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前所未有的“百品祭”（三）

    前所未有的“百品祭”（三）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诡笑的脸离自己不到2厘米，昊淼一时寒毛耸动，倏地退了好几步。

    寄惊弦把它拉过来抱到自己面前，“嘿嘿”笑道：“小家伙，你真是越看越可爱啊！”

    昊淼眯着眼看着他。

    “哎呀，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给你取个好名字呢？”寄惊弦自顾自地说道，“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

    昊淼偏着头，继续瞪他。

    “啊，你的眼睛是绿色的，不如叫你小绿？”

    ……

    “不满意啊！那么白白?小小?可儿？……哎，你别晕啊，不满意，咱再想想嘛！哦，对了！”寄惊弦眼睛一亮，起身从包袱里找出一本破书，摊开在昊淼面前道，“你自己选个字怎么样？或者你告诉我你本来叫什么名字？”

    昊淼疑惑地看着寄惊弦，总觉得这家伙今天对它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在对着人说话一样。

    低头看了看这本破书，上面的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写了些什么。随意一看，昊淼竟然在上面发现了自己名字中的“昊”字，于是爪子无意识地移向了这个字。

    “哦？昊？”寄惊弦惊喜道，“昊什么？”

    昊淼一顿，晃了晃爪子，翻了个跟头，躲到被子里去了。

    寄惊弦不满地要把它拖出来，可是昊淼拽着被子死活不出来。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叫你‘昊昊’了。”

    ……

    “百品祭”决赛当天，寄惊弦“深情”地与昊淼告别之后，拿起比赛的家伙喜洋洋地走进了中心赛场。决赛不同于初赛和复赛，它没有命题，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一荤一素一汤再加上雕花。“百品祭”每年一小比三年一大比，得过祭主的厨师不能重复参赛，其他人可以不断挑战。但很多人天赋有限，比了十几年也与祭主无缘，每一届参赛的厨师素质不一，有几届“百品祭”甚至到最后也没选出祭主。所以即使是现在进入了决赛的三位厨师，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一定能得到“祭主”的名号。

    为了确保决赛的顺利进行，长老们出动了大量侍卫，对赛场进行了严格的检查，包括对食材的挑选和存放。决赛时是可以自带材料的，所以参赛的厨师的东西也需要仔细检查和清洗。

    昊淼又找了个视野不错的窗口观看比赛。比赛锣鼓敲响，各厨师都行动起来。寄惊弦也很快挑选了自己所需的材料，然后把雪兔从背囊中取出，刹时满室奇香，闻之有种甜蜜和舒畅的感觉。这一出立刻吸引人裁判和其他参赛者的目光。前者赞叹，后者皱眉。

    雪兔，只有圣都才有的物种，因为它实在太难培育，也很难成功把它烹饪成美食，所以鲜为人知。如今寄惊弦把它拿出来参赛，也就意味着雪兔将正式走入苍国美食历史的舞台。

    寄惊弦丝毫不受他人目光的影响，挥刀自如，动作行如流水。他做菜，就如同舞蹈一般，赏心悦目。等到把该炖的该煮的都摆放到炉灶上之后，寄惊弦拿起一萝卜，静静地思考着该如何下手雕花。

    昊淼看的津津有味，暗自猜测他会雕出什么来。正在这时，耳边风声阵阵，抬头看去，只见一群群大鸟成队地从空中掠过。紧接着，四周异响连连，环顾一周，人来人往，乍看不觉得什么，但昊淼分明感到一道道热切的视线落在它和它身后的比赛会场。

    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昊淼敢肯定这四周藏着不下五十只动物。凝神看去，角落里不时闪过猫儿狗儿的影子，耳朵里还能听见老鼠细细嗦嗦的声音……又回头看看会场正紧张地烹饪美食的厨师和目光炯炯的观众及裁判们，这个会场四周偏上的地方共装有16扇窗，光线明亮，气流通畅，这也意味着这些窗完全可以成为飞鸟们的出入口。飞鸟如果闯入，就意味着混乱，会场大门将被打开，那么……昊淼暗自乍舌。

    随着各种美食慢慢的接近完成，香味愈加的浓厚，其中又以寄惊弦正在煲的雪兔为最。看着会场中蒸腾的热气，缓缓飘上屋顶，仿佛凝聚成一只大鸟，欲穿越屋檐和窗口，飞向天空。

    动物们开始蠢蠢欲动。

    昊淼内心挣扎，抬头看看，又四周看看，最终皱皱眉头，轻盈地跳上屋顶，找了个能藏住身体的转角，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嘴有规律地吼叫起来。那声音如同清泉，又似微风，忽高忽低，闻者无不感觉神一震。

