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你还是没有忘掉她

    急促的脚步让高跟鞋敲击在凯瑞国际19层楼地面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脚步迅速却很稳重，方子菲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颈上扎着一条深蓝色丝巾，黑白职业装搭配栗色的波浪卷发随意披在身后让她看起来干练却也不失专属于女性的那份妩媚。
    “方总监……”秘书见着她热情的招呼着。
    方子菲轻轻地点头表示回应，在外人看来，她是美丽与智慧的代名词，“老板在吗？”
    “嗯，在的，我这就帮您通报一……”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秘书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子菲便自行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房间很大，阳光能够透过四周的落地玻璃窗撒进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办公桌前的欧承昊身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白衬衫上方的几颗扣子看似不经意的敞开着，却为整套西装平添了几分随意与时尚，银色的链子在衬衫的掩映下，闪着低调的光芒，他在低头写着什么，让办公桌前的笔与纸摩擦得沙沙响。
    方子菲朝他走过去，将一叠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她的语气不如往日的柔和，欧承昊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抬头看她。
    “怎么了，这几份人事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年招聘的设计师名单里边儿会有应届毕业生，凯瑞向来不是培养新人的地方。”
    “珠宝本就是追逐时尚潮流的奢侈品，招聘一两个年轻设计师也未尝不可。”
    “可是培养一个设计师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费巨大的人力和财力这一点你不是不清楚……”方子菲顿了顿，有意地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更何况在现在的市场竞争下我们是争分夺秒而不是费时间金钱去培养那些刚步入社会却又盛气凌人的毕业生。”
    “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是更好？子菲，你刚学设计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埋下去继续写着，“我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些学生相比一些经验丰富的设计师来讲，或许在某些方面更加贴近学校和社会，更了解现在年轻人市场的流行趋势，也能为公司的整个设计团队注入新鲜的血液。”，
    欧承昊语调中透露出的那种说话处事的淡然，让方子菲又爱又恨，因为她时常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方子菲倒是说不过他，她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因为欧承昊一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了，可是这一次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为的不只是凯瑞，还有自己。
    “那为何却又只有这个叫苏暖暖的女孩儿呢，我看过她的简历，并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若是按你的话来讲，进凯瑞倒也轮不到她……”方子菲嘴边划过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欧承昊，你到底是为了给凯瑞带来新鲜的血液，还是为了曹雅熙……”
    周围仿佛被凝固住，欧承昊手里的笔没有再划动，此刻他的沉默让方子菲挫败和怨气一拥而上。
    “看来是我说对了是吧……整整两年了，你还是没有忘掉她……”“录用苏暖暖，就是因为她像曹雅熙对吗，可是她不是曹雅熙，哪怕她们长得相似，哪怕她们有一张同样的脸，可是曹雅熙不爱设计，曹雅熙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够了……”欧承昊铿锵有力的两个字如同往方子菲的心里泼了两盆水，她有些心寒。
    “忘了伯父伯母是怎么去世的了么……”方子菲冷笑了两声，又像是在嘲笑自己，“两年了，在你这里我又算得了是什么呢……”
    她看他，她期待他能给她回应，哪怕把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聘用苏暖暖不过是一个巧合，他爱她，只爱她方子菲一个人。
    可是欧承昊没有，他只是侧眼望着窗外，什么话也没有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方子菲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她尽力开始压抑自己的情绪，“我懂了，老板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迅速转过身去，扣上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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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暖暖，23岁，巨蟹座，任性，小女人，讨厌冬季，单亲家庭。
    母亲是一个朴实温和的村中小学教师，之所以称为单亲，并不是因为父母离异，而是打苏暖暖记事起，就很少听到母亲提到自己的父亲。
    “妈妈，爸爸在哪儿啊？”暖暖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的母亲，而这个时候，母亲总是将她拥到自己的怀里，“暖暖，爸爸离开我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时候的苏暖暖抬着头望着自己的母亲，“是吗？……”她曾经半信半疑，但却能发现母亲眼神中的无奈和若有若无的绝望。就像自己多次告诉母亲希望自己有一个亲姐妹一样，这样，起码三人可以相依为命，就不那么孤单，可是母亲也总是摇摇头叹气，说她是傻孩子。
    渐渐长大了，懂事了，久而久之，苏暖暖也就不再问了，一来怕自己每次提到父亲让母亲伤心，二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苏暖暖也渐渐的觉着，或许父亲是真的已经过世了吧，在自己还没有出世的时候，而那个很远的地方，便是人们口中说的天堂，只是自己当时年龄太小，母亲不忍心告诉自己罢了。而至于亲姐妹，苏暖暖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童年太孤单油然而生的一种奢望罢了。
    苏暖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人重复问过她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喜欢纯白无暇的冬天和鹅毛般的雪，每到这个时候，苏暖暖总是做出一副若有思索的样子，“原因很简单，温暖和寒冷永远都是死对头。”后来苏暖暖身边儿的人也就渐渐明白了，就冲苏暖暖这个名字，就注定了她是爱不上这个纯白的季节的，然而偏偏就在苏暖暖毕业的这一年，几年没下雪的上海飘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