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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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之后,许栀一直窝在公司里,好在也没什么重要事情要跟费南舟汇报。正常来说,她是没资格直接跟他对接的。
    他也没主动联系她,好像已经忘了这件事。
    这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日的事情好像已经逐渐淡忘在记忆里,如果她下班后不刻意回想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安慰自己只是一时糊涂,都是成年人了。
    只是她那会儿还不够了解费南舟,他想要的东西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只是他这人倍有耐心,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不会跟个小年轻一样狂轰滥炸搞一些没意义的操作。
    她自以为的安全,不过是人家不想逼得太紧把猎物逼死了而已。
    过几日就是开庭的日子,律师钟鸣联系了她,在后海那边的一家茶楼见面。
    许栀欣然应下:“谢谢你了,钟律师。”
    抵达那边已经是下午了,许栀在侍者的指引下上楼,路过一虚掩着的包间时倏的停住了脚步。
    门缝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围着长条桌说笑,桌上几盏清茶正袅袅飘起热气,费南舟端坐上首,手里也端着一杯,不经意朝门口投来一瞥。
    许栀吓得连忙加快步子走开,也不确定最后那一刻他有没有看到她。
    心里千回百转,觉得不该自己吓自己。
    他应该没看到她。而且就算看到又怎么样?她又没欠他钱。
    他应该也不会为了她而放弃这么重要的洽谈。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
    她自我安慰地拍了拍胸口,飞快抵达了早定好的包厢。
    钟律师三十几许,将近四十,模样清瘦,头发略有些稀疏,但镜片后的一双眸子格外清明,看得出是个极为精明的人。
    据说以前是在检察院工作的,干的是反贪,后来辞职出来单干,是北京这边鼎鼎有名的律师。
    如果那日不是看在费南舟的面子上,许栀这种案子他是看不上的。
    他一句话的事儿,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许栀再次认识到成年人的世界,人际关系和社会地位有多么重要,越清楚就越无力。
    她原本还准备了一些资料,整理成册递给了钟律师,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岂料对方早就准备万全,抽了笔和纸,跟她一道将事情的脉络过了一遍,思路清晰、认真负责,就是她这个不懂法的也听懂了。
    “真是太谢谢钟律师了。”许栀感激道,忙从底下拿出一个小礼盒,“这是我去南德那边带回来的土特产,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哪里,许小姐太客气了。”聊着聊着,不经意说起费南舟,说他曾受费主任的恩惠,想要登门拜访。
    许栀当时没多想,随口接道:“他爸平时都在东安福那边办公,不住香山,过年除了那几日也未必回来,你去那边肯定扑空了。”
    钟鸣微一挑眉,多看了她一眼。
    许栀也意识到自己乱说了,交浅言深,有些事儿不能说。
    她尴尬笑笑:“我也是听他说的,不是很清楚。”
    钟鸣也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非常专业又是这种没什么悬念的小案子,他们只聊了两个小时就回去了。
    许栀起身,正打算拜别他,有人这时过来叩门。
    钟鸣说“请进”,对方这才推进来。
    一脸含笑的沈谦保持着收手的动作,身旁是西装革履的费南舟。
    许栀脑子里那根弦顿时绷紧了,就差要崩断了。
    “费先生,哎,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钟鸣一改之前淡然沉稳的姿态,热情地上前招呼他,亲自推开移门给他让出位置。
    “不了,茶水就免了,我和许小姐说两句就走。”费南舟笑道。
    钟鸣是个人精,立刻就明白了,回头笑望了许栀一眼,又说:“我正好也有事儿,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了。”
    沈谦紧跟着他退出去,抬手将移门关上。
    费南舟绕过桌子在东南面靠窗的位置坐下,换了套新的茶具,涮过两次后,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啊,站着干嘛?”
