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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欲当盟主,就得罩得住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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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松听了诸葛瑾的分析,原本一时冲动的热忱也稍稍冷却,意识到自己的投效确实有些急切了。
    遇到明主就投奔,这本身没错。但指望明主立刻就把战略重心转移到益州、不择手段对刘璋下手,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自己还需要保持耐心,当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卧底,慢慢搜集信息,等待时机。
    而张松一开始显然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现在突然让他如此行事,他居然有些茫然。
    毕竟他也没受过“潜伏训练”呐。
    历史上张松最后败露、被亲大哥张肃卖了遇害,也跟他的不够专业有很大关系。
    可惜张松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不专业,刘备和诸葛瑾让他长期潜伏,他也就只顾先拍胸脯打包票:
    “今日听子瑜先生一番金玉之言,松方知自己原先的行事有多草率。此番回成都,自当潜心搜集,静待时机。”
    诸葛瑾听了这句表态,就知道张松还没端正态度,也低估了事情的难度,诸葛瑾连忙旁敲侧击地提醒:
    “长期潜伏、搜集蜀中闭关派和亲曹派的异动,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若行事不密,必失其身。
    子乔原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投效我主又是近日才临时起意,缺乏长远计划。
    我觉得,还是再稍稍多留几日,好好规划一下回益州后的行动策略、需要注意的细节,切不可急躁。”
    刘备也觉得很有道理,张松又不是专业做这种事情的,万一心里有事藏不住,时间久了露出破绽,那不是害人害己么。他也就跟着温言劝说,让张松再多住几日,好好对账清楚,梳理一下细节。
    张松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临阵磨枪查漏补缺一下也好。
    诸葛瑾便顺势又交代了一句:“既然子乔决心已定,有一点是最重要的,这种事情,决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哪怕是自己身边的亲人,不要以为他们会跟你一条心,就疏忽大意。
    听说刘璋原本的别驾,乃是令兄吧?令兄也曾建议刘璋与曹操和睦?这种对外联络诸侯、朝觐朝廷的事情,一旦选定了路线,是很难半途改弦更张的,人一辈子或许就被打上了‘亲曹’或者‘亲刘’的烙印了。
    所以子乔回去后,千万别贸然尝试把令兄发展到我们这边来,一切都要小心,就从对令兄保密开始做起!”
    其他的潜伏人员应该注意的细节,诸葛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强行说也会挂一漏万。
    但张肃历史上出卖了张松,这一点是有现成答案可以抄的。
    诸葛瑾既然知道,也就不吝以此点一下张松,让他切不可因为亲情就疏于防范。
    顺便也可以用这个警告作为典型举例,提纲挈领。让张松以此为抓手,回去后自行举一反三,琢磨出更多保密注意事项,彻底重视起来。
    张松闻言,也果然心中微微一震。
    如果不是诸葛瑾特地点出,张松一开始还真动过拉拢亲大哥跟他一起干的想法,他觉得骨肉兄弟亲情是可以压过对刘璋的忠心的。
    但诸葛瑾这样智谋之名播于天下的人都特地点出了,那自己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吧,亲大哥也不能抱有幻想。
    “多谢先生教诲,松必然谨记于心!”张松神色肃然,恭恭敬敬接纳了这个意见。
    他是狂妄自傲不假,但那也是分对象的。对于诸葛兄弟这种层面的存在,再狂傲自矜的人,也会选择听劝。
    过去八年华夏大地上发生的一次次先例早已证明:
    诸葛兄弟开口之后,听劝的人都有好下场。
    而不听劝的人,估计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就算有人敢不听泰山府君的判词,也没人敢不听诸葛先生的劝呐。
    此后几日,张松也就临时改变计划,继续在徐州多留几日,以打磨长期潜伏的方案策略、查漏补缺,减少破绽。
    原本三月中旬就该回程的他,如今不得不拖到临近三月底才回去。
    好在益州路途遥远,回程又逆水行舟,原本就至少得走两个多月,所以也不差这十天半個月的。
    从成都到徐州,光是长江水路就四千里了,后续淮泗辗转又是上千里,整整五千里路,难免会有各种意外蹉跎。
    刘璋也习惯了这种自己派出去联络诸侯的别驾、动辄半年才能回来的情况了,并不会疑心。
    ……
    搞定了张松的事情后,刘备也颇有感慨。
    尤其是那日跟张松的讨论,引出了诸葛瑾对未来局势的一番展望,让刘备耳目一新。
    原本刘备最近对于曹操退去后、下一阶段战略部署该以何为重,还稍稍有些小迷茫。借此,他也决定跟诸葛兄弟好好坐下来筹划一下,拿出一个新阶段的匡扶汉室路线图。
    所以,在跟张松沟通完之后仅仅两天,刘备就跟诸葛瑾深谈了一个眼前最迫切的议题。
    “当日先生便铁口直断,说曹操将来若是还想进攻我军,会优先选择从冀州下手——这个判断,具体是如何得出的?那天子乔也在,孤不及细细商讨此事,回去后,总觉得略显武断。”
    刘备问得很是直来直去,他当然不会质疑诸葛瑾的判断,他只是直说自己没想明白其中推理原理。
    这个问题又跟外人无关,尤其跟张松长期潜伏的事儿无关,刘备也就没在张松在场的场合追问,特地事后才来细细问。
    对此,诸葛瑾当然也不吝仔细掰开了揉碎了分析:
    “此事易耳,主公请想,曹军进攻我军,是从山险川泽密集之地进攻容易,还是从河北平原上进攻容易?当然是河北平原上。”
    刘备:“既如此,那去年年底,曹操就不该来这徐淮之地应战、应该让曹仁收缩防守。而他自己打破邺城后,直接从邺城顺着漳水而下、挥师东进打南皮。
    为何当时他破了邺城不直接全取冀州剩余那一郡,而要赶来救援曹仁呢?他为何不当时就选‘我打我的、他打他的’、各展所长?”
