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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另立小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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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的贝勒爷不知道草纸出卖了他那高贵的身份。
    要怪只能怪贝勒爷地位太高,所以擦屁股用的都是前明宝钞司(现内务府广储司)专门为王公大臣生产的上等草纸。
    这种草纸别说普通营兵了,就是八旗官兵能用得起的也少。
    起码得参领以上级别才能享受这种丝滑无比,擦起来特别柔和,绝对不会让菊花感到半点粗鲁感的特供纸。
    相比被擦屁股纸给坑了的贝勒爷,辅国公特尔亲无疑是幸运的。
    大营被明军攻破时,他侥幸找到一匹战马同十几名戈什哈成功逃了出去。
    只慌不择路也不知往哪跑,于是顺着官道跑到了东边的沙市,结果被已先一步抢占此处的明军给堵了个正着。
    一阵铳声后,忠心护主的戈什哈们被摞倒一片,吓的国公爷二话不说掉转马头又往回跑。
    因天还没大亮,国公爷鞭子抽的太狠,导致狂奔的座骑不小心被路上一个水塘给绊了下,马上的国公爷当场就被摔了下来,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疼的半天没缓过劲来。
    等到疼痛感稍减,意识也渐渐清晰后,国公爷艰难的支撑起身体四下看去,却是浑然不知这是何处。
    断了左前蹄的战马正倒在地上不断哀嚎嘶鸣。
    没有座骑想摆脱明军的追击,困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东边太阳已经升起,且并没有明军搜寻到此处,本着往东跑绝对没错的理念,国公爷便跌跌撞撞的一路向东摸去。
    一路上莫说活人了,连個鬼影都没有。
    能供国公爷歇息的房子也没一座,全叫清军给扒拉干净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可能差不多午时吧,又累又饿的国公爷终是看到前方有一座建筑。
    实在走不动的国公爷赶紧强撑着摸了过去,到地才发现这建筑就是一座当地百姓砌的土地庙。
    很小的那种,人进去都得躬着腰。
    里面空间也极小,容纳三五个人都是极限。
    然而就这么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却成了国公爷内心深处最后的港湾,因为外面风实在太大,吹得他耳朵都快冻掉了。
    再不歇下恢复些体力,顺便给身子回回暖,国公爷说不定得冻死在半路。
    回身看了确认没有追兵后,特尔亲方才钻进庙中,继而一屁股瘫坐在地。
    未几又一个激灵的爬起。
    无它,地上实在太冷。
    “嗖嗖”冷气顺着国公爷的屁股就往他的肠胃侵袭。
    受不了的国公爷想找点干草垫一下,可巴掌大的土地庙中除了一尊破败的土地爷的泥胎,什么也没有。
    原本是有木板搁着供村民上香的,可惜都叫清军拆走带回去烧火了。
    无奈之下,国公爷只能咬牙重新坐回地面。
    相比委屈一下屁股,恢复体力才是此时最重要的事。
    坐着坐着,国公爷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委屈的很。
    没来由的就想到阿玛杜度,想到玛法褚英,想到太祖皇帝,想到这些年来他受到的不公待遇。
    越想越气。
    气的不是让他落魄到只能躲进土地庙避风的明军,也不是燕京权势滔天的鳌拜,而是他的曾祖奴尔哈赤!
    当年如果不是老家伙亲手杀了他的玛法,这皇位说不定就是他特尔亲的!
    因为他的哥哥们都早死。
    纵是不能成为大清皇帝,也不至于沦落为一个不入八分的辅国公。
    今日,更是受这奇耻大辱,受这从未有过的委屈。
    “呜呜”
    伤心的大清太祖皇帝嫡亲的重孙就在这不知名的土地庙中失声痛哭。
    可能是太过伤心,太过委屈,国公爷竟是忘记自己此刻尚处于危险之中。
    哭声,随时会引来正在搜捕他们的明军。
    有人发现了国公爷,幸运的是并不是明军。
    而是一个百姓。
    四十来岁年纪的男人。
    当这个男人顺着哭声找到土地庙,并将脑袋探进去时,吓的里面沉浸在伤心之中的国公爷险些没被吓昏过去。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的?”
