,刘晔下令就地扎营。冯颇领命后,也是飞快的将任务分派了下去。
    曹爽面带忧色:“刘公,此地离马邑城只有十五里,为何不多行一、两个时辰,到马邑城再歇息呢?”
    刘晔看了曹爽一眼,说道:“昭伯,我知道你救援心切,但眼下天色渐晚,实在不应该贸然前进。”
    “你能肯定田豫到马邑城了吗?”
    曹爽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头:“田公与我说过,定是向马邑这里来了。”
    刘晔解释道:“他说归他说,你贵为大将军之子、我是持节的使者、光禄大夫,这里还有个二十六岁的两千石。”
    “田豫遇险,难道我们这群人也要跟着他一起遇险吗?”
    “那刘公是何意?”曹爽不解问道。
    毕竟是曹真的儿子,刘晔也是十分耐心的讲解起来:“昭伯,马邑城四处都是平地。若轲比能来,也只是能将马邑城团团围起,等待田豫突围罢了。”
    “难道轲比能还会攻城了吗?”
    曹爽想了片刻说道:“这倒是不会。”
    刘晔点头:“田豫若能进城,那他至少数日之内无忧。就算被围,我们与他内外相助,也没有什么大碍。”
    “若田豫还没进城,我们现在进了马邑城也无用啊!”
    见曹爽陷入了思索中,刘晔说道:“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前去寻找到田豫所部,告知他我们有三千军在外。”
    “昭伯,你是田豫派过来的,可敢现在出发去寻他?”
    曹爽抱拳行礼:“刘公说的对,我这就去!”
    刘晔点了点头:“你带来的那九名骑士,我看不堪大用。去找仲恭,从我们洛阳出发、随行护卫的骑士中找二十骑,随你一并去!”
    “遵令!”曹爽答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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