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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他把单面的耳机线扯下来，一开口就对我道了声谢，把我的话都堵了回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问他还回来吗，他说他妈妈想移民，但他肯定不会的，应该会回来。

    我明白时间不多了，没有废话的必要，只需挑关键的点。

    我说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这次的决定是慎重的，你知道一旦上了飞机意味着什么。如果你对他还有一点点不舍，现在后悔也许还来得及，以后再后悔……那就只能当成年少不懂事时的青春回忆了。

    他哦了一声，说还以为我要讲什么惊天大秘密，搞半天又是这一套。

    我说这套怎么了，有问题？

    他说很好，没问题，但是已经有无数个人对他讲过了，他听得耳朵要起茧。

    我忍住哭笑不得的心情，敲了他一拳。我说那你就这样义无反顾走掉，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他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没再和我瞎扯，对我坦白了。他说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始终在想这件事，感觉就像做噩梦突然惊醒似的，等他回过神来，忽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他们经常吵架、但无论怎么吵怎么闹，他都不觉得他会和气纯分开，就像游戏里的初始设定，无论如何，这是永恒不变的默认值。

    可这次竟然要永别了吗，突然之间，再也见不到了？

    他以为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似乎终于看清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生离和死别，一个人在短暂的几十年里能经历几次？每一次都像剜掉一块心头肉，那种感觉不是一个“痛”字能形容的。

    我问他，那你还走吗？

    花间摇了摇头，他说不知道怎么回去呢，一想到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就不想再爱了。他不想面对气纯的父母，就像完全不想看见他自己母亲一样。在他的认知里，长辈不是包容和慈爱的代名词，反而是漠视，是压力。

    他说其实他也不想出国，出国就要和他妈一起生活，真的烦。

    我岔了一下话题，我问他你家里都不知道气纯的事？他说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但是他妈很开放，这还没走呢，已经开始学习西方先进思想了，紧跟时代潮流，不搞歧视。

    我有点想笑，这位女士还不错嘛。

    他说不错个鬼，场面话说得好听，她就是懒得管而已。

    我又问一遍，那你到底走不走。

    花间突然扬了一下嘴角，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我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然后他拿出手机，指了指时间，他说他想等气纯的电话，再等一会吧。

    那一瞬间我真是很想拍他一板砖，这坑爹孩子，为什么还要这么被动？真的怂啊！

    我问他，如果气纯不给你打电话怎么办，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他说直觉吧，就在刚才，看见妹妹哭得撕心裂肺，他突然觉得，气纯是不是也这样，跟他分手后的气纯是不是也难受得很想大哭一场。但气纯不是小女生，他难受了只能自己忍着，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花间说，我安慰我妹的时候忍不住想，气纯是不是也想让我抱抱他，他是不是非常的……需要我。

    花间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我。我不想和他说话，默默点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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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事情非常戏剧化，花间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机根本没响过。他没等来气纯，却等来了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的消息。

    我笑他，这剧本精彩，可以多等俩小时了。

    花间戴上耳机，拒绝接受我的嘲讽。我拔了他的耳机线，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我，突然说了句：不都是逃避，我也想去读书。

    我愣了一下，是的，留在国内干什么呢，没前途。

    花间见我不说话了，自言自语般小声说，我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爸妈，没有可以倚靠的资本，硬气不起来。

    我脱口而出，你不是个富二代吗朋友。

    花间呸了一声，他说恨不得跟他妈一刀两断，就算不断，那也不是他的钱啊，是他妹妹的。

    分得可真清楚，我想了想，决定拆个台。我问他，那你去留学花谁的钱，不是你妈拿钱吗？

    花间无言以对，噎了半天才说，我会还她的。

    还是这么爱逞强，没辙。

    ……

    我们一直在等，手机也一直没响。等到最后马上要登机时花间整个人都呆愣了，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你干什么呢。

    他揉了揉眼睛，说太多天没睡好，有点困。说完转身往外走，动作流畅得给我都看愣了，他起码走出去十几米我才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我说你往哪儿走，困傻了吗，这边。

    他甩开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回来，去跟他妹妹说了几句话，不知道说些了什么，就见妹妹瞪着大眼睛目送他离开，直到走出我们的视线。

    我问妹妹：他干嘛去了？

    妹妹反问我：为什么我哥可以去追求爱情，我不行啊？

    我拍了拍她的头，小朋友，等你成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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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间走了，去找气纯了。而我送走他的家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忽然之间有点恍惚，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我发了一会呆，想给花间打电话，可最终没能打出去。算了，我想跟他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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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事情我没亲眼见到，但听说了很多版本。

    据比较靠谱的传言，花间找到气纯之后，气纯问他为什么不走了，为什么要回来找他。花间说了一句特别经典、在我们朋友圈里广为流传、被奉为厚颜无耻巅峰的话——

    花间说：因为没有我你活不下去。

    气纯：……

    气纯一口血哽在喉咙，差点没气死。他说那你还是走吧，我能苟延残喘。

    花间说本来我也不想来的，我想了很久依然没想通，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的父母，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你相处会更合理，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想好，但是要离开的时候，想见你的心情压倒了一切，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快点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

    他问气纯，你还在等我吗，你是不是不会结婚？

    我敢肯定，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气纯从来没听过这么直接的表白。但是气纯毕竟比花间成熟一些，他没有那么失态，他摇了摇头，对花间说，其实我很想结婚，也的确在筹备婚礼，我