    如果古悲风或者郗然，又或者是独孤落日或狄夜在场的话，一定能听出，这就是当初在醒风林喝退狼群，救他们于危难的那个奇特的声音。

    圣兽声威，天空的飞鸟纷纷响应，愉快的吟唱；地上的猫狗纷纷停下脚步，仰头敬畏地看着屋顶某处；老鼠们也停止了行动，静静地聆听这个美丽的声音；智慧稍低的家畜则挤在一起，进行着莫名的膜拜……

    会场内外的人，左右四顾，纷纷寻找声音的来处。寄惊弦脑中一嗡，眼中突然闪现灵光，握刀的手飞快地挥动起来，伴随着屋外昊淼的声音，他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整个神异常的集中起来。

    不多时，昊淼停下吼叫，动物们的骚动也停止了。

    它们因它而聚集，也该因它而散去。

    待一切平定，昊淼的注意力才再次回到比赛会场。此时已经到了尾声，三位厨师都奉上自己的作品。

    其他人做的什么昊淼没注意，但寄惊弦盘中的雕花却让它无法移开目光。那是一朵苦艾花——这是苍国特有的冰季才开花的一种稀有植物，一般有九朵花瓣，白色，内含剧毒。但据说达到百年的苦艾会在中心长出第十多花瓣，这时，极转阳，毒素尽去，反而变成滋元补气、延年益寿的圣品。

    看寄惊弦所雕的苦艾，洁白如雪，九片花瓣仿佛都具有灵气，妖娆绽放，尽显风姿，但这都不能掩盖正中那片蝶状花瓣的风采。那么小小一瓣，却完美地勾勒出两只轻盈的蝴蝶翅膀，翅膀上隐隐浮现片片花朵，神奇的是，这对翅膀薄如丝，轻如烟，看着看着，仿佛真的有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如梦似幻。

    昊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白萝卜雕成的东西，太惊艳了！

    正在昊淼惊叹时，裁判们也品尝完毕。

    其中一人满意道：“今年‘百品祭’决赛的水平非常高，三位的作品各有千秋，真是让我们左右为难。”顿了顿又道，“这位王师傅的‘百宝珍’，鲜美多汁，汤料里加入了上百种药材，火候敲到好处，非常难得。张师傅的‘水晶白莲’也非同凡响，采用了最为普通的材料，竟然作出如此晶莹透彻纯净又不失华的汤，可见你功力深厚，道道工序都很到位。

    “至于这位寄师傅，我不得不先佩服一下你的刀工，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而你所做了‘雪里乾坤’，无论采用的材料还是做法，都做到了一个‘奇’字，仅这一点，你可以说是占尽优势。”

    寄惊弦不动声色，其他两位厨师却微微皱眉。

    这个裁判暗自点头，又道：“虽说你占有优势，但并不代表就赢得了比赛，在这里，我还要代表众裁判问3位一个问题：你们各自做的这几道菜，有何含义？也可以说，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做这几道菜来参赛？”

    王师傅和张师傅均一愣，完全没想到还要考究这个问题，他们选择这几道菜参赛，肯定是因为这是自己最拿手的。当然，他们也知道这绝对不是问题的答案，所以他们都沉默了。只有，寄惊弦微微笑了。

    他道：“各位老师（所有裁判都是美食界的前辈，所以可以尊称老师），你们在品尝我的菜时，分别尝到什么味道了？”

    裁判眼睛一亮：“初尝，汤酸，荤苦，素辣。”

    寄惊弦又道：“那么酸、苦、辣之后呢？”

    裁判们面面相觑，脸上均带笑意，还是那个裁判答话：“后觉甜，并非完全是味觉甜，更多的是心里甜，仿佛是经历了一番磨砺之后，豁然开朗。”

    寄惊弦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做这些菜的原因，它仿佛是让我经历了一段彩的人生，虽然有酸有苦有辣，但最终苦尽甘来，留下的是无穷回味。”

    “那么你所雕的苦艾花……”

    “苦艾花历经百年才长出第十朵花瓣，化尽一身的毒素，从人人畏弃转变成人人尊宠，这期间要历经的苦难不就像一段人生？”

    “好，好！”裁判们赞赏地鼓起掌来，大声宣布，“今年‘百品祭’的祭主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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