    诸葛瑾轻摇折扇:“那自然是不行的,当时我军不仅在徐州、小沛有进展,在汝南更是已经全取淮南,推进到新蔡了。若是曹操完全不回军南方,我军是有可能威胁到汝南郡的淮北部分,甚至颍川的。
    所以,曹军之中就算当时便有能人,劝曹操以进攻南皮为主,他也不得不分兵至少一半,回来徐淮战场堵口。
    加上曹操本人此前素来没有在主公手上挨过败仗,以他之自傲,肯定想搏一把。既然一半以上的兵力都来了,就索性全师压至徐淮,跟主公一决雌雄。
    如今情况却不同,曹操挟河北大胜之师全力而来、与主公争胜于徐淮、被主公以逸待劳据险而守拖败了。曹操虽自傲,却是知错能改之人,他吸取了教训,冷静下来,将来自然不会再重蹈相同的覆辙。
    尤其今年他摆明了会休养生息一年,以恢复生产养民,这样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将来再启战端,必然是通盘谋定全局而后动,不存在怒而兴师,不会再做出不够优化的抉择。
    而另一方面,去年秋冬曹操灭袁尚时,如果他立刻顺流攻打袁谭的渤海郡,还存在另一个问题——当时袁谭还未正式臣服我军,也未跟我军会盟。
    曹操就算打下袁谭一些土地,也不过是在追击袁家残敌时多扩大一些战果,只能证明‘曹操有绝对实力压着袁家余孽打’,却不能证明‘曹操有能力在曹刘争雄中胜出’。
    当时他急需证明自己不仅能打赢袁家,也能打赢主公,止住颓势,防止许都人心涣散,这一战也就必须以进攻主公直辖领土的方式进行。
    但将来却不同,等曹军和我军再次全面开战时,袁青州已经是主公的正式附庸了,甚至是主公的臣属。到时候再打袁谭,就等于是在打主公。
    主公若不能保护袁谭,坐视袁谭再彻底丢掉位于某个州的全部地盘,那就是能让主公脸上无光的重大变故,也有可能影响到其他被主公会盟拉拢的诸侯的信心和立场。
    所以到时候曹操必然有把握逼着主公在冀州战场应战,他吃定了主公要想当这个盟主,就必须承受其重、必须担负起保护附庸的责任。”
    诸葛瑾把这番道理说到如此细致透彻,刘备这才恍然大悟,脑中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细节,也都豁然贯通。
    原来曹操去年不能靠打渤海郡立威、未来却可以,背后还有这么深的政治考量。
    而自己此番会盟、当上了讨逆义臣的盟主,也会额外背负上那么重的政治责任。
    倒是自己一开始看轻了这个盟主背后的担当了。
    果然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呐。
    当老大固然是好,可以让小弟们给你输血、给你出兵联手,听你号令。
    但当了老大,你也会绑上更重的责任,小弟出事了你得罩着,要是罩不住,打小弟的屁股就等于是在打老大的脸,那江湖上还有谁服伱?
    所以后续的战略部署,倒是得把这层因素考虑进去,然后再通盘统筹,看看军队和人才,该如何调整部署了。
    原本的部署,那都是为“当上盟主前的时代”所做的配属,未必适合当上盟主后的新形势,必须彻底重新梳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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