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友，你要魅魔不要

    客串反派，结果被熟人当面拆穿了。
    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惊讶、慌乱、尴尬、困惑、懊悔、羞愧等多种复杂情绪在景曜的脸上浮现。
    “是你啊，暗曜道友！”景曜心中的无数言语最终化成一声叹息——生无可恋的叹息。
    玄卿感觉对方都快碎了。
    “看来还得练。”玄卿轻语，他说的当然不是景曜的挖坑水准，而是这脸皮厚度。
    经常穿越的书友都知道，作为先天神祇，等闲是死不了的，有的是重来的机会。
    这次挖坑失败，下次注意点就是。
    不论如何，这脸皮一定得厚，绝不能像景曜现在这般实诚。
    实诚到现在整个人都快碎了，还要本体过来跟自己打招呼。
    看着由虚化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晰起来的景曜，玄卿确定他这是本体直接过来了。
    头戴星冠，足踏云履，身披紫霞瑞云之衣，左手执玉简，右手按七星宝剑。
    显然，景曜紫炁上尊也是正装赴会。
    “道友怎么在这里？”景曜强自镇定地看向玄卿，尽力让自己不去回想刚才的事儿。
    “我来开会啊。”玄卿很自然地回答。
    景曜绷着脸，小声指出：“可这里是南天星域，太微垣在北边。”（垣：yuán）
    玄卿点点头：“我知道啊，我估摸着大家应该是还没到齐，就在星空随便逛逛。”
    【好……好随便，果然是暗曜没错了。】景曜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洪荒大地有多大，周天星空就有多大。
    玄卿这个“随便逛逛”，不亚于从北冥逛到了南海。
    不仅如此，玄卿还在这么大的星空，这么多的陷阱中，精确无误地“抓”到了自己。
    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玄卿见对方一脸纠结的样子，大致猜到对方心中在想什么，也没解释。
    他反问道：“你刚才说缺材料炼丹？可是近来又研究了什么新品吗？”
    “当然！”景曜忽然抬头，眼睛发亮。
    一提到炼丹，他的精神面貌陡然变化，刚才还紧绷着的脸瞬间洋溢起灿烂笑容。
    只见他挺直腰杆，嘴角微翘，将头昂起，神气十足地道：“九天十地千灵万化无上大魂丹。”
    “什么？”
    “名字，新丹药的名字！”
    景曜喜上眉梢，他解释道：“九天十地是材料，千灵万化是功效，无上是品质，至于大魂丹——”
    末了，景曜的语气顿了顿，似有若无地瞥了玄卿一眼：“——大魂丹可以当作简称！”
    大魂丹就大魂丹，你看我做什么？
    习惯了景曜莫名其妙的腹黑，玄卿都懒得点他。
    景曜见其不语，只得假装镇定地继续解释道：“我这丹药所需的‘九天十地’非真实之天地，乃三魂之二也！”
    “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常在身。诸神的天魂与地魂常常是处于放飞状态，而我的大魂丹需要九缕天魂与十缕地魂入药，所以就用落魂钟在这留下了一道印记，打算捞几个倒霉蛋。没想到……”
    “没想到遇上了我？”
    “是的。”景曜讪讪一笑，回想起刚才的事儿，还是觉得有些歉意，于是提出补偿：
    “前些日子，我炼了一炉周天系列的丹药……”
    还没等景曜说完，玄卿脸色一变，摆出一副惊吓般表情，连忙抬手：
    “打住打住，你的丹药比我炼的灵宝还不靠谱，我可不敢吃。想找试药，你还是换个神吧！”
    若是别的方面，景曜不会争论，可一说到自己的炼丹水平，景曜立刻表示抗议。
    他争辩道：“道友你怎能凭空污神清白？炼丹的事儿，那能叫不靠谱吗？那叫副作用！”
    “是药三分毒，这是规矩。吃丹药嘛，有点无法预测的副作用，难道不是合理的吗？”
    “一阴一阳谓曰道，福兮祸兮必相依，此乃大道之理也！”
    玄卿不为所动，要不是见过太多因丹药发生的意外他就信了。
    有一次景曜炼一炉周天万象丹，说是吃下一粒可以汇聚周天万象之力，对战之时必有奇效。
    有位道友在对战时用了，结果召唤出一万头混沌神象。
    对手瞬间被踩死了，但那位道友也差点被送走。
    第二个例子还是那位道友。
    经过此事之后他从景曜那获赔了一枚无上分身丹，说好的吃了之后可以炼成洪荒独一无二的分身之术。
    结果这位道友吃下去之后，当场四分五裂，身体破碎成四亿八千万份。
    要不是先天神祇生命力强大，加上景曜及时救场，把四亿八千万神灵碎片塞回炼丹炉重塑，那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见景曜义正词严，气势汹汹，一副非要把丹药送出去不可的架势，玄卿考虑到对方的“战绩”，他想了想，说道：“道友那里可有神樱木？”
    景曜一愣：“神樱木？有倒是有……”
    “正好我需要这个，你要真想送点什么，就送我一截神樱木好了。”玄卿松了口气。
    “那也行。”景曜伸手在袖中掏了掏，取出一截树枝递给玄卿。
    玄卿将之收起，笑道：“如此，我的炼器材料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道友又打算炼何种灵宝？”景曜好奇地问，太微垣与会神灵之中，玄卿以炼器闻名。
    其所炼的器物主打一个新奇。
    好用是好用，就是副作用千奇百怪，有时候不比他的丹药好到哪去。
    “正好有个灵感。”
    玄卿掐指一算，预感开会时间差不多了，就顺手把景曜拉上光阴桥。
    一道璀璨的银光在星夜中疾驰。
    “对了，这个给你。”
    玄卿顺手扔出一个木盒。
    “这是？”景曜一把接住。
    玄卿随口道：“几个倒霉蛋的地魂，家门口捡的。”
    虽说这个时代轮回未出，幽冥世界还不是万灵的归宿，但利用忘川河捞几缕残缺的魂灵还是很简单的。