    男人叫马三,家就是附近的。
    但他没有选择同邻居们一起外出逃难,而是选择顽强的生活在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靠着父亲留给他的一条小船打鱼为生。
    “尼堪?”
    回过神来的国公爷发现正在看着他的男人并不是明军后,不由松了口气。
    但也很害怕,因为此时的他不仅没什么力气,连一件防身的武器也没有。
    万一这个汉人百姓生出歹念,他很可能打不过对方。
    “什么?”
    马三不明白坐在土地庙避风的男人说的什么意思,仅知道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当官的,而且看起来官不小。
    “老乡,你的附近村民的干活?”
    特尔亲的汉话不是太流利,原因是受祖父当年事件影响,他们这一支基本没接受多少教育。
    马三点了点头,好奇问眼前这位大人怎么在这的。
    国公爷肯定不会告诉对方真相,见其面相不像恶人,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到其手中,和声道:“这个,给你。你的,把我送到最近的有官兵驻守的镇子去。”
    生怕村民不肯送他,特尔亲又补了句,“到时候,我给你钱,多多的。”
    “钱?”
    马三打量着手中的玉佩,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再看对方无疑是个有身份的人,左右自己也没事,便点头同意了这桩交易。
    可国公爷这会走路太费劲,便问马三是否有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答案马车没有,但却有一条小船。
    “有船也行。”
    只要不走路什么都可以,特尔亲当下跟着马三走到不远处的一条河边,果然发现岸边系着一条小船。
    上了船之后,马三让特尔亲坐好,便撑着竹篙向远处驰去。
    船本来就颠簸,加上可能是安心缘故,不知不觉国公爷竟在船中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眼时,发现那个村民正在岸边系绳子。
    见船上的贵人醒了,马三忙道:“到了,我送你过去。”
    “到了?”
    国公爷高兴的走到船边一跃上了岸,迫不及待的让这个尼堪送自己去见当地的官员。
    马三不迭答应着在前面带路,只国公爷走着走着却感觉不对劲起来。
    这地方他似乎来过。
    未等他想起什么时候来过,镇口的牌坊出现在他视线中。
    上面写着“沙市”二字。
    反应过来的国公爷刚想扭头跑,一双雄而有力的大手却伸了过来,继而跟拎小鸡似的将国公爷拽到了正过来的一队明军士卒面前:“军爷,这个人值多少钱?”
    荆州府枝江县境,一群骑兵正在打马狂奔。
    赫然是从荆州逃出来的满洲正蓝旗副都统图尔格一行。
    康亲王杰书也在人群之中,此时年轻的帽子王如惊弓之鸟正在狂奔。
    不久前一支明军的骑兵发现了他们,若不是图尔格奋力指挥部下拼命阻截,恐怕王爷就被那股明军给生擒了。
    为了尽快脱离险地,图尔格不顾战马体力一路奔逃,使得不少满洲子弟掉了队,如今队伍只剩三百来人。
    逃亡途中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来形容再恰当不过,因为杰书一行不仅要担心追击的明军,还遭到沿途不时窜出的流民队伍袭击。
    那帮流民果如湖北总兵牛万程奏报所称,竟形成了一定组织力,且拥有部分火铳、弓弩,使得猝不及防的满洲子弟被这帮流民射杀了好几十人。
    如果要在明军和流民当中选一个,杰书宁可选择死在明军刀下,也不愿死在流民手中。
    因为,被一群农民袭杀实在是太丢脸了。
    当年李自成在九宫山就是这么个死法,杰书可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李自成。
    考虑继续沿着官道走有可能会再次被明军的骑兵追上,图尔格便向康亲王建议不走大路,选择从偏僻的乡间小路逃跑。
    等到了荆州枝江境内的玛瑙河边时,由于战马不堪重负,杰书一行不得不弃马改为步行。
    此时已是距离荆州战败的第三天。
    这三天,不仅杰书这个帽子王没吃饭,一众满洲将校也都没饭吃。
    不是顾不得吃,而是真没的吃。
    期间曾经在一个村庄找到点粮食,可还没等煮熟就有流民袭击,害的一众满洲将校拔腿就跑。
    两个多了心眼的满洲兵不顾锅中滚烫,伸手抓了一把尚未完全熟的夹生饭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
    渡过玛瑙河就进入宜昌府境,湖北总兵牛万程部正在宜昌围剿流民,宜昌府城也没有沦陷,因此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可渡过玛瑙河后,杰书一行依旧没有找到安全的落脚点。
    所经之处大多人畜皆空,地方官员更是鬼影也没。
    饿的八旗兵们前胸贴后背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杰书也走不动了,真是走不动了,望着四周的丛山峻岭,竟是再次生出一死了之的念头,好在图尔格及时发现又给劝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最后的时候,一支绿营兵发现了康亲王一行。
    “王爷,是王爷吗!”
