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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黄忠战长坂,威风犹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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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忠一波犀利、坚决而又短促的反攻,把于禁的骑兵部队杀得大败,伏尸无数,一退十余里。
    不过,于禁手头的总兵力,毕竟是黄忠的三四倍之多。
    而且以骑兵劫营,来去如风,打不过还可以撤。黄忠这种守营的部队,是不可能反击围歼撤退的骑兵的。
    所以,于禁的骑兵部队只是被打得大残,一时失去了再战之力。稍稍退却后,就跟刚刚赶到战场的步兵主力会合。
    于禁本人也趁机喘息了一口,收拾重整部队。
    按照他战前制定的计划,此时此刻,骑兵应该已经靠着偷袭劫营之利、彻底撕开搅乱章乡水寨的防守。然后步兵就能一拥而上,扩大战果,把这里的敌军彻底围歼,把刘备军转运囤积多日的粮草彻底焚毁。
    但现在计划被硬生生打断,步兵再仓促扑上去,也就没有了意义。
    于禁在飞快思索之后,就下令暂停进攻,让部队原地休整,恢复状态。甚至有必要考虑就在离黄忠营地十五里远的地方,就地扎营相持了。
    在吩咐部队就地歇息、用最简易的方式先草草扎营后,于禁也是火急火燎,找来了诸部将、幕僚,紧急商议变招对策。
    于禁非常敏锐地率先抛出了眼下最紧迫的一个问题:“选择在当阳城外的水寨大量屯粮,此事怕自始便是诸葛瑾的诡计!
    连黄忠都不在编县,提前偷偷调回了当阳,以致我军劫营不利,可见敌人准备何其充分。
    为今之计,诸位以为,我军当继续以步军速战速决强攻,还是扎营后徐徐相持、围点打援,抑或是立刻撤兵?”
    此时此刻,于禁身边的副将,主要有三人,分别是史涣、何茂、王摩。
    史涣是老人了,曹操当年还是司空时,史涣就是司空府的属吏,派到于禁身边帮着督军的。当年于禁打张绣、打官渡之战,史涣都跟着他一起出兵。
    而何茂、王摩的地位要低得多,他们不过是官渡之战时、于禁击溃袁绍军迫降的。曹操也把这部分袁军旧部拨给于禁继续统辖。
    这种场合下,自然要史涣先发表意见。
    他是文官出身,比较谨慎,稍微想了想便说:“既然这一切都是诸葛瑾的计谋,我军初战已经失利,士气已颓。再打下去,恐怕越陷越深……还不如设法尽快退兵。”
    于禁闻言,并不反对,但也稍有面露难色。
    而旁边武将出身的何茂、王摩,则忍不住指出了史涣的一个低级错误。
    何茂率先说道:“史参军此言,虽然持重,但未免太过……不切实际了。此前两次,我军都是以骑兵劫粮,来去自如。打不过想撤也不是难事。
    这次却是以步军主力跟进,准备强攻当阳的。如果只是骑兵先锋受挫,便立刻退兵,步兵行动缓慢。万一黄忠追击,诸葛瑾也另有准备,到时候我们如何确保步军主力能撤回岘山?”
    何茂说完后,王摩也附和了几句,并且查漏补缺地指出了史涣另一处考虑不周:
    “我也以为不能轻言退兵,这不光是跑不跑得掉的问题,而是如今便退兵,士气只会更低落。三万步军,仗都没打,就觉得我方败了。敌人追击时,多半会演变成败退。
    还不如就在当阳搏一把,靠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强攻,先灭了黄忠,把锐气找回来。就算没能歼灭黄忠,我们也能围点打援,等待诸葛瑾来救援黄忠,然后击溃诸葛瑾的援军!
    听说刘备麾下大将都不在,关羽最快要月底才能到,诸葛瑾除了黄忠,手头还有什么大将可用?”