    “天魂的话，你或许可以找月曜道友聊一聊。”
    “月曜？”景曜愣了下，几乎脱口而出：“月曜道友的家门口也会长魂魄？”
    玄卿哈哈大笑：“长啊！怎么可能不长！”
    他看向九天之上的那一轮明月，作为盘古大神的右眼，与太阳神星齐平的存在，想要去其中一探究竟的神灵不要太多。
    而月神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更不要说太阴星还有盘古大道的余威护持。
    玄卿敢笃定，太阴星外界的时空一定躺下过不少神灵。
    旁边的景曜转念一想，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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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微垣外，一道金光划过夜空，自西而来，其径七十万里，蕴含无上肃杀之威。
    “二位道友来得挺早啊！”
    一尊金光璀璨的先天神祇怀抱庚金长剑，朝玄卿和景曜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离得近嘛。”
    玄卿与景曜异口同声地说着瞎话。
    “是吗？”金曜太白上尊剑眉微挑，不置可否。
    计都神星跟紫炁神星不是一个方向吧？你俩这是哪门子的近？
    玄卿看了看金曜所来的方向，是太白神星无疑。
    他和景曜对视一眼。
    【这家伙装的还挺像。】
    就像计都神星里没有计都上尊，紫炁神星也没有紫炁上尊。
    第一次见面，他和景曜都不用试探，就知道对方是开的小号出门。
    同理，金耀太白上尊的本体也绝对不是周天星神中的一员。
    或者说，太微垣里就没几个正经星神，都是一群找乐子的家伙！
    “走吧，诸位道友快到了。”景曜见混沌中有几道流光正朝太微垣而来，便轻声催促了一句。
    “好！”
    随着三者联袂步入太微垣，时空发生偏折。
    咚~~
    静谧的星幕发出一声轻响，犹如一滴水珠落入幽深的水潭中，时光的涟漪层层荡开。
    只在一瞬间，天地倒悬，八方反转，物换星移。
    三尊神祇并肩而立，闲庭信步般踏过了虚与实的交界。
    “好像又是三位道友来得最早。”
    一声轻笑传入众神的耳中，玄卿抬首看去，无边混沌正在翻滚，瞬息之间，不可名状的道与理交织于虚空，璀璨耀世，只一缕毫光，就能充塞宇宙。
    无数规则构成一方宽广的穹顶将四方笼罩，十一颗亘古星辰在其上盘旋，彰显着无尽大道之威。
    转眼间，玄卿等人便置身于一座恢弘而古老的殿宇之中。
    “又是我们最早？”景曜看向殿中长桌的两侧，十个座位空空。
    唯有上首的座位皓月高悬，一位女神端坐在那，静静地注视着祂们。
    月曜太阴上尊。
    本届太微垣会议的主持者。
    “大家怎么都对开会这么不积极？”玄卿摇头叹息，我这都故意卡着点来，结果来的最早？
    “下次我还是把佩剑留在太微垣，让它替我开会得了。”
    他身形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月曜太阴上尊的左侧第二个位置。
    “下一届太微垣之主就是你自己，你确定要让计都剑来主持会议？”金曜太白提醒了一声，他走向了右二的位置。
    “你们说这次隐曜道友会不会来？”
    景曜紫炁上尊的位置在左三，他看了眼左一代表【隐曜罗睺】的座位，“隐曜可是连着缺席三次会议了。”
    “祂啊，好像提过一次，据说是要去时间长河上游，见见开天盛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玄卿回想了一下，当初罗睺想邀请他一起去来着。
    是的，没错，这个罗睺就是魔道之祖罗睺。
    当年玄卿闲着没事，拉着大家一起组建太微垣的时候，刚好遇上来星空游历的魔祖。
    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魔祖随手抓了星辰，命名为罗睺星，然后就加入了太微垣。
    当时，玄卿就沉默了好久——为什么魔祖会“实名上网”？
    “隐曜想看开天盛景？是开瓢盛景吧！”太白上尊的左侧，日耀太阳上尊忽然出现，正好听到玄卿刚才的话。
    祂忍不住吐槽：“隐曜道友这是飘了，还是觉得盘古大神开不了瓢了？保不齐这开天斧光就顺着时间线砍下来，咱们都得完蛋！”
    “开天斧？哪里有开天斧？”一身湛蓝色长袍的神祇出现在右四的位置。
    水曜辰星上尊嬉笑着脸：“你们要找开天斧的话，记得带带我！”
    诸神：“……”
    见大家都不说话，辰星上尊于是闪身来到左一的位置，然后使劲朝玄卿眨眨眼。
    玄卿见状，便稍微侧了侧身。
    辰星上尊果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暗曜道友，你要魅魔不要？”
    玄卿：“……”
    刷！刷！刷！
    几位神灵的眼睛在发光。
    哇哦~
    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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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十一大曜】：即七政四余。七政：日月金木水火土，四余：罗睺、计都、紫炁、月孛。
    原本四余都属于【隐曜】，但本文改编为：隐曜罗睺、暗曜计都、景曜紫炁、虚曜月孛。
    注2【太微垣】：三垣之上垣，神话传说中天帝办公的地方，是整个天界的政务中心。
    望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