    闻讯赶到的牛万程激动的翻身下马,冲到杰书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其面前就是几个响头,泣不成声道:“末将听闻噩耗,带人连夜东返接应王爷,可末将怎么也找不着王爷”
    哭的很伤心。
    真的很伤心。
    早在明军发起攻击前他就带兵悄悄进入荆州地界,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康亲王,急的嗓子眼都冒火了。
    一度以为姓王的又骗了他。
    望着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的牛总兵,杰书也是动容,同时也是后悔不应该听图尔格的走小路,弄得人牛总兵找不着自己。
    “王爷逃出来就好,就好,”
    牛万程抹着眼泪正准备起身,耳畔却传来王爷极度微弱的声音:“牛,有什么吃的吗?”
    “吃的?”
    牛万程一愣,赶紧道:“有,有,有!”
    说话间竟神奇般的从兜中摸出五个熟鸡蛋送到王爷手中。
    一见是鸡蛋,年轻的帽子王两眼顿时放光,当下就剥了一颗塞进嘴中狼吞虎咽起来。
    嘴里的还没吃完,手里就又剥第二颗了。
    接连吃了三颗鸡蛋,刚准备剥第四颗时,突然想到什么,便转身将两颗鸡蛋送给了身后的副都统图尔格。
    由于吃的太猛,三颗鸡蛋搞的王爷打起嗝来,牛万程见状忙将自己的水囊取出。
    “咕嘟”几口后杰书才感到好受许多,不知为何在将水囊还给牛万程的同时,他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边流,一边在那自责自个对不起死去的将士,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大清的列祖列宗。
    听的牛万程也是红了眼睛,继而劝慰起年轻的王爷,又向王爷大表忠心,总之只要有他牛万程,叛军的阴谋绝对不会得逞,一切也都会好起来。
    这让边上正在默默剥鸡蛋的图副都统大为不快。
    荆州那边,固山贝勒董额和辅国公特尔亲好不起来了。
    因为,王五刚刚宣判他们的死刑。
    只亲兵正要上前将这两位大清皇族押下去处死时,汪士荣却突然上前阻止,喝道:“这两人不能杀!”
    “为何不能杀?”
    王五眉头微皱,不留爱新觉罗是他早就定下的方针,汪士荣虽是他老丈人吴三桂派来襄助自己的谋士,但在重大问题上必须与他这个平西王女婿保持一致,而不是公然唱反调。
    汪士荣示意借一步说话。
    王五想了想,便同汪士荣走到门楼外面,方道:“先生为何阻止我杀这两人?”
    “因为这两人于将军有大用!”
    汪士荣瞥了眼已经被吓的面无人色的董额和特尔亲,低声道:“满洲的白旗素与黄旗不和,过去黄旗有鳌拜,白旗有苏克萨哈,双方彼此攻伐,今苏克萨哈束首,鳌拜一家独大,然白黄之分却未结束
    董额乃豫亲王多铎之子,于白旗之中影响极大,今白旗重臣虽多被鳌拜诛杀,然下层仍就视鳌拜为仇敌,故士荣以为可利用董额身份使清廷分裂。”
    王五不解:“什么意思?”
    汪士荣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将部分降军交给董额,然后让这位两白旗事实上的“第一人”以清君侧名义去掐鳌拜,造成清廷内乱的局面。
    “嗯?”
    汪士荣这个大胆想法让王五不由心中一动,于门楼踱步许久后同意暂时不杀多铎这个崽子,但并未表态是否支持董额去“清君侧”。
    只待汪士荣走后,王五却立即召来曹迪威,对其道:“伱马上去武昌问问总督大人,是否愿意在武昌另立小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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