    他语气很平淡,可以算得上和颜悦色。
    许栀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偷偷看他一眼。
    他虽闲适地坐在那边品茶,气势丝毫不减,握杯子的手宽大修长,筋骨分明,浅灰色的西装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衣,一丝不苟。
    他也没逼她,可过一会儿,许栀还很识相地坐了回去。
    “费先生。”许栀犹豫会儿还是打算先开口,掌握主动权,也不至于太尴尬。
    他点一下头,示意她继续。
    许栀想了想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那天的事实在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抬手啜一口茶,看她。
    眸光沉静,波澜不惊。
    许栀一时哑然,不知道要不要再说下去了。照理说,成年人之间不应该这样过于挑明,把话说得过于直白而难听,何况是他这样有身份的人。
    她不相信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许栀有点骑虎难下:“我……我……我不说了。”她后来有点负气地说,觉得他有些咄咄逼人。
    “不说了?”费南舟显然都没想到她竟然开始耍无赖。
    许栀的话有了几分怨气:“嗯,不说了。”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在恃强凌弱。
    “那我说了。”他将茶杯搁到一边,轻微的“啪”一声,茶水溅出了一些。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那一刻冷了些。
    许栀心里紧张起来,下意识坐直,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许栀。”他唤她名儿。
    许栀像是听训的下属似的,又坐正了些。
    费南舟微微眯缝着一双利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嗤笑出声:“至于吗?我是会吃人还是会要人性命啊?还是,你以为我找你是开什么座谈会来了?就这么不待见?”
    他慢条斯理地操着口京腔跟人对话的时候,有种慵懒的调子,跟平日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太一样,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人。
    许栀面皮紧绷,宁愿他大骂她一通都比这样来得轻松。
    短短几分钟她已经如坐针毡,头一低再低。
    费南舟斜她一眼,见她脸颊烧红,无地自容的样子,略怔松了会儿,皱眉清呵道:“挺起胸膛来!我又不是在训你。”
    这还不算训啊?!
    许栀忽然就觉得很委屈,怂兮兮地挺起胸膛后嘴巴嘟起。
    “还不服气是吧?”费南舟浅笑。
    许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错了药,还是被他逼急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她执拗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了?”他扬眉,那一脸平静镇定的模样,真是把“横行霸道”四个字给践行到了极致。
    许栀把“霸道蛮横”四个字在唇齿间咀嚼了很久,到底是太怂了,没敢说出来。
    到嘴的话变成了:“你几个意思啊?到底想干嘛?”
    这话透着委屈,不经意还有点儿撒娇的意思。
    他还没说什么,只清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自己脸就红了,忙给自己找补:“我们南方人说话就这样,不是故意发嗲的。”
    他还是笑。
    她又强调说:“这就跟你们北京人的那个儿化音一样。你懂吗?就那个。”
    看她这火急火燎急于辩解的样子,他忽然就想逗逗她:“可我见过很多南方人,没几个像你这样的。你说话,特娇,特嗲。”
    “真的吗?”她眨了眨眼睛,脸更红,又看他。
    似乎也察觉出来他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是在揶揄她。
    费南舟认真点头,又看她,笑:“何止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听两句都要酥了。”
    “你……你怎么这样啊?”许栀目瞪口呆。
    他……他竟然在调戏她?
    许栀实在是不适应,她还是更习惯他正经严肃的样子。
    她瞠目结舌的样子实在有趣,费南舟无声地笑开:“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
    他神色稍肃,许栀就不敢再造次了,也坐正了,一副洗耳恭听悉听教导的样子。
    “你是怎么想的,许栀?”
    “啊?”她其实已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面上一阵火辣辣的。
    但是,心里仍存着侥幸心理。
    费南舟对她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鸵鸟心理挺无奈的,他没那个闲工夫,开门见山:“你觉得我是随便跟人上床的人吗?”
    许栀的脸涨红成了小番茄,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
    不过他这人向来直接,尤其是面对她这种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的人。
    他不需要照顾他们这类人的颜面,当然是简单高效地解决,能有多直接就有多直接。
    许栀脸皮薄,被他看得脸上都快着火了,可这个问题又不好回答。
    她思索了一下说:“就当我占你便宜好了。”
    费南舟微一挑眉:“那你拿什么还?”
    许栀没想到掉他坑里了,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不这么说也是被他拿捏的份儿。
    许栀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他这人什么温和、大方、爽朗、风度翩翩都是表象,他喜欢驾驭、操纵别人才是真的。
    对于一切失控的事物,他都会本能地想要去掌控。
    所以他身上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外放的力量,让人不自觉感到恐惧。
    费南舟将杯子里最后的茶水喝完了,才幽幽道:“不乖的小孩,我会想办法让她对我言听计从。你信不信?”
    许栀被逼到极限了,反而生出反骨:“你想都不要想!我又不是你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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