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第302章 头绪

    阿丑？
    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陆晨稍微想了想，但却没什么头绪，于是不再纠结，只当这名字太过大众，可能以前在禹州干总督的时候，在某个卷宗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留了点印象。
    叫阿丑的不一定是真长得丑，很多农户会给自己的娃儿起个贱名，毕竟贱名好养活嘛。
    当然，也有富贵人家的孩子命格不太好，其父母为了确保孩儿能健康成长，也会给他起贱名，这种名字甚至会伴随其一生，所以一个名字说明不了什么。
    几百年前还有个曾经叱咤风云一个时代的天骄名叫二狗来着。
    “带我们过去吧。”
    “是，总督大人。”
    很快，刘忠便吩咐好外面的军士，让他们带陆晨他们去甲子号病房。
    他虽然也想跟过去看看，毕竟他也是一名医者，自然对医术很感兴趣，陆晨方才所用的仪器他也看到了，其效果对医道绝对大有裨益，哪怕最后陆晨无法研究出血疫的治愈之法，其展现出的手段也能给医道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岂能不动心？
    但奈何现在营地人手紧张，每个军医都要负责一片区域的病房，他根本走不开。
    只能等到此次事了，再打听打听这些神奇的仪器的事了。
    不多时，陆晨四人便来到了甲子号区域。
    在前往七号房的路上，璃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陆晨问道：“总督大人，你是不是怀疑，这血疫引发的血爆，其关键在于灵气？只要阻断周围的灵气，就能阻止血爆？”
    闻言，陆晨顿时颇为讶异地看着她。
    “哦？为什么这么问？”
    姜承婉和姜承道也看了过来。
    在三人的注视下，璃月不急不忙地道：“方才那位病患体内长出的肉疙瘩，极有可能就是疫气入体以后引发的异变，而在他剧烈咳嗽大量吸入空气之时，那肉疙瘩便开始吸收某种物质，并且不断壮大自身。”
    “那肉疙瘩明明寄生在内脏之中，却需要通过人体吸收外界的某种物质才能快速壮大，而且普通人和修者体质不同，体内并无灵脉，无法将吸入体内的灵气炼化成灵力，以普通人体内蕴含的力量，正常来说并没有失控爆裂的可能，只有修者体内的灵力才会存在失控的风险。”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修者染上血疫以后，病状才会与普通人完全不同，因为修者体内的灵力足够引起血爆，所以不需要剧烈呼吸以摄取灵气，也就不会剧烈咳嗽，只需要完全控制修者体内的灵脉提供灵力，那肉疙瘩就能引起血爆。”
    说到这里，她目光炯炯地和陆晨四目相对，一脸自信地道：
    “方才灵压仪的数据表明，病房内的灵气减少了一些，病患体内虽然没有明显的灵脉迹象，但是灵气却有规律地向某个方向流动，而且，普通人照理说是没有灵相的，但方才测试的时候，却能看到一缕模糊的影象，由此可以推断.”
    姜承婉和姜承道几乎同时明白过来，而后颇为诧异地看着陆晨。
    陆晨微微一笑。
    “璃月，你果然很聪明。”
    说话的同时，看着璃月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盖在她的脑门上，缓缓揉搓起来。
    “没错，我猜测这便是病症原理，不过这到底只是猜测，还需要收集更多信息来辨认论证，尤其是修者的染病情况，看看那位名叫阿丑的姑娘，她体内的状况是否跟我预想的一样。”
    对于陆晨那亲近的动作，璃月也不知道是表里一致，还是忘了自己其实比陆晨年长，竟露出一副被夸奖的小孩子的表情，不仅没有抗拒，反而很是享受。
    而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姜承婉眼神莫名闪过一抹微妙之色。
    片刻后，她神色淡然地开口问道：“如果一样的话，或者说确认了这就是病因的话，陆卿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陆晨顿时停下手，缓缓道：“很简单，对症下药即可。”
    “既然是灵气引发的血爆，那就阻止灵气进入人体，对于普通百姓，只需要构筑一个禁灵法阵就好，修者不能没有灵气维持灵脉运转，比较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天工司最近研制的空灵装置虽然还是半成品，运转起来对灵石消耗极大，但最基本的功能是具备的，并非不能派上用场。”
    “先确保解除血爆的威胁，后面再根据具体情况研究治愈之法，这方面等刘主事她们到了以后，再根据具体情况商讨方案，比如肺部受损该用什么药滋养，那个肉疙瘩该如何去除等等。”“另一个重点则是预防，这一点需要先想办法搞清楚疫气的性质，比如取出那颗肉疙瘩，用微视仪观察其组织构造，看是否能找到其弱点，是畏热还是惧冷，或者被什么东西克制.”
    短短几分钟，陆晨便说出了数个防疫的方案，听得姜承婉和姜承道兄妹眼中异彩连连。
    这一刻，他们再次刷新了对陆晨所拥有的才能的认知。
    什么叫王佐之才？什么叫治世能臣？
    这就是！
    “厉害！”
    姜承道由衷地道：“不愧是陛下最信重的重臣，陆尚书果然才思敏捷，学究天人，本王佩服。”
    “圣王殿下过奖了。”
    对于姜承道的夸奖，陆晨只是不咸不淡地谦虚了一下。
    去留无意，宠辱不惊。
    这幅反应似乎有些不给面子，但姜承道不仅完全不在意，看向陆晨的眼神反而充满了欣赏之意。
    完美的臣子啊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七号病房门前。
    这里的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多的多，所处位置也很偏，周围都是废弃的房屋，并且守卫都是站在外围。
    病房周围布置着三重强度很高的防护法阵，每时每刻都在消耗大量灵石，由此可见上面对这里的重视程度。
    对此，陆晨倒是可以理解。
    修者虽然感染血疫的可能性远低于普通百姓，但一旦染上，其危害却远大于普通百姓，不仅血爆的威力极强，在血爆中飞散的疫灵气也厉害无比，无论是传播性还是感染性都非同一般。
    所以历来朝廷对染上血疫的修者都只有一种处理方式—诛之！
    若非阿丑姑娘命大，碰上了青宁卫，送到这里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上报以后上面还没有明确的命令下达，这才活到了现在。
    里面并没有青宁卫的军医随侍左右。
    毕竟青宁卫虽然很勇敢，责任心也很强，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家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陆晨有沧溟圣王和女帝的双重保护倒是不怕，其他人可没有如此逆天的力量确保自身安全。
    因此这里除了准时准点的维生程序以外，其他时间不会有任何人过来。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萧韵对待染病修者的态度。
    朝廷虽然不会一刀切，把事情做绝，但为了大局考虑，对风险极大的染病修者，在找到治愈之法之前，还是会采用对待百姓的老办法。
    顶多就是尽一下应有之义，维持修者的生机，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修者自己了。
    吱呀
    陆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并没有咳嗽声，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平静无比。
    修者染上血疫后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反应剧烈，而是会陷入昏迷，全靠自身的抗性抵御疫灵气的侵蚀。
    病床上，躺着一个身着侍女服，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不丑。
    普普通通，甚至有点不起眼。
    然而在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后，陆晨却忍不住眼神一动。
    “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