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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应是方才季琢扶他时沾上的,被季琢一提醒,他才觉着确是有些寒意。

    他勉强笑道:“我先去换件衣衫。”

    说罢,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后头有要吃人的妖怪在追他一般。

    好容易回了自己的房间,沈已墨还未解开一条系带,脑中便不断地浮现出季琢赤身裸体的模样,甚至连季琢肌肤的光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为何会如此?

    疑惑间,他已然伸手将自己的衣衫褪了个干净,至此,他才觉察到自己的下身竟微微有些硬了。

    这便是情/欲么?

    他对季琢生了情/欲么?

    他抿了下嘴唇,生生地将这不多的情/欲压了下去,而后换了件月白色的衣衫穿上,待到面上嫣红褪尽,他才回了季琢房中。

    季琢见他进来,道:“方才舒姑娘送了下酒菜来。”

    沈已墨一看,桌案上放了三碟子下酒菜,分别是酱卤牛肉,凉拌豆皮,与咸干花生。

    他在季琢对面坐了,自斟自酌。

    季琢的面容是一贯的冷峻,纵使半壶秋露白下了肚,他的神情亦未变上半分。

    俩人无言,房中静得几乎能听见酒液划过俩人咽喉的声响,沈已墨虽不是多话之人,到底还是忍不住打破寂静:“外头这场雪不知要落到何时。”

    这雪落了几乎一个日夜,恐怕到明日天亮,人畜均不得通行。

    季琢饮了一口酒液,接话道:“怕是我们须得在这流云客栈多住几日。”

    沈已墨将三样下酒菜一一尝了,笑道:“全数好吃得紧,住在这客栈倒是不错。”

    话音落地,沈已墨连饮五杯,终是有了些醉意。

    他猛地站起身来,开了门,冲着楼下叫嚷道:“舒娘子,再来一壶。”

    舒蕴在楼下听得沈已墨的吩咐,便又取了一壶秋露白,上得楼来,还未走近,却见那沈已墨朝她疾步而来,伸手就将秋露白夺了去。

    季琢无奈地道:“舒姑娘,抱歉,他有些醉了。”

    舒蕴在这流云客栈三年,见过形形色/色之人,醉鬼亦见过不少,如沈已墨这般醉酒的已是最为斯文的了。

    她莞尔笑道:“这秋露白入口柔和,但酒劲却大,还是莫要多饮为好。”

    说罢,她便又下了楼去。

    沈已墨已然顾不得要将秋露白注入酒杯中再饮了,而是粗鲁地直接举起酒壶饮了起来。

    他因醉酒手不稳,不少酒液趁机跌落在了他的衣衫上。

    季琢见状,眉间尽蹙,心忖:适才才换了衫子,如今竟又湿了。

    他一把抢过沈已墨抓在手中的酒壶,斥责道:“你喝得过了。”

    沈已墨醉眼朦胧地望住季琢,他眼中的季琢宛若蒙了层白纱一般,瞧不真切,只那双唇瓣红得扎眼。

    他不禁抬手摩挲起季琢的唇瓣来。

    季琢不悦地伸手将沈已墨的手拍了去。

    季琢这一下气力极大,声音清脆,沈已墨却不觉得疼,反是得寸进尺地略略踮起脚,以自己的嘴唇贴住了那一双唇瓣。

    他分明作出了亲吻的姿态,却不知何为亲吻,也不知要如何亲吻,只以自己的嘴唇轻轻擦了下季琢的唇瓣,便松了开去。

    季琢虽是初次与人这般亲密,但他认为沈已墨不过是醉酒失态也不甚在意,一把揽住沈已墨的腰身,将其送回了房中。

    他将沈已墨安放在床上,又将沈已墨剥了干净,换上一件干净的亵衣,盖上棉被,才关门离去。

    次日,沈已墨醒时,觉得稍稍有些头疼,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起身,拣了件藏青色的衫子。

    他换完衣衫,听闻外头有人敲门,便去开了门,立在外头的却是舒蕴。

    舒蕴手上端着一张食案,案上放着一碗汤药,汤药呈深褐色,上头白气袅袅。

    她朝沈已墨笑道:“沈公子,喝碗醒酒汤罢。”

    沈已墨一怔,恍然大悟,细细一闻,自己身上果真满是酒气,他接过醒酒汤,柔声道:“劳烦舒娘子了。”

    待舒蕴走后,他一面喝着醒酒汤,一面担忧道:我昨日邀季公子一道吃酒,未料竟醉了,应当并未给季公子添麻烦罢。

    一碗醒酒汤喝尽,陡地有尖叫声从楼下传来上来:“有狼!”

    作者有话要说:

    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

    这个番外的时间线与这单元一致,是前一世的故事。

    第33章 第二劫·第一章

    时近早春,积雪全数化了干净之后,便有了万物复苏之感,几枝腊梅争相绽放,腊梅底下则生出了绒毛一般的嫩绿,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

    沈已墨盯着其中一枝腊梅饮了口酒,酒液堪堪划过咽喉,却见远远地有一人走来,那人虽容貌清秀,但整个人恹恹的,从骨子里散出无尽的厌世之意,像是下一刻便要去自尽。奇的是他竟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衣衫,于他而言,这颜色着实艳丽得过分,可惜非但未衬得他有一星半点的活气,反是显得他愈发死气沉沉,他这一身衣衫单薄得厉害,被风一打,衣衫下瘦弱的躯体便无所遁形。

    朱衣公子走得近了,扫了眼立在门口的那丛腊梅,便抬脚跨入了逐星楼。

    沈已墨就在这逐星楼内,执着被酒温热了的酒杯,低低地道:“死期将近。”

    季琢抬眼看了沈已墨一眼,淡淡地道:“未必。”

    沈已墨一把抓了季琢的一只手,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骚弄着季琢的手掌心,笑道:“不如我们来赌一把,若他十日内过世,你便与我欢爱一回。”

    季琢抽回手,道:“若他能活过十日又当如何?”

    沈已墨凑近季琢耳边,狭促地笑道:“你要拿我如何便如何。”

    这满是诱惑的言语随着甜腻的气息打在季琢耳畔,一字一字都化作细细的钩子不住地勾弄着季琢的耳廓。

    季琢面上覆了寒霜,冷声道:“沈已墨,你收敛些罢。”

    “收敛些,如何收敛?”沈已墨探出舌尖舔了下季琢柔软的耳垂,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倨傲地道,“我本在楚馆快活着,你非要我同你去修仙,我已是施恩于你,你还要我如何?”

    沈已墨嘴角还含着若有似无的一点笑意,但面上的神情却冷淡得厉害,语气中显然生了怒意。

    季琢叹息一声,还是道:“沈已墨,你收敛些罢。”

    沈已墨斜了季琢一眼,敛去怒意,将酒杯与季琢面前的酒杯一碰,温酒入喉,他懒懒地打了个酒嗝,斜靠在椅背上,合上眼,不发一言。

    沈已墨穿了菖蒲色的衣衫,衣袂极长,他这一靠,一大截软缎子便温顺地伏在地面上。

    他今日未束发,不少发丝覆过心口,而后才垂下去,直逼菖蒲色的缎子。

    季琢平生最为厌恶出卖皮肉之人,世间男女堕身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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