    这些人的谋划,甚至都谈不上智谋,只能说是对兵家常识略有理解。
    于禁也没指望这些家伙能出什么好主意,无非是参详一下大家的看法,摸摸各自的心态,于禁也就有底了。
    “看来直接撤退,确实是不可行的,虽然可以避免在中诸葛瑾奸计的情况下、强行再战,但士气肯定撑不住。
    而且,谁知道诸葛瑾到底还有没有后手?说不定他就是虚张声势,想骗得我们放弃呢!
    也罢,还是先强攻吧,攻得下来最好,攻不下来就地改围点打援。反正至少要打一场小胜仗,挽回局面,再考虑是否撤军。”
    于禁心中,终于下定了如是决心,然后他就一咬牙,让刚刚休息了一会儿的士卒,尽快组织起进攻。
    ……
    于禁毕竟还是让部队歇息了一个多时辰,刚刚赶了三十里路的曹军步兵,大多还是恢复了体力。
    最关键的是,趁着这個歇息的时间,士兵们能抓紧再吃一点战前下发的干粮,到了冲杀时,也不至于饥肠辘辘状态不佳。
    同时,在这一个多时辰里,于禁也让士兵们紧急在附近砍了点树木。
    相对粗大一些的,就直接作为撞门的撞木。
    细一些的捆扎成木排,用以在壕沟上架设出新的进攻路线,以免太多士兵拥挤在少数几条入营通道上。
    做好了这些准备,于禁便让部队重新拉开了进攻的架势。
    三万步兵,已经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军队了,围攻一座营垒,也不可能都上。所以于禁也会留出相当的预备队,逐次投入攻坚。
    很快,架设着大盾的曹军重步兵,就率先冲了上去。
    曹军弓弩手也在重步兵的保护下徐徐推进,逼到射程之内后,便跟守军互相攒射起来。
    黄忠直属部队的士兵人数,只有于禁的三分之一,但他刚刚胜了一场,士气旺盛。
    哪怕士兵体力因为车轮战而有所消耗,但精神上的振奋足以弥补这点小问题。
    而且刚才于禁休息的时候,黄忠的士兵们也轮流得到了加餐。
    黄忠就驻扎在一座大粮仓里,伙食条件不是一般的好,守营士兵都是顿顿管饱。
    曹军的先头士兵,因为要扛撞木或是越壕的木排,还要攀援,普遍不能装备长兵器,只能是以刀盾为先。
    那些负重的士兵,甚至连盾都不能拿,只能腾出单手持刀。
    黄忠的守军,却能以长戟枪矛为先,兵器长度上首先就占了优势,前排还有更高的灌钢札甲着甲率。
    双方血腥绞杀作一团后,黄忠的部下立刻赢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一时间残肢断臂血肉横飞,鲜血顺着寨墙流淌到壕沟里,渐渐在底部形成一个个小血洼。
    前排的曹军步兵几乎是成片地倒下,还不得不被催督的军官逼得前仆后继,人命贱如草芥。
    直到血战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曹军付出了上千人的阵亡、以及更多的负伤代价后,曹军才勉强砸烂了营门,也把围墙工事冲烂得七七八八。
    后排的曹军士兵,才能仗着双手长兵器、勉强挽回兵刃长度层面的劣势。于禁也在看准了前排炮灰顺利破墙的时间点后,果断喝令投入预备队,曹军中军、后军各自大几千人的精兵,又再度压了上去。
    章乡水寨的血战,彻底炽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双方杀声震天,浑然忘我。
    很多士兵甚至在受伤之后,还被惯性驱使着疯狂挥舞兵器,似乎被飙升的肾上腺素激得彻底失去了痛觉。
    黄忠的防御,倒也张弛有度,法则严谨。遇到曹军实在冲得猛了,一线士卒顶不住,他就适当地让血战许久的精锐退下来,靠二线部队继续顶住。
    这样略带弹性的防御,让黄忠得以尽量保存有生力量,让体力耗竭的士兵也能得到轮休。
    虽然会暂时丢失一些外围阵地,可从持久战的角度来说,绝对是最优的选择。
    相比之下,对面曹军的伤亡,始终是远远高于刘备军的。
    但曹军主将于禁的心志坚毅,他看问题向来更关注大局。
    此时此刻,他只在乎对敌营的突破程度。他内心依然坚信:黄忠是凭着地利优势,才把自己黏住的。
    如果双方在平原上野战,自己光步兵的兵力就是黄忠的三倍,还有数千残余骑兵,绝对可以歼灭黄忠!
    所以,只要自己的士兵,还在一道道突破黄忠的防御工事,把双方的地利优劣势拉平,一切就还有希望!
    只不过,随着厮杀越来越深入,于禁自己也意识到,情况似乎稍微有点不对——章乡水寨,因为是一座被临时扩建了好几次的大粮仓,所以面积自然是很广大的,也有好多层建筑和防线。
    但是,这种临时野蛮扩建的营寨,防御强度应该不太高才对。
    为什么黄忠每每稍遇不利,总能组织士卒有序后撤、继续层层抵抗呢?
    眼看自己麾下的士卒,已经攻破了黄忠两道外围防线。但对敌军有生力量的杀伤却始终不太理想,于禁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把最后的预备队投进去!前军已经攻破两道营墙了,让预备队带足火把直接往里丢,先烧外围粮仓乱敌军心!”
    于禁果决地命令道,随后他的预备队也立刻在参军史涣的督促下,多扛火把冲了上去。
    今日凌晨刚到的时候,于禁以骑兵劫营,当时就想过放火。但是黄忠有备而来,在营墙的木栅上临时浇灌了湿泥浆,还在营墙内侧挖了带水的壕沟,这一切措施都让于禁当时的放火行动彻底泡汤。
    但时过境迁。如今于禁军已经攻破了两道外围防线,虽然伤亡确实是惨重无比,代价也是高昂得可怕。
    可根据于禁的观察,敌军营内的后续防线,并没有最外面的那么坚固。
    没有湿泥浆,也没有水壕,而且随着黄忠不断退守,己方已经逼近了刘备军的粮仓区。
    这说不定会成为一个致命的突破点。
    半炷香之后,史涣终于带着于禁的预备队,投入到了一线,把已经攻得筋疲力竭的第一梯队替换下来。
    出于对黄忠箭术的忌惮,史涣甚至没敢立旗号,只是在盾墙的掩护下,指挥推进。
    一批批只悬腰刀、顶着盾牌的曹军老兵,另一只手攥着好几支火把,甚至还有专门在木柄尾部扎了分叉铁钉的燕尾炬,逐次逼近到交战的第一线。
    黄忠部曲的箭雨纷纷杂杂朝着他们射来,不时有人小腿或脚丫中箭,惨叫着倒地不起。但旁边的袍泽只是冷冷地无视伤兵,继续推进直到逼近投掷距离。
    “快丢火把烧仓!”
    随着一线基层军官们的纷纷喝令,数以千计的火把破空飞出,木柄旋转着飞向数十步外的大筒仓。
    史涣内心焦虑,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火场。他很担心这些火焰会跟今天早上偷袭劫营时那样、丢上去后迟迟不能蔓延扩散,最后烧到火把上的松脂消耗殆尽、自行熄灭。
    但是这一次,他内心的期待,似乎被天意看见了,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盯了不到一分钟,火势就开始变大了。
    对面的黄忠,甚至还出现了“慌乱”,开始组织士兵们抛弃第二道防线,再往营地深处的第三道防线退守。
    这一幕,终于深深地刺激了一线督战的史涣,也刺激到了坐镇后方的于禁。
    他们都是亲历过官渡之战的,都知道当年曹公在乌巢搏命时,就是不顾敌人的增援和反扑,一心先烧粮,狂攻猛攻淳于琼。至于背后杀来的韩猛,不到身后曹军都不许返身接战的。
    但正是这种打法,最后把淳于琼干掉了。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今日的黄忠,不就是当年的淳于琼!
    今日的诸葛瑾,不就是当年的韩猛!
    先杀进去!扩大战果!多烧粮仓!敌军军心崩了,一切也就抵定大局了!
    曹家兴废,在此一战!务必努力!
    “杀啊!黄忠已经乱了,全部给我孤注一掷冲上去!众将务必努力!迟疑退却者立斩!”
    督军的史涣双眼充血,奋力高叫催督所有曹兵全力死冲猛冲。
    在后压阵的于禁,也不顾早上护心镜被黄忠射了一箭,亲自带着最后的亲卫队,以及一些刚刚轮换下来的、体力消耗过大的老兵,全部压了上来。
    这个点了,也顾不上什么“让部队轮流进攻、让退下来的士兵恢复体力,以便应对万一诸葛瑾来增援,好围点打援”了。
    还围什么点打什么援!打仗要懂得随机应变!
    此时此刻,要做的就是百分百复刻当年乌巢之战的胜利路径,其他备选项统统丢掉!
    该全力搏命的时候,就要孤注一掷!直接f2a了!
    诸葛瑾就算从当阳城赶来救了,那也“贼至背后才许返身接战”好了!不用专门为了诸葛瑾留力!
    曹军的攻势,彻底绷到了极致。
    如此血腥蛮勇的狂冲,如惊涛骇浪般,撞在黄忠坚如磐石的防守上,把一层层浪涛拍碎。
    也有曹军将士被这种不惜代价的狂攻所慑,出现犹豫却步的,但他们背后督战的军官,却变得无比严厉,连迟疑都有可能被临阵斩杀。
    督军的史涣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亲自提着宝剑带着亲卫,策马从各阵后横掠而过压阵,大声呐喊激励士气,遇到退却的就直接亲自一剑斩杀。
    甚至一连杀了十几个怯战的,才把所有人都打满了鸡血。
    然而,这样的决死总攻,只持续了两盏茶的时间,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故。
    因为退到第三道防线的黄忠,突然变得坚决起来。
    之前那种弹性防御、见势不妙就稍稍退却的状态,似乎突然消失了。
    于禁和史涣都忍不住产生了错觉,难道刚才黄忠是演他们呢?
    而就在这一刻,更大的变故暴露了出来。
    刚才曹军丢火把点燃了外围粮仓后,黄忠不就往后稍稍退却了么、而曹军适时跟进,自然会占据这片着火粮仓所覆盖的阵地。
    按说在军营里,粮仓和粮仓之间也都有保持距离的。所以哪怕粮仓着火了,也不用太担心通过营区的甬道通路会被火焰覆盖,最多只是会限制一下攻营军队通过时的走位,逼得他们不得不稍稍远离火场。
    当年在乌巢时,曹军烧了淳于琼的一堆堆粮仓,照样冒烟突火继续冲锋,最后还不是打了大胜仗?最多就是被烟熏黑一点、被呛到呗。
    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渐渐跟于禁、史涣一开始预想的不一样了。
    这些着火的刘备军粮仓,火势蔓延的速度,已经超乎想象,烧得实在是太快了。
    而且仓与仓之间的甬道通路,很多也被薄薄的干草铺着,随着粮仓被大面积过火崩塌散落,四散的火星引燃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啊!火太大了!那粮仓散架了!”
    “不好!这粮仓里崩散出来的怎么都是秸秆?不是粮食!”
    随着一些粮仓被烧塌,轻飘的枯草麦秸被热浪吹拂飘飞,一些进攻的曹兵很快被烧到,忍不住惨叫着打滚,然后也就自然而然了发现那么多不正常的疑点。
    又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这个问题也飞快地被于禁、史涣敏锐察觉。他们也连忙抽出长枪对着离自己最近的粮仓捅去,试图挑开外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好!这些泥壁都特别薄!一捅就穿!根本不能承重!”
    “这不是粮仓!都是伪装成粮仓的秸秆垛!下面只是沙土!”
    到了这一刻,于禁和史涣就是再傻,也知道肯定是又中计了。
    太卑鄙了!真是一天中三计!计计不重样!
    而对面的黄忠,也恰到好处地加强了弓弩阻击的火力,并且开始让士兵们齐声呐喊:
    “于禁蠢猪,你又中了诸葛司徒之计啦!当年烧淳于琼烧痛快了吧!真以为天下还有第二个淳于琼么!”
    “当阳根本没那么多囤粮,都是司徒演给你看的!”
    同样的话语,被数以千计的刘备军士兵高声嘶吼出来。
    哪怕前方烈火熊熊,风声呼啸,很难听清楚。但那么多人的大嗓门叠加,声势依然不同凡响,总是会一阵阵如魔音贯耳,让曹军将士们愈发惊慌失措。
    被粮草垛着火所驱,这本身已经很要命了。但还不如那句“你们又中计了,一切从头就是演的”更杀人诛心。
    原本还在奋力死战的曹军将士,就像是飞快被抽空了斗志一般,惶恐乱窜,彻底没有了战意。
    敌人这是挖了多大、多深、多远的一个坑呐!从至少半个月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开始布局,那么,等敌人正式收网时,一切又会是多么的可怕?
    这事儿压根不能深想,普通士兵也不会去深想。
    但是中高层军官,乃至将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一旦琢磨过这个弯儿来,就会不寒而栗,如同堕入九幽冰窟。
    这些年来,曹军被诸葛兄弟的智谋所支配的恐惧,天下诸侯被诸侯的智谋所支配的历史记录,再次袭来。
    而对面的黄忠,居然还不急于反击,只是稳扎稳打地守住第三道防线,固守待变,等着于禁的士兵自行混乱崩溃,然后再追击扩大战果。
    于禁的三万大军,毕竟也不是一下子完全崩溃的。
    混乱初起时,总有人反应快有人迟钝,在“意识到自己已经中计”这一点上,也是有人快有人慢的。
    所以一部分曹兵已经开始乱窜,而还有些迟钝的,依然在奋力攻打黄忠的防线。
    只可惜没有了袍泽的并力支持,那些曹军中反应最慢最愣头青的死硬死忠,很快就被黄忠的铁壁弩墙拍得粉碎,一点浪花都没掀起。
    成片成片最死硬的曹兵精锐纷纷被宰杀,直到攻势一方被彻底瓦解。
    而就在这时候,战场的南边,蹄声隆隆,征尘滚滚。
    数千精锐骑兵,上万的步兵,都沿着沮水往北奔袭掩杀而来。
    这支从当阳县赶来增援黄忠的援军,确实没有什么名将、大将领兵。
    但是在诸葛瑾周密的筹划安排之下,也不需要名将了。
    普通将领,只要好好执行诸葛瑾的计策,这种情况下就能轻易取胜。
    看到南边诸葛瑾的援军出现时,于禁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之前过于孤注一掷,只想着烧尽刘备军的屯粮点,已经没有留下预备队打援了。
    偏偏全部投入强攻后、还打成了这个样子,这还怎么抵抗?
    而对面的黄忠,看到曹军慌乱溃逃、试图分兵抵挡南侧来的援军,黄忠也是精神大振,立刻吩咐全军全面投入反攻。
    黄忠自己也带着营中仅有的千余骑兵,打开内营门,冒烟突火往外杀去。
    “老将军不可鲁莽!司徒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死守营寨、消耗曹贼,拖到援军抵达即可。”黄忠身边还有部将提醒他,他已经完成任务了,再打下去就超额了。
    黄忠厉声大喝:“那是因为司徒的神机妙算、大计小用了。敌军已溃,不趁机追击更待何时!”
    说着,他连珠箭发,当先冲杀。
    曹军人心惶惶,当者辟易。连负责督战前军一线攻营的史涣,也在黄忠的亲自冲杀下,被打得彻底崩盘。
    史涣的亲卫纷纷被杀,四散溃逃。黄忠从背后连珠箭发,把史涣射杀坠马。黄忠冲上前去,抄刀斩其尸首。
    于禁因为统领的是后军,倒也来得及溃散逃跑。但是在乱军之中,也被射中了一箭,负伤而逃。
    其余曹兵,被杀伤